第十六章 新生
心脏右移算是赵荀明知道当时凶多吉少，仍镇定异常的原因之一。
只是当时自己在不能动弹的情况下，如果不及时救治，迟早会流血过多而死。
事实也证明，他明显感受着生命力的流逝，在昏睡前也没能获救，要不是这位老者手眼通天，自己早就去寻那从未见面的父母了。
老者满意的点点头，把赵荀从新按回床上躺好，号了号脉，才开口说话。
“你小子还真是命大，全身的骨头都被震碎了，还能忍受痛苦醒过来，心性不错！”
赵荀半是伪装，半是真心不解地问：“什么？我不是被一剑穿心吗？怎么可能是全身骨头震碎？”
赵荀把赵家人和李家人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真他妈的狠，一剑穿心还不放过，把老子的骨头都给震碎了。
“一剑穿心？小子真当我是神仙啊。你区区一介凡人，心脏被刺透了，再加上失血过多，即便是大罗金仙来了，也只有死路一条！”老者没好气的说道。
赵荀本能的在老者面前装傻充愣，天真道：“可我明明记得我被刺中了左胸。”
“哧……”老者嗤笑一声，好笑地看着赵荀，“谁告诉你刺中左胸就一定是刺中心脏的，有些人的心脏天生就生在右边！”
“前辈是说我的心脏天生在右边？”赵荀都感觉自己很无耻，这会儿脸上的真诚自己看了都想揍上两拳吧！
不过，处于六年游学经历和赵家大变，他对人都有一份防备，对老者隐瞒了自己是医者的事实。
老者却和蔼地摇了摇头，“你的心脏不是天生在右胸，我发现，你胸口前段时间应该受过多次大震动，再加上你的血脉比较长，一来二去，你心脏才会阴错阳差的挤到了右胸。”
回想起游学归来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赵荀即便再玩世不恭和懒散，也忍不住嘘吁，毕竟这些人可不是为了眼前利益争斗的陌生人啊！
同窗相残，玩伴陷害，父子反目，生离死别这些别人一生最多发生一两种的苦难，他居然在短短时间内全尝了个遍。
赵荀心中沧桑很快收拾好，问：“前辈，我昏迷了多久？”
老者掐指算了算：“你在这里躺了两个月，如果再算上路上的时间，你昏迷了七十多天！”
“这么久嘛……”赵荀也没想到眨眼间，离那件事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
老者似乎看透了赵荀内心的忐忑和纠结，主动道：“你是想问那天打斗双方的最后结果吧！”
赵荀犹豫了下，还是点头：“嗯，还请前辈相告！”他最后的记忆便是城主府带人和赵府展开了大战。
赵荀本想，自己从此和赵家再没有关系，何必再去庸人自恼。但真这样想，心底对赵府还有一丝牵挂暴露无形。
赵明辉利用他父母的愚忠毁了他们全家，李代桃僵让他为那个从未露面的‘赵荀’受过，这一点他痛恨，甚至疯狂的想过毁掉赵府。
但养大于生，无论是对方如何卑劣，对自己的养育之恩实实在在，没办法也不想否认。
而且自己父母也并未遭毒手，这么多年长于斯，没有一点感情，那是自欺欺人。
赵荀的表情变化全落在老者眼里，暗中点头的同时也为此子可怜，当初他曾在赵城逗留了一天，所有前因后果了如指掌。
“你不用多想，赵府被李城主带人平掉了，不少高手殒命，但赵明辉带领赵家剩余的精英逃掉后从此消失不知所踪，而城主府和赵城的豪门也损失惨重，底蕴高手死了不少！”
“不知所踪吗？”赵荀出神看着窗外风卷云涌，喃喃自语。
相忘于江湖或许是两者间最好的结局了。
老者突然又说道：“但，赵府的那位少主据说并未一起隐退，被一个宗门收为关门弟子，放出话三年后要让李家灭门！”
赵荀眼中邪性大放，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弧度：“他终于要出现了吗？”
老者给赵荀又检查了一边，离开时说道：“你好自为之，好好养伤，过段时间我们门派有个收徒大典，你也去试试！”
……
一个月后，山巅悬崖一颗松树上躺着一位白衣少年，五官清秀，双眼微闭，单薄的身体在狂风中如如磐石般岿然不动。
白衫迎风而舞，时不时举起手中的葫芦往嘴里灌一口酒水，好一位贬谪凡尘的谪仙。
少年闭着的眼突然睁开，慵散的伸了个懒腰，把手中的空葫芦扔掉惊起一大片的飞鸟，呲牙一笑：“算了，今天暂时放过你们！”
“咚……咚……咚……”山下传来清脆洪亮的钟声，少年一个挺身从树上飘然而下，双手抱着后脑勺，转身离开，“收徒大典应该不会这么无聊了吧！”
这位白衣少年，自然是赵荀。在老者的悉心照料下，他的身体完全康复，恢复了那个玩世不恭的浊公子形象。
这段时间，他弄明白了老者的身份，古惊云，是现下所处门派——景洪门的太上长老之一，早已经隐退多年，潜心修炼。上次无意从赵城正好路过，才救了他一命。
而景洪门，在天元大陆更是如雷贯耳，人人皆知，是顶级的十大门派之一，高手辈出，赵城，乃至大召国在他面前，就仿佛蝼蚁一般。
那是赵荀无法理解的一个高度。
之前他寻访名山大川，那些小门派视他为废物，对他不屑一顾，这次景洪门太上长老亲自招他，“嘿嘿，等本才子学成归来，一定带着景洪门灭了你们！”
一股邪恶的念头，在他心头泛起。
赵荀循着古道，沿阶而下，终于来到了山脚下一群宫殿处。
宫殿依山而建，雕梁画栋，古树环绕，气势恢宏，不过少了几分飘渺的仙气，赵荀知道这根本不是景洪门的内围，甚至连外围都算不上，只是入山大门的一个落脚点而已。
因为真正的景洪门，早已被大阵形成的迷雾笼罩，在后面的群山当中。
尽管如此，这里此时已经聚满了几万人，各处宫殿被围得水泄不通。
其中有来参加测试的少年人，十一二岁居多，也有被孩子来的家长。
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显赫世家，大家都安分守己的呆着，不然边上维护次序的外门弟子可不是吃素的。
赵荀不理会这些风尘仆仆的各式人群，自顾自的越过宫殿，站到了人群前面。
“咦，这是谁呀，怎么从山上下来？难道是景洪门内部子弟？”
“什么内部子弟，没看见他还是凡人一个吗？连武者都算不上！”
“也对，这座山根本就不在景洪门山门之类，他从上面下来，只是来得早去看风景而已！”
“不过他看起来年纪不小了，也可以参加景洪门的入门测试吗？”
“不知道，景洪门只看天赋，年纪没超过十八岁便能参加测试！”
……
赵荀不理会周围的闲言碎语，闭目养神。
先前他确实是在景洪门内部住过一段时间，可因为没修炼过那些手段又用不上，不敢到处走动。后来他主动提出离开，古惊云才把他安置在这座山上。
有一点赵荀很明白，古惊云应该看出了他某项天赋，而且不弱，要不然也不会叮嘱他无论如何要来参加收徒大典的测试，生怕他跑了似的。
至于古惊云为何不直接把自己收入景洪门，对于这些传说中的高人心态，赵荀心里十分鄙视，靠，不就是想让自己走一趟测试结果吗？美其名曰名正言顺！
难道就不怕自己跑了，另投他门？
所以，赵荀对加古惊云的做法很不爽，这老头太坏了，这样得耽误自己多少时间，难道不明白时间就是金钱的道理？
闭目养神中，景洪门负责招收新人的人终于来了，一共十位长老，百多位核心弟子登上了前面的高台。
“大家静一静，”洪亮而冰冷的声音从高台传来，传入每一位人的耳朵，“这次入门测试分为两部分，精神力测试和经脉测试，各项五十分，满八十分者便能成为我们景洪门的弟子！”
景洪门的测试规则，大家早就知道，没人出声，静静等着长老的下文。
“下面开始第一项测试，精神力测试，请大家闭上眼睛！”
赵荀依言而行，清心静气，等待着测试。忽然，赵荀感觉周围狂风大作，一阵阵令人作呕的噪音响起，越来越大，几乎让人昏厥之后，噪音戛然而止，换成了鬼哭狼嚎。
阴森恐怖的氛围笼罩在赵荀心间，他想睁开眼攻击，却发现根本办不到，自己仿佛被施了定身术，全身沉重无比，只能被动的接受各种鬼物在耳边低语和尖叫，在身上做各种动作。
好像挨了无数刀，全身被割成一片一片之后，赵荀清醒着，那种痛苦和恐惧，是多么的清晰和熟悉，他强忍着，心想着这测试有点意思了。
痛苦消失，赵荀又置身于温泉，股股暖流流淌遍身体的每一个细节，舒服的他差点**出声，渐渐地水温开始变热，达到了身体的极限，水消失，变成了无穷无尽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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