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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同行


  七日后,荆楚国襄都十里外的官道上。

  “林弟弟啊,姐姐很累啊,你背我好不好?”

  钰康一阵无语,心道:“又来了又来了,为什么总是我……”

  沧海感受到他求助的目光,向他温和一笑,转头向身后的佳人道:“小环,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钰康一听,忙不迭点头道:“没错没错,是她不对,是她不对。”

  沧海笑得越发灿烂:“我知道你累,但你怎么能叫他背你呢……”

  钰康摇头晃脑道:“大哥言之有理,言之有理,俗话说,男女授受不亲,我怎么能背她。”

  “我也很累,你该叫他连我也一起背才对啊!”

  “对对对,该连大哥也一起背才对……个屁!大哥你……啊,好重!”

  沧海伸掌运劲一压,钰康顿时感到肩上压力万钧,连忙运劲相抗。就在他支持不住之际,压力便消。钰康连忙跳到一边,无辜道:“你们……你们什么时候成了一伙的……”

  后面的佳人已笑得花枝乱颤。

  沧海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从巴蜀国离开你开始练武,至今仅仅一月有余,这七日你的进境更是一日千里,远超我想象。反应功力竟都大有长进!”

  “呵……呵呵……自然大有长进……也不想想我这七天是怎么活过来的……”

  钰康嘟嘟哝哝,一瞥间竟发觉不见了那个女魔头!接着冷不防一把甜腻的声音传到耳中。

  “嘻嘻,林弟弟,到我了哦。”

  钰康只感到耳朵瘙痒,霎时全身鸡皮疙瘩都跑了出来,一声惨呼响起,连忙发足狂奔。

  只是不论他如何奔跑,耳边总会传来那“嘻嘻嘻”的笑声。

  这已不知道七日间是第几次,女魔头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跑到钰康身后调戏他了。

  半响他终于跑得力尽,双手撑地跪了下来喘着粗气。

  “不跑了么?那我要跳上你身上了哦。”

  钰康一口气换不过来,只得用尽剩余的力气一滚滚了开去,随后大字型地躺在地上。阳光刺目,钰康只得闭上双眼。

  忽感到眼前的阳光一暗,钰康连忙睁开眼来,那张美艳的脸孔几乎令他窒息,但他却已无力再躲。

  只见女魔头邪笑着把她的青葱玉手……啊呸呸,是魔爪!缓缓地伸到钰康下巴之下,伸出二指抬了一抬,开心地道:“唉,你今天又跑的时间又长了一些,再过一年半载,只怕姐姐便追你不上了。”

  钰康又闭上了眼,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女魔头满意地拍了他的脸蛋几下,带着银铃般的笑声退开去了。

  每次钰康露出这副神情,她便心满意足。而沧海,每次都翘起双手饶有兴致地看他们玩闹。

  这就是他们七天以来过的生活。

  当晚在樊镇百花园,二人喝了个烂醉。醒来时已是第二天午后时分。两人出城往襄城而行。

  只走了一会,二人却发现有人尾随他们,正是花非花。

  当时钰康便问道:“花小姐,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花非花反问:“你为什么要挡着我走路?这路是你的不成?你能走我不能走吗?”

  他们走,她也走,他们停,她也停。钰康很是无奈。

  到得傍晚二人停了下来,钰康去打了三只野兔,架起篝火烤了起来。

  烤好第一只野兔,钰康正想拿过去给花非花,她却竟已神出鬼没地飘到钰康身前,理直气壮劈手抢过烤兔便吃,钰康还呆着没回过神来,她却“呸”的一声把口中兔肉吐出,还一脸鄙视地瞟了钰康一眼。

  接着她便打开随身行囊,翻了几翻拿了一堆东西出来,竟然是一堆调料……随后她走到篝火前,一脚把正在发呆的钰康踢开,亲手处理剩下的野兔。

  片刻间肉香四溢,闻得沧海食指大动。

  花非花把第二只野兔递给沧海,沧海只觉口感嫩滑,肉质鲜美,吃得他连连赞叹。接着她又在行囊里翻了几翻……

  这次竟然捣鼓出一壶酒来,沧海顿时大乐。

  钰康翻个白眼,直勾勾地看着那个神秘的行囊,真心想不明白为何一个小小的行囊能装得下这么多东西……她难道不觉得重么?

  花非花烤好第三只野兔给自己,鄙夷地把钰康烤的那只还给他。

  钰康看着他俩吃得滋味,再看看自己手上已变冷的野兔,眼神变了。

  就像是一个婴儿饿了想吃奶的模样……

  花非花噗哧一笑,抢了他手上的野兔一番料理再还给他,钰康咬了一口,几乎把自己的舌头吞下肚,眼中已流出了感动的泪水……

  三人你一口肉我一口酒,好不写意。

  钰康再次问起花非花为何跟着他们,花非花随意胡说八道了一番。钰康再问小兰去了哪里,万花园那边怎么办,花非花说,小兰回去失言阁了,自己已不想回去万花园了,只要能探听大高手沧海的情报,失言阁主也自然会欢喜非常。今后,再没有天下闻名的花魁花非花,只剩下失言阁的花非花。

  钰康一听,立刻跳起来说道:“原来你想监视我们,大哥我们不能和她一同上路啊!”

  “你有什么不能见得人的事么?”

  “呃……没有。”

  “我也没有。”

  最后还多加一句:“何况她做的东西比你做的好吃多了。”

  这句话,标志着“调戏林钰康统一战线”的形成。对林钰康日后的性格、武功、成就等等各方各面的影响,起到了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

  花非花听得大是快慰,拿起酒壶敬了沧海三次。

  “还有一件事,你们不要叫我花非花了,以后,请叫我秦念环。”

  酒饱饭足,钰康便如之前一样独自练剑。

  秦念环见他练得起劲,忍不住起了试探之意,一番追逐,把钰康调戏得只剩下半条人命。及后每一天,只要一有机会,念环便会故技重施。

  钰康自知,若自己不管她,她也绝不会真对自己做什么事。

  但钰康却总是能感觉到,从她身上,偶尔会散发着一股如雾里看花般的淡淡忧伤。

  尤其是听到“秦念环”这个名字之后。

  而秦念环则是越来越惊异。

  一天下来,无论自己把钰康折磨得多么半死都好,只要晚上他打坐练气,第二天早上他又会神采飞扬。

  钰康也感到怪异。

  每晚,只要他一发那个怪梦,飞进那个大火球处之后,竟都会感到暖洋洋的极是舒服,醒来时,更觉得四肢百骸充满气力。

  他也不懂什么原因,反正沧海说这自己的修为进境一日千里,总是一件好事便是了。

  一个时辰后,三人到了当世最繁华的城市襄城。

  三人在街上游览,钰康目中所见,比起樊镇,这里是热闹百倍。

  可惜三人却无法好好感受这里的繁盛气息。

  因为秦念环太美了……

  几乎每一个男人见到秦念环,都会眼直直地看着她,口水流了出来都不知道,甚至还有人边走边看,撞到了门柱跌倒在地还不自觉,直到终于看不到她身影了才觉得撞到的地方隐隐作痛。

  一路上当然免不了会有一些自诩风流的公子哥儿,色胆包天的地痞流氓,一脸坏笑地走过来向武艺高强的女魔头搭讪,敢毛手毛脚的,都被扭得胳膊脱臼。

  可动手的却是钰康。

  因为每有一人来骚扰,念环必然会化身成为一块天真无邪的小家碧玉,满脸惊恐,双眼泪汪汪地看着钰康……

  而每次钰康无奈地打发了一人,念环必然满眼小星星地要挽着他胳膊蹭啊蹭的,简直就像一只刚被主人喂饱的小猫……

  钰康自第一次被她得手弄得脸红耳赤后,之后每一次都会小心翼翼地跟她保持距离,就好像眼前的并不是一只小猫,是猎豹……

  沧海自然是笑破了肚皮。

  三日间,一行三人在念环的带领下把这襄都游玩了个遍。钰康得见荆楚风景优美、物阜民丰,那繁荣昌盛之势处处可现,实在是大开眼界。

  但最让他开心的,是投栈之后不用再饱受女魔头的荼毒。

  这一日,三人正乘船游江。

  众人见那阳光明媚,江水清澈,环境清幽,岸边是杨柳依依,一片热闹,令三人心旷神怡。

  “碧瓦烟昏沈柳岸,红绡香润入梅天。”

  忽然传来的轻轻吟诵,两句诗把这江景勾勒得栩栩如生,钰康一听,大觉赏心悦目。

  “久闻荆楚除了富庶和景致怡人之外,文人雅士亦是一绝。诗词歌赋在这荆楚之地甚是风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哈哈哈。小康,你读了这么多书,不若也来吟他几句?”

  “大哥说笑了。我虽读过些书,要我吟诗作赋却是要了我的命了。巴蜀到处是穷山恶水,我们那里的人也没有这个雅兴。也只有这如画江山,才能孕育出如此风流雅士。”

  “嘻嘻,林弟弟,这你可错了。据我所知,南越国的景貌跟这里也差不了多少,但南越国民却绝对没有这种闲情逸致。”

  钰康奇道:“秦姐姐,这却是为什么?”

  念环来到这风景优美之处,难得没有心思调戏他,笑着缓缓道来:“便是因为两国国法不同了。荆楚之地土地肥沃,物产之丰,可谓举世无双。就像如今,纵使不时受五国侵掠,但仗着国力强盛,始终还是能支撑下去……”

  钰康道:“这些我知道,可跟那国法有什么关系?”

  “嘻嘻,你倒是心急。因为此地自来富庶,荆楚国的国法甚是宽容,赋税徭役是七国最轻的。皇室士族之流与平民百姓之家,几乎是秋毫无犯,大家的日子都过得很是舒心。民众过得轻松,自然有余暇捣鼓这些风流玩意啦。相比之下,南越土地贫瘠了些,自要加重赋税积蓄力量以防外敌,民众忙完耕种忙徭役,要是有空闲都拿来聚天伦睡大觉了,哪有时间去玩。”

  沧海笑道:“没想到小环对这国政之事也有所知。”

  “哪里,只是我偶尔从师父口里听到几句罢了。”

  “原来如此……”钰康想了想笑道:“那荆楚皇帝真是个好笨的人,他坐拥如此江山,只消施行像南越一样的国政,那军力必然大增,六国还哪里是他对手。”

  念环笑道:“这你可冤枉他了。现任国君早在十七年前就推行了变法,以期收强军之效。可惜最后以失败告终罢了。”

  “啊?难道皇帝说的话都能不算数吗?”

  “嘻嘻,林弟弟,我看你人倒是挺聪明的,就是阅历太浅了些,性子也天真了些。”

  钰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念环笑道:“当年皇帝雄心勃勃,朝中臣子也是个个热血沸腾,偏偏全国各地却是一片风平浪静。”

  “不知是何因由?”

  “哎呀,你倒想想,若你是荆楚之民,几十年来一直过着滋润的小日子,忽然有一天,皇帝说了一句话,就要你每天多耕两个时辰的田,你愿意么?”

  钰康笑道:“那自然是不愿意的。我明白了。只是皇帝说的都不算,难道平民说的就这么容易就算了?恐怕还有其他原因吧?”

  “嘻嘻,没错。朝臣才是最重要的原因。他们个个表面上鞠躬尽瘁,但那些朝中大员,哪个不是比鬼还精的人?强军之后干什么?自然是要去打仗了。若是不变法,其余六国也打不进来,大家都能安安稳稳。若是大力推行变法强军,先不说没有油水可捞,民众的怨气谁来受?强军之后谁去领军打仗?一个万一打了败仗,这个黑锅又是谁来背?”

  钰康叹道:“是啊,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愿意干。那我倒也没有冤枉了这皇帝,他其实就是个毫无决心只会纸上谈兵的人罢了,他还是笨,只不过幸运地生在了荆楚皇室。”

  沧海笑道:“当年愿意去干这些笨事情的人,还是有的,只不过都是一些年少气盛的芝麻绿豆官。两方力量对比悬殊,这变法也只能喊喊口号罢了,不到一年就不了了之。”

  念环笑道:“对皇帝来说这也不是坏事。自那次之后,他就好像闹脾气了,一甩手就不再管国事,十七年来一直舒舒服服地享乐。”

  “不论如何,我们现在能欣赏这里的如画美景,品味这里的儒雅之风,怎么说都是件美事。他也算是位好皇帝了。对了,我还听说过这里一直以来流传着一种叫“戏曲”的艺术,是一群人在台上边唱曲边演故事。七国之中也只有荆楚能看到,等会一定要去鉴赏一番。”

  沧海笑道:“你说得对。想来随着时光流逝,世间事物都在不断变迁,而能一直为人称颂,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反倒是这些风流雅士创作出来的玩意。”

  几人游完了江景,便去听戏曲。声声色色,意味深长,只看得钰康如痴如醉,一直拍掌叫好。

  一行人听完戏,天色已是渐暗。三人在回客栈路上不住谈论,显然是意犹未尽。

  忽见得前面一群人围着指指点点,隐有哭闹之声传来。三人心奇,走近一看,却见一个女人跪坐在地上哭喊,不断拉扯着身前男人的衣衫,那男人却别过了脸,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两人身旁还有一个约莫几岁大的小女孩,正眨着她天真无邪的眼睛,似乎不明白爹娘在这里干什么。

  “呜……不行!我死也不会让你卖了女儿的!呜……”

  围观之人不断细语,都是说那男人怎么如此狠心之类。

  那男人恶形恶相的瞪了几眼,人群的声音便小了一些。然后他冷笑道:“不卖?不卖我们怎么还债,这日子还怎么过?你不让我卖,你倒是拿钱出来去还债啊。”那女人只一脸委屈,嗫嗫嚅嚅地说不出话。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位老大娘,苦口婆心地劝道:“阿臣啊,这债明明就是你自己好赌欠下的,你却要小倩拿钱出来……小倩要是有钱,早都被你输光了,你让她怎么拿?你看小霞还这么小,你怎么忍心把她卖到……卖到那种地方,传了出去又有什么好听的?唉,你只要好好工作,两夫妇多想想办法,大家街坊邻居,平时也能帮帮忙,这事情不就过去了?你又何苦……”

  阿臣不耐烦地打断她:“老太婆,我家的事关你什么事?你管我干什么。”

  老大娘被他气得身子发抖:“你……你就是这个性子,你娘亲才会被你活活气死。我受你娘亲嘱托,要我以后好好看着你,你却……你却说出什么话来!卖儿卖女,你还很光荣是不是?”

  阿臣冷笑一声:“我娘亲叫你照顾我,你怎么不拿钱给我还债。”

  老大娘气道:“我给你钱,你还不是拿去赌!你……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你这性子!”

  阿臣哼了一声:“不给钱,那就别这么多话!还有你们……”说着他抬起手,指着那些围观的人恶狠狠道:“你们看什么看,关你们什么事?”

  众人哗然,指责谩骂之声不绝于耳,小倩哭声更大,不住拉扯她丈夫,小霞心下害怕,也是哭了出来。

  阿臣怒视他妻子,骂道:“婆娘,都是你,你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说着一脚踢开小倩,作势欲打。

  “住手!”

  阿臣手掌想掴下来时,却发觉自己怎么使劲都动不了。回头一看,却见一个衣着儒雅的年轻人站在自己身后,面现怒容,紧紧抓着自己的手。

  正是钰康。

  “女人你都打,你算什么男人。”

  阿臣狠道:“你是谁?她是我妻子,我打死她也跟你不相干?你想干什么?”

  钰康痛恨赌博,更不耻这人竟然要女人帮他还债,正想发怒,却忽然想起在涪镇之时,自己却是依靠韵磬接济才能度日。

  钰康手一松,苦笑道:“我不想怎样,只是想劝你莫要卖女儿,好好对待妻子罢了。”

  阿臣一甩手把他甩开,翻了个白眼道:“白痴!”

  “小康,你这样不行的,看我的吧。”沧海走上前来,还自言自语道:“唉,怎么走到哪里都能看到这样的事,这剧情发展还敢不敢再老土一点?”

  钰康奇道:“大哥,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说着沧海走到阿臣面前咧嘴一笑,钰康心中一惊,已是不忍心再看下去。

  “今天怎么来了这么多多管闲事的人,你又想怎样?”

  沧海笑道:“我想干的和他一样,还有,我要你在你妻子面前磕三个响头,发誓不卖女儿,努力工作还债,好好对待她们。”

  阿臣又翻了一个白眼:“你比他更白痴。”

  沧海哈哈一笑,伸手抓住他右手,用力一拧,阿臣的身体便已不由自主地转了个圈,沧海运力一压,已把他右手反扣在他背后,阿臣躬着身子无力反抗,大声呼痛。

  沧海笑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比他更白痴!”

  沧海赞叹道:“好汉子,我平生最欣赏的便是有骨气的人,且看你是否真的这般硬朗。”说着微微加劲,阿臣便已痛得满头大汗,但依然神色倔强,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你不要打他,你不要打他。”

  小倩哭着扑上来用力拉扯着沧海,只是徒然。老大娘也急道:“这位大侠,你……求你放了他吧,阿臣本性也不坏,只是他爹死得早,失了管教而已……”

  “大哥,你这样不行的,看我的吧。”走上前来的,却是秦念环。

  沧海见这人果真是硬气,两个妇人又不住相求,哈哈一笑,便松开了阿臣道:“好,你来。”

  钰康道:“大哥,刚才看见你这样笑,我还以为你又要一掌打得他吐血。”

  沧海笑道:“我也想,但打伤了他,那母女却怎么办。这人要是劝得动,还需你开口么?对待蛮不讲理的人,暴力往往是最有效的方法,蛮不讲理又硬气的人,少不了还要费一番功夫。且看小环如何处置。”

  阿臣见第三个人竟然是个绝色美女,不禁呆了一呆,但手臂疼痛非常,无奈道:“你……你又想干什么?”

  念环却瞧也不瞧他一眼,走到小倩面前,冷不防“啪”的一声给了她一巴掌。

  小倩捂着脸,呆得是不能再呆了。

  “这个男人如此对你们母女,干什么还要求他?”

  小倩啜泣道:“不靠他,我们母女还能靠谁?”

  “靠自己不行么?”

  小倩一震,扭过头来看着她,见到她卓越的姿色,气苦道:“你懂什么。你这么漂亮,自然是什么都不用干,自然有大把男人争着要养你,像我们这些平常的女子,不靠家中男人,自己又能做什么?你说得轻巧,你倒说说,你又有受过什么苦?”

  “我还未记事已被卖到青楼,你倒说说,我有什么苦没受过?”

  场中众人都是一脸惊讶地看着秦念环。

  念环淡淡道:“你女儿被卖后会遭遇什么,只怕我最清楚。你刚才不是说宁愿死都不会让他卖掉女儿?哼,你有勇气死,竟然没勇气自力更生?我还真不信你敢死了。”

  说着她一手扯过小霞扔给阿臣,厉声道:“快拿去把她卖了!”

  此刻反是阿臣呆住了。

  “现在你倒是去死啊!”

  小倩大喊一声,冲过去把女儿抢了回来紧紧抱住。母女二人哭声凄凄。

  念环柔声道:“自力更生有什么难的,这里是荆楚。打渔晒盐也好,养蚕织布也罢,甚至帮大户人家煮煮饭,洗洗衣服,何尝不是路子,难道凭你自己还照顾不了女儿?你赖在这个男人身边,又能如何?”

  小倩边听,目光已渐渐变得坚毅了起来。

  她抱着女儿站起来,坚决地向丈夫道:“今天开始我们各走各路,我要自己养大女儿!我……我要休了你!”

  众人闻言哗然,时下女人依附于男人而生存,人们都觉得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虽觉这番话难以接受,但却好像怎么想都想不出反驳的话出来。

  秦念环看着胖胖白白的小霞,微微一笑,退回沧海与钰康身边。二人眼中尽是赞叹的神色。三人悄悄退出人群,自回客栈。

  走没多远,忽听得身后传来哀求之声。

  “不要走,我错了,我发誓我会改,你不要走……”

  钰康看着念环轻松愉悦的神色,忽道:“我们下一站就去桂阳吧。大哥,你说好不好?”

  秦念环闻言笑容一僵,目光闪动的看着钰康。那神态,有三分惊讶,三分欢喜,三分落寞。

  沧海大笑道:“当然好!明天动身!”

  秦念环温柔地看着钰康:“林弟弟啊,我忽然想起一事。”

  钰康笑道:“姐姐请说。”

  只听得女魔头腻声道:“刚才说了这么久,我累了……”

  钰康顿时全身打个激灵,“哇”的一声便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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