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十一 解析 上

　　如果不是露主动来还，白早就把他的那点琐碎的笔记抛到脑后了，因为白发现自己在记过笔记后其实很少再去翻阅：白的记忆力惊人，笔记记录过的，他的脑袋里也一定有相关记录。甚至因为在记笔记的时候偶尔匆忙，记录的内容还没有脑袋里的东西完整。也就是说，他借给露的那本笔记其实已经没什么用了。

　　但是看到眼前这个一脸严谨认真的女孩儿，他还是不忍心把这个事实说出口。

　　当然，更多的原因是没必要：无论这笔记对他有用与否，送还这件事都不会占用白多少时间。

　　“请问……还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事情么？”

　　看着交还笔记后仍未离去，用期颐、认真和犹豫交杂目光望着自己的露，白还是不由又问了一句。

　　“嗯……是这样的。”露拧着眉毛，犹豫了好一会，才仿佛下定了决心似得，依旧一脸严肃说道：“请问……能否占用您一杯咖啡的时间，我有些关于魔法的问题想向您请教，确切的说……是魔法理论。”

　　白无法拒绝。

　　这是个让人很难拒绝她请求的孩子。

　　两人走出学院，离开尤诺，来到了拉诺斯的一家咖啡屋。其实最初白是打算在尤诺随意找一家的，但露却觉得尤诺的饮品价格略微高了一些：宗教城的生活用品十分廉价，但服务业的费用却相当昂贵。

　　这家小店没有太奢华的装修，普普通通的压制木桌、大口玻璃杯以及常见的塑料椅子，如果说有什么可取之处，大概就是它们都被擦的很干净，并且扶手处都被用麻布包裹，即使天气寒冷，手搭在上面仍然不会有什么不适感，看起来很是用心。

　　这家店给白的感觉和露一样：认真、细腻、小心翼翼。

　　上餐的速度很快，不一会，老板娘就端着他们点的东西走了上来。虽然露在邀请时说的是一杯咖啡的时间，但两人还叫了些简单的食物：白要了一分普普通通的三明治，露则选了一份苦杏仁饼干，至于最初所说的咖啡反倒谁也没点。

　　白不喜欢咖啡，确切的说，他是不喜欢喝过咖啡后那种不正常的亢奋状态，尽管随着实力提升，这种食物的影响越来越低，但十分敏感的白仍能感觉到其中的不同。至于露，大概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咖啡的味道。

　　“边吃边说，还是用餐结束后慢慢谈？”白拿起刀叉，切下一小块三明治塞进嘴里，毫无风度的大嚼起来。

　　对于白有失风度的表现，露并没有什么不满的样子，她耐心的等白咽下口中的食物，才不紧不慢的说道：“用餐时交谈其实对身体不好，但这个影响实在微乎其微，因此我并不介意偶尔犯一点小小的错误。”

　　“标准的贵族式应答。”白耸耸肩评价道，并且还不忘继续切下一块糕点塞进嘴里：“那么……这么晚了，你想谈些什么事情？”

　　“是关于你笔记上的一点内容。”露一边说着，一边从腰包里掏出一本写的密密麻麻的小册子。白依言望去，发现册子上的所写的正是自己笔记中的内容，加上一些露自己的标注和理解。她的字体丝毫没有女孩写字时常见的娟秀和小家子气，反倒是在不失格局的前提下透漏出一种大方的感觉，这倒是有点意思。

　　在觉得有点意思的同时……白又想起自己那惨不忍睹的、如僵死蚯蚓一般的字体，真亏得这个露能够看得下去。

　　露拿出的这一页摘录是关于魔法本质的探讨和思索，这是个在魔法理论学中恒久不变的话题，总会有许多人去研究它，试图搞清楚魔法的真正面目。在白上过的魔法理论课中，有的导师认为魔法是宗教力量的具现、有人认为魔法应该归咎于器官的作用，即属于生物学的一部分、还有一些人则觉得魔法的本质就是化学，只要搞清楚它们的反应式，人们就能真正的掌控魔法。

　　这些说法各有各的道理，却又都不能完美的自圆其说。实际上，对于教学体系中完全凌驾在学生之上的教师而言，他们并不需要自圆其说，只要能够拼凑出足够的话题打发掉课堂上的一个半小时就已经足够了。但对于学生而言，老师东拼西凑出的东西却又很可能引起一些学生深一层面的思索。

　　比如露。

　　露很赞同魔法的本质是化学这个观点，事实上，白也对这个观点颇有些推崇：不管这玩意看起来多么的神秘，火球也仍然只是一团火焰，大多数情况下，它们也不会具备免疫干粉灭火器的本领。也就是说，尽管生成方式与常识中的化学不同，但魔法的确是通过了某种条件触发的化学反应，至少低阶魔法是这个样子。

　　假设魔法的本质是化学，那么，魔法就应该有它独特的解析式。

　　在战斗类比赛结束后，每人还要经历一次理论知识的考核，这次考核除了常识内容之外，还会有一个考察学生对力量理解部分，其考察方式老套且直接，那就是论文和答辩。

　　露正是为此而来。

　　她打算以“从化学视角看待魔法”为课题展开自己的论文，为此，她需要收集许多资料和其它人的看法以保证答辩时能够更好的面对导师们的提问。

　　但实际上，赞同这个观点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对魔法的态度都持有一些颇具神秘色彩的态度，经常参加魔法理论课的人都明白，现在关于魔法的一切论调还都只是论调，其实根本不能作为真正的“理论”看待。

　　因此，露选择这个课题实际上是个非常巧妙的做法，因为只要她能够总结出一套稍微说得过去的言论，导师就不能在道理本身上给予他否认，从这一点上看，露在严谨认真之余，还是个相当机灵的女孩。

　　“所以……我能帮助你什么？”

　　“我看到你的笔记中已经记录了数个阶段的魔法解析公式，但它们的推导过程却没有记录在其中。我想，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把这些内容告诉我。”

　　“这可是个工作量很大的事情，并且如你所见，我没有太多的时间挥霍。所以我必须要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我能够因此得到什么？”

　　“一份内容相同，但措辞不同的论文。”露抛出了一个颇具诱惑力的提议：“我在你的笔记中能够看出，你不擅长把许多论调组成一个整体。”

　　“你的提议很有诱惑力，但还不够。你看，三天后我就要面对下一场团队赛了，如果不早做些准备恐怕凶多吉少。”

　　“那么，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露显得有些苦恼：“我在我的家族很不起眼，恐怕没有权限调用足以帮助你赢得下一场战斗的道具……”

　　“我想要的不是这个，不过，我的要求可能比它过分一些。”白犹豫片刻，而后说道：“我是要你……”

　　“啊……这个不不不不行的！”露突然仓促起来，慌忙的摇着脑袋，待发现周围人都看着她的时候，脸蛋便瞬间红到了脖子根。她刻意压低了声音，第一次显露出有些扭捏的姿态，犹豫片刻，才仿佛下定决心似得说道：“我……我有婚约的！”

　　“……”

　　白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哭笑不得的说道：“我想，你大概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你的家族有没有某种属于自己的、独特的传承能力，就像海科斯家族那个能够互相传递魔力的秘法一样，只在内部流传的术法？”

　　尽管白的目标与露想象的不同，但露还是陷入了沉默，许久，她才重新抬起头，有些为难的说道：“……我们家族的确拥有属于自己的独特法术，但我不会把它教给你，嗯……确切的说，是不能，因为……”

　　“这些法术只在家族内部流传的东西，一旦私自传授给我，你我都会被你家族的元老会追杀，对么？”白不紧不慢的切着小蛋糕，道：“但如果只是普通的演示呢？我想，你们不可能每次使用能力都要躲起来吧。”

　　“只是普通演示的话没问题的，但是我不得不提前说好：每个秘法都是复杂度远超普通法术的东西，根本不可能通过普通的观看就学到它们，因此，这个条件其实对你没有任何好处的……”

　　“三天。”白伸出指头比划了一下：“这三天内，我希望你你一直和我在一起，并且在我需要的时候就为我演示一次你的家族能力，我会试着把它解析成一组组我们能够理解的公式。当然，我要求的频率不会很高，至少不会因此伤害到你。”说着，他顿了顿，才继续说道：“而我除了为你提供那些数据外，这一次解析的全部过程都会对你开放，如何？”

　　这个要求倒是不算过分，露十分双开的答应了白。当然，她也对白所说的“把秘法还原成公式”十分感兴趣，尽管她认为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但这个过程一定十分有趣。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家族秘法是什么效果了吧。”

　　“它是一个可以让使用者在战斗之前储备下最多三个法术的能力，额……这样描述不太准确，确切的说，在任何时候，我都可以将法术储备起来！”

　　;


　　(https://www.23hh.com/book/25/25992/1995795.html)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www.23hh.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23hh.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