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守在门口的女仆推开房门，森夏和春并肩跨过门槛。
徐惊鸿和空山一左一右坐在椅子上，敏锐的发现了她情绪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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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山半夜收到了夏春发来的录音，记录了夏夏的梦呓。
短短几秒钟里，她不断重复着“不要”，破碎又绝望的声音，击碎了他的侥幸——他以为身体的自我保护会让她忘记那场大火。
但是那场大火显然深深刻在她心中，并且随着她回到这里而再次活跃起来。
他坐在床边一遍遍听着这段几秒的录音，直到亮。
他不断反思，带她回来到底对不对。她的笑是不是为了安慰他们强装出来。
伤害她的饶确已经逝去，她的记忆却没有这般容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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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徐惊鸿派女仆送走韦利之后，立刻抓住了空山。空山明显不对劲。
空山默默把手机递给徐惊鸿。
徐惊鸿点亮屏幕，看到一份录音文件。
空山面无表情的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夏夏的声音。徐惊鸿差点失手摔了手机。
然后他们枯坐在这里，等夏夏醒来。
没想到在她醒来之前，来邻二个不速之客。空山不得不叫醒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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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事情太多，累不累。”徐惊鸿站起来，拉着夏夏的手走到空山身边。
椅子只能一人一椅，他没办法和她坐在一起。
“不累，你们做了大部分事情，我怎么会累。”森夏尽量平静的回答。
“去偏厅吧。”徐惊鸿看见她略微红肿的眼睛，想起她晚上的噩梦，不忍心让她站着。
“来不及了。”空山插话。
“无所谓。”徐惊鸿打断空山，拉着她绕过椅子向偏厅走去。
空山和春跟在他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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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严肃端正的正厅相比，偏厅的陈设更适合起居。临窗摆着一圈沙发，沙发上放着大大的抱枕。
“空山有没有带药膏。”徐惊鸿拉着森夏坐下，不忘调整好她背后抱枕的角度。
“带了。”空山轻轻按着她的肩膀，让她躺在沙发靠背上，“闭上眼睛。”
徐惊鸿拿起一个抱枕塞给她抱着。
春坐在她对面，习惯性保持沉默。
森夏听话的闭好眼睛。沙发非常柔软，包裹着她的身体。
这圈沙发摆在古典风格的房间中十分有违和感，肯定是他们考虑到舒适度特意准备的。
空山用指尖蘸着浅青色的药膏，缓缓涂在她眼周。
徐惊鸿低头检查她颈侧的伤口，基本上好了，看起来不会留疤。
空山帮她涂完两只眼睛，收好药盒，拿出手帕擦干净手指上残留的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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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徐惊鸿开口叫她。
森夏闭着眼睛，头转向徐惊鸿那侧。
“我……”徐惊鸿出一个字后卡住了。
他能什么？夏夏长大了，不需要他们陪，心事不会全告诉他们。他们除了帮她涂药之外，陪她坐一会之外，做不了更多事情。
森夏抬起左手，按着刚才印象中的位置去找到徐惊鸿的手，没找到。
徐惊鸿连忙握住她的手。
森夏再去拉空山的手。
空山扔下手帕，托住她的手。
“哥哥，能再见到你们真的特别特别开心。”森夏脸上浮现出真切的笑容，“谢谢你们没有放弃找我。”
徐惊鸿看到她的笑容，眼圈一热。
他想安慰她的，又一次被她安慰了。
“你们照顾我长大，处处为我考虑，你们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妹妹。”森夏握着他们的手摇了摇，“在我心里，一切和以前一样，不会因为时间改变。”
空山和她相处多，勉强算得上冷静。
徐惊鸿听到她的话，开心到忘记控制握着她手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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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有一点疼。”森夏声。
徐惊鸿连忙松开她的手。
“谢机到了。”空山接到了门卫传过来的信息。
徐惊鸿眉间现出一丝不耐烦。
“你的表姐。”森夏刚出四个字。
“我们的表姐。”徐惊鸿纠正她。
“……我感觉我应该叫她谢姐姐。”森夏对自己的身份心知肚明，她和谢机没有血缘关系。
谢机的父亲和徐惊鸿的母亲是同胞兄妹，徐惊鸿的母亲是谢机的亲姑母。徐惊鸿承认她是妹妹，但是她不认为谢机会承认。
在谢机眼中，她大概是徐惊鸿父亲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不用。”徐惊鸿不以为意的。
“可以。”空山出了截然相反的话。
徐惊鸿不高心瞪着空山。
“我平时叫她谢机，或者谢家主。夏夏叫谢姐姐正合适。”空山不理徐惊鸿，握着她的手，专心和她话。
他和夏夏，在谢机眼中，不可能与徐惊鸿同等待遇，何苦自找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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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上的药膏是不是该擦掉了。”森夏不想瘫在沙发上见谢机，太不礼貌了。
“你去见谢机，我和夏夏稍后过去。”空山指挥徐惊鸿。
徐惊鸿坐着不想动，空山和夏夏又想撇开他。
“别磨蹭了，快去。”空山轻轻踢了徐惊鸿一脚。
“你们什么时候出来找我。”徐惊鸿不情愿的站起来。
“等合适的时候。”空山回答。
“现在时机正合适。”徐惊鸿看着空山握着夏夏的手，倚在沙发上守着她，心里十分不平衡。
凭什么扔他出去见谢机。
“谢机要到垂花门了。”空山提醒他，“你有事找她的。”
“我知道。如果不是有事找她，也不会让她现在这个时候过来。”徐惊鸿想到有事情求谢机，脚下终于动了。
“去吧去吧，别留她吃饭了，家里乱糟糟的不方便招待。等收拾好了再正式邀请她。”空山挥了挥手。
“放心，茶都不准备上。”徐惊鸿弯腰摸了摸她的头，“不用着急，听空山的话就好。”
森夏顶着他的手，点头。
“我真的去了，记得想我。”徐惊鸿收回手，恋恋不舍的走去正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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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真的要出去么。”森夏转头问空山。
“应该不用。谢机和他有正事，没空见我们。”空山凑近检查她眼周的情况，红肿消退了不少。
“你哄他，他不会生气么。”森夏压低声音。
“他和谢机见面必定吵几句，吵完只会记得谢机气他。”空山经验丰富。
“没看出来谢机是会和他吵的人。”森夏的好奇心冒头了。
“人不可貌相。写下来给人看的东西，不能代表一个活生生的人。”空山注视着她脸上生动活泼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挑。
“也是，听徐氏内部一致认为他很凶。”森夏在听这条传闻之前，完全没想到徐惊鸿在外面人眼中会和凶有关。
“夏夏哪里听来的消息？”空山问她。她很少用手机电脑，日常多半时间用来看书，傀儡不会和她多嘴家主的传闻，她没有消息来源才对。
“偶然。”森夏硬着头皮，没暴露春喜欢逛论坛的习惯。
“那夏夏知道有人叫你公主吗。”空山手肘撑着沙发，指尖碰了碰她的眼睑，“差不多可以擦掉了。”
“知道。”森夏觉得脸八成又红了，这种奇怪的绰号都传到空山耳朵里了。
空山拿起手帕，极轻柔的擦掉她眼周多余的药膏。她害羞时抿紧的嘴角和时一模一样。
时光没有改变她，而是让她长成了更好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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