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老者刁难

　　呼呼的风声灌入榣凰的耳中，她混沌的意识逐渐清晰。身体的轻盈感自她张开双目的瞬间消失。

　　砰！榣凰还未及时反映，便从空中毫无预兆的掉下来，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您……您是？”她揉着腰站起身，看着面前头发、胡须、眉毛皆花白的老者下意识恭敬行了一礼。

　　“守阁之灵。”老者笑眯眯的看着榣凰，而后捋了捋胡须道，“小丫头，你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还有半个时辰凤栖阁可就要关门了。”

　　榣凰闻言混沌不堪的脑袋忽然清明过来，重压之下她的骨骼内脏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以至于骤然脱离那样的环境，一时之间无从适应的昏了过去。醒来之后手脚灵动身体轻盈倒是让她将这事抛到脑后去了。

　　“多谢前辈提醒。”即便是想要道谢，榣凰现在也没有那个时间再多加耗费，只得匆匆再行一礼，便向着对面宽敞的书架奔去。

　　眼前一丈多高的墙壁被密密麻麻的竹简、布帛整齐的排满，而抚荒所说的暗格榣凰却在找了许久之后都未见蛛丝马迹。

　　“小家伙儿，你这不像是在挑选古籍，倒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啊。”老者坐在不知道从哪里变出的摇椅上饶有兴致的看着跑来跑去越发焦急的榣凰，顿了半晌又道，“是不是有散仙告诉你，这五层之中有暗格，暗格之中有宝贝？”

　　榣凰闻言愣了愣，旋即转身看向老者，“前辈如何得知？”

　　“我这老头子记性不好，隐约记得数千年前好像有什么家伙强行闯入凤栖阁，也是来找什么宝贝的。”老者虽然表情有些迟钝，但眼神中却透出了丝丝精光。

　　“有散灵闯入过凤栖阁？”榣凰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老者。这凤栖阁乃是凤栖仙院重要古籍的收录之地，其结界及阵法布置随着建院之后多年的完善与改进已经愈发强大和牢固，更何况此处还有专门的老师看守，即便是力量强横的散仙也不可能堂而皇之，单枪匹马的闯入。

　　“好像是藏在院里的奸细或者妖邪吧。具体什么身份，怎么进来的，我也记不清了。”

　　榣凰见老者说的慢慢悠悠，语气却越发怪异，逐渐听出了其中的不对劲，于是赶忙行礼道，“前辈误会了，晚辈绝非是其他部族的奸细。”

　　“可我怎么闻着你身上有凶邪的气味儿啊。”老者微微眯起布满皱纹的双目，浑浊的眼珠中透出了一丝凌厉。

　　虽然眼前的散仙仍旧是一副和蔼的模样，但榣凰却感受到了丝丝杀气。仅仅是一个照面这老者便看出了自己身上的无法祛除的凶邪之气。而这一丝杀气已经让她的脊背都渗出了寒意，她能感觉到如果自己现在有任何不轨之举，绝对会命丧当场。

　　“不瞒前辈，晚辈是在去往仙灵古界的途中遭遇了凶邪袭击，被凶邪之气侵体却无法除去，才会有凶邪的气息围绕在身侧。”

　　“哦？那又是谁告诉你的暗格里藏有宝贝的？”

　　“是我。”清凉冷漠的声音从侧面设下重重结界的窗边传来。

　　“神君？”榣凰这才注意到现在已经日落西山。她在随着弟子进凤栖阁之时日头还足，显然她昏迷的时间并不短。难道是神君觉得她进来太久了，所以才前来查看？

　　“原来是您老人家，这个小弟子您倒是上心。”老者见抚荒到来并未起身，神色依旧如常，似乎早已预料到会有此情形。

　　榣凰总觉得这老者面对着抚荒那一副隐藏在白袍之下的年轻俊美的面孔，说‘老人家’有些许怪异。

　　抚荒并没有理会老者接近嘲讽又似是玩笑一般的语气，只是轻轻抬手，榣凰眼前的三行书架便尽数化为幻影消失于眼前。

　　“神君，即便是你代收的徒弟也不能就这样，明目张胆的破坏凤栖阁的规矩吧。”老者依旧是悠哉坐在摇椅上，语气却冷淡了下来。

　　“幻影更不合规矩。”

　　抚荒的话还未说完，榣凰便见眼前那平滑的石壁上出现了一流淌着青色光芒的残缺阵印。那青芒与榣凰往日所见之阵的阵芒完全不同，虽都为青色，但这阵的青芒却更加纯粹，似是未掺杂丝毫杂质。

　　榣凰并未想到这个看守凤栖阁内部的老者会故意刁难自己，他们之间的力量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如果没有抚荒，她可能找到结束也找不到那一卷残录。

　　残缺阵法的唯一破解方式便是补全，否则即便是找到了阵眼也会因为阵法的残缺而将外来破阵之力倾泄得到阵外。榣凰没有丝毫犹豫便将手覆在了阵印之上，现在时间所剩无几，虽然在不知名的情况下直接接触阵印可能会受到伤害，但她也顾不了这许多。

　　原本已经做好准备接受冲击的榣凰却并未感受到预想中反噬，那阵平静如水，依旧潺潺流淌循环，没有丝毫反应。

　　榣凰惊讶片刻，便闭上双目将神识探了进去。

　　“奇了，这残缺不全的阵法居然也能汇聚成为完整的通路孕育流淌的力量。”

　　一个阵法如果无力量流淌的残缺可寻，那便无法找到补全的方法。榣凰的神识沿着阵印游走了数十遍，依旧没有发通路中丝毫细微的残缺，她又将自身的力量灌输进去，顺着阵中印记再次游走，依旧毫无所获。

　　“阵眼无法突破，通路又毫无破绽，怎么会有这种阵法。”

　　“看来你代收的这个徒弟资质不行啊，这么简单的阵都破不了。”老者从衣袖中掏出灵果擦了擦递给一旁的抚荒，见其不接便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破阵无用，纳为己用才是这阵存于眼前的价值。”抚荒语气淡淡。

　　“难得见你护犊子啊。”老者飘了抚荒一眼，只是眼神在其白袍之上停顿了片刻，忽而没来由的开口，“你这幅样子，看了真让人头痛。”

　　抚荒闻言眉头几不可见的微微一蹙，薄唇轻轻吐出四个略带冰冷的字。

　　“拜你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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