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因果记忆
凰羽碎裂，那攻势不减的烈焰瞬间冲入了榣荒瞳仁。想象之中足以让她尸骨无存的烈焰却并没有到来。榣凰停顿半晌，缓缓放下格挡的双臂，张开双目看向前方。
只见一熟悉男子的虚幻身影正挡在自己身前，挥手之间便化解了那毁灭的攻击。
“你这散仙生命力还真是顽强啊，我还以为你跳下来定要尸骨无存呢。”男子回过头冲榣凰一笑，而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其带上了岸。
“多谢前辈！”榣凰赶忙行礼。
“我有这么老吗？”男子瞪了榣凰一眼，旋即看向那露出半个身躯等待解释的三足金乌，轻轻咳了一声正色道，“我放这家伙进来，不是为了让你杀她。”
“你没有资格替它寻找归宿。”三足金乌苍老浑浊的声音像是斧头割过榣荒耳膜，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你这老顽固怎么就是不通呢！”男子颇有些急躁的跺了跺脚又道，“动乱不会彻底平息，等到凤栖大陆再出乱子，你以为凭你我这几个老弱病残还能打的动？”
“打不动便是劫，自是不需要你们过多插手。”三足金乌仍旧冷漠，“还有一个，并没有困在四方大陆，他可以解决。”
“狗屁！”男子忍不住淬了一口，怒声道，“他要是能解决就不会将躯体四分五裂的化作牵引感知他们的动向，最后落得不知死活的下场！总之，不管你这老东西同不同意，爷我必要带她去山心！”
三足金乌冷冷看着男子，淡淡开口，“你可以试一试就凭你的状态能不能过我这地界。”
“冥顽不灵！”男子握紧双拳，怒火中烧的便要上前单挑，却被身旁的散仙一把拉住。
“等等前辈！”榣凰看着即将要干架的两位大人物，挣扎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晚辈的确是想要寻找神火，您们而二位毕竟都是曾经辉煌一时的灵……灵鸟族，这要是打起来，赤炎山还不得抖三抖？”榣凰试探的看着男子，心翼翼的引导道，“有话还是好好吧。您要不然一……为什么我是被选中的，被什么选中，又为什么……大陆动乱不会平息？”
“放你那进来，是因为我在你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至于带你进山心，那是因为那根翎羽。”男子看了榣凰一眼，解释之间依旧保持着先前怒发冲冠的姿态。
“您是凰羽？”榣凰微微一愣，在这之前那三首重明鸟也提到过，难道凤族的这宝贝当真有这么不同凡响？
“不管它叫什么，总之，它是这赤炎山主人头顶上的东西。”男子看着三足金乌，这话好像并不是给榣凰，而是个那个老顽固。
“不可能。”三足金乌还未到等榣凰话便率先开了口。
那如刀般的目光再一次落到榣荒身上，似是又一次在透过她的身躯打量些什么。
“你快拿出来给他看看，我懒得理他。”男子拍了拍榣荒肩，脸上透出了些许不耐烦。
“前……前辈……”榣凰看着男子略显艰难的开口道，“凰羽被金乌前辈……轰碎了……”
“啊？你胡什么呢？”男子怀疑的打量着榣凰，“没人抢你的，快拿出来！”
“前辈，真的……”
嗡——
榣荒话还未完，脑海中忽然有什么声响瞬间将她吞没，没有留给她任何反应挣扎的机会。
榣凰突如其来的倒地不起，让身旁的男子吓了一跳。只是下一刻，男子却对着榣荒身体轰然跪下，就连一直不屑、守旧的三足金乌都愣在了原地。
幻影现，神降。虽非实体，那熟悉的威压，却依旧让三足金乌所向披靡的‘利券金爪跪在了岩浆之下。
……
榣荒神识在短暂的黑暗之后，似乎被隔绝到了一个叫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并非肉身魂体之中，也并非是空灵间。她的四周皆泛着朦胧的光芒，这光芒中似乎有什么火红刺目的身影显现，她窥探不清，只听得其声音浑厚如钟。
“力量之根已化入这数千万年的大地之下，身躯有灵化作无数苍山，吾之心脏亦可自选其主，随它去吧！”
浑厚的声音回荡于辽远的四方。榣荒身体似是轻盈的不可思议，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吹向远方，距离那本就模糊的身影越来越远。最终，视线轮转，苍茫大地之上光火淋漓，宛若末世。
“这又是何时的战争？”榣凰神色凝重的看着眼前的场景，那火光之间仿若是赤炎山中的面貌，万物都未逃脱被焚烧殆尽的命运，那火焰无穷无尽，像是火也像是由地面而生。血红的赤炎不知道烧了多久，直到所有生灵尽数毁灭，所有河水尽数干涸，才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地之间。
寸草不生的焦土绵延万里，这荒凉至极的景象让榣凰忍不住颤抖起来。不知过了多久，空电闪雷鸣，暴雨如注。雨似乎下了很长一段时日，宽阔的河流逐渐丰盈，辽远的地面开始滋长了无数青草，生灵似是重生，散灵的身影随之出现，山峦拔地而起，万里焦土又变得生机勃勃。
这焕然一新的景象又让榣凰喜极而泣。
“这难道就是阴阳流转，大地轮回之相？”榣凰失声的呢喃着，“可这记忆又是从何而来？难道又是那鸣巨鹤留下的？”
“当然不是。”
男子低沉的声音传入榣荒脑海，刹那间便将榣凰眼前的美好景象击碎。荡漾的心神猛然回归本体，榣凰豁然张开双目。
“前辈，你这是？”榣凰踉跄站起身，看向还在单膝恭敬跪于地面的男子，赶忙后退半步错开位置。
男人看了看自己，迅速起身，淡淡道，“走吧。”
“啊？”榣凰看了看男子复又看向那岩浆池，却发现那三足金乌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金乌前辈……”
“他想通了。”
“想通了？”
“嗯，回池子里反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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