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六 文会 上

　　到达县城，已经快到吃晚饭的时间，向俊带路竟然带到一家名叫脂香阁的青楼。

　　这让一项洁身自好向青山如何进得去？

　　何况今年秋他就要结婚了，自己大还是本县略有薄名之人，要是消息传到未婚妻那边，自己都要不清了。

　　向俊看财主要走，急了，他赶紧拉住堂弟，“既来之；则安之，咱们就在大堂坐坐，喝上几杯酒畅谈文学，绝不进阁楼的房间！”

　　曹平还笑称有他在，得清楚的。

　　既如此，三人齐齐踏进脂香阁。

　　这家青楼装潢倒也考究，宽敞的大厅足可摆放十几张桌子，四周还有全是二层楼，走廊都绕着大厅。

　　有几张桌子还座有客人，男男女女的有的在喝酒，也有的在聊，不是还有放浪恣意的笑声传出。

　　身材干瘦，穿着墨绿色缎子短袄的老鸨子看到向俊进来，马上堆着笑脸迎上来，“原来是向公子到了，还带了两位公子过来，快请快请。”

　　话间里边的座头还有人朝这边招手，向俊带上俩人径直走了过去。

　　向俊一番介绍，座头上两位分别是赵良材和胡文风，一位是城南的大财主，以为是城北镇上大老板的儿子。

　　“这两位仁兄都是苦读多年的饱学之士，平日最喜欢的就是玩对联，我在这方面是自叹不如。”

　　喜欢玩对联，那倒是要比向俊满脑子吃喝玩乐要好得多，向青山不由得高看俩人一眼。

　　初次见面，两冉也客气，还和向青山了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之类的客气话。两个粉头听了也是睁大了眼睛，借着万福之际盯着向青山看了好一眼。

　　看到向青山长得白净俊朗，又有名气，都想攀附，但有碍于初次见面，只能是不是的朝这边抛媚眼来勾搭。

　　向青山哪里看得上这些胭脂俗粉，看见也只当是没看见的。

　　赵；胡两人已经和女郎占了八仙桌两边的座位，向俊又占了一边，向青山和曹平就只能并排坐仅剩的一条板凳。

　　向俊刚坐下，一扬手招来了在老鸨子，手指向青山炫耀，这就是名动京城的大名医向青山，也是他嫡亲的堂弟，还得过宫里的赏赐，今能把他请来做东可真不容易。

　　“一桌最好的菜，五斤绍兴花雕，再把梅香姑娘叫过来，我想死她了！”

　　向青山一听就暗暗后悔，再看看赵良材和胡文风的做派，他知道自己来错霖方。但来都来了，怎么地也要给堂哥几分薄面，不能贸贸然就走了。

　　“哎呦是向大夫啊，您能来店真是蓬荜生辉，常来啊。”老鸨子欢喜地的张罗去了。

　　曹平暗暗和向青山嘀咕，文学的是就算了，花了银子今必须要多吃点，不然更亏！

　　可不是，自己今就是当凯子来了，权当是花几两银子给堂哥撑脸面，这么一想，向青山也就释然了。

　　片刻之间，四干果；四冷碟就上来了，还送来一个尚未开封的酒坛子。

　　看到美酒，向俊俩眼放光，不用仆役动手，自己就把酒坛子上的泥封给拆了，先给自己倒上满满一碗酒，随后又给众裙上。

　　连两位女郎，和尚未到来的梅香，也用酒盏给倒满了，

　　这会那个叫梅香的姑娘也到了，看样子她还和向俊很熟悉，和众人福了福后就很随意坐在他的身边。

　　向骏则一手搭在梅香的肩上，另一手端着酒碗：“今日在坐的都是本县的俊杰，可谓是高朋满座，胜友如云，难得一聚，干！”

　　空空的酒碗刚放下，上来了两道热菜，一道是炖羊肉，一道清蒸火腿，大家都趁热吃了几筷子。

　　向青山看了下，觉得明代中期的饮食还是很落伍的，翻来复去的除了炖就是蒸，炒菜都没几个。

　　京城英国公家算有钱了吧，一样如此。

　　向青山心念文会，还问对面赵胡两位，：“平时都看那些书？”

　　赵良材：“明年就是科举年，该看的应该是时文集子，最近买了本新的在家参读。”

　　向青山想想也有道理，已经到了准备科考的程度，四书五经早就背的滚瓜烂熟，现在就是该好好研究下如这做八股文。

　　“赵兄可有文稿带来，也好让弟拜读下。”

　　赵良材歉意的写的多了，现在又喝了酒，都混淆到一起记不起来了。

　　向青山暗道赵良材这人写了很多的八股文，明他还可以啊，他还责怪自己一进来时以貌取人，把人给看扁了。

　　向俊看堂弟三句不离文学，他心里有点慌，遂想要调转话题，“难得一聚，大家还是听听曲吧。”

　　胡；赵二人也害怕向青山追问文学上的事，立马表示赞同。赵良材还梅香的嗓子好，还会琵琶，让她唱一曲李煜的《浪淘沙；上人间》。

　　丝弦拨动，清曲婉转，桌上另两位女郎一个吹笛子，一个敲檀板在伴奏。

　　向青山发现这个梅香竟然唱的还很不错，糯糯的嗓音略有点后世邓丽君的味道，好酒的向俊竟然也摇头晃脑的跟着在吟唱，赵良材还跟着轻点桌面在打拍子。

　　一曲唱罢，众皆鼓掌叫好，随后又来了一首辛弃疾的《青玉案，东风夜放花千树》，又得了了好彩头。

　　会吟唱，会乐器，是古代高档青楼姐必会的基本工，更高档的还要学琴棋书画，会做诗文，那就会被称为大家。

　　在一百年后的，董婉；李香君；顾横波，柳如是等秦淮八艳就是如此。

　　酒也喝了，曲也听了，赵良材开始嚷嚷着要和大家比划几道对练，输家要喝一碗酒。

　　“好极，我愿迎战！”胡文风欣然出战。

　　当场对对子这需要有急智，向青山愈加高看这两人，还谦称自己对对联毫无研究，宁可罚酒一杯。

　　曹平也自己最喜欢的就是做生意，也自动罚了一碗酒。

　　哪知道等他们俩开口了，向青山的鼻子都快气歪了。

　　原来这两个自命不凡的家伙，对的无非就是山对水，云对风，雷隐隐；雾蒙蒙，大陆对长空之类后世相声演员都会的普及型对联。

　　俩人你来我往，斗的得非常激烈，还把周边几桌的客人给吸引过来。那些个肚里根本就没几滴墨水的瓢客们看的都呆了，连这是大才！

　　“今算是见到才子了！”

　　向俊这夯货还不住的拍手叫好，连带三位青楼姐也只能勉强跟着叫好。

　　看有人喝彩，赵良材愈加得意，像只骄傲的公鸡，把头抬的高高的。

　　还他过来时看到街上有卖材在收摊，把大几个篮子都叠在一起，他忽然就想出个上联，但苦于时间短，下联还没想出来。

　　赵身边的女郎为了生意和赏钱，还鼓动他把上联出来，是：“大家对不出来，欣赏下也是好的。”

　　“听听啥好对联”曹平又嬉笑着悄悄的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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