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失智
我将子花轻放在地，起身托赵言照看好她后，手握斩灵朝苏离大步去。
赵言的话像阵风从我耳畔吹过：“墨芜！回来！你冷静一点！！”
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了。
脑子里面一片浑浊。
反握刀柄，往左臂一划，血浸染刀刃。
脑海里翻涌起曾经与子花的交集，她替人轻拭血迹时的模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模样，有苦难言的模样，眼泪纵横的模样，左右为难的模样，全部，全部都浮现在脑海中。
我真的无法理解。
她明明是个那么温柔的人，为什么要受到这样非人折磨。
而你，苏离……
明明曾经也是那么温柔的人。
脚底生风，我持刀极速冲向苏离，强大灵气凝于刀刃，劈下瞬间苏离脸色突变，慌忙转身闪躲，躲过一刀却来不及躲我第二刀，刀刃剁在苏离身上，竟把他身上的保护罩给剁现了形。
好家伙，原来是一直被保护罩罩着，难怪之前怎么砍也砍不动他。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如今的我，已经不是当时那个弱小的墨芜了！
我怒吼一声，以一秒20刀的速度疯砍，但那紫色的保护罩怎么也砍不裂，苏离每退一步，铃声就会扰我心神，本就不冷静的我变得更加暴躁！
“苏离！苏离！苏离！！”
以咬牙切齿喊他名，誓要报仇将他碎尸万。
可苏离并不蠢笨就干站着让我打，他意识到我的强大，全程严肃起来，恶狠狠瞪着我，忽然双手快速摇铃，音波竟如刀刃一般划破我的手臂和脸颊，疼痛没让我清醒反倒让我更冲动，我吼得更大声，将大量灵气注入斩魂刀，但屏障仍不见裂痕。
苏离冷笑一声，将所有音波聚集全身，突然猛地一脚踹上我腹部，我又被他踹飞出去，这次撞到大树上，大树坚硬的屏障又给我全身一震，体内传来“咔嚓”几声，一口血喷涌而出，接着重重摔下了地。
“墨芜！”
“保护罩还挺结实……”我咬紧牙关，用刀撑着地面吃力地站起来，恶狠狠地瞪着苏离，“但它只能护你一时！！”说罢我借着血光式的速度又冲过去，而他这次对付我已是游刃有余。
第一刀落空我立马接上第二刀，但由于刚才一脚被踢断好几根肋骨，全身发力都在剧痛，所以挥刀速度已经明显下降，苏离预判我的走位，一脚横踹我腰上，我又被踹飞出去。
可恶……可恶！明明一个月里一直都有在好好训练！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不能打败他！我不信，我不信！
“啊啊啊啊！”我又举起刀向他冲去，这次速度已经慢到苏离连攻击都不必躲闪，我冲来时，他直接半蹲出拳，重重打在我的左胸膛。
心跳忽然停了一拍，喘不上气，全身剧痛，倒地后眼前一片漆黑。
“墨芜！！”
苏离转头看向赵言，阴暗的勾唇一笑：“赵言师兄，纳灵师铸公的大弟子？真是奇怪，明明你入学比他早，为何铸公不把灵戒给你，而是给了墨芜那个废物呢？”
赵言怔住，苏离又道：“不觉得很不公平吗？明明一直那么用功，在师傅眼里却什么都不是，不觉得很过分吗？”
“你……”
苏离朝赵言走去，并伸出了手：“不过，夜翁大人慧眼，一直说很欣赏你呢，只要你愿意，我们永远欢迎你。”
苏离的笑像个漩涡，将赵言卷入。
那一秒，赵言竟有所动摇。
但很快他回过神来，立马抱紧怀里的子花，斩钉截铁道：“休想离间我们！师傅选择墨芜定有他的道理，不容置疑！我相信他，永远相信他！”
师兄……师傅……妈妈……妹妹……苏苏……还有……
“我没什么秘密，就是个坏人。”“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杀你，我弟弟就会死……但是……如果我杀了你……就没有人……就没有人能与他对抗了……”
璃子花……
躲在病床下听到的、看到的一切又浮现在眼前。苏离狠狠掐着子花的脖子，恨不得立马掐死她，而身受重伤的子花只能紧握住苏离的手臂，蹬腿挣扎，无力反击，只能挨打。不……不……不！
不可以，不可以就这样倒下，墨芜！
站起来，站起来！站起来！！绝不能再放任苏离肆意宰割任何人！站起来，墨芜，站起来！
我猛地睁开眼，咬紧牙关，双手吃力地撑起整个身体。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放弃！不可姑息让坏人逍遥法外，还有重要的人要被守护！
全身使不上劲的时候，就用灵气辅助，跟跑那二十圈时一样，就算全身乏力也能坚持下去！
“啊啊啊啊！！”我托着大刀，高声呐喊，脚踏灵气，一颦一簇皆由灵气扶持，宛如清风飘忽。
我用少量灵气启动血光式，攻击敌人时再逐一注入灵气，这样一来攻击力就能不减反增！
我势如猛虎，直扑苏离而去，苏离见状来不及侧身闪躲，只能抬手硬接下我的攻击。再次疯狂挥刀，速度一次比一次快，见他有些招架不来，我果断使出另一纳灵术！
我要同时使用两种纳灵术！
使用全身灵气向周为精灵借力量，从而极大幅度增加自身攻击力，这样的纳灵术名为借灵式纳灵。而我，要向天空借雷！
天空一道雷劈下，正中斩灵刀刀刃，顿时刀刃成红紫两色，我立即将刀劈下，苏离慌忙闪躲，这一刀，斩断他身上一颗铃铛！
育灵师天生自带铃铛，这铃已算做他身体一部分，铃铛坠落，疼得到高声尖叫，我大刀再一挥，将苏离割为两半，散落在空中的没有鲜血，只有白色粉末。
他神情诧异，难以置信：“我怎么可能……被你这种人……打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依灵气而立，道：“你看不起的人，迟早会把你打败。”
“不……我不相信……不……我，我，我还没有输！哈哈……我利用璃子花的幻术，制造了一个浮空岛屿！那里全是袭灵，哈哈……两个月后，他们就会全部……全部找你们算账！哈哈哈……哈哈……”
我皱紧眉，看他疯魔模样，心情复杂，百感交集：“苏离，你曾经不是这样的……”
他怔住了，好似回忆起过往，眼前闪过走马灯，才想起也曾有人对他温柔，眼角闪烁起泪花。
“苏离……”
他看向我。
“永别了……魂飞……魄散。”
他轻启唇，问我：“墨芜……我错了吗？明明……一直被伤害的人……是我……”
“苏离！”气促的铃铛声响起，抬头望去，只见苏苏踏着灵气奔来，她的眼中全是悔恨和愧疚，她伸出手似想抓住苏离，但留于掌心的只有空气。
她轻轻落地，苏离已经灰飞烟灭，什么也没留下。
苏苏空洞的眼中流出热泪，她跪下地，捂起胸口，躬身哭泣：“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静静看着苏苏，心乱如麻。
悔恨总是迟来，那句由心的抱歉，他始终未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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