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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慕白正望着练武厅大门发呆。小美站起身来,挥动绸缎似的翅膀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说:

  “公子,公子,多情自古伤离别——”

  “啊?小美!你读过柳永的《雨霖铃》?!”

  “啊?!公子说什么,小美不懂。”小美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装着许多问号,“什么雨霖铃——是一种风铃吗?”

  慕白闻言哑然失笑道:“风牛马不相及。呵呵。”

  他知道无论在什么世界,情感都是相通地。人类世界有柳永的“多情自古伤离别”,离情别绪无限愁苦,在这个世界又何尝不是。小美目睹此景此情,舌尖自然涌上这么动人心弦的一句又有什么可惊怪的呢?

  只是当年读柳永不懂,到如今“执手相看泪眼”,你离去之后我是多么的惆怅——

  正在新潮起伏间,忽听门外有人唱道:

  “王上驾——到!”

  练武厅门外可以听到许多跪倒的声音,慕白赶紧迎了出去。还没有到旧红的垂帘处,东海龙王已经昂首阔步而入。后面跟着几个太监。

  慕白带着小美赶紧跪倒,喊道:“恭迎王上!万岁万万岁!”

  心里却想:我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就当是在演戏吧,就是喊你与天地同寿,我也没有问题。

  “平身。”东海龙王从慕白身边走过两步,站住,回头道:“征南将军外,其他人都出去吧。”

  “是。”几个太监答应一声,目视了一下小美,先退出去了。小美也随即起身,瞟了慕白一眼,而后低着头出去了。

  此时,东海龙王已经步到案桌前,慕白跟在他身后。一股清幽的沉香从龙王拜倒的袍袖徐徐飘来,慕白深吸了几鼻,顿觉神清气爽,好像吹风在春天的海崖上。

  东海龙王目视着案桌背后的墙上那龙争虎斗的图画。目光最后钉在龙头上面的四个古怪的篆体字。良久,忽回过身,一脸凝重地对慕白说:

  “将军乃是寡人的救命恩人,寡人当知恩图报,不应让将军冒险南征。”

  说着,一双眼睛箭簇一样盯着慕白,好像要洞穿慕白的内心世界。

  慕白知道表忠心的时机到了,赶紧跪地叩首道:

  “臣实在惶恐。那日乃是王上恩福所致,臣才得举手之功。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除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实不敢有非分之念。”

  “哇哈哈哈!好!”东海龙王一把扶起慕白,笑道:“爱卿起来。”

  慕白站起时,东海龙王忽笑吟吟而幽幽地说:

  “龙甲说将军带兵打仗,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想必南征旗开得胜——”

  “臣曾大败过几股民贼,也是蒙王上恩德与太子高妙,如今王上名臣远征南国,臣恐难于胜任。”

  “哈哈哈哈!我东海过除了将军,还有谁堪当此重任?!寡人战意已决,将军当不负厚望。”

  慕白拱手道:“慕白精忠报国,请王上放心!”

  说着,竟有一股豪气冲冠而起。好像自己已经成了一个睥睨天下的常胜将军一样。

  东海龙王满意地点点头,步入案桌里头,双拳置于案上,龙姿凤采地坐下。慕白侧立于案旁,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但是内心有些疑问像潜伏了好久的火山似的总想不耐烦的喷发出来。

  东海龙王忽然捋着下巴,显然看到了慕白欲说还休的窘状,便和蔼说道:

  “将军有什么疑问就讲,不必拘礼。”

  慕白闻言,如释重负似的,说道:

  “臣有些疑问,就是我国以什么名义南征?”

  “哈哈哈哈!问得好。”东海龙王忽然愤然似的说,“藏宝殿昨日被火,寡人背刺,都是因为一宝物引起。”

  “啊?什么宝物?”

  “此宝物名叫和氏璧。室内藏之,四季如春。身上携之,百毒不侵。更有一个神秘的传说,此壁有开天辟地号召天下的神力。此璧在久远之时就成为我东海龙王国的镇国之宝,外人当然没有见过,也只当传说中神物而已。市井之人更不敢谈论,因惧此盖世重物,非凡之人得之,翻有杀身之祸,故在民间,又视之为不祥之物。”

  “不祥之物?”

  “在我王宫则为镇国之宝。当年我游历天下,到南海国时与当时还是太子的敖钦喝酒吹牛,不小心把此宝泄露给他。我登基后,这无赖敖钦竟多次来信向我讨和氏璧一看,我都一一拒绝了。不想昨日——”

  说犹未了,东海龙王气愤地一捶案桌,把玉桶里的令牌都震得跳踉起来,“铃铛铛”的一阵颤响。

  慕白赶紧拱手道:“王上喜怒,昨日之事,什么确定是敖,敖钦所为?”

  “哼哼。”东海龙王冷笑道:“当年我在南国王宫时,曾无意中打伤一个大内高手。看多他肩头烙有一个特殊的图案,后来我就问他,才知道天下只有南国大内高手才有这个标志。寡人在宴席上遇刺,国中谁有这个胆子?!臧宝殿失火,所丢之物只有和氏璧,哼哼,除了敖钦这傻子,还有谁的目的那么明确?!”

  “王上英明!”慕白也觉得所言不错,嘴上称颂心里却说道:也怪你当年没有酒德,喝醉了就瞎七八乱吹牛——

  正想着,忽见东海龙王腾的站起,说道:“寡人命你南征的目的也就是为了讨回和氏璧。但不可以张扬,让天下人尽知。一拿到宝物,即刻送回。一日拿不到,一日不班师。”

  “臣遵命!”慕白跪地一脸凛然道。见东海龙王目光殷切地看着他,慕白低头想了一下,而后仰首道:

  “王上,臣有一时相求,请王上恩准。”

  “哦?!什么事尽管说,哈哈哈哈。”东海龙王从案后走出来,扶起慕白笑着说。

  慕白在东海龙王双手的提携下站了起来,说道:

  “臣恳请王上放了三妹,呃,龙三妹。”

  “嗯?!这个丫头,可爱捣乱得很啊。”东海龙王沉吟道,走到大厅中背手仰望着厅穹。

  慕白走近前,急声道:“王上,当日臣与三妹无意中误闯禁地,实在是身不由己,后来三妹独劫天狱,也是因臣之故,恳求王上开恩。”

  “哇哈哈哈哈!好!”东海龙王忽然转身,大笑道:“寡人依你,但将军此次出征必要达成使命!”

  慕白跪倒在地,举手似乎指着厅穹上面的月亮道:“臣定不负王上信任!”

  “哇哈哈哈!”东海龙王朗笑道,“平身吧。”

  说着,迈步往外走去,见慕白跟说,便停步道:“将军留步,不必恭送。”

  在慕白拱手施礼时,他就昂扬走出厅外去了。不一会就听到外面一个尖利的嗓门唱道:

  “起驾,回宫。”

  许多杂碎的脚步“喳喳喳”地走远了。

  忽然小美像一只小鹿似的跑进来,见慕白正站着瞪着大门,奔到慕白跟前喘着大气道:

  “小美没有见到公子出去,以为公子被,被龙王杀了,哦,好笑死了——”

  “啊?!你那么担心我的安危啊,要是被杀了你怎么办?”

  “我,我,我也随你而去——”小美忽然双眼湿润。慕白见她这样反应,已然脱离了一个杀手的心性习气,又高兴又感动,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良久才嗫嚅道:。

  “小美,你傻了你。”

  话音刚落,一人忽然从厅门箭一般奔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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