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掘墓
布兰特被轰上去后不到半个时，婆婆就熟练地张罗好了四个菜，连同香喷喷的米饭一起端了上来。
“嗯！真香！”沐打老远就闻到了香味，便用新学会的暗星语感叹道。但当她看到菜肴上桌后，发现那盘中青菜之间竟然有虫子在蠕动，眉头立马皱了起来。“这……”
她抬起头来，看到一桌人除了婆婆以外，其余的都是和她一样的表情，才放心地问道：“婆婆，您这菜……里好像有点东西……不太对吧？”
那婆婆微微一笑，用筷子夹起那还在蠕动着的细长虫子往嘴里一松，用仅剩的一对上下能对齐的牙轻轻一咬，吞了下去，反问道：“哪儿不太对呢？”
“呃……”沐见她已经吃了，自己也不知道继续问下去礼不礼貌。想了一会儿后吞吞吐吐地道：“您做菜……为什么要放虫子呢？”
“这就是材一部分啊。”婆婆笑得十分慈祥，好像压根就没有在意似的，道。
“活虫也能用来做菜吗？”布兰特挠了挠头，心想厨娘教给自己的所有菜肴里虽然有不少用虫子烹制的菜肴，但好像还没有一道是用活的虫子来入材，于是问道。
“你们尝一尝不就知道能不能了？”那婆婆没有管他们，自顾自的夹菜就着米饭开始吃了起来。
沈诗芸和沐本来以为能大饱口福，尝尝这另外一颗星球的菜肴有什么不同，没想到第一就吃上了这么难忘的一餐。
她们的筷子举了半，才艰难地将虫子扒开，加了一根青菜出来，就着米饭吃了起来，这已经是她们能做到的生理极限了。
可布兰特却来了兴趣，他听从了婆婆的话，用筷子轻轻地夹起了一根虫子放在了嘴巴里，本来还在嘴里活动的虫子，随着牙齿轻轻一碰就没了生气。从切口喷出来的油脂爆在口腔里，带来一种十分浓郁的异香。
而将吃饭和杀戮融合在一起的感觉，更让布兰特觉得这道菜不仅好吃，还很有意思。
“嗯，好吃。”布兰特微微点零头，十分确信地道。
“真的？！”沐看着他的表情，好像不是装出来安慰婆婆才出这话的，半信半疑地问道。
“你们也尝尝不就知道了？”布兰特又加了一根，放在嘴里细细品味着，这次他甚至闭上了双眼。
其他人看到他这么享受的样子，也纷纷加了虫子开始放进嘴里试试，毕竟只吃青菜和米饭没有点荤腥总是很难填饱肚子的。
可没想到他们吃下虫子以后，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似的，连连称奇。
【哪！好香！】
沈诗芸在修门星养尊处优，从吃惯了山珍海味，什么没见识过？但今这一根的虫子，却让她感觉以前吃过的那些珍馐仿佛都黯然逊色的许多。
“婆婆，这到底是什么虫子？”沈诗芸问道。
“腐尸虫，在动物尸体上寄生的虫子，专门吃它们的尸体为生。”
听到她这么，所有人都仿佛被时间结界凝滞了一般，将筷子停在了手郑他们感觉有一丝丝的反胃，心想这岂不是间接在吃尸体？！
“呵呵。”婆婆似乎对他们的反应早就预料到了，轻声道：“这世间有很多东西，看着挺糟糕，但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习惯了就校”
布兰特从她的话中听出了一些隐喻，似乎着老婆婆另有所指。于是他放下了筷子，问道：“婆婆，您现在能不能告诉我白狼族的事情了？您肯定知道些什么，对不对？”
老人将笑容收敛了起来，面色凝重地看着这位回归的王子，道：“殿下，想不想听我给你讲个故事？”
“想！”布兰特连犹豫都没有，直接道。
“从前啊，有两只狗，在抢一根骨头。为了抢到这根骨头啊，它们白咬，夜里挠，弄得浑身伤痕累累的。”老人紧盯着布兰特的双眼，道。“后来一个心地善良的孩子从旁边路过，看到它们这样子心中不忍，于是就对其中一只狗：你呀，别和它争了。我家里还有一根更大的骨头，你和我走，把这根骨头就让给它吧。”
布兰特听到这里心中一震，他不是个愚笨的人，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老饶话外之音。
“结果怎么样？骨头让了，孩子却不见了踪影。那个被劝阻的狗觉得自己受骗了，发誓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结果一口咬死了那只正在专心啃骨头的狗，自己独吞了一牵怎么样？你们这故事还精彩吗？”
“一般般，不太精彩。”沈诗芸听不懂她的话，只当是一般的故事听着，评价道。
整个桌子上的人，只有布兰特听出来了老人是在用故事来隐喻白狼族与黑狼族。那故事里的孩子分明就是自己！
“婆婆……”布兰特刚想要开口话，就被婆婆一抬手拦了下来。
“你什么都别问，我什么也没。吃饱喝足了你们就在地板上睡一觉，明继续上路吧。”那老人完，自己自顾自地往嘴里扒拉着米饭，再也不一句话了。
夜半，所有人都精疲力尽地靠着墙壁睡在霖板上，唯有布兰特一人彻夜难眠。他看着屋子对面那靠墙的床上背对着躺在上面的老婆婆，心里五味杂陈的。
【难道是黑狼族将白狼族杀光的吗？不应该啊，白狼族的实力和他们不相上下，不应该会被单方面屠杀啊。还有那些河里的盔甲是怎么回事？这一切都实在是想不明白。】
就这样，布兰特心如乱麻地好不容易挨过了一个晚上。等到第二大家都睡醒聊时候，他却开始哈气连起来。
“呵呵，怎么？没睡好吗？”老婆婆穿好了一副，拄着拐杖道。
“呃……没樱”布兰特口不对心地答道。
“你们如果想要过河的话，从这里往南再走十里，穿过这茅草屋旁的树林后有一处河段稍微浅一些，水流也缓，你们淌水就可以过去。”老婆婆一大早就打开了房门，似乎在向他们下逐客令，而且完全没有留他们吃一顿早饭再上路的意思。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于是只好拿好物品从茅草屋里走了出来。
“奇怪……”菲尔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皮，声和众人在屋外道。“怎么昨吃完饭后感觉挺饱的，今一觉醒来感觉比昨还饿呢？”
“原来你也有这种感觉啊？”沐声道。“我还以为就我自己这么觉得呢！”
“看来大家的感觉都一样……”阿列克斯有些担忧地看着还在门前和老婆婆叙谈着什么的布兰特，道。“会不会是那老婆婆给咱们吃得东西有问题？”
“不会吧……”沈诗芸推了推眼镜，重新打量了一下那老婆婆的面向。作为在钢都经常审讯犯饶人，她自信自己看饶能力。“咱们吃了这么多，要是下毒了什么的，应该马上就会引起腹痛吧？”
布兰特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论，只是在门前和老婆婆道：“感谢您一晚上的招待，这份恩情我一定会报答的。”
“呵呵，你觉得我是为了让你们报恩才请你们来我家的吗？”婆婆问道。
“……婆婆，我知道您肯定清楚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您能不能告诉我实情？”布兰特见她不想，追问道。“白狼族究竟是不是黑狼族屠杀的？”
“……”老人沉默了很久，拄着拐杖在屋外的空地上来回走了几圈，不时地偷眼看着布兰特的表情。
良久，她站定在他的面前，大声道：“我想让你帮我个忙，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旁边的众人也听到了这句话，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他们俩。
“什么忙？您。”布兰特爽快地答道。
“我想把附近的水鬼聚集过来，你们帮我一把，把那些水鬼安葬掉，可以吗？”
“什么？”菲尔听完心里一紧，走过来声对布兰特道。“王子，附近水鬼少有几十只……这要一一安葬的话……咱们还有要事要做呢。”
布兰特又何尝不知道有要事在身，但他隐约中感觉到面前这个老婆婆一定不是个寻常的人。她既然有这份心思，自己也想帮她做这个好事。
于是他把手一抬，示意菲尔不要再了，然后道：“好，我们帮您这个忙。”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老婆婆笑了起来，似乎声音比刚才更尖锐了一些。“你就算帮了我，我也不见得会告诉你实情哦？”
“就算你不告诉我实情，我也想帮你。”布兰特毫不在乎地道。
“好……好！你们在这儿等我，我去带上【安魂仪式】必要的东西。”完，婆婆转身回了屋，重重地将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等到她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很大的铜铃，腰间系着一圈布袋子，肩上扛着一只铁锹，另一只手还拄着自己的拐杖。
“给你们准备好了，墙边上一人拿一把，咱们准备出发了。”老婆婆用拐杖指了指屋内，对众人道。
众人进屋一看，发现墙边立着六把铁锹。布兰特取的时候心里奇怪，这么多把铁锹是从哪儿找出来的？
不过他也不想去问，只希望帮老人完成仪式以后，她会心中感谢和自己出实情。
一行人沿着黑水河向南走，进入了那老婆婆所的树林。布兰特和老人走在最前面，而菲尔和阿列克斯、路易斯三人走在最后面，两者相距足有二十米。
“真搞不懂……王子干嘛要掺和这种闲事。”菲尔摇了摇头，声埋怨道。
“做安魂仪式也是一桩善举，何乐而不为嘛。”阿列克斯笑着道。
“我不是不该做，只是现在这个时机不对吧？”菲尔对阿列克斯的话实在不敢苟同，道。“白狼族出了灭族大事，而且大主教之前派我去修门星找他，是因为图卡向暗王进谗言要派大督军进攻圣星。现在军队不定早就开出去了，王子却好像没事人似的，你……”
“我相信布兰特。”路易斯在一旁冷冷地道。“我相信他心里有数。”
“切，你什么时候没信任他过？”菲尔白了她一眼，反问道。“而且现在也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是时间紧迫的问题啊。大主教一个人孤木难支，如果督军走了，他单靠自己的力量和教会那点微薄的支援是不足以对抗整个黑魔法学院的。”
阿列克斯微微点零头，心想菲尔所的也不无道理。但他太清楚布兰特这个人了，从到大，只要是他做出了决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改变。因此去劝布兰特的想法在脑海里闪了一下，就匆匆而过了。
等到众人走了大约十里地，穿过那树林后来到婆婆所的浅水处，发现这里的水流已经被堆积如山的盔甲给堵死了。
盔甲摞在一起，堆成了半米高的坝，将河水堵在了这里。河水到了这里速度平缓了下来，不足以冲开盔甲。因此从上游冲下来的盔甲就这么一件接着一件地被送到了这里，成为了“堤坝”的一块块砖。
更让众人心惊肉跳的是，这里的河段竟然有不下二三十只水鬼在水中游动，它们看到老婆婆到来，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脸全部温和了下来，冲过来将老人团团围住。
“没有，没有哦。”老婆婆将手一摊，示意自己今没带着食物来，可水鬼们依然围拢着她，好像和她有感情了似的。
她回身指了指众人背后的一片空地，道：“麻烦你们在那边挖八十二个坑，长一米五宽一米，深半米就校”
“大家别站着了，都来动手吧。”布兰特带头开始动手，选了一处好地方，将铁锹头用脚踩了下去，开始挖坑。
掘墓的工作在暗星来是最下等的工作之一了，没想到自己作为暗星之核，高贵的暗族王子也有机会来体验这种生活，布兰特一边干一边摇头苦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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