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六趣生死轮
於心儿目中晶光亮起，道：“那以六趣轮为依据，是不是便可解开这处阵法？”
陈平苦笑道：“我只是知道有此一说，对这六趣轮是半点不懂的，哪敢说能依此解开阵法。”
於心儿美目灵动一转，显然又有想法，道：“第一层图的方位你可还记得？”
陈平目光游离，出神回想道：“这个好记，第一层图的正中跌坐着一名佛陀，猪、鸽、蛇分列左右及脚下，你的意思是我们去正中看看？”
於心儿道：“正是，如果正中位置真有相应发现的话，那说明此地阵法正是脱胎自六趣轮回之理，我们便算是解不开阵法，也不再是无头苍蝇啦。”
陈平听她语气逗笑，展颜打趣道：“苍蝇可没你聪明，我们走去正中看看。”
於心儿冲他皱了下鼻子，对陈平拿苍蝇与她相比表示抗议。
两人飞上半空，看清方位，向被溪流围起的树林正中落去，落地之后见四周并无异常，与别处无甚差别。
陈平方才升上半空时便在树林中心附近，脚下自然早已仔细看过数遍，并没在此处发现有何灵光，便和於心儿一人往左，一人往右，在林中分头寻找，看有何不同发现。
刚左顾右看的走了十数步，陈平突见前方林间有个倩影一晃而过，虽只匆匆一瞥，仍是看清那人穿件紫绡翠纹长裙，正用双手捏着裙脚，一边小心走动，一边往四周张望。
陈平心道：“好哇，一会功夫居然跑我前面去了，看我怎么吓你。”
随后蹑步跟上，却不见了於心儿身影，忙快步上前，突然左肩一软，撞上一人。
熟悉香气随即嗅入鼻中，赶紧伸手将来人扶住，正是於心儿不知何时走到此地，和他撞了个正着。
陈平笑道：“心儿，你什么时候跑到这边来了，又找石头耍么？”
於心儿秀脸一红，辩道：“你往左我往右，我还没说你偷偷藏在这里吓我，你倒先来赖我。”说完小嘴嘟起，佯装生气。
陈平赶紧好言相哄，道：“我怎会如此无聊，只是不小心和你撞到嘛。”
於心儿气道：“你还装，我一直往右走，若不是你偷偷过来，我怎会撞到你。”
陈平见她神色不似故意逗弄，心中微动，抬眼往四周仔细看去。
只见周围的树木看似凌乱，细一看后却发觉有异，似是隐藏着什么规律。
“不对，这里树木好似是按照什么阵法故意栽种，你仔细看地上足印。”陈平分别往两人身后指去。
只见林间厚厚苔藓之上，两行足迹从二人脚下一直向后方弯斜，转出几个大弯，随后没入树后不见。
於心儿讶道：“我没记着转弯呀，难道是被这里阵法所迷？”
陈平点头道：“我也是往前直走，这里有些古怪，我们别再走散了，先顺着足印回去。”
说完牵着於心儿玉手，沿着自己的足印回走。
於心儿嫣笑跟着，不时抬眼看向陈平背影，心中莫名欢喜。
不料陈平突然停步，她险些撞了上去，忙用手扶着他后背，入手处只觉肌肉僵紧。
绕到侧边，见他面色肃然，正凝目往林中不住打量，讶异道：“怎么了？”
陈平停顿一会后才缓缓回道：“没事，只是足迹有异，居然是从这颗树中行出。”
说话间伸手指地，眼睛却仍然谨慎的望向前方林中。
刚才有一个瞬间，陈平只觉一股阴森寒意遍体袭来，不过很快又即消失，再无。
於心儿咦了一声，走到树下弯腰细看，好似有所发现的伸手向前摆探，道：“不是从树中出来，是被旁边这颗树挡住视线，从那里看过来，便似从树中行出一般。”
陈平站在於心儿身后看去，果见足迹是从两颗树间行出，并不是先前所见那样。
陈平存心试验猜想，便让於心儿在原地站定，自己则顺着足迹往来路回走，到了十数丈远，再远处的足迹已然微不可见，原来是苔藓厚实，渐渐回弹至原样。
他回过身时，果然已看不见於心儿身影，而地上足迹仍和刚才发现的一样，隐入看似无路之处，他再次沿着足迹返回。
这次留心观察周遭景物变化，果然发现了奇异之处，每走出六步之后，身旁的树木便生出玄妙变化，景物自然过渡，不知觉间便会把人引向旁处。
若是单人孤身来此，只怕在此转上数日，也绝难发现其中异常，而且此处苔藓极厚，走过不久便即恢复原样，更无法通过足迹识破。
陈平走回於心儿身旁，叹道：“此处障法依形就势，不依靠灵力便能有如此奇异之效，当真是厉害。难怪足迹有异，原来我们一直在这绕圈。”
於心儿道：“这里既然设有障法，必是为了隐藏什么，莫非就是密林的中心位置？我们不会还没到密林中间吧…”
陈平点头道：“便是如此了，走上去看看。”
两人向上飞遁，穿到树梢之上，前后左右张望一圈，果见左前方离溪流稍近，右后方离溪流略远，两人调整方位，又来到密林正中位置，再次向下方落去。
落到树梢之时，枝杈层叠横生，极为茂密，挡住了向下的去路。
陈平有些计较，不再像刚才一样伸手拂开，而是运起砺陵指剑，将所有拦路枝杈尽数斩断。
於心儿新学得了指剑神通，正在新鲜之时，此时哪里按捺得住，依样运起指剑，斩断身下枝杈，只觉得有趣得紧。
两柄光剑在枝梢间不断挥舞，暗红剑光与清碧剑光交相辉映，不多时便破开一条通道。
两人在一颗三五人合抱的粗壮矮树前落下身形，好奇的向四周望去。
密林中心障法奇异，若不是有心来此，只会被周围的树木引向旁处，绝难见到这颗粗壮矮树隐藏其中。
陈平叹道：“司徒前辈渊学似海，这一小片树林只以方位为阵，便有如此奇效，当真令人敬佩。”
於心儿同样叹服无比，随后凝目细看那颗粗壮矮树，向旁走了几步后，突然讶异道：“你仔细看树皮纹理，可能看出什么？”
陈平走到她身旁同样凝目细看，不多时便惊咦道：“卷发佛陀！果然是六道轮回！”
只见粗壮矮树的树皮深浅沟壑，隐隐构成一幅结跏跌坐的佛陀画像。
佛陀左手指地，右手指天，面容平静，看起来虽然简洁粗陋，仍能隐隐感到一股圣灵之感。
陈平眉头忽皱，好似看出了什么不寻常处，疑惑道：“左手为乾，右手为坤，应当是左手指天，右手指地才对，怎么这里反了过来？”
於心儿看向佛陀双手，果见如此，道：“怎会有这种错误，难道是另有所指？似定不定，莫非是要反着来不成？”
陈平点头道：“虽然还不明确，但应是一个关键线索，我们且先记下，稍后再说，先将猪、鸽、蛇三像找出来。”
两人又先后往树身佛像的左、右两方以及正前方向寻去，不多时便分别在三棵树上找到了猪、鸽、蛇三种业像。
只是嗔蛇在右，贪鸽在左，愚猪在下，与六趣轮中的方位大是不同。
虽然不解其意，但是两人均知佛像双手左地右天，与三种业像方位有异，定是有何玄妙机算。
“现在第一层佛陀和业像，第二层的轮回六道都已找到，那十二因缘和十八轮回应当也有对应之物，我们再找找看，再尝试从其中找出解开法阵的方法。”陈平提议道。
於心儿自然同意，两人联袂向外飞遁，不过连寻数圈，在十二因缘和十八轮的对应位置上丝毫发现也无。
看来这处阵法若不是只有六处轮回阵眼以及正中的佛陀与三种业像，便是将十二因缘和十八轮回隐于阵法之中。
两人再无收获，在一处六道阵眼前落下身形。
陈平摊开纸张，将佛陀与三种业像标记其上，沉吟道：“猪、鸽、蛇三像都有标识，为何这轮回六道都是一模一样的六块石头？难道还有玄机未被发现？”
於心儿蹲在阵眼青石前，突发奇想的伸手尝试掰动，这青石好似从地里长出一般，她又力弱，哪能掀动分毫。
用力间手指一滑，险些跌坐在地。
陈平忙扶住了她，笑道：“你小心些，可别摔着。阵眼之石与法阵是为一体，怎是用手便能掰动的。”
於心儿嘟嘴道：“试一下嘛，想看看背面是否有标识嘛。”
陈平失笑不语，回想起标记阵眼时所见，六个阵眼情形相似，都是向下延伸出许多灵力光丝，应是与地下的主阵紧密相联，自不是徒手便能移动。
此时天光昏暗，太阳早已从山侧落下。
两人无法识别这六处阵眼分别属于轮回六道中的哪一道，又再陷入僵局，只得摇头苦笑。
“天色渐渐黑了，我们好好休息一夜，明日再设法解阵吧。”陈平提议道。於心儿有些怕黑，自然点头答应。
此处阵法乃是结丹期修士所布，其中玄奥之处精深难言，灵气脉络被阵法遮掩得丝毫全无。
若不是他们碰巧有神目符可以看到灵力运行，只怕连六道阵眼都无法寻到。
陈平和於心儿知道凭二人现下所能，要想破解此阵希望太过渺小，已是大感泄气。
两人来到溪边，陈平心细周到，剥下两大块厚厚苔藓，用火力烤干后铺在石上当作坐垫，居然极是舒适。
林间水气极重，空气潮湿，没有枯枝引火。
陈平仍是凝出焰团置在石上，又取出数枚朱果与於心儿分别服食。
为免运转功法灵气冲突，两人离远了些，这才各自打坐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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