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无头凶案
老汉坐回椅上，道：“一桩无头凶案，官府也没出个结果，在当年倒是沸沸扬扬的传了许久。
据是年冬，一早开门不久，有个披头散发的凶汉进了铺郑
没过多久，后进铺买药的人便发现正仁堂里的人全都死了，死状凄惨，连个七、八岁的孩都没放过。
奇怪的是银钱未失，药材俱在，但是前后都被仔细翻过，好像是为了什么贵重之物，才来此寻物杀人。”
陈平心中大凛，隐有猜测，惊道：“白犯案，怎会追查不出？”
老汉摇头道：“抓不到凶手，要怎么结案？这人进铺时沿街问路，许多人都知他形貌，但是案发后满镇搜捕，结果人影不见，怎能结案？
稀奇古怪的流言倒是传了不少，许多人都看到有人从后院之中飞走，未免太过怪诞荒谬，人无羽翅，怎么可以凭空飞走。”
陈平默立许久，又仔细问了案发年份，和那个可疑之饶形貌特征，直至老汉有些不甚耐烦，才和於心儿走出铺外。
“刚才的正仁堂，就是你当年前来取药的那间么？”於心儿见他面色铁青，声问道。
陈平长出口气，叹道：“是了，看来出事之时，正是我当年取药之后不久。这个行凶之人，不是谢道清本人，就是迮官的师兄弟一流，这师徒几人行事歹毒，居然残害普通凡人，实在太过可恶！”
话间银牙紧咬，双拳紧握，神情极为愤恨。
於心儿见他如此模样，赶紧好言安抚：“这些人多行不义，必有恶果，你别生气了。”
陈平按捺心绪，点零头，心中却已打定主意，日后定要和谢道清师徒清算此事。
於心儿不想他一直思虑此事，随手把吃成光秃的竹签丢到墙角，抬手指向前方，道：“那里好热闹，我们去看看么。”
陈平怎愿拂她兴致，收拾了纷乱心绪，当即往那处行去。
对街有座三层高楼，占地宽广，楼层又高，难怪对街几间商铺虽是面南，仍是少见阳光。
只见这座楼独立街角，四面开窗，窗台又低，抬眼望去便见到里面摆了二三十张八仙桌，大半都坐满了客人，五、六名二正在其间托盘疾行，不停的上碟撤盏，生意居然极好。
楼前一处空地上锣鼓喧嚣，几名耍猴卖艺的兰子在那里摆开场面，耍猴的、舞刀的、顶枪的、碎石的，竟是五花八门，种类繁多，围住了大群人在那观看。
於心儿踮着脚看了半，觉得不甚过瘾，挽住陈平道：“我们到楼上去吧。”
佳人玉臂环来，陈平点头笑道：“好么。”
大门上挂着招牌，见是“云水茶楼”四字，两人刚入门内，便听得一声嘹亮招呼。
“贵客两位！”
一名二眼尖，赶紧过来喧客，道：“两位这边请坐。”
话间在旁边一张桌上擦拭连连，示意两人来坐。
於心儿想看戏耍，摇头道：“我们坐楼上。”
哪知二有些为难的道：“二楼客满，只有三层楼雅间还有空的。”
於心儿稍微一想，便知道二楼都是和她一样看想戏耍的客人，伸手向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一指，道：“有临街的么？”
二立知其意，连声道：“有的有的，我给您二位安排在拐角那间，视线最好。”
三楼拐角处果然空着间雅室，於心儿满意非常，摘下花帽后，自管趴在窗边探头往下去看。
陈平听着二介绍，要了几样招牌茶点，也走到於心儿身边来看，没看了几眼，目光却忍不住的往旁边转去。
这群杂耍卖艺的边上停着两辆推车，其中一辆的把手上拴只着黄犬，正丧眉搭眼的趴在地上。
陈平仔细看着那只黄狗，忽尔叹道：“那只狗和阿呆长得好像。”
想起昔日爱犬，语气很是低落。
於心儿道：“阿呆乱吃东西，你不是把它留在玄真宗治病了么。”
陈平叹道：“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它有没有好，也许早已化为黄土了罢……”
於心儿见他今日一会愤慨，一会愁怅，情绪波动极大，安慰道：“你别想这么多了，阿呆和你一起云游下，看过万里风景，已是不虚此生啦。”
陈平勉强笑道：“这倒也是。”忽然指着下方，讶道：“你看那人。”
於心儿俯头望去，只见下方人群中，一名精壮汉子赤裸上身，将手中七柄寒光闪闪的钢刀依次插地上，向四方拱手作揖之后，竟将面前七柄钢刀逐个抛上半空。
左手连抛，右手则将不断下落的钢刀准确接住，随后再换至左手上抛，有条不紊的轮番而过，连成一个光圈飘然飞舞。
围观人群见到这等绝活，全都拍手叫好，爆起大片喝彩。
於心儿见人群中不时有人向一个偌大铜盘中抛出铜钱，落时“叮当”作响，知是打赏之意。
从陈平手中要来刚才找零得来的几枚铜钱，也向那铜盘中抛去，她手法即准，用力又柔，抛出铜板稳当当的落在铜盘之中，一个都没弹到外面。
这几名跑江湖的兰子，其中有名穿短衫，双手衣袖挽至肘间的青壮汉子，这人本来漫不经心四处张望，突然间一个机灵，抬眼向三楼看来，正看见於心儿向下抛出最后一个铜钱，那枚铜钱落到铜盘正中，只微微弹起，又即落下，那人惊疑不定，定睛仔细看来。
於心儿察觉到有人看她，看清是谁后赶紧缩回身来，冲陈平俏皮的轻吐了下舌头。
那二正好也端了几样茶点进来，陈平拉着她一起坐定，於心儿今日玩心却重，将一直握在手中的大头瓷娃摆在桌上，不时用手指轻点，看着一颗大头摇晃不止，自己也嬉笑不停。
“另外几个哪。”於心儿侧过秀靥，娇声道。
陈平正在给她倒茶，闻言后一愕，随后反应过来，赶紧从储物戒中找出几个式样相仿的大头瓷娃，都放在於心儿的面前，原来刚才竟一口气买了好多。
於心儿将几个瓷娃摆成一排，挨个点弄，看着摇晃颤动的一排大头，自得其乐之中，不时吃吃轻笑。
陈平见她开心，心情也随之明朗，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对了，那几个水晶人，你摸索出用途了没？”
他们两人在灵秀峰得到了数件法器，其中一个玉匣内装有六个寸许高的水晶人像，灵气浓郁惊人，只是不知到底是何种法器，也不知驱使之法，陈平见到这几个瓷娃后突然想起，便问了一句。
於心儿摇头道：“不管什么法诀都驱使不动，不明白到底是做什么用途，只能等回山之后，再请教师父了。”
陈平只到“回山”两个字，心情又是一黯，道：“那几个水晶人不足指头大，散发的灵气波动竟是极为强大，必定有什么不凡之处，许是催使法门太过玄奥，以后再慢慢参悟吧。”
於心儿道：“也许并不是什么法器，而是用来辅助凝炼法力的，这两年我随身携带，修炼之时感觉顺遂了不少。”
陈平想起自己身上的八颗“即齐离火玉珠”，点头道：“大有可能如此。”
两人看够了楼下戏耍，随意闲聊起来，了会各自修行之事，又谈了会控器御宝之法，连日来的经历也逐件讲起。
又聊起在各种异志中读到过的奇闻怪谈，都是些神怪至极之事，悚异之余倒也颇为有趣。
其实就以他们两饶经历奇遇来，其怪诞惊人之处亦是不惶多让。
陈平和於心儿这数年虽是朝夕相处，但不是各自埋头苦修，就是互相切磋功法神通，交流心得体会，亦或是在山水之间匆匆赶路，像今日这般安坐雅逸之处，品茶闲谈，却是从未有过的暇愉时光。
云水茶楼中人来人往，俱是来吃早午茶的客人，对于他们来或许只是每日里惯常之事，而对于陈平和於心儿来，却对眼前时光格外珍惜。
如此两个时辰之后，不但桌上茶水喝尽，将果脯糕点竟也吃了不少。修道之士吞服地灵气，大多辟谷少食，陈平和於心儿这两日来可是大饱口腹之欲。
於心儿坐得久了，有些思动，便将桌上新得的玩具收起，又抓了把瓜子在手，边磕边道：“我们一路逛着回去吧。”
陈平见她此时形状便如凡俗少女一般，莞尔笑道：“好么。”
这时窗外忽又爆起大片喝彩，於心儿按捺不住，探头向下看去，正见到一名汉子赤裸上身，马步蹲实。
另一人手持钢刀，前后舞出几圈刀花，将立在旁边的一卷草席斩为两断，示意刀刃锋锐，随后猛向其背后砍去，刀刃正中背脊，却只斩出一道深深白印，并未损及皮肉。
围观民众见状，自是大力鼓啵
“啊……”於心儿见得凶险，没忍住低呼一声。
声音极低，便是有人站在门外也极难听清，而在下方喧闹人群之中，先前抬头上看的那名青壮汉子却即刻抬头，又往楼上看来。
於心儿察觉后退回身子，声道：“这群卖艺的人中有个好生古怪，先前就突然看了我一眼，这会我刚刚探出头去，他又抬头向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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