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这么快就完事儿了，你们都说了些什么啊？”
霍羽然看着姜北，微微一笑，道：“我在跟人讨论，如何从令人窒息的家庭聚会中脱身。”
姜北满头问好的看着霍羽然，他知道继续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耸耸肩，道：“好吧，希望你们已经找到答案了。我们是直接回去，还是你想去别的地方。”
“去超市。”
等二人逛完超市回到茶馆，已经快九点了。
廖若水在一楼坐着，看到霍羽然后，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失望。
“于昭还没来吗？”霍羽然向叶宣小声问道。
叶宣轻轻点了点头。
一会儿之后，又一会儿，保不齐她得等到明天了，霍羽然心道。
“看电影，这么快就回来了？”
霍羽然转头看向楼梯，陆柔正缓步往下。
“因为没有找到好看的电影，我们就吃了个饭，逛了个超市就回来了。”说着，霍羽然从购物袋里掏出了一盒章鱼小丸子，送到了陆柔的面前，“二师姐，是你最喜欢的口味。”
“我刷牙了，就不吃了。”她用下巴点点叶宣，“给你了。”
“谢谢二师叔。”叶宣兴高采烈的接过了霍羽然手里的章鱼小丸子。霍羽然重重咳嗽了一声，他这才想起来跟她道谢。
“于昭还来吗？”霍羽然低声问道。
陆柔轻叹一声，道：“他再没打过电话。”陆柔用下巴点点廖若水，“我让她打电话去问一下，她不肯。”
霍羽然心想她怕是害怕听到于昭的拒绝，所以才不肯打电话。毕竟，只要没有听到他的拒绝，她就能骗自己他还会来接她。
“她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劝她找份工作，她已经答应了。”
她二师姐口才很好，能劝动廖若水她也并不意外。只是，劝动廖若水却也并不代表他们成功了。于昭以及他的母亲，那才是难对付的。现在，她好像有些明白于昭为何会娶廖若水了，一个背后没有娘家支撑的女人，想要反抗他实在是太困难了。
“二师姐，于昭不能同意吧。”
陆柔看着廖若水无奈的揉揉眉心，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想过。而且，她也十分清楚，只要于昭稍微流露出一点儿不同意的意思，她也会重新缩回到自己的壳子里。然后，她就又变回了笼中的金丝雀了。
“你查过于昭了，他身上有没有什么……黑料啊？”陆柔问道。
这个，倒还真有。霍羽然看了眼对着门口望穿秋水的廖若水，只是她担心她怕是不会愿意听到那些。
“二师姐，于昭那人心思深沉，我们要真把那些东西拿出来，他可不会相信我们只是想帮他媳妇。”
陆柔轻叹一声，一脸为难的看着廖若水，如今还是得让她意识到他们的婚姻是不正常的。
没等二人商量出个所以然，廖若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欣喜若狂的将电话接通了。
如此，二人立刻就明白，电话是于昭打来的。
陆柔暗暗下定决心，如果于昭不来接她，那她就把那些事情都告诉她。
只是看着廖若水脸上抑制不住的微笑，她明白自己的希望怕是落空了。
“于昭说他马上就到了。”霍羽然小声在陆柔耳边说道。
很快，廖若水也面带微笑的将这消息告诉了她们。
“工作的事情，你不要忘记跟他说。”陆柔拉着她的手，认真叮嘱她道：“千万不要因为他的话就放弃找工作，知道吗？”
“嗯，嗯，我记住了。”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以及这敷衍的回答。霍羽然觉得，找工作的事情恐怕得过些日子了。
这次，于昭倒是没有再骗她。挂断电话不到十分钟，他就出现在了茶馆里。
他不仅换了身衣服，连头发都柔顺了许多，皮肤白里透红，一看就是才洗过澡。至于他洗澡之前都干了些什么，霍羽然拒绝去想象。
霍羽然注意到廖若水眼神暗了暗，很明显她也想到于昭在杨晓薇家做了什么。但最后，她还是微笑着走到了于昭的面前。看到这一幕，霍羽然觉得，恐怕出了茶馆的大门，廖若水就要忘记工作的事情了。
目送二人的车辆离开后，霍羽然看了眼陆柔，陆柔的神情凝重。
“二师姐，我们会留意他们的，你明天还要上班，还是早点儿休息吧。”
陆柔看着霍羽然语重心长道：“阿然啊，你记住，以后找男人一定要擦亮眼睛，可千万不要被这种人蒙骗了。”
霍羽然点头应了下来，半推着陆柔进了屋。
陆柔才进卧室，霍羽然就被突然出现的霍玿拽进了书房。
“师傅，您有什么事？”
霍玿将她仔仔细细检查一番后，又让她将山洞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师傅是不是因为我中毒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霍玿一愣，这个情况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此前他没见过灵石，也没见过有人中那个毒。
“这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吧。”霍羽然苦中作乐道。
霍玿忙道：“我已经找人在研究你身上的毒了，我想他们很快就能找到解药了。”
霍羽然甜甜的对霍玿说了声谢谢。但随即，她又担心了起来。如果，连那些人都对她身上的毒束手无策，那她又该怎么办呢？兴许还没等她找回记忆，她人就先没了。想到梦里的那个人，和出现在大雨里的那个模糊的身影。她也实在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好事。
“阿然，你想起什么了吗？”
“没有。”
霍玿犹豫片刻，道：“其实，我也有向他们打听恢复记忆的方法。”
看着霍玿满脸的不确定，霍羽然登时感觉到了不妙，那些办法该不会不大靠谱吧。
前几个听起来还听靠谱的，就是需要以毒攻毒，但是因为她身上的毒还没解，所以根本没用。至于后面几个，换个脑子什么的，一听就十分不靠谱。
就最后一个，听起来比较靠谱。
“据他说，当初他们族长也因为某种原因失去了部分记忆。就是靠琉璃珠找回来的。”霍玿认真说道。
霍羽然被霍玿说的有些心动了，恢复记忆，她或许就能知道谁要杀她，也就不用像现在这样担惊受怕，还什么都不敢做了。
“那琉璃珠现在在哪里？”霍羽然满脸期待问道。
“丢了。”
霍羽然愣了好一会儿，才不敢置信重复道：“丢了？”
“那是好几百脸前的事情了。不过，他答应会帮我找的。”
霍羽然残念的看着霍玿，东西都丢了还说出来干啥啊，这不是让她白高兴一场吗。
“他一找到，就会立刻通知我的。”霍玿认真说道。
“嗯。”霍羽然敷衍的点点头。其实，她内心深处是有些高兴地，但她不想让霍玿看出来。
听着霍玿絮絮叨叨的说着那人对他的保证，霍羽然心中没来由的有些恐慌。如果她找回了记忆，她还能继续留在这里吗？他们真的会接受一个杀人凶手在身边吗？
她多想告诉霍玿‘师傅，我不想找回记忆了，我们就这样继续生活下去吧’，但理智告诉她，她不能。
霍玿发现了她的心不在焉，拍着她的肩膀安慰了她几句，便让她去休息了。
躺在床上，看着黑漆漆的房间。她却迟迟无法入睡，眼前尽是那个浑身是血的人影。等她好不容易睡着，却又被手机铃声无情的吵醒了。
打电话来的是徐琛，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惊恐，说话也是颠三倒四的。
不过，霍羽然还是从他的话语里总结出了关键信息——他好像杀人了。霍羽然立刻清醒了过来。知道他此时在家，安抚了他几句后，霍羽然便立刻挂断电话，去喊起了周城。
跟周城简单交代了一下情况后，二人便立刻出发，往徐琛家赶去。
四十分钟后，二人赶到了徐琛家门前。
一见到霍羽然，徐琛便将手伸到了她的面前，他颤声道：“上面都是血。”
但在霍羽然看来，他的双手干净的很。他们来之前，他的双手应该在水里泡了很久了，都起皱了。
霍羽然握住他的手，温声安慰了他几句，他这才跟着二人回到了客厅。
二人忙前忙后，给他煮了安神茶，陪她喝下去，看着他冷静下来。这才向他问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霍羽然一提起这个问题，徐琛就开始打冷战，哆嗦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
她虽然也做过杀人的噩梦，但是醒来之后她能很清楚的分辨出现实和梦境。他这样，该不会真的……
但是，她已经检查过卫生间和厨房，并没有血迹。难道，他是在受害者家里处理完又回来的。不过，就他这样，真能那么冷静的在案发现场处理自己身上的血迹吗？
徐琛用了捏着双手，神情十分紧张。霍羽然和周城没有催促他，只静静的看着他。
“最近这几天，我发现我的身体里出现了另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很生气。”
霍羽然看向周城，难道他体内的灵力有了自己的想法，要跟他争夺身体？
周城闭眼感应了下徐琛周身的气息，禁制很牢固，没有松动的迹象。他对霍羽然轻轻摇了摇头。
那就是双重人格了，他该不会是因为得不到付筱所以才变成这样了吧。
徐琛喝了口水，又继续说道：“我曾经尝试跟他对话，但是一直没有成功。原本，我以为不会有事的。”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可是，今天晚上，他……突然就杀人了。”
徐琛看向霍羽然，满脸希冀道：“那个人跟我体内的那些怪东西有关系，人不是我杀的，对不对？”
霍羽然想了想，问道：“你还记得，死去的那个人是谁吗？”
徐琛闭上眼睛想了好一会儿，才道：“他胸口上插着一把刀，穿……穿着浴袍，看起来像是酒店的浴袍。”
闻言，周城立刻把徐琛家附近的酒店、宾馆的地址都查了出来。并在网上搜索了下，暂时没有人报警。
“你是怎么回来的，你还记得吗？”霍羽然接着问道。
徐琛摇摇头，并告诉霍羽然，他醒来就发现自己在房间里，睡衣都已经换好了，只是手上沾满了鲜血。然后，他就在卫生间不停的洗手，可是手上的鲜血却无论如何都洗不掉。
看他表情这么认真，霍羽然都有些怀疑，他难道真的杀人了。也或者，这其实是他看到了未来。
霍羽然低声将自己的猜想告诉了周城，周城沉默片刻，小声回道：“我觉得，应该不是。”
“你们在说什么？”徐成小声插话道。
“那人是男是女？”霍羽然立刻转移了话题。
“男的。”徐琛想也不想大声回道。说完之后，他自己都吓了一跳。随之而来的，便是深深地绝望。他若是没有杀人，又怎会知道那人是男的呢。
他将脸埋进手里，无声的流下了悔恨的泪水。若是他能早些时候找到他们，或许事情就不会演变成如今这样了。
霍羽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不过，他都看到杀人了，那知道那人是男的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自首。”徐琛猛地抬起头，看着霍羽然一字一顿道：“我要去自首。”
霍羽然立刻抬手拦下了他。
“你不用再劝我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爸妈从小就教我男子汉要勇于承担责任。而且，这样，或许也能防止我再去伤害别人。”
霍羽然心道，兄弟我敬佩你的觉悟，但是咱还什么都没查呢，你就着急进去，这也有些太看不起他们的能力了吧。
“这件事情我们都还没有调查清楚，受害者在哪儿，长什么样，你自己都说不清楚。你去了那里，人家能信你吗？”
徐琛愣住了，是啊，他什么都不知道，说不定人家会把他当作是闹事的神经病给赶出来。
“事情，也许未必是你看到的这样。”
“那还能如何，难道你想说这只是我的梦，你们也只是我梦里的一部分吗？”
你这想的就有些多了，霍羽然腹诽道。不过看他已经这么惨了，霍羽然并没有告诉他。
“说不定，这是你在旁人的身体里看到的。”霍羽然顿了顿，道：“你的身体里有那股奇异的力量，总该有些特殊的用途的。”
徐琛喉结动了动，惊讶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能，是想让你帮我们破案吧。”
霍羽然这番话虽然听起来也不怎么靠谱，但是这却在已经绝望的徐琛心中燃起了希望。他用力点头，答应了霍羽然加入他们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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