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宴会风波（下）
贺二夫人还没有来的及对贺云泽发火，便被贺云琪给拖走了，只留下林岚一人与二人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林岚先开了口，她看着霍羽然有些苍白的脸色，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女生都会有那么几天。”
林岚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她对着贺云泽翻了个白眼，这男朋友当的忒不称职了，连这点儿小事都不知道。
贺云泽脑子转了几转，终于明白了霍羽然在说什么。他竭力保持着面上的平静，对林岚道：“你先去在这里待一会儿，我带她出去休息一下。”
林岚点点头，道：“去吧。对了，要我那些红糖水吗？”
“暂时不需要。”
说罢，贺云泽便带着霍羽然回到了才阔别不久的花园，绿草地依旧，只是他二人的身份却发生了对调。
“到底怎么回事？”
霍羽然张嘴就想说，她只是身体有些不大舒服。
“我要听实话。”贺云泽冷声道。
霍羽然直言道：“你朋友林岚身上，有来自灵石的力量。”
贺云泽仔细回忆了下灵石所带来的麻烦，倒吸一口冷气。
“等等，你确定吗？”
霍羽然翻了个白眼，她可是冒着伤口崩裂的风险试探了一下，怎么可能会不确定呢。
“确定。不过，灵石不在她的身上，她应该是接触过拥有灵石的人。”
贺云泽转头看向客厅中的林岚，她正与厅中人谈笑风生。
这边霍羽然还在絮絮叨叨说道：“要想沾染上灵石的力量，必须是长久接触才行。这件事情我得——”说到这里她突然顿珠了，若是告诉师傅和大师兄，他们就一定会知道她旧伤复发的事情，她下意识按住了左臂。
“怎么了？”
霍羽然松开手，也学着他的样子看向了客厅中的林岚，“你跟她关系有多好？”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好评估一下，是不是可以告诉她一部分我们的事情。这样，我们就不用入侵她的私人领域了。”
她不说，他都快要忘记他们还有私家侦探这个身份了。
“把这些事情告诉她没有关系的，她不会说出去的。”
虽然贺云泽说的如此肯定，但霍羽然心中还有些迟疑。尤其是在看到韩采薇挽上她的手臂的时候，霍羽然眼中的不确定就更多了。
贺云泽倒是不觉意外，他实在是太了解他这位表妹了，不管对什么人都毫无界限，好像跟全世界的人都很熟似的。
霍羽然的视线在大厅中转了半圈，并未发现曲梦凡的踪迹。她本想着再找一下她的，瞥了眼左臂，她立刻放弃了这个想法。
“灵石所带来的影响，并不只你看到的那样。有的，还会蛊惑人心，释放人心中的欲望。总而言之，它们的出现会带来很不好的事情。”
“这么危险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
“等我知道了，一定会告诉你的。”
贺云泽侧头看向她，她的右手又放到了左臂上，不像是下意识的小动作，倒像是在保护受伤的手臂似的。
“你的手，到底怎么了？”
霍羽然低头看向自己的左臂，这隐隐泛起的疼痛，她即使不用看也知道左臂上的伤口已经显现了出来，狰狞而又可怖。
“旧伤，不碍事。”霍羽然拿出手机，“我得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师傅他们。”她也趁此机会，向贺云泽提出能不能把他们认识的事情告诉她二师姐。
“我不会告诉他你的特殊身份的。”霍羽然一脸认真道。
“你得保证她——”
话说到一半儿，贺云泽突然没声了，霍羽然不由得将目光从手机上移开，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俊男美女站在一起的确十分惹眼，但他二人另外的身份，更让霍羽然在意。那是韩采薇的二哥韩延朗和她的二嫂宣若。
“你觉得他就是那个人？”霍羽然低声问道。
“做贼心虚的人，通常都不敢面对自己的错误。”
霍羽然仔细想了想，曲梦凡确实是在韩延朗到之前被他韩采薇藏起来的。也不知道韩采薇都跟她说了什么，让她认定了那人就是贺云泽。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就算再来一次，她应该也认不出那人了吧。
“你在想什么？”贺云泽低声问道。
霍羽然立刻将目光从贺云泽身上收回，颇为严肃道：“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你表弟的婚姻可就悬了。”
“敢作敢当，他既然做了，那就得承担起自己的责任。”贺云泽偏头看向霍羽然，“你知道，男人要是真的喝醉了，其实根本没有能力的吧。”
“知道啊。我只是担心你不够坚定，毕竟之前——”
贺云泽打断她道：“一码归一码，事关原则，我是不会动摇的。”
“明白，交给我了。”
于此同时，茶馆里的陆柔终于等到了廖若水。
陆柔长舒一口气，急忙上前拉住了廖若水往楼上去了。
“霍小姐呢？”
“她跟人出去玩了。”
廖若水不再说话，安静的跟着陆柔进了书房。
“你在电话里说，你还没有回过家，这是怎么回事？”
廖若水别开眼睛，吞吞吐吐道：“没……没什么。”
见她这样，陆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们现在都还没有离婚呢，就开始限制她见女儿的时间了，这要是真的离婚了还能有好。
“你就不想小曦吗？”陆柔恨铁不成钢道。
提起女儿，廖若水伪装镇定的面具终于出现了裂痕。那是她的女儿，亲生的女儿，她如何能不想。
从她的反应来看，陆柔基本上可以肯定，是于昭不许她回去的。但是她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真的像阿然说的那样，于昭就是想要一个听他话的妻子，至于妻子的需求或是其他什么的，他都可以不在意。
“于昭是怎么跟你说的？”
廖若水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把于昭的话告诉了她。他说，他们遇到了这么多事情，大家的情绪都不太稳定，突然见到小曦可能会吓到她，等大家情绪稳定一些再带她回家。
陆柔都要被气笑了，她深吸一口气，将即将出口的脏话都压了下去。
“他有没有回过家？”
廖若水轻轻点了点头，并告诉她，他前几天都在家里住的，就昨天晚上在她那里住了一夜。
陆柔按按太阳穴，她真是不明白于昭到底是给她吃了什么迷魂药，让她这般神魂颠倒，连女儿都能不管了。思及此，她也不想再跟他废话了，直接把资料交给了她。
廖若水眼中有不解，还有几分狐疑。
陆柔微微蹙了蹙眉，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定然是在来之前于昭跟她说了什么。大概，他以为他们手里有什么拿捏他的把柄吧。虽然陆柔很不喜欢有人这样猜测他们，但不得不说，她现在还真要谢谢他想这么多。
“你放心，我们不会拿这些东西来威胁你老公的。”
廖若水干笑了一下，但她脸上也确实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这让陆柔觉得有些头疼，她这个样子，若是想让她脱离于昭的控制，怕是得下狠招啊。
资料里详细的记载了于昭在他们找代孕之前，就已经跟杨晓薇在一起的事实，达半年之久。甚至，杨晓薇已经为于昭流过一个孩子了。廖若水拿着资料，愣了许久。她不明白，她都已经做的这么好了，为什么他还要骗她？
“这不是真的，对吗？”
陆柔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认清现实就这样困难吗，为什么非要自欺欺人呢？
“若水，倘若他是真的爱重你，是不会对你做这些事情。他不过是打着爱你的旗号，肆意的操控你，将你玩弄于鼓掌之中。他并不是真的爱你。”
“不，不，他是爱我的，他，他……”想了许久，她竟是连一个他们相爱的证据都找不出来。结婚纪念日从来都只有他一个人过，情人节的礼物她也从来没有收到过。刚结婚的时候，他们也一同出去游玩过，但后来就再也没有出去过。尤其，在有了小曦之后，她更没有时间了。
廖若水愣愣的看着陆柔，手中的资料都被已经被攥皱了，她自己还没有发现。
陆柔叹了口气，轻轻将她手中的资料拿了出来，并将桌上的茶水递给了她。
廖若水低头看了眼茶水，失魂落魄的说了句“谢谢”，便又继续发呆了。
“你这些日子都没找我谈工作的事情，也是因为于昭吗？”
廖若水抬头看了陆柔一眼，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陆柔也顾不得指责她，也没有再给她讲什么大道理，只问她到底还要不要工作。
“要的。”廖若水很小声说道。
见她还没有彻底丧失自我，陆柔将她之前找好的那家公司的地址递给了她，“周一十点半，不要迟到。”
廖若水郑重收好纸条，点头答应了下来。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假如，我是说假如于昭他杀害了某人，你是会帮他隐瞒，还是会告诉法他？”
廖若水抬头看向陆柔，眼中满是惊恐。陆柔不得不再次对她强调，她只是做了个假设，并不是说明那件事情真的发生了。
她迟疑片刻，才道：“我会跟他共进退的。”
虽然这是个假设，但陆柔的心还是沉了下来，要真有事发生，她没准儿回比那个叫赵清的做的更过分。
“虽然说夫妻之间的确是不应该有隐瞒，但是于昭他瞒了你这么多事，你也就不要什么都告诉他了。”陆柔口苦婆心劝她道。
“我知道了。”
陆柔还想问，你有没有考虑过和他离婚啊。但看她神情抑郁，她没有问下去。想了想，她把话题带回到了孩子身上。既然于昭是用生孩子的借口将杨晓薇留在身边的，那她一直没有生出孩子，是不是就不能继续将她留在身边了呢？还有，孩子出生后，杨晓薇又该怎么办。
她问出这个问题后，廖若水愣了好一会儿。于昭一直告诉她，杨晓薇是一个多么听话的女孩儿，她一定会为他们生出一个漂亮的孩子的。至于其他，她从来都没有考虑过。
“孩子出生后，她就会离开。”
对此，陆柔没有做评论，毕竟现在孩子都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所以暂时不用担心。
“你的身体检查报告，是你亲自听医生说的，还是于昭告诉你的。”
廖若水急忙道：“是我听大夫说的，这个跟他没有关系。”
于昭这人给她的感觉太不好了，即便廖若水说的如斯肯定，陆柔却还是不太相信。于昭心思深沉还有钱，他要是想让人说些不该说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她当即便提出来，再带她去医院看看。
廖若水愣愣的看着她，心中惊疑不定，真的要这么做吗？
“检查有时候也可能出错啊，如果真的是检查出错了，这样你们就可以拥有自己的孩子了，不是吗？”见廖若水眼中出现了松动，她又继续说道：“如此，杨晓薇也就不必继续留在你们身边了。”
廖若水沉思片刻，同意了下来。
嘱咐了叶宣几句话后，陆柔便带她出发了。本来廖若水是想去她常去的那家医院的，但被陆柔以路程太远拒绝了。二人就近选了家医院。
在霍羽然的多方努力下，终于找到了被韩采薇藏在保姆房间的曲梦凡。
甫一看到她，曲梦凡便表现出了明显的敌意，她拿出手机，似乎是要给什么人打电话。
“那天的人不是贺总，韩采薇骗了你。”
此话一出，曲梦凡直接愣住了，她也趁此机会上前拿过了曲梦凡的手机。
“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于是，霍羽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她解释了一遍，再次郑重的告诉她，那天的人不是贺云泽。
“不可能，采薇她不会骗我的。”
“如果事关她的亲人，那可就不一定了。”霍羽然小声说道。
曲梦凡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未听到她的自言自语。
“你把手机还给我，我要找她问清楚。”
“不急。”霍羽然慢慢拿出手机，“在这之前，我先给你看个视频。”
曲梦凡看着视频里的人和时间，一下子僵住了。那夜的事情她虽然记不大清楚了，但她隐约记得她们一直玩到了后半夜，才去睡觉的。
“不，这不是真的，一定是你在骗我。他不可能这么对我，他说过要娶我的。”
在曲梦凡的哭诉下，霍羽然才知道原来，他们不只有十月份的那一次，在那之后她还跟拿自称“贺云泽”的人约了几次。
“你看到他的脸了吗？”贺云泽和韩延朗区别还挺大的，按理说看到脸应该不可能会分不清的啊。
曲梦凡愣了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告诉她，她没有看到过那人的脸，那人甚至都没有陪她过夜过。
霍羽然无语的看着曲梦凡，这到底是有多缺心眼儿，才会相信一个根本连面都没有露过的人。但仔细想想，这还是得怪韩采薇，要不是那人打着她“表哥”的旗号，估计她也不会相信。
“你们第一次之后，韩采薇都跟你说了什么？”
曲梦凡咬着嘴唇，迟迟不肯开口。
“贺总说他没有做过，那就肯定没有做过。难道，你想继续被韩采薇骗吗？”
“可是，这视频也有可能是你们造假的啊。”
霍羽然点点头，还能想到这点，这脑子也还没有完全停用。
“那仅凭韩采薇几句话，你就认定那个人是贺总。是不是，也有些太草率了？”
曲梦凡张张嘴，想反驳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的确没有看到过那个人的脸，一直以来也都是采薇在不停地告诉她那个男人就是贺云泽。可如果那人不是贺云泽，又会是谁呢？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霍羽然看着她，用了点了点头，“除了这个视频作为证据，我这边还有人证，你想听他亲口告诉你吗？”
曲梦凡忙不迭摇头拒绝了她，这种事情，她怎么可以让旁人知道。
“可……可是，如果不是贺云泽，那会是谁呢？他为什么要骗我呢？”
当然是因为他已经有了家庭，给不了你想要的婚姻，所以才要骗你啊。不过，一次也就罢了，还能当他是酒后乱性。但现在这情况，可就不单单是酒后乱性这么简单了。
“后来你跟那人在一起的事情，韩采薇也知道吗？”
“嗯。”曲梦凡点头道：“采薇告诉我，他一直都很喜欢我，经常在她面前提起我。”
霍羽然不得不打破了她最后的幻想，将韩采薇与贺云泽关系并不好的事实告诉了她。
曲梦凡一脸迷茫的看着霍羽然，原来连这个都是骗她的。
“之前，你和我们说话被带过来后，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她说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不能跟他有太多的接触，会然其他人发现我们的关系的。要等到贺爷爷出现，再公布我们的关系。先斩后奏，这样就不会有人反对我们了。”
霍羽然扶了扶额，这主意稍微带点儿脑子的人都能发现其中的不对劲。不过，按着贺云泽的说法，他们家很多人都对财产分配有意见，他的名声肯定会被败坏，这点毋庸置疑。至于曲梦凡，贺家人根本不回在意她的死活。
“来，我教你怎么从韩采薇那里套话。”
曲梦凡靠近霍羽然，认真听着她叮嘱自己的话。
“这样真的能行吗？”
“事已至此，试试也无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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