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寻求靠山

　　“芙蓉姑娘，您这是在做什么？”

　　眼前的芙蓉，仿佛是没有灵魂的木偶般，整个人半跪跌坐在地上，双手不停地用力地撕扯着那早已不是衣裳的布条，唯有那双眼，昭告着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但是那双眼里却透着一种绝望而凶狠的光芒，就仿佛是饿狼看着人般，带着残暴的气息。

　　兰儿也被这样的眼神震慑住，停下脚步，定定地站在原处，小声地道：“芙蓉姑娘，地上凉，奴婢给您另找一套衣裳换上，您先回榻上躺躺吧。”

　　芙蓉没有说话，只是嘴里发出阴森森的笑声。

　　笑声并不是很大，但一股寒意还是从兰儿脚尖席卷全身，她鼓起勇气走到芙蓉身后去拉她，芙蓉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抬嘴便狠狠咬了下去。钻心的痛再加上铺天盖地的恐惧感，让兰儿惊呼出声的同时，也拼尽全身力气将芙蓉推开。

　　芙蓉再度跌坐在地上，膝盖撞到地板，发出清脆的声响。

　　“芙蓉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兰儿吓了一大跳，顾不得看自己还在流血的手，忙跑到芙蓉跟前，将芙蓉整个人从地上半抱着扶到床上坐下，芙蓉这次没有挣扎，只是用双手掩住自己的脸，整个人都开始剧烈抖动起来。

　　兰儿看到大颗大颗的泪珠，不断地从芙蓉的指缝间掉下来，可是却没有声音，半分都没有。这让兰儿越发不知所措起来。

　　一直以来，芙蓉都是那种性子火爆的人，想笑就大声地笑，想哭就放肆地哭。何尝如现在这般，哭泣的时候，还用双手掩住自己的脸。若非不是肩膀在抖动以及间或发出的呜咽声，兰儿都要以外她不过是累了，掩面想休息一下而已。

　　不过，她的确是累了。

　　累了。彻底地累了。

　　“芙蓉姑娘，宫里的人就好比后花园的花，百花依时令而开，人也一样，恩宠轮流转。您又何必看得这般重，伤了自己的心也伤了自己的身体呢。”兰儿重新拿出一套纯白的寝衣，将芙蓉身上的碎布条脱下，为她穿好衣裳。

　　看着芙蓉这样，兰儿只觉得心口好痛。有许多话想要说，可是到了嘴边，却发现能说出口的话少之又少。有时，一个人陷入绝望悲伤之中，别人说再多，也是听不进去的，倒不如留点时间让她自己去想清楚。

　　兰儿轻叹口气，扶着芙蓉躺倒在榻上，为她盖上被子，轻声道：“芙蓉姑娘，您先歇息吧，奴婢就在外间长椅上躺着。有事，您唤一声奴婢便好。”

　　夜色这般漫长，又这般寂寥。可是当光亮穿破黑暗的云层，天亮起来。你就会发现，从黑过度到白，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芙蓉与兰儿早起用过膳后，便再度去沈霏虞房里看望沈霏虞，一番故作亲热的寒暄过后，兰儿看着芙蓉往偏门走去，不由轻声问道：“芙蓉姑娘是要去找皇后娘娘吗？”

　　“不然呢。”芙蓉眼底一片冷酷，道：“总不能一直就这样让我看着她在那里得意洋洋，作威作福吧！”

　　两人到了坤宁宫门口，因有了上次的经验，兰儿故技重施如法炮制，倒很快就被宫女带到了皇后娘娘房门口。

　　菱月笑着出来道：“皇后娘娘正念着芙蓉姑娘，芙蓉姑娘就来了呀，里边请吧。”

　　芙蓉笑了笑，道：“多谢姑姑在皇后娘娘跟前为我美言。”

　　菱月笑了笑，没有说话。

　　其实，芙蓉和菱月都心知肚明到底有没有美言这一回事，不过横竖是些言语上的客套，倒也没有人会去较真于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芙蓉进入房门，恭恭敬敬地行了跪拜之礼，“芙蓉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平身吧，来，坐下说话。”皇后娘娘正在吃樱桃，一颗颗嫣红的小果子，摆放在桌前的透明果盘里，果盘周围用绿叶装饰着。红果绿叶，看起来分外地赏心悦目。

　　“菱月，将樱桃拿过去给芙蓉姑娘也尝尝鲜，这可是今天早上才刚送到宫里来的。”皇后娘娘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静静地看着芙蓉道：“东宫发生什么事了吗，看着你状态不是很好，昨夜没有睡好吗？”

　　芙蓉垂头，眨了眨眼，让自己的眼珠看起来灵动些，这才抬起头来笑道：“昨夜睡得倒是还好，只不过最近身体有些抱恙，气色差了些。蓉儿今天过来，是有些话想对皇后娘娘说，但却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但说无妨，本宫喜欢心直口快的人。”皇后娘娘用打量的眼神看着芙蓉，她倒很好奇芙蓉能为自己带来怎样振奋人心的消息。

　　“皇后娘娘让蓉儿跟太子妃套近乎，让她放松戒心，监察她的举动。蓉儿不敢忘记，这几天对太子妃马首是瞻极尽关怀，太子妃还送了一支玉如意发簪给蓉儿。这发簪太过贵重，蓉儿不敢接受，特地拿来想要送给皇后娘娘。”芙蓉说罢回头看向兰儿，接过兰儿手中的锦盒双手呈给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打开一看，不禁挑了挑眉，半是讽刺半是讶然道：“想不到这个太子妃倒真是恩宠加身啊，皇上居然连这样贵重的东西都赏赐给她了。还真是叫本宫意想不到呢！”

　　芙蓉见皇后娘娘只是打开看了眼，就已经知道是皇上赏赐的，便明白这东西果然稀罕，估计整个皇宫都只有一件。又见皇后娘娘脸上那些看不清的情绪里面，分明还包含着丝丝极嫉妒，心里更是觉得自己这个举动是对的。

　　“皇上对太子妃，那可真是十分之好。不止是这个玉如意发簪，昨日太子妃去了一趟乾清宫，回东宫后，皇上的赏赐就络绎不绝地送了进来，足足堆满了一个房间。蓉儿看那架势，怕是寻常的妃嫔都望尘莫及的。”芙蓉唯恐皇后娘娘眼中那丝丝嫉妒之色会沉浸下去，绘声绘色地继续说道。。

　　可是芙蓉忘了，皇后娘娘始终都是皇后娘娘，她的心境哪有那么容易被人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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