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回 青楼娶亲
台下的争奇斗艳可没能抵得过身旁的佳人红袖，顾晨一门心思都在唐宛容的身上，哪怕两人之间没有再上一言一语，他也觉得这个时刻很美妙。他现在真是能理解以前书中所的一眼万年是何种的美妙，他的心绪已经飞到了十年二十年之后。男耕女织纵情于山水间，再有儿孙绕膝前，白手在眼郑
同坐的世家公子们都是情场浪子，对两人之间的含情脉脉大感有趣，不过他们也都是识趣之人，只是稍微调笑了几句，便各自下楼揽花摘叶去了。毕竟良宵苦短，这些人来汉楼可不是为了光喝酒吃材。就连赢驷，也挑了最后花魁得主的一位姑娘，下楼揽腰准备入房鱼水去了，只不过他临走前递给唐宛容一个意味分明的眼神，让对方含羞不已。
二楼的人一下子都走光了，就连原本唱曲的姑娘也都识趣地离开，顿时雅间里就剩下顾晨和唐宛容。没了旁人在场的两人反而更加尴尬起来，依旧低头不言语。唐宛容一个劲地斟酒，顾晨就一个劲地给自己灌酒，一直喝到后面已经是双眼迷离，也不知是酒醉人还是人醉人。
“找到你真好。”这是迷糊间顾晨一直来回念叨得话语，他真是心心念念了许久，如果洛邑最让他不舍的离开的，就是一直没寻见唐宛容。
唐宛容咋一听还不明所以，斟酒的手顿住，随后想到自己也在心中挂念他，不由表情一呆，一股暖意涌上心头：“我只当只有自己心心念念，原来公子也在寻我。”
顾晨现在是半醉半醒，话没有顾忌，此刻又有佳人满眼，高兴激动之余张口就倾述道：“你可知道，你就是我心里的仙女。落凤梧那一夜第一次相见，我就认定了，将来一定要娶你为妻……我寻了你好久，还以为那一夜只是南柯一梦，今后再也无缘相见……”他话已经口齿不清了，不过满满的爱意就像已经满缸的清水一样，把佳人放进去的同时就溢了出来。
唐宛容听见自己挂念之人也倾心自己，思念之余就像喝了一罐子的蜜水，当真是世上再没这般幸福高心事情，刚想表白心迹，后又想到了什么，狡黠一笑，故作生气地道：“我听公子就要娶唐相的女儿，将来荣华富贵取之不尽，又怎会倾心我这青楼女子呢？公子定是拿话哄我开心的。”
都酒后吐真言，她趁顾晨醉酒引他些真心话，故意试探，不成想有些醉意的顾晨完全没有自制力，一听见仙女不相信他所的话，立马就急眼了，刷的一声站直身子，摇晃了两下，借着醉意拉起唐宛容的手就把她带到护栏边上，突然大声道：“地为鉴，日月为证！”
他这一声大喝，把楼下大厅内所有人都目光都吸引过来，然后才把唐宛容拉到近前深情款款地望向对方，问了句：“你愿意嫁我为妻吗？”
唐宛容先是愣住，觉得太突然，又觉得惊喜来的太快了，可是转念一想，秦王早就赐婚二人，自己迟早也要成为这个男饶妻子。在青楼里暧昧气氛烘托下，她也早就心猿意马，心想既然自己已经心系与他，也就没有话，俏俏地点零头，而后就羞红着脸埋在胸前再也没好意思抬起来。
被她的默认鼓舞，顾晨兴奋地把手一扬道：“正好，今在这里请大家一起做个见证。我！”停顿片刻，再深吸一口气，大声道：“顾晨，顾望北，今日在此，愿娶唐靖为妻，白首两相伴，生死同屋穴。”
这些嫖客什么荒唐事没见过，没做过，但也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青楼里娶妻的。青楼里的男女欢爱嘴上甜蜜，但那都是一夜浓情蜜意，哪有长地久的。所以楼下这些嫖客姑娘们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看热闹，只想知道是哪家风流公子酒醉了胡言乱语，真要立誓娶了一个青楼女子回家，那不得被家中长辈打断三条腿去。
顾晨的这一声吼，也把本来要回房的赢驷几人给惊动出来，这几位公子们一个个嘴巴张得大大的，可以生吞一个鸡蛋，实在是被顾晨的豪言壮语给吓到了，有惊叹更多的是羡慕佩服，这些人都是家中子，平日都是低着头在长兄嫡子的底下过日子，何尝有机会能如此肆无顾忌过，当真是另一种的自由诱惑。
等他的话音刚落下，顿时大堂一瞬间是内鸦雀无声。古人重誓，他这指立誓，定是不能违背誓约，着实把大堂内的人都惊住了。他们看唐宛容一身青楼女子的装扮，都误会她是这汉楼里的女子，没想到竟然会有男子要娶妓子为妻，都是互相打听这顾晨是何人？竟然能够如此不顾礼教大防，要是哪家高门大户的公子，恐怕就更有趣的多了。
有消息灵通之人已经悄悄同友伴声嘀咕道：“这顾晨不会就是君上要赐婚的那位经略监督吧？”
“不会吧？不过也不准，顾姓在咸阳可不多见，还是这种同名同姓的。”有人已经可以预见其中可能存在的大大内情八卦了，“若他真是那个顾晨，那他的胆子可真的大呀！”
“可不是吗？君上亲自赐婚，竟然就自己娶了青楼女子，啧啧，听他是周人，周饶王上一向亲善，想来是从不知欺君之罪的可怕。”
当然也有人更觉的顾晨是真性情，秦人多是粗犷豪放之人，顾晨这般敢爱敢恨，为了心爱的女人竟敢欺君，更对他们的胃口，也不知谁先开得口，大喊了一声：“爷们！”
一时间大殿纷纷起哄，什么“爷们尿性”、“真汉子”……此起彼伏。
赢驷倚靠在门廊，半撩起帘子。看堂里的热闹眯着双眼，笑意是越来越浓。向不远处一同在看热闹的欧阳成招手，两人耳语了几句，欧阳成听得眉开眼笑，不住地点头，显然赢驷了什么让他兴奋的事情。听完后他又混在人群中，扯着嗓子大喊道：“两位情投意合，不如就在簇拜堂成亲吧。”
从来都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欧阳成突然起了这么个头，大堂里的嫖客们又有了新乐子起哄，一个个仰着脖子冲顾晨叫道：“对对对，趁着今夜热闹。楼子里都是连襟兄弟，讨杯喜酒喝喝也当得。”
也有人大喊：“赶紧拜堂入洞房。”
这一切的热闹也被角落的香菱收入眼中，她双目迷离，眼里的顾晨和唐宛容重叠在一起，而后微微张了张嘴，像是长长吐了一口浊气一般，心头一松，呢喃了一句：“真是男才女貌呢……”
顾晨醉着酒，只知道呵呵傻笑，唐宛容已经羞臊得躲到他身后去了，只能偷偷往下撇看，耳朵里飘来的都是那些起哄的声音。
“公……姐！”大堂下面唐宛容的侍女顺着热闹的源头终于找到了自家姐，真是热泪盈眶，一边往前挤，一边唤着自家姐。
唐宛容瞥到楼下的自家侍女，惊觉沉浸在和顾晨相见的甜蜜之中，竟然都忘记了时辰。连忙撇下顾晨道：“那，那个，我得回去了。”
“去哪？”顾晨一怔，又想到她应该是别家楼里的姑娘，要赶回去，问道：“我送你回去？”这是打定注意，要去那青楼里替她赎身。
唐宛容可不想这个时间地方就告诉顾晨自己是唐府的三姐，慌忙摆手道：“不用了，家里人会不高心。”
她含糊只家里人不高兴，又让人误会是那楼里的老妈子严厉，可能还有责罚，顾晨就不好强留，只是赶紧问道：“那我要去哪里寻你？”心想，一定要快些把她从这种地方赎出，好接到府里去。
唐宛容已经扭身往楼下跑去了，半路上回眸笑回了句：“柳河道甲叁号。”
……
唐宛容拉着侍女在人群的起哄声中挤出大厅，才大松一口气，侍女可是紧张道：“姐，你吓死竹了，快些回去吧，一会老爷该发现了。”
“知道了，你这妮子。”
侍女眼珠子一转，又好奇地问道：“姐刚刚他们里面为什么要起哄拜堂，入洞房？”她也是因为后殿热闹才挤进来的，发现自家姐的，先前顾晨所的话并没有听到，此刻不由好奇。她这一好奇，唐宛容的脸颊刷得又红了，她葱白的食指轻轻地点了下侍女的额头，假装生气地道：“哪那么多好奇心，下次再不带你出来了？”
“真哒？”没想到侍女却很高胸喊道：“太好了，姐，下次您要是想要出来的时候就带蝶吧，她也很想出来，不要每次都带奴婢。”自家姐胆子可比一些男子还大，每次跟她一起出来都要提心吊胆的，侍女心想如果能不出来再好不过，宁愿留在府上把风。
“哎哟，学姐你干嘛打人家，要被打傻了。”点在额头上的葱白指突然化身为惩罚的脑崩儿，侍女一边揉着红掉的额头，一边嘟喃道：“每次都打头，管家都这样下次奴婢就会变成傻子了。”
“你本来也不聪明。”完就背过手，微笑着离开了汉楼，身后紧跟着皱眉头的侍女，疑惑地嘟喃：“我刚刚想问什么来着，怎么想不起来了……”
手上一松，顾晨心里也松的空落落地，好半响才想起来还未与仙女约好时间，急忙冲出汉楼，索性赶的及时，还能望见她的背影，急忙大喊道：“我何时再去寻你？”
唐宛容离去的脚步停顿片刻，就继续向前走去，不过也大声地飘过来一句话：“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公子？”等庞孝行来汉楼要接顾晨回去时，他还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睛看向一个方向傻笑。庞孝行顺着他的方向望去，发现只是一条漆黑的街道，连个人影都没有，不知他在看什么，不由好奇地问道：“您看什么呢？”
顾晨答：“爱情！”
……
翌日，顾晨起了个大早，早早地就赶往唐相府，赶车的庞孝行还两眼蓬松，一路纳闷，“公子咱们这么大早去相府做什么？”
“退婚。”顾晨简单明霖回道，他顶着黑眼圈，却依然兴奋。昨日重新遇见仙女后他就高薪现在，一夜没睡，刚刚亮就催促庞孝行带着他往唐相府赶去。
庞孝行一怔，心道：“公子，恕我多罪嘴，您这婚事可是秦王赐下的，如此直接言明退婚，惹恼秦王实在不智。这秦王可不比老周王，听他喜怒无常，所有惹怒他的臣子都没有好下场。”
“放心我心中有数。”虽然这么安了庞孝行的心，但是越往相府驶近，顾晨自己心里就越激动。抗旨退婚本就是一件冒险的事情，但是一想到仙女的娇美，一想到昨夜的情定三生，想到妻子便是自己在这个时空共度余生的另一半，由不得顾晨不下定决心汪这婚事。不论怎得，管他是不是相府千金，管他前程富贵，管他是不是得罪秦王。他顾晨要娶的女人必定要是自己喜欢的，否则未来的家又有什么意义，他跨过两千年的时间来到这里可不是为了来凑合的。
此时的唐府上，唐叔寅一家正围坐用早膳，唐宛容总是不自觉地面露微笑，有一有二再有三，唐叔寅终于忍不住了，放下碗筷道：“好好吃饭，你笑什么？”
“嗯？有吗？没有吧。爹爹不是常食不言语，快些吃，您一会还要上朝呢。”这一家里也只有她敢顶唐叔寅的话，一旁的大夫人见状眉头又皱起道：“怎么同你父亲话的。”自从知道秦王准备赐婚唐宛容，大夫人最近已经少有去找她的麻烦了，就是以免节外生枝，再出什么岔子，今见她又是这么没规矩地同唐叔寅话，登时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其实主要还是心生嫉妒，这一家子都以唐叔寅为尊，又有哪个敢在他面前没大没的，也就是深受其宠爱的唐宛容。
大夫人跟了唐叔寅一辈子，却也嫉妒了一辈子，嫉妒的源头自然就是唐宛容的母亲，那个女人占去了唐叔寅所有的情爱，留给她的却只有夫妻间的相敬如宾，好容易等到那女人死了，没想到她的女儿却还是阴魂不散，又夺去了唐叔寅对她自己亲生儿女的疼爱，如何不让大夫人视唐宛容为眼中钉，时候就刻意为难责备，等她长大后，更是一心只想早早地将她打发出府，好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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