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上清云岚

　　妖火血焰虽然强到可怕，但是因为极度的危险和难以承受的代价而不被人待见，以至于火种差点在世间熄灭，从而烟消云散。

　　只是一滴血，便可烧的人魂飞魄散，也难怪被畏如鬼怪。

　　在夜凌被迫接受血焰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两者的未来必然是一片荆棘险地。可是带着爷爷心愿的他，没有选择。

　　行路难，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黎可儿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她的世界还停留在少女侠士的故事和吃喝玩乐上，不是很明白夏霜羽的意思，所以想的稍微久了些。

　　就在夏霜羽准备离去时，她听到了黎可儿的又一个问题。

　　黎可儿低下了头，声音平津，“前辈，如何能缓解血焰的痛苦？”

　　“哦？”夏霜羽听得这个问题就知道黎可儿有了自己的答案，她微笑着问道，声音出奇的带着几分戏谑的成分，“怎么？小丫头，常人唯恐避之不及，你却迎难而上？我劝你还是不要趟浑水，未来……可谁也说不清楚！”

　　“敢问前辈，能否告诉我如何能缓解血焰的痛苦。”与第一次询问相比多了点坚定，多了些恳求，但内容一点都没变。

　　“这可不是可怜的问题，抛开他的传承不提。现在的他，血焰的威力只算是发挥了百分之一，千分之一，那些老家伙们不稀罕刁难他。但是……假如有一天他真的成长到足以威胁到他们的时候，那些人是绝对不介意联手将他……挫骨扬灰的。到了那时候，就是千夫所指的局面，与他沾惹的你会后悔现在这个决定的……”夏霜羽见她年少，怕她做出令自己后悔的决定，所以一再言明其中凶险，可谓语重心长。

　　黎可儿沉默了会儿，抬起头，眸光清澈的说道：“他救了我的命，嗯……很多次。我只想帮他而已。前辈您说的那一天太远了，他能不能活到那时候还是个未知数。我想……有一天算一天就是了。救命之恩呢，可不是几两金子能还的，尤其还是我这么前途无量的命……呵呵……”说道后面，少女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一扫颓唐，不知她是不是明白了什么。

　　一直听着她们讲话的阿雪，还在专心致志等着夜凌醒来。只是听闻此话之后……悄悄地收起了一身杀气。

　　如果说前几次的回答是基于这小丫头的某些神态酷似同门姐妹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因为她本人了。

　　夏霜羽听着银铃般的笑声，心情变得凝重起来。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曾经见到过得典籍，逐字逐句的回忆那些古字对血焰的描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答道，“焚心燃脉是血焰的一大副作用，也是它‘活着’的根据，根除是绝无可能的，缓解嘛倒是还有点办法……”

　　“真的！前辈但请直言！”黎可儿两眼放光。

　　“……从血焰分别作用对象入手，对应的也就有两种减弱的方法。一种就是从寄主本身入手，服用冰脉清心的灵物以减弱痛苦……不过，这种东西实在是稀少，不亚于七八品的几乎绝迹的传承心法，且先放在一边；另一种，可以从它焚魂的特性来看。单纯的‘明火’是无法对灵魂造成伤害的，所以血焰必然是属于偏‘魂火’一类，那么……既然是魂火，就肯定与灵魂本源脱不了干系。

　　这一点，他的师长很有先见之明，已经从他的魂刀属性着手……所以，如果你想尽些力，也得从这方面下本钱才行……”

　　黎可儿听得云里雾里，索性直接问道，“那我能做些什么？”

　　“……修习镇魂清心类的元功，帮助他进行压制。”夏霜羽思路渐渐清晰，结论也恢复了往日的从容镇定。

　　黎可儿低头沉思，将她听说过的门派、秘技都想了一遍，还真让她得到了一些消息，犹豫着说道：“这类元功我倒是曾经听爹爹提起过，他对此推崇备至。听闻，这种功法多是借神念施展灵术或是通过奇异音波来左右旁人心境，引动灵魂……邪道中倒是很多，正道……就只有北原境大宗，上清宫中有此类传承……可是北原境离此万里……”

　　黎可儿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抬起头却见这位前辈正神情莫名的看着自己……然后震惊的看到，她拿下了背在后方的古琴，一手横抱，一手拨弦。

　　“前辈，难道您就是……”

　　“铮——”

　　金戈杀伐之音入耳。

　　黎可儿仿佛听到了耳边响起的亘古不变悲壮惨烈的厮杀声与轰鸣声，她好像看到了万千修士尸体横陈在黑土之上。倒插的密集如林的灵剑，龟裂干枯的土地，还有盘旋在荒野上那些哭泣灵魂吟唱的哀歌……

　　冷汗瞬间湿透全身。

　　黎可儿不可置信的看着微笑的夏霜羽久久不能平静。

　　“……上清三宫，云岚宫宫主，夏霜羽。”

　　接下来又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苏醒过来的黎可儿顾不得全身冷汗，纳头便拜。

　　“求前辈成全！”

　　夏霜羽如同一缕青烟让开了方向，没有受这一礼。她饶有兴趣地看着黎可儿腰间的名剑，轻声问道，“不出我所料，你应该是修剑的人吧，资质似乎不低。就这么轻易的放弃自己的阳关道，转而走向一条未知的独木桥？不会就只是为了那个少年吧！”

　　黎可儿没有隐瞒，略显憔悴的脸上带上几许苦涩，“也不全是吧！我知道，如果修剑的话，凭借多年的基础会容易很多，可是这一路走来，我才发现我少了身为一个剑修最重要的东西，就是锐气……”

　　黎可儿闷头陈述着，不像是讲给别人听，更像是在自己总结着多年来的生活和修炼。

　　“这或许跟我出身富贾有关，衣食无忧之下也很难生出什么进取之心。我很懒的……而且……我也没有像他那样果敢坚决的意志，路上几匹青狼就把我吓坏了。还老是中一些下三滥的手段，偏偏一点不长进……给他添了不少麻烦”，她吐了吐舌头，显得娇俏可爱，“或许……入门时候容易，但要想长足进步不太可能……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说着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夏霜羽，恭敬道：“可儿没有说笑，所以还请前辈能给我一个机会。”

　　夏霜羽默默看了她几息。

　　展颜笑道，“很好，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你个机会。倘若过了我的考验，本座就收你为亲传弟子，授你云岚宫秘技！”

　　言语坚定如铁，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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