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动态

　　诸葛鑫磊此次下山，虽然嘴上没说，但心中有一个十分明确的方向，那就是自己的福地——铁州。

　　四年后的铁州，已是另一番景象。

　　神仙会财力雄厚，又有几位会中重要长老亲自坐镇，以铁翼山与铁雷山为远角点，分建铁狮、铁翼与铁雷三镇。三镇互为犄角，呈钳子型，牢牢的牵引着两大山脉。

　　来往于三镇的修士颇多。诸葛鑫磊扛着一柄巨剑，与牛犇等人瞎说打闹，甚为惹眼。当初，跟随诸葛鑫磊下山的人，也就马元未到，其余人还是先后赶来。这些人，难免又遭一番被调侃的命运。

　　是夜，众人分散在大大小小的客栈休息。一夜无事。

　　翌日，诸葛鑫磊直接前往目的地——铁翼山。那座因开采而枯竭的山脉，早被人族从鸿蒙灵山的清单中抹去。纵使是现如今的情形，很多人族修士还是敬而远之，多大数人宁肯去铁翼山脉的一些支脉，也不愿登上主脉去历练，寻找机缘。

　　可是，诸葛鑫磊的目标恰恰就是被废弃万余年的铁翼山主脉。甚或说，诸葛鑫磊的心中似乎藏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关乎此事，外表看上去的确没人发现异常，但是，当一些熟悉的面孔突然出现在铁翼山脚下，出现在诸葛鑫磊的眼前时，诸葛鑫磊也知道，自己的行踪还是没能瞒过王亘与永垚。

　　诸葛鑫磊看着来自镇龙殿的十八位皆是神意境修为的和尚，又看到凌霄宗的二十多人，除了领头的人由王亘换成自己不认识的一人外，其他人也换了一半。

　　“诸葛师弟，四年不见，你的道行又是大进大精！四年后，我们又有机会会盟，共同征服铁翼山！”最先开口说话的是凌霄宗弟子郑哲，稍顿，忽又似所思的样子，介绍道：“此乃我派甘泽师弟。此次铁翼山之行，我派弟子由他督率。”

　　“哦！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景诚圣公之嫡亲后裔，凌霄宗甘泽甘师兄，幸会、幸会！只是，不知二派中的精英齐出，横扫铁翼山不在话下。我怎么看着，大家像是在等我？”

　　诸葛鑫磊看了一眼这位曾经声名显赫，如今看上去有些憔悴的男子，微一颔首，淡笑而过。继而将目光看向一位和尚，眼中尽是询问之意。

　　永垚轻诵一声佛吟，示意诸葛鑫磊借一步说话。二人走开稍远后，永垚拿出一封信，轻声道：“这是本门主持天苦师伯给你的信！”

　　诸葛鑫磊没有接下，只是淡淡的道：“天苦神僧执掌四正，还能给我这么一位身份地位的四正弟子送密信？永垚师兄，究竟是怎么回事，可否先给我说说！”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永垚严肃的说道：“不瞒诸葛师弟，四年前的那件事后，我被宗门的天悲圣僧收为亲传弟子。两年后，天苦师伯与门中长老突然找我密谈，问我铁雷山中的详细情形。除了关键之所在外，其它一些情形我不得不交代。由此，天苦师伯慧眼如炬，认为铁翼山中的秘密，定然只有师弟一人知晓。”

　　“也就是说，镇龙殿长老已经知晓了铁狮族的事情？”

　　永垚重重一点头，道：“都怪我，不小心说漏了嘴，才让天苦师伯有机会逼我说出部分实情。天苦师伯根据种种迹象推断，关乎本门兴衰的一件事情，一定要在铁翼山中找到答案。这两年以来，本门一直关注着你的动静。”

　　“永垚师兄，你们在这儿守候了两年？”

　　“没有！我们前日才秘密到达铁州！令我们感到意外的是，王亘师兄也派人来了，而且还是甘氏之后，小僧一时也没参详透！”

　　“其实呢，你们两派同时出现，我都很意外！不过，我更佩服你们，能根据铁狮族中的人跟我走的近，说过的话多，就能推测出我已知晓铁翼山中的一个秘密，的确是高人一筹。”诸葛鑫磊顿了顿，道：“话说回来，我自己也没把握，铁狮族族长说的是不是实事，谁也不知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你们如此做法，将会使我无法向宗门交代，好在元始门上下没人会把我当回事。更重要的是，我也无法保证你们此行的目的达成。”

　　永垚却是微微一笑，道：“此事，天苦师伯早已料到。一切都在这封密信中。”

　　诸葛鑫磊无奈的摇了摇头，拆信观看良久，手中升起一团火苗，将信焚烬。忽然，目光锐利的看向永垚，道：“永垚师兄，恐怕你不是漏嘴，而是和盘托出！”

　　永垚微一低头，避开诸葛鑫磊的目光。

　　“我们走吧！”诸葛鑫磊说道：“此次之行，我本是碰碰运气！但天苦神僧的这封信，使得我没了退路。但愿佛祖保佑，一切顺利！”

　　当二人返回时，马元也悄无声息的赶到。诸葛鑫磊刚要问话，马元抬手制止，道：“师弟，三派会盟，千万不可为琐事耽延。”

　　诸葛鑫磊暗自咒骂了一句，发现马元的神情一直在暗示着什么。只好作罢，率先御剑进入铁翼山脉。

　　※※※※※

　　海州，金虹山。

　　海风起，海浪啸。弯月斜，人影暗。

　　此刻，位于金虹仙山一处观月台上，一位中等个子、面目还算清秀的男子，有意将身子掩映在暗处，慢饮着杯中酒，时而向山道看去，眼中隐隐带有些许忧愁。脚旁俯卧的一头小黑猪，呼吸均匀，正自酣睡。

　　“这一猪一人还真会享受！啧啧！”来人轻啐一口，朗声大笑，道:“今天又让你久等了！石头，没问题吧！”

　　“那敢呢！如今的孙二公子，执掌两大堂口，又位于凌霄九秀之首，是何等的春风得意！”

　　“没办法嘛！金师叔吩咐了，也不好推辞！”孙友抿了一口酒，微自一顿，道:“石头，从二十四年前开始，你我从没如此见外过。刚才，你说起凌霄九秀，是不是有所指？”

　　“小友，你也跟其他人一样，真的忘了一个人？”

　　“谁呀？你要是想说甘泽的话，就算啦！有些人，总会成为过去式，那怕他姓甘，也不好使！”

　　“咳咳！口气越来越吓人了！”沈石呛了一句，缓缓道：“王亘去见了甘泽。随后，甘泽安排小绿母女离开海州，不知去向，自己也前往铁州境内，目标不明。这事，你真的一点不知道？”

　　“石头，咱兄弟之间，就不要拐弯抹角了，有话直说！至于王亘这人，我可以给你交个底。十五年前，十个孙友也抵不上他；十年前，也就差两三个台阶；五年前开始，嘿嘿，至少也在同一层面上了。而我们的哪位祖师后人，唉……连甘师姐都放弃了……算了，不说了。”

　　沈石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小友，你可要居安思危！四年来，王亘师兄在冲击元丹境失败后，直接与甘泽联盟。我觉得，王亘凭借强大的外援，一定会让甘泽杀回金虹山。到时，大家恐怕又差不了多少。”

　　“强大的外援？”孙友不禁放声大笑，道：“石头，你可是越来越逗。放眼四正，谁敢说自己的外援比凌霄宗沈石的强？况且，你说的王亘的哪位外援，不会是无名之辈诸葛鑫磊吧？”

　　“哦！看来，你还是知道一些的！”

　　“诸葛鑫磊，鸿蒙间最贫贱的山户人家出身，机缘之下拜入元始门。四年前，先是有幸得到秘境历练的机缘，后又被王亘邀约，横扫铁雷山。以我看，他这一生的巅峰，也就是四年前的那样了。”孙友一直笑意盈盈，道：“石头，你想想，四年前的会盟历练后，元风河长老用一个炼气境的弟子就能打压的他销声匿迹。古简长老更是直接将其排除在自家阵营外，用一位名叫上官晶的人填充了名额。这样的人，难道会登上你沈公子的大雅之堂？更何况，四个月后，他还要能活着离开剑州。”

　　“唔！难道说，此次四正秘练，他也在其中？”

　　“不错！元始门那边已经安排好了，诸葛鑫磊会随同门前往天剑宫，但属于充数的二人之一！”孙友淡淡一笑，道：“石头啊石头，你说王亘这么精明的一个人，真的会在此人身上下注？”

　　“别太小看人！要我看，这小子的能量有多大，此次甘泽从铁州回来，就能见分晓。只不过，你口口声声说的无名小卒，竟然有四正长老暗下杀手，恐怕还是有人心虚。”

　　“切！不说他了，一点意思都没有！”孙友话锋一转，道：“石头，最近没去看看钟青露？看来，你最终还是选择了钟青竹，挺让人意外的。”

　　“唔！你问这个干什么？还不够我烦的？”沈石叹了口气，道：“三年前，我们就没有来往了。最近，听说她与师妹路雪瑶经常下山历练，找寻配备炼丹灵材。可有此事？”

　　“哪个胖妞！有人想帮帮不上，有人不想帮却天天盼望着去帮她！”孙友喝尽杯中酒，道：“得了，石头，要是没事的话，我先走了。你也与你的那猪早些休息。”

　　沈石轻一点头，目送那道身影消失在山道间，目光又望向浩瀚无际的沧海深处。须臾，从怀中掏出一块骨片，认真端详起来。

　　“图在柱中！究竟是指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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