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布置工作一般的谈判
梅乐芝经理认为自己准备地非常充足后，便展开了与明人郑斌谈判。
但是谈判期间，他发现自己准备都白费了。梅乐芝经理认为自己那不是谈判，而是给下属布置工作，还属于那种好容易来到自己会计事务所实习大学生，叫干什么就干什么，还主动找点活干，表现非常积极以期给自己一个好印象。
只不过谈判期间，谈判频频被郑斌打断，甚至让人感觉到是被他牵着鼻子走。如果不是结局甚好，梅乐芝经理可能都会认为这个家伙是扮猪吃老虎谈判高手。
后，梅乐芝经理心里对自己说，也许自己真对问题想太多了？
视频里，从相貌上看，郑斌就是一幅工匠样子，黝黑皮肤，粗手大脚，虽然他戴着方巾，身着蓝色绸缎直裰，粉底皂靴，一幅文人打扮。
但这些掩盖不了他身上那种憨厚又直爽气质。
梅乐芝经理一点也没有怀疑他身份，这个人绝不是冒充。因为他观察到黄安，这个来过几次海商对这个人态度，那绝不似伪装恭敬，因为他们不可能知道有远程监控这一说……黄安表情和动作里还有一点点害怕他样子。
以梅乐芝经理经验来看，这就是个农民企业家水平。与这样客户谈判应是比较容易，一切都可以摆桌面上，开诚布公地谈，哪怕可以争得脸红脖子粗，这些都没事儿。
当时两人分别办公桌两边坐好，黄安和帮忙翻译一个技术员坐旁边。
谈判还没有开始，梅乐芝经理马上感觉到郑斌有点心不焉了，他不停地打量着汉唐集团木器厂出品办公桌，双手不停地抚摸着桌边……
梅乐芝经理相信，如果他坐自己这一面，肯定会把抽屉随手拉开……好办公桌子结构简单，他终于把目光对准梅乐芝经理目光了。
梅乐芝经理心里酝酿了一下情绪，推了推鼻子上不存眼镜，说：“郑先生……”
“哪里，哪里，叫我文山就行，可不敢称先生……”
梅乐芝经理心里脸红了一下，进入角色太早了，都忘了时空问题了。
“文山，我们汉唐集团可以卖给你们火炮和火铳……”
“啊呀，太好了！”他一拍桌子，马上站起来了。
梅乐芝经理和帮忙技术员都笑了……这是个爽人。
黄安则心中发苦，喜形于色，实乃是生意上大忌！
“请坐，请坐，”梅乐芝经理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们安溪一天可产多少担生铁？”
郑斌想都不想，张口就说：“日产两千担！要是再逼一逼，两千五百担也是可能……”
黄安直接心中叫苦，他这是摸您底儿啊，郑三爷您张口就把底儿露了……不过这些都不关自己事情……点儿完事就好。
梅乐芝经理心里马上把比价翻了一番。
“不过我们价钱比较高，文山，十倍生铁才可能换一门相应重量火炮！”
郑斌腾地站了起来，抱拳说：“梅经理，此言可是当真！？”
梅乐芝经理心中一沉，这价钱给低了，他一边想一边慢慢地说：“不过这里面也有一些区别，某些大口径火炮------一定要翻一番才行------”
“如此甚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且与我击掌为誓！”
价钱又给低了！
梅乐芝经理说：“这个是要签合同------”
“哈哈，无妨，击掌为先！”
梅乐芝经理勉强伸出手来与他击打了一下。小子挺有劲儿。
梅乐芝经理心里把他们生铁产能和火炮生产中损耗、人工、技术成本全加上去后，发现自己还是挣太多了-------可是他心里面却不舒服，难道你不懂得还价嘛？毫无成就感，而且还觉得自己吃亏了------
梅乐芝经理心里正转着如何从火铳身上再多得些利润主意，那郑斌却拱手深揖道：“梅经理有所不知，下害怕汉唐集团提到女子换火炮------女子，唾手可得，但，下实不忍心------听闻广州为此哭声千里，声震云霄-------至于其它物件，无妨无妨，男子辛苦些，便可保一家一户安宁------”
噢------梅乐芝经理心里顿时大惭，这是一个古人啊，一个历史上查不到详细资料古人啊！
多么朴素而真诚人文思想------那么，他代表汉唐集团竟然想着压榨他们，竟然开始斤斤计较起来，那么穿越责任到底是什么？到底谁无耻！
噢------
郑斌却忽然去摸办公室墙面，又蹲下来用手指抠着水泥地面。
黄安脸红了，我郑三爷啊------失礼失礼啊。
技术员笑了，一个好玩古人。
郑斌发言道：“敢问梅经理，此物我知它叫水泥，码头上，我等也看到有工匠用它建造大屋------可是它如何制成？分明与白灰不同------它必有大用，用于建屋，实是浪费。”
梅乐芝经理慢慢也站了起来，慢慢说：“你------很好，说得对，它用处很大-------用石灰石烧就可以了------当然，还要一些其它技术配合。”
“愿闻其详！”
“噢，你想学制造水泥？”
“郑斌甚想！”
“这样吧，我们把火铳交换谈完再说其它。要不然不符合谈判流程安排。”
“------”
接下来谈判中，完整一家一户移民，不得拆散，人口不限，老幼无忌，可换一枝火铳，二百担石炭也可换一枝火铳------
郑斌立刻爽地答应了。
黄安心里也高兴起来，这可太便宜了------石炭，地下有是，着若干苦力挖上来，当然还要运来，二百担便可换一枝火铳！可惜，郑三爷已经得知此事，自己绝不敢参与其中。不过，他们要石炭……这可是一个好消息，与鸟粪石一样，都不是用太多成本好买卖。
帮忙翻译技术员心里也算了一下，二百担，按我们标准来算，才十四吨煤，按现银两比价来看，貌似亏了些------但他妈整个台南平原，一点点煤也没有，整个一个冲积性平原，要银子有个屁用，资源才是无敌存，董事会这步棋走得好啊------
郑斌忽又走到窗户那里，他小心地摸了摸，又轻轻敲了敲，把眼睛又贴了上去看了看。
郑斌发言道：“敢问梅经理，这就是传说中海龙骨吗？我那明轮船上见过……如此大片甚是难得。”
梅乐芝经理想了想，说：“是。它不易得到------也容易
得到。”
“此物有大用！必使舵手不畏风雨------用于客居，实是浪费。我等可以换到吗？”
梅乐芝经理脑子里迅速转了一下，说：“眼下可能不行------三个月后吧！我们现可以谈一下水泥问题了------”
郑斌非常郑重地抱拳说：“但听梅经理安排，下无不认可。”
梅乐芝经理笑了笑，这事儿不太好处理了。他一边想，一边把自己安排说出来。
郑斌大喜：“敢问梅经理竟然准许我等来学制造水泥**？”
“你可以找一些身强力壮劳工，好有过烧制白灰经历，让他们到我们这里来，我们免费教他们……比如让他们亲手建成水泥窑体，亲手烧制出水泥……岂不就是学会了……”
“着啊，如此劳工我等要多少有多少！我郑家精兵无数……”
“劳动……学习期间人工食宿费用，我们汉唐集团可以完全给付……”
“哈哈，不用，不用，为我郑家做事，我郑家都是丈义行事，从来都是给足吃食……不必梅经理操心费事。”
梅乐芝经理提高些声音说：“为我们汉唐集团做事，从来没有白白出力！食宿，那是人类生存基本条件，那是人之所以成为人基本尊严！我们从不这方面打主意，认为它天经地义，否则就是对人本身一种践踏……工钱，那是人类对自我价值一种肯定和认可，对它任何态度，都折射着人类自我价值观念和道德体系……”
“……”
“……”
技术员笑了，很久没听到梅乐芝经理大长句子了。他想了想，对郑斌说：“你只要按照我们规定做就行了……”
郑斌连忙点道：“晓，晓，规定，规定！”
梅乐芝经理抱歉地对那个技术员笑笑，他话实不好翻译。
“文山，你们炼铁炉技术太落后了，八个炼铁炉日产才二千担……”
郑斌有些不服气了。他心里道，我们炼铁之法与广东佛山炼铁之法是一模一样……那里大师傅，现正我安溪……
郑斌不服气是有原因。
以炼铁和炼钢方法来看，当时明大陆已经有了几种先进技术。
一是炼铁炉和炒铁炉串联使用。即从炼铁炉流出铁水直接流进炒铁炉炒成熟铁。这个方法减少了一步再熔化过程，应该算是现代冶金技术上一个重要起点。
欧洲，直至17世纪中期才开始英国使用这种炼铁技术。
二是炼铁炉操作半连续性，即出铁后用泥堵住出铁口，然后鼓风再炼。
而欧洲此时炼铁则是等炉冷却后才把铁取出来，然后再熔化冶炼。
三是独创了一套钢铁生产系统，即把铁矿砂炼成生铁，再由生铁炼成熟铁，然后由生铁、熟铁合炼成“灌钢”。
当然，能不能生产出合格炭钢，那是概率和经验问题……所以，一但出品了一炉含炭量较为合适“好钢”，那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所铸之剑，已经可以接近那面世界里普通菜刀水平了……但是要让古人形容起来，得把人吓死。
当然就这个水平炼钢方法此时欧洲还根本没有出现呢。
四是助熔剂使用。即炒铁炉生铁上撒上泥灰，用作熔剂，然后用木棍搅动，以帮助氧化。
可见，这个明代时期，明人们已经掌握了当时世界先进冶铁炼钢技术。这一点，就连那面世界中，研究世界冶金史外国学者也真心承认，这种“把生铁和熟铁放一起炼钢正是后世平炉制钢方法先声，犹为世界所无”。
有了这么先进炼铁炼钢之法，钢铁产量当时也是举世无双，但却无法转化成战斗力，乃至被刚刚走出部落文明前清鞑虏打得屁滚尿流？？
就这个问题，汉唐集团人也曾经展开过大讨论，从宏观到微观，大家都提到了，后总结出一点：钢铁无法转变成战斗力，这个问题不是出钢铁技术自身上，而是整个社会转化系统出了问题。
这样讨论有些类似生物课上解剖……每个人都从中得到实际经验教训。
诸如理工生们得到了社科知识，可以跳出技术看问题；文科生们得到了技术知识，可以把理论与此时实际技术水平联系起来。
那面世界网文扑街写手杨友行得意洋洋地写道：谁说中年人不能是学习型？我们才是真正学习型人才……
江铁生当时正为教明人劳工使用锅炉而恼火，加个炭他们都要吓得半死！
他喷杨友行说：“学习型？你放下笔来我这里学习吧，你要是能找到锅炉冷凝器哪儿我就服你！烦嘴炮党了。”
梅乐芝经理这时看出郑斌有些不服气，他便打开自己ipd，把里面资料中平炉生产技术和产能说了几条。
郑斌眼睛都变圆了，脱口而出，道：“你拿是天书吗？如此炼铁**，你也肯教我等？”
“它叫ipd，不是天书。我们汉唐集团也可以教你们，你回去后也可以挑选工匠前来。”
“不，不，我不回去，着几个手下去办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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