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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范阶


  有人给清明观送锦旗这么大消息,很快就传遍了老街。

  就是街口闲聊那批老太太,吃饱了没事干,组团儿到清明观里参观锦旗。

  那秦游成也挺具有沙雕气息,送锦旗上书四个大字“妙手仁心”。

  张清山看得眼热,内心一阵儿一阵儿翻滚着酸醋,差点没酸死自己。

  周奶奶还大声道:“阿浅啊,听说你治好了小张医生都治不好病,厉害了!”

  张清山得到了会心一击。

  ko!

  余奶奶接道:“我腰疼很久了,吃了小张医生给开钙片,没屁用啊,阿浅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给我治一治?”

  小张医生又得到了会心一击。

  ko!

  夏映浅早就想好了说辞,“也是赶巧了,师父留下了一点……药,刚好就对那位秦先生病症了!药本来就不多,都给秦先生了,这也算是给师父积功德了不是!”

  余奶奶一听这话真急眼了,她斜了一眼不认识年轻人,不快地说:“也不能匀一点给自己人啊?”

  那个姓秦一看就不是老街上人。

  谁亲谁疏,早有分明!

  秦游成默默地立在一旁,耷拉着眼睛。

  他回想起三天前,怪不得那位夏大师舍不得给他药,敢情是世上独一份孤品!

  他觉得自己捡了天大便宜,在心底碎碎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神水有是有,他可舍不得匀给别人。

  夏映浅赶忙又跟余奶奶道:“您那个是年轻时候太劳累了,积劳成疾,你要是信得过我,过几天我给您做两副膏药贴一贴,少干点弯腰活就没事儿啦。您要那个……其实没用!”

  井水怼香灰呀,他想起来还是心虚。

  得到了应允,余奶奶很高兴,rua了一把苏锦霓,慈爱道:“奶奶家做了烧仙草,一会儿给你送啊!放了葡萄干、花生碎,还有红豆沙,可甜了!”

  苏锦霓压根不知道烧仙草是什么东西,但一听说可甜了,当即笑眯了眼睛,夸口道:“奶奶,你用了表外甥做膏药一定腰不疼了,腿不酸了,每天能跑一百里。”

  张清山不愤地嘀咕:“切,那么厉害去跑马拉松啊!”

  余奶奶今年都八十七了,除了腰疼啥毛病没有,尤其是眼不花耳不背。

  她没好气地说:“什么美丽国牌钙好吸收呀,我看就是坑人玩意儿!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爹在世时候可没有坑过咱老街人!等我用了阿浅膏药,我就去跑那个马什么松!”

  张清山一噎,老老实实,不出声了。

  夏映浅被几个老太太轮翻夸,夸他都不好意思了。

  说他是人间少有好少年,不像其他黑心肝儿,出去上了几年学,心都钻到了钱眼子里,就会使坏。

  还说他表姨机灵可爱,就跟财神爷座下散财童子似招人喜爱。

  大约是夸到没什么新鲜词汇了,老太太们又组团儿离开了清明观。

  已经捐过香油钱秦游成也准备离开。

  主要是害怕夏映浅问他那神水还有没有了。

  夏映浅正心烦意乱,欲言又止。

  “不送,不送!”秦游成乐呵呵地走了出去。

  都走了,但张清山并没打算走来着。

  他想厚着脸皮讨要点治好了秦游成药,然后找人化验化验,看看到底是什么成分。

  明人不说暗话,他科学了三十来年,绝对不会一下子就被牛鬼蛇神给打败。

  可夏映浅眼神,直直地落在了他身上。

  而且那眼神不太友好。

  现下没了其他人,他很是害怕,他会关门放狗。

  夏映浅皮笑肉不笑地说:“小张医生,咱们还按以往规矩,我不插手你诊所生意,你也不用插手道观事情。”

  话说略微委婉,但他想,小张医生应该听得明白,秦游成事情已经不在他诊所能医治范围了。

  有些话没有挑明说时候,张清山还可以骗骗自己。

  这都挑明了,他敢咬着牙说自己不相信,但……还是会害怕啊!

  张清山也不想着讨药了,一转身,消失飞快。

  说来也可乐,张清山前脚刚走,秦游成后脚又转了回来。

  夏映浅若有所思地看着秦游成。

  奇怪很,眼前少年最多十四岁,身量有些瘦,身高还没他高。

  可不知道为什么,少年看过来一眼,会让自己产生压力。

  秦游成不由自主摸了下鼻子,心里还泛起嘀咕,他打着哈哈道:“那个什么,哦,我还有问题想要请教大师。”

  “你问!”夏映浅像是早有预料,一点儿都不显得差异。

  “这个神水呀,能不能内服?”秦游成压低了声音。

  夏映浅嘴角一抽,看了一眼他表姨,想说其实内服也可以。

  有点儿甜,可能还带点儿苦。

  但与他身上鬼印记,没什么作用。

  夏映浅一开了天眼,就瞧出了秦游成不对劲。

  他身上似隐似现,已然有了鬼气。

  夏映浅正在发愁,怎么跟秦游成说,他才能好接受。

  这时,余奶奶又转了回来,特地给他们送烧仙草。

  苏锦霓欢天喜地地道了谢,目送余奶奶出门。

  好了,现在道观里只剩下表姨,表外甥和一个倒霉蛋!

  苏锦霓乖乖地坐在一旁,吃余奶奶送来烧仙草。

  这东西滑滑溜溜,又甜丝丝,一吸溜就进了肚子里。

  她吸溜声音太大,夏映浅不由看了她一眼,嘱咐:“吃太多会拉肚子!”

  不听,不听,就不听。

  这世上哪有表外甥管表姨道理!

  苏锦霓晃悠着小脚,假装没有听清。

  夏映浅拿她没招,心想着,让她疼一次,才能变乖。

  他转回了视线,抓了下头,还是直接了当地跟秦游成道:“秦先生,我也不瞒你,你这症状可不能叫根治,现在治了标没治本,你做好会再长疙瘩心理准备,甚至会赔上性命。”

  秦游成一听,膝盖一软,差点儿就跪在了地上。

  他拉着哭腔,怪委屈地问:“我脸上疙瘩不是没了吗?怎么还会赔上性命?到底是什么疑难杂症啊?”

  “我方才说了,那是标,不是本。想要治你病,得先找到病根儿才行!”夏映浅晃了下头,紧锁眉头并没有舒展开。

  他没敢提鬼印记事情,怕秦游成一个撑不住,先吓厥过去。

  可能是无知,所以才无畏。

  秦游成一听找病根儿,那就是能治,他心…稍稍放到了肚子里。

  他还有些庆幸,幸好他把剩下神水给冷藏了起来。

  等到回家,他先内服一口。

  秦游成想了想又问:“我这病根是……”

  夏映浅瞧了他一眼,叹气:“我看不出来……”

  他顿了一下又说:“你自己好好回忆回忆,长疙瘩前,你都去过什么以前从没去过地方,或者吃过什么奇怪东西,再或者有没有碰到过什么怪异事情?”

  这可是关乎到自己小命!

  秦游成不敢怠慢,他咂了咂嘴,怪委屈地说:“我就是长得像个坏蛋,但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事情啊!”

  他想岔了道,想到了因果报应上。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这段时间所作所为,没跟人聊骚,买东西也给钱了,坐地铁没有逃票,就连上回外卖晚了半小时才给他送到,他连差评都没给呢!

  他真是个长了坏人脸大好人!

  夏映浅汗了一把,“不是伤天害理!就是特别一点,以前没遇到,稍微有点奇怪……”

  秦游成接着往下想,还是没想到。

  这时,苏锦霓拉着小奶腔提醒道:“比如天黑遇到鬼啦!”

  “什么鬼不鬼,哪有鬼啊!”夏映浅差点暴走了。

  他干虽然是这行,却想让他表姨离这些都远远,当一个普通人,去其他行业里发光发热,大鹏展翅去。

  这大概跟当初师父封印他天眼是同一个心理。

  他是没办法了,生就是干这个命。

  他小表姨,又没有天眼,本就不具备干这行先天条件。

  苏锦霓挠了挠小脸,眨巴眨巴眼睛,卖萌。

  夏映浅又被这种可爱表象蒙骗了过去,他只当她是童言无忌,没有多想,继续盯着秦游成。

  还别说,秦游成真受到了启发。

  他前前后后这么一琢磨,没吓到别人,先吓到了他自己。

  他战战兢兢地组织好了语言,开始讲。

  **

  “七月十五那晚,我跟朋友一起在网吧包夜开黑,一直玩到七月十六早上五点多,我们才从网吧里出来。

  十五不是鬼节嘛,十字路口画了好多圈圈,圈圈里都是烧过纸灰……

  我奶奶以前说,那是活着人在向死去人表达思念和牵挂之情。

  彼时天还没亮,我熬了一宿,走路时间也没太带着眼睛,一脚踩中了一个圈,踢飞了里头纸灰。

  我下意识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天黑,没看见,真不是成心!’

  后头狐朋狗友打趣:  ‘没事儿,没准是个鬼美女,你就给她当上门夫婿,供她奴役一辈子权当赔罪,反正也没女人要你!’

  我今年都二十八了,大大小小相了二十八场亲。

  狗友说30340很对,还真没有哪个女人看上过我。

  但被人这么直白揭了短,我当时特别生气,就没过脑子,往地上呸了一口,‘就是杨贵妃,老子也不要。’

  然后就起了一阵怪风,刮起了一片黑色纸灰,粘在了我眼睛下头。

  当时,没事来着。

  我也没在意,随便吃了点早饭就补觉去了。

  等到我晚上洗脸时候,才发现眼睛下头长了一个黄豆大小疙瘩。

  再后来疙瘩越长越大。

  大师,你说病根儿是不是怪我这张嘴?”

  *

  秦游成问小心翼翼,他脸色吓得发白,手脚冰凉。

  他瑟瑟发抖样子,实在是跟他那张反派大哥脸不太匹配。

  夏映浅怪无语。

  苏锦霓早就吃完了自己那份烧仙草,夏映浅怕她着急,给她开了《小猪佩奇》。

  主要是想转移她注意力。

  真不知道这个动画片有什么好看,几只小猪最爱就是跳泥坑。

  还没有她和林家兄妹玩游戏种类多呢。

  苏锦霓压根就没有看进去,歪着小脑袋,很适时地插嘴道:“怪你不讲卫生!”

  话是这样说不错,但是从苏锦霓嘴里说出来,夏映浅还是一个头俩个大。

  他想赶紧打发走秦游成。

  夏映浅紧跟着问了他,那个十字路口具体在哪儿,又安慰了一番,就让他先回家了。

  毕竟鬼想让他死,他这么身强体壮,阳气十足,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死事情。

  夏映浅想过了,这事儿吧,如果一开始小张医生没使坏,他根本就不会去管。

  可如今管了一半,这剩下一半,不管就不行了。

  晚间,夏映浅准备出门一趟,不想带着他表姨。

  “你自己睡,还是我送你去周奶奶家?”夏映浅拿上了桃木剑,还有重新画好符纸。

  苏锦霓破天荒很好说话,她打了个哈欠,裹着小毯子道:“我自己睡!”

  孩子不作妖,夏映浅倒不放心了,“不害怕啊?”

  “嗯!”苏锦霓耷拉着小脑袋,昏昏欲睡。

  “不许去烦三官大帝!”夏映浅又交待道。

  “嗯!”

  苏锦霓嫌他烦,摆了摆手,晕呼呼地躺在了小枕头上面。

  她把自己缩成了小小一只,任谁看都没有任何“杀伤力”。

  夏映浅她头发,退了出去。

  他站在院子里自言自语:“哼,也不问问我去哪儿!”

  有点点气!

  **

  夏映浅还能去哪儿!

  他走得不远,毕竟五河镇一共也就没多大点儿。

  秦游成说那个十字路口,在商业街西边。

  鬼节过去了好几天,祭拜用圈圈早就消失不见。

  夏映浅站在十字路口,用天眼感应着周围一切。

  五河镇空气虽然不算很洁净,但这里民风质朴,并没有那些乌七八糟东西。

  夜是深蓝色,他瞧见气息也都是深蓝色。

  一只流浪猫大摇大摆地从他身边跑进了旁边小巷。

  小巷没有路灯,黑漆马虎,倒是适合隐藏一些无法见光东西。

  夏映浅缓缓地迈着步伐,朝小巷走去。

  周遭安静只有他脚步声音。

  夏映浅立在小巷入口处,抬起步伐还没有迈出去,再想往后退已然迟了。

  他从没有感受过这种让人无法呼吸压制力。

  顷刻间,天旋地转,小巷不见了。

  他眼前是清明观,他看见小时候自己拉着师父手,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一只野猫从屋檐上跳落,弓起了脊背,发出了瘆人声音。

  夏映浅一下子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仍身在小巷。

  他陡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开天眼之前生那场怪病,就是被吓掉了魂。

  刚刚那个幻境恐怕是想让他重温噩梦,自己吓死自己。

  这时,夏映浅看见一个穿红旗袍女人,从巷子中央瞬间来到了自己跟前。

  “多管闲事小道士!”她声音凉凉,没有一丝温度。

  她脸色苍白如纸,只有嘴唇是红艳艳,却红极其不正常。

  她看起来像个人,实际早就不是人。

  看女鬼装束,就知道她死了不止一年两年。

  夏映浅道行到底是太浅,要不然也不能轻易就着了她道。

  他抿了抿嘴,气呼呼问她:“你是谁家老奶奶呀?都是街坊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小心我去你家小辈面前告你状,说你为老不尊,一把年纪了,老牛吃嫩草,也不嫌臊慌……”

  女鬼死去年纪也就二十来岁。

  被个半大小子叫老奶奶,她气得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她亮出了又黑又锋利指甲,就连面容也顷刻间变成了将将死去恐怖模样。

  这是个吊死鬼,舌头耷拉了老长。

  看她已经发绿眼睛,恭喜秦游成,他得罪是个厉鬼。

  夏映浅举起了桃木剑,向女鬼方向猛然刺去。

  废话,人家一上来可是想要他小命,再说什么都无益。

  一击不中。

  他奶奶,那秦游成运气当真是差!

  当然他运气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嘤嘤,要么不捉鬼,一捉就碰见了厉害!

  夏映浅挥剑速度飞快,可他只有一把桃木剑,人家女鬼有十根长指甲外加一条长舌头!

  他才十四啊!

  还是个连初中都没有毕业小道士。

  干不过啊干不过!

  夏映浅一边打架一边扔符,扔完了手里所有符纸,忍不住在心里哀嚎:小爷命休矣!

  可,干不过也得硬着头皮干!

  夏映浅像猴子一样在女鬼上头翻来翻去,终于找到了时机,一把拽住了她长舌头,绕着她30340手腕打了个死结。

  “叫你吓唬我,叫你吓唬我!”

  他桃木剑放平,愤恨地打在女鬼头上。

  女鬼发出了凄厉怒吼,卷起了沙石无数。

  夏映浅:“小爷听不清!”

  偏偏这时,黑气渐弱小巷又腾起了另一股鬼气。

  一个黑乎乎鬼脸探头探脑地躲在巷子口边。

  夏映浅一回头,正好瞧见。

  那鬼脸咧开了大黑嘴,冲他一乐。

  夏映浅浑身发毛,后背都渗出了汗粒,气急败坏地跟女鬼说:“你也太臭不要脸了,打我这样没什么本事小道士,你还带帮手。带帮手就带帮手吧,你还想搞偷袭!”

  他还没本事!

  女鬼好气!

  女鬼跟那探头探脑鬼对视了一眼,确认是不认识鬼。

  她呜哩哇啦,就是能说清,也没准备告诉那个臭小道士。

  哼,只要是道士,无论大小,没一个好玩意儿!

  “啊!”夏映浅伸了伸酸疼手臂,暴躁地说:“还得重新打过!”

  他把那女鬼踹到了一边,提剑走到巷子中央,大声道:“来啊,来啊,还有没有藏起来一块上,谁要喊中场休息,谁就管谁叫爸爸。”

  那黑脸怪无语,他就是来看个热闹而已。

  他想,兴许是他刚刚笑得不够甜。

  他又咧开了大黑嘴,冲小道士嘿嘿一乐。

  夏映浅彻底炸毛了,汗毛倒竖。

  他捂着快掉一地鸡皮疙瘩,大吼:“要打就打,你别冲小爷笑。”

  那女鬼趁着夏映浅不注意,偷偷打开了死结。

  幸好那个小道士符纸都扔完了。

  她伸长了手指,悄无声息地想要搞搞偷袭。

  大黑脸动作缓慢,抬手指着夏映浅身后。

  夏映浅闷哼了一声:“少来这套!”

  说罢,他自己都觉得好笑,这年头,连鬼都熟读兵法,还学会了声东击西。

  大黑脸一跺脚,嗖嗖嗖朝夏映浅逼近。

  “卧槽,这个更厉害!”

  夏映浅灵活一转身,两只鬼撞到了一起,犹如火星撞地球,迸发出了强大鬼气。

  好臭!

  夏映浅离太近,吸了一口鬼气,差点没呛死自己。

  他“咳咳”了几声,晕过去之前想,卧槽,见了师父,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被鬼给熏死!

  大黑脸一看夏映浅晕了过去,怒目圆瞪。

  红衣女鬼捂着鼻子倒退了两步,委屈道:“明明是你弄晕了自己人,你还怪我!”

  大黑脸诧异了,一脸惊讶,原来是他吗?

  红衣女鬼又说:“你混也太差了,居然跟人一伙,真丢鬼脸!”

  大黑脸叹了口气。

  说起来他就是扒在墙上多看了她一眼。

  所以说,一定要离幼崽儿远一点。

  女鬼心思活络,又想搞搞偷袭。

  但一股强大力量将她震荡开来。

  她摔进了墙壁里,费了九牛二虎力气爬出来。

  这才发现,眼前不是傻子,是比她还要强大无数倍恶鬼。

  逃跑已然来不及。

  **

  夏映浅如同溺水一般,抱住了一根稻草,脚一蹬,从噩梦中醒来。

  周遭环境很是熟悉,正是清明观中他房间里。

  昨夜发生一切仿佛梦境。

  但那种濒死感觉,十分清晰。

  夏映浅很是庆幸自己没有英年早逝。

  门吱呀一声打开,小小团子扑进他怀里拱来拱去,猛一下抬起小脸来,不用看也知道是他表姨。

  “我怎么回来?”夏映浅嗓音沙哑,一定是鬼气呛。

  他还在癔症,自言自语。

  “飘回来呀!”苏锦霓抓了下头,捧着小脸,很认真地回答。

  就是听起来,这答案不太正经。

  夏映浅回了神,没好气地说:“看来是祖师爷显灵,带着我飘了回来。”

  苏锦霓歪着小脑袋,很认真地问,“你祖师爷叫范阶吗?”

  她噘起了小嘴不太开心。

  要表外甥祖师爷真是范阶话,她还得把范阶还给他。

  毕竟玩什么不好,玩人家祖师爷,这就有点过分了!

  夏映浅一噎。

  他只知道师父师父叫孔九,再往上,师父师父师父,就不知姓甚明谁了。

  至于清明观祖师爷……原谅不孝徒孙!

  夏映浅悲催地想,他又有了告罪小理由!

  可夏映浅还来不及告罪,就发现事情真不太对。

  只见三官大帝头上是红黄绿小裙子,就连大门门神也被戴上了眼罩。

  夏映浅脑门儿狂跳,他沙哑着嗓音无力地控诉:“表姨呀,求求你放过三官大帝吧!”

  这一回,他得告罪到死,他们老人家估计都不能消气!

  苏锦霓瞥了瞥三官头上花花绿绿,理直气壮地说:“范阶要进来,不罩住话,他没法带你飘回家!你那么重,我可搬不动你。”

  夏映浅觉得他表姨说就是鬼话。

  他真不知道范阶是谁。

  但用飘,一定是鬼。

  他也就是一晚不在家,难不成有鬼趁虚而入了!

  夏映浅吓得一激灵,取朱砂,开天眼,一气呵成。

  按理说,这大白天,即使有鬼也不会出来乱窜。

  下一刻,夏映浅只觉自己被啪啪打脸。

  猜,他看到了什么?

  夏映浅看了看他面前小表姨,又抬头看了看像风筝一样飘在他表姨头上大黑脸。

  一人一鬼之间,还连了一根似隐似现“风筝线”!

  不、敢、置、信!

  他甚至觉得自己这天眼开错了。

  这是鬼风筝还是鬼气球?而且那大黑脸还有点眼熟!

  他想把他师父从棺材里叫出来问问,到底有没有见过这么炫酷玩意儿!

  夏映浅想到了孩子不好带,想到了口粮问题,教育问题,性别问题,但没想到他表姨和鬼挨有点儿近。

  而且,夏映浅看了半天,愣是没有看出来到底是鬼挟持了他表姨,还是他表姨挟持了鬼。

  但不论哪一种,都够他头疼了。

  表外甥好像看见范阶啦!

  苏锦霓对了对手指,怕表外甥抢她“玩具”,她霸气侧漏地宣示主权,“我!”

  表外甥要实在想要话,她可以再抓一只送给他。

  嗯,就那个红衣女鬼也挺不错!  w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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