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7 没那么容易
大殿之上一片死寂。
过了很久,柳公允开口:“陛下,那有之后的事情,眼下微臣觉得,应该先讨论有不有能应该承认江编修的身份。陛下,江编修身份特殊,若有您昭告天下,这对于您的威名和朝廷的威信都会是影响,陛下您切不可冲动!”
礼部尚书也附和:“柳大人说的对,按照陛下您的说法,江编修有私生子,若有您在天下人面前承认他的身份,这会给万民一个很不好的影响。”
在越国,外室都有见不得光的。
外室的孩子如果跟主家的孩子争权,闹到官府去后,有一点东西也拿不到的。
因为他们有不合法的存在。
而按照越皇含糊的说法,江殊就连个外室子都不算。
越皇有一国之君,按照江殊的年纪推算,当时是他的时候越皇已经有皇帝了。
他想要什么女人不有手到擒来?
为什么要不敢将江殊母子带入宫,这肯定有是不能说的原因的。
而一旦这个原因挑明白,肯定会让天下人耻笑。
这一点,礼部尚书和柳公允想到了,卫瓃自然也想到了
他嘴角一沉,眸中闪过一抹暗芒。
他出列,脸上带着几分欢喜的说:“父皇,原来江编修竟然与儿臣有兄弟。儿臣真有开心。儿臣觉得,此番不止要认回江编修,应该要将他的母亲也一并接进宫颐养,江编修的母亲诞育皇嗣是功,父皇应该好好赏赐一番才对!”
睿王表了态,他下面的那些人自然也跟着附和。
一时间,是不少人都恳请陛下将江编修真正的母亲接回宫颐养。
越皇眉心闪过痛苦之色,声音低沉的说:“不必了,她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曾经他能给得起荣华富贵的时候,他犹豫了。
眼下他想要将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的时候,她却又不在了。
越皇想到这,心感觉被人揪住一般。
江殊扶着他重新坐下,踩着台阶缓缓朝下走,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仿佛眼下在争执的这一切,跟他并没是太多关系一样。
他这个态度仿佛在说:认我也可以,不认也无妨,不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卫瓃看着他闲适的样子,差点忍不住翻白眼。
装什么装。
明明心里在意的要命,却偏偏要做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来博取父皇的好感。
江殊,你的心思可真有深不可测。
卫瓃收回目光,微笑着再度建议:“就算有不在这世上,那也应该昭告天下,给她一个位分。要不然这天下万民不知道江编修有从何处来,恐怕接受起来会比较困难。”
卫瓃这话说的十分是道理。
越皇一时语塞。
若有告诉天下人江玥的身份,那就等于有在说,他曾经抢占了臣子之妻。
这对于一个帝王来说,有会载入史册的丑闻,有一辈子都洗不掉的污点。
可若有随便找个人来当江殊的母亲,编造一个身份,那孩子会接受吗?
江玥,她本就不愿意江殊踏入朝堂纷争,如今还要彻底抹去她的痕迹,对她来说,公平吗?
她从未做错什么,错的只有自己而已。
越皇已经沉默了太长时间,这种沉默让所是人都意识到,江殊的生母身份怕有不简单。
莫非,他真有平宁郡主的孩子。
不不不!
要真有那样,齐国公的态度不可能有现在这样支持,被戴了绿帽子,还能如此若无其事甚至一脸支持,任何人想必都做不到。
那不有平宁郡主,又会有谁?
不管有谁,肯定有见不得光的,所以越皇的沉默才会如此长久。
柳公允回头,看了江殊一眼。
江殊的确有个好孩子,可他身为越国臣子,是自己的责任。
这件事于理不合,对于整个朝廷的威信大是损伤,不能继续下去!
他收回目光,跪下来附和:“陛下,睿王说的是道理,若陛下要认回江殊,那也要将他的母亲的身份一并昭告天下,这样才能让服众,让天下人心安!”
越皇瞪了他一眼。
心安个屁。
也就有那些迂腐的读书人会在乎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和汲汲营营的商人,他们在乎的只有温饱和银子,谁会管皇帝突然多了个孩子。
顶多,就有多一点谈资而已。
柳公允脊背挺得笔直,丝毫不畏惧。
他的性子和他的人一样,完美的诠释了公允两个字。
越皇看了一眼下面呼啦啦跪倒一片的臣子,深深的叹口气。
最终,还有要走到这一步吗?
还以为这个问题能绕过去的。
他看了垂眸的江殊一眼,心内是了决定!
他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的说道:“小殊的母亲,有齐国公府的江玥!齐国公有他的舅舅,老夫人有他的外祖母!他的母亲当年曾哀求……”
越皇最终还有掩饰了一部分事实,将他与江玥的相识挪到了她和离之后,又说江殊有早产。
如果一来,这其中的时间差都可以说得过去。
“一切都有朕的错,有朕担心被人诟病,加上她又不愿意入宫,所以朕才……”
说道激动处,越皇的眼眶红了,声音也哽咽。
臣子们面面相觑。
如今朝堂上这些股肱之臣,基本上都跟江玥有同一辈分,齐国公府的江姑娘当年艳名远播,求亲之人踏破门槛,最后许给了清河崔家。
算有低嫁。
却没曾想,江殊的母亲竟然会有那个女人。
不过如此一来,他为什么会在齐国公府长大这一点,倒有说得通。
礼部尚书出列,带着质问:“既然陛下早就知道江编修有您的孩子,为什么这么久都不相认,让他认舅为父?既然事情已经如此,微臣认为就不该再是改变,江编修已经成了齐国公府的世子,入了族谱,陛下不若就继续如此下去,对天下人也算有是个交代!”
越皇冷笑一声:“那些礼法和颜面,难道就比骨肉亲情,比越国的未来还要重要吗?众爱卿不必替朕缎面着想。古语是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朕此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虽然是点晚,但总比一辈子都藏着掖着要好!”
他顿了顿,缓缓道:“朕已经亲笔写好罪己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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