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 重八，你是这么想的？
郭莲儿！
小九笑嘻嘻的走过去，“好久不见啦，郭老五！”
这姑娘自打郭家兄弟入伙之后，就一直在大帅府中。尽管小九他们攻下了滁州，这姑娘也始终没过去。
至于其中的原因么，一是当初他们先是打下定远，后是下滁州，似乎都有意的和郭大帅疏远开。二来，小九和重八也没放在心上。
一听这个外号，郭莲儿秀气的小脸上顿时满是恼怒，攥紧了拳头，砰地一下锤在小九的肩膀。
“你.......你怎么不来看俺？”
这话，把小九问愣住了。
要看，也要是郭家兄弟来看是吧！不过那俩兄弟大直男，每天跟着朱重八东跑西颠的，以为自己妹子在帅府里过得很好，就没来看吧。
想到此处，小九不知怎地，心里有些愧疚。
看着对方清瘦的脸，“哎呀，你怎么瘦了？”说着，自嘲的笑笑，“俺都忘了，现在大帅府不比以前了，吃的没那么好？”
“呜.......”郭莲儿嘴巴一瘪，眼泪吧唧哭了出来。
小九见得了血，见得了死人，唯独见不了女人的眼泪。
当下有些手足无措，“你别哭！你别哭！”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急问道，“是不是你在帅府受委屈了？有人欺负你？跟俺说，俺给你报仇去！”
“没有，夫人对俺很好！”郭莲儿擦着眼泪，“可是大姑娘嫁了，月牙儿姐也嫁了，就剩下俺一个人.......”
“那.....”小九想想，“给你也找一个人嫁了？你看上谁了？”
“朱小九！”郭莲儿忽然大怒，一脚踩在小九的脚面上，“你胡说啥？”
“哎哟！”小九抱着脚乱蹦。
“踩坏了？”郭莲儿又赶紧问，可怜巴巴地说道，“俺也没使劲呀！你快脱鞋看看，伤了没有？”
“嘿嘿！”小九放下脚，坏笑道，“骗你呢！”
“你！”郭莲儿又是一气，眉眼立了起来。
“一会俺去和大帅说，不让你在他家做丫头了！”小九回头看看那边，开口道，“你本来也不是郭家的下人，大帅他们也要出滁州了。到了那儿，你愿意和你哥哥们住在一起就住，愿意去秀英姐那里也行，都不愿意去可以去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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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郭莲儿脸上都是欣喜。
当年郭家庄她虽然不是啥千金小姐，可也是父兄的心尖子。可是家破了，两个哥哥跟了朱重八和朱小九之后，她进了帅府。说不是丫鬟，可是平日还不是被看成了丫鬟。
尤其这一年来，哥哥就派人送过两次东西，人都没露面来看。自己在府里，小心翼翼的过的是什么日子。
“当然是真的，俺啥时候骗过你！”小九笑道，“你知道吗？俺家月牙儿有了！”说着，在自己肚子上比划一下。
“是吗？”郭莲儿顿时欣喜，拍着巴掌说道，“月牙儿姐最喜欢孩子了！”
可是说着，又上下打量小九两眼，“你都当爹的人了，还那么没正形！”
俩人正说话，后院郭家的管家急冲冲的出来，见了小九先是行礼，“二姑爷，您在呢？”
月牙儿嫁给郭子兴之前被认了姑娘，所以府里的人表面上称呼小九一声二姑爷。而大姑爷，自然就是朱重八了。
“啊，你忙！”小九面上笑笑。
当初他是亲兵的时候，和这个管家打过几次交道。别看在这些人面前都挺恭敬的，但是在外头，郭家的管家可是威风着呢。
“有日子没见了，您又壮了。”管家笑道，“月牙儿小姐挺好？”
“都好，都好！”小九摸摸身上，没带赏钱。
但是下一秒，他摸钱的手就摸到了鞭子上。
“你站着干什么？”管家对着郭莲儿没个好脸，呵斥道，“赶紧进屋帮着收拾东西，把小姐抱上。”
郭家还有一个小儿子和小女儿，都年岁不大。
管家继续说道，“别人都忙着，就你卖呆，你比谁金贵！”
啪！
“哎哟！”管家忽然满地打滚，捂着衣衫破碎，露出血檩子的肩膀，“二姑爷，你怎么打人？”
“打的就是你！你是什么身份又比谁金贵？”小九说着，手里啪地一下又是一鞭子，直抽得管家直叫唤，“莲儿是丫鬟吗？他是我兄弟的妹子，就是我妹子。养在帅府是大帅当初说的，你算哪根葱敢这么说话！”
小九的脾气现在比以前暴躁多了，他已经适应了这个时代，习惯于用武力说话。别说这管家，就是营里的士卒，也是说打就打。
“二姑爷，别.........”
啪啪啪，小九一连抽了好几鞭子。
“俺在这你都敢这样，不在的时候莲儿岂不是让你欺负惨了，你个狗眼看人的玩意儿！”小九一脚踩在管家的小腿上，“他娘的，今天不给你点记性，你还要上天呢！”
其实，管家这是撞在他枪口上了。刚才小九见朱重八说让郭子兴去滁州，心里都是气，可就是无处发泄，正好遇到了这个装腔作势的管家。
嘴上说着，脚上准备用力。他现在的力气，一脚下去，这管家的小腿必断无疑。
“九哥！”郭莲儿忽然一把拉住小九，“别，千万别！”说着，又是眼泪吧唧的。
“咋了？”后面忽然一声喊，张天祐从房里出来，看了看，“九儿，咋了这是？怎么还动鞭子了？”
“问他！”小九冷笑着看看管家。
张天祐看着眼前桀骜的小九忽然有些觉得恍惚，更是觉得这世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曾几何时，小九还是跪着捡赏钱的孩子，自己还要拉着他的手捅人。现在呢，小九已经是常胜军的副手，淮西红巾军中不可忽视的人物了。
“跟他置什么气！”张天祐笑笑，对管家道，“赶紧滚，二姑爷抽死你也是白抽！”
管家连滚带爬的跑了，张天祐又笑道，“九儿，往后到了滁州，老舅我还要靠你的照应。俺可是听重八说了，你是常胜军的副帅，你们的家底都在你手里，哈哈！”
小九脸上笑笑，“老舅说哪里话，咱们都是一家人！”
他嘴上说，心里却忽然明白了。对呀，他们去了滁州也不怕啊。
常胜军上下，都是朱重八和自己的死忠，别的命令他们根本不会听。而且有李善长那个老抠在，更不怕肥水流到别人手里。
郭大帅的人去了滁州，别说做浪闹事，不提防着不被自己给吞了就不错了。
常胜军有钱有粮有盔甲兵器，想拉拢郭子兴的人还不是一如反掌。只要自己下点功夫，郭子兴慢慢就被架空了，他的两万人就别成常胜军的了。
这两万人可不是流民，起码是经过守城，参加过攻城，打过仗见过血的老兵。
想到此处，小九脸上亲热起来，“俺在滁州哪有好酒，回头给老舅送几坛子！”
“那正好，好些日子都没喝到好酒了！”张天祐笑道。
他这样的头面人物，物资上都很窘迫，就别说下面人了。这两万人，我们常胜军要鼎了。
小九朝屋里看看，朱重八正一脸笑意的和郭子兴说话。
“重八哥，你也是这么想的吗？”看着屋里那张真诚的笑脸，小九的心里有些不确定。
然后，小九看看身边的郭莲儿，“郭五丫，你去把东西收拾一下，俺带你回滁州。”想想，又道，“要是嫌麻烦就不要了，回滁州俺给你置备新的！”
这次，郭莲儿没有因为被小九叫外号而生气，反而有些羞涩的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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