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野”草？》彩排

眼看就要到剧社的岁末演出了。我们的排练也越来越密集。前两年的演出为我们积攒了些人气，排练的时候总会冒出些陌生的面孔。我们从开始的不习惯慢慢过渡到现在的视而不见，只顾忙乎自己的。这天的排练基本上没有中断，在灯光和音乐并没有同步的情况下效果还算不错。结束时大家互相击掌。观众席里有掌声，我们也向其拱手致谢。我瞄见了那张西本的脸，他不再顶着杜达梅尔的发型，而是清爽干净的寸头。

        我马上递眼神给汪妙和染莹，她俩望向那个移动的身影，都没做声。章岩走过来，笑吟吟地看着我们：“这个音乐小品主题虽然也直指人性，但没有《勿脱皮亚》那么沉重。或许是借物言志的原因？太宏大的东西有时候很难刺痛单独的个体，这样反而好。大家轻松看轻松品，反刍之后倒会有些无奈和悲哀。生命的真相有很多种方式呈现，我特别喜欢你们这个□□裸的呐喊，‘没有你我他，我们都是独行侠’，坦白简单地道出真相。”说着还给我们俗气地比了个大拇指。

        一直以来，因为梁凉，我们仨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章岩。这会儿我们没忍住被恭维的喜悦，都笑了。染莹发了声：“谢谢你。你每次的评论都很到位。”既然导演摆明了姿态，我俩也跟着道了谢。

        “但是……”章岩继续说道。

        染莹笑着看我俩：“重点在这儿呢！”接着向章岩抱了拳：“愿闻其详。”

        章岩笑着说：“这个小品立意虽然不错，但形式上可以表现得再轻松些。我觉得这里面可做文章的就是草籽萌发的状况。每一颗草籽都有它的遭遇。在展示各自的生长环境上下点儿功夫，这个趣味性就强了。它们命运被决定前后的对比也会有比较大的反差。这样趣味性也有了，立意也出来了，而且会让人印象更加深刻。我只是提个建议哈……”

        染莹两眼放光地盯着他：“唉，章岩，真是不得不夸你。这个建议也太有建设性了……”

        这是染莹第一次夸奖男生。我和汪妙对视一眼。

        回宿舍的路上我没按捺住八卦之心：“梁凉和章岩是不是已经没戏了啊？”汪妙没接茬儿，估计勾起了她的伤心事。染莹更像是自言自语：“章岩是个有判断力的人。”便不再多言。

        今天有些迟了，我们踩着熄灯铃开始冲刺。边跑边看到前边儿一个身影从一辆车里钻出来进了楼里，在其五秒之后我们赶在宿舍阿姨披着衣服出来锁门之前冲了进去。急速奔跑的我们突然快乐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边大笑边跟阿姨道谢。我转头看看汪妙，很久没有看到她笑了。这会儿在楼道昏暗的灯光下，她的瞳仁儿又黑又亮，里面是我和染莹大笑的样子。

        上了楼，宿舍门虚掩着。我们推门看见梁凉正换衣服，并不打算搭理我们。我们只二十分钟就洗漱完，麻溜儿上了床戴了耳机急急进入各自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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