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坠崖遇险

　　猎人老扎瓦进了院子赶紧把大黑马栓到槽头上，回头对笨笨喊着：“快钻到你的狗窝去！不许出来！哼！越来越不中用了！饿你个三天两天的你就老实了！”然后走向屋门。

　　老扎瓦隔着玻璃窗向厨房里看了看，见里面热气腾腾的，知道自己的老婆已经把饭做熟了，就直接奔了厨房。

　　老扎瓦的妻子名叫春花，是个胖胖的但却是手脚十分麻利的女人，她比老扎瓦要小上十几岁。此时春花正围着锅台做饭，刚把锅盖揭开，老扎瓦就推开了屋门。一股隆冬特有的寒气也随着老扎瓦进了屋，将那从锅里冒出的蒸汽全都吹到春花的身上。春花向后闪了闪身子，隔着那团蒸汽吼道：“你个老东西，又偷着去打猎了吧？”

　　老扎瓦嘿嘿笑着，也不答话，赶紧把猎枪放在了墙角，然后就要伸手到锅里去抓刚蒸熟的热馒头。春花的手比老扎瓦可快多了，她一巴掌扇在老扎瓦的手背上：“不许吃！你个老东西，小宝是怎么跟你说的？你忘了你是怎么答应他的了吗？”

　　老扎瓦依旧嘿嘿笑着说：“小宝不是去他舅舅家了吗。你说，我都打了多半辈子猎了，别的又不会，不打猎吃什么呀？”

　　“吃什么、吃什么！那你让我养那么多鸡干嘛？还在后山坡前挖了鱼塘，又养了那么多羊！一天到晚又喂鸡、又喂羊的，都快把我累死了！这些还不够你个老鬼吃的？啊？再说了，你答应孩子的事自己却做不到，让孩子怎么看你？也让他跟你学口是心非吗……”春花一口气连珠炮似的喊了一大堆话之后，才喘了一口气，又接着说：“……我看你纯粹就是故意偷懒，故意偷懒！放着家里的活不干，跑到林子里去躲清闲！哼！你还腆着脸地老说笨笨偷懒，我看你比笨笨还会偷懒！你个没用的老东西！越来越不中用了……”

　　屋门外，笨笨扒着门缝儿听着，捂着嘴偷偷地笑……

　　屋里又传来春花的呵斥声：“你说，你这大半天死哪儿去了？不说就别想吃！饿你个三天两天的你就老实了，对吗？”

　　笨笨更笑了，心想：“嚯！明白了！原来老主人教训我的话，都是从女主人那里学来的呀！嘿！真过瘾！老主人挨骂的时候太可爱啦……太好啦，女主人，多教训他几句吧！”

　　屋里又传来老扎瓦和春花的对话声：“春花呀！你别生气，我差点儿就打到一只白狐狸！那雪白的皮毛，厚厚的绒，要是给你做件围脖儿太合适不过了……”“行啦！别胡说八道了，想编出个狐狸来糊弄我？告诉你，我也不是那么好骗的！”“真的，春花！要不是那个该死的笨笨，我就一枪把那狐狸撂倒啦！不信你去问问笨笨……”春花的声音提高了很多：“你别说梦话啦！让我去问笨笨？笑话！我说的话它能懂，它说的话我能懂吗？”

　　笨笨继续听着，干脆将身体倚在门框上，心里默默地念叨着：“女主人啊，你太伟大啦！狠狠地教训教训他吧，我听了可解气啦，哈哈哈……继续、继续呀……”

　　“笨笨、笨笨……”院门口传来小宝的声音。笨笨赶紧回头，见小宝滑着雪橇，在门口一个急停，稳稳地停在院门口。

　　笨笨立刻跑到小主人身边，尾巴不停地摇晃着，围着小宝转了几圈。小宝摘下手套，摸着笨笨的头说：“你趴在门口干什么？这么大的雪，你应该呆在你的小屋里……”

　　笨笨眼睛看着小宝，用鼻子指了指小宝家的屋子。小宝似有所悟，问：“爸爸妈妈又争吵了？”笨笨点头。小宝皱了一下眉，仔细听了听屋里的动静。

　　这时，春花还在叨叨着：“咱儿子小宝说过多少次了，动物是人类的朋友！你倒好，趁小宝不在家，你又去偷着打猎，你真不如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要是让小宝知道了，他不会原谅你的……”

　　小宝听了妈妈的话，知道爸爸又去打猎了，心里气氛，立刻推开了屋门。

　　“呦！儿子，你回来啦？”老扎瓦见到小宝，先是吃了一惊，赶紧跟儿子打招呼。小宝答应了一声，直接就问：“爸爸，你怎么又去打猎了呢？”

　　老扎瓦支支吾吾，想不承认也不行了，于是就撒了一个谎，说：“儿子呀，是……是这么回事，我听到了后山上有狼的叫声，担心狼来吃咱家的羊，就出去了，我……我一直追到林子深处，对着天空放了一枪把狼赶跑了……只是赶跑了，没开枪打它们……”

　　小宝半信半疑，四下里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猎物，才说：“是真的吗？爸爸，你可别骗我！”

　　老扎瓦赶紧说：“不能、不能！我哪能骗你呢！不信，你问问你妈妈……”说着，趁小宝扭头去看他妈妈的机会，赶紧双手合十，向春花做了一个乞求的动作。春花心领神会，虽然还在生着老扎瓦的气，但也不想惹儿子生气，只好敷衍着，向儿子点了点头。

　　小宝相信了，没再继续追问。老扎瓦觉得似乎是躲过了一难，感激地对着春花笑了笑。春花并不领情，狠狠地瞥了老扎瓦一眼，扭头走了……

　　吃过晚饭，小宝出了屋。雪天的空气格外清新，小宝就喜欢站在雪地里呼吸那种清新的空气。

　　小宝刚走了几步，笨笨就迎了上来，他咬住了小宝的裤腿，把小宝向院子外面带。小宝知道笨笨肯定是有什么事，就跟着笨笨出了院子的栅栏门。

　　在院门外，小宝摸着笨笨的头说：“笨笨，你想告诉我什么呀？”笨笨上身立起，两只手比划了一个端枪射击的姿势。小宝看着，想了想说：“你是说，我爸今天又去打猎了吧？”

　　笨笨赶紧点头。

　　小宝笑了：“我知道啦，老爸告诉我了，后山上有狼，是老爸把狼赶走了……”笨笨不等小宝说完，就使劲地摇头。小宝奇怪地看着笨笨说：“难道……不是吗？那……老爸真的又去打猎了？”笨笨听了小宝的这句话使劲地点头。

　　小宝赶紧低下头问：“是真的？让你也跟着去了？”笨笨又点点头，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小宝顿时明白了：老爸不仅是偷着去打猎了，而且还编谎话骗人！小宝想立刻就去质问爸爸，可是，笨笨却死死地咬住小宝的裤腿儿，不让小宝离开。小宝知道，笨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就问：“笨笨，还有什么事儿呀？”

　　笨笨的头扭向密林的远处，扬了一下脸，然后眼睛一闭，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倒在地上，然后又起来走了几步，又躺下……

　　小宝皱着眉头想了想说：“是爸爸打伤了什么动物？”笨笨摇头。小宝又猜：“是什么动物快要死了？”笨笨赶紧点头。小宝明白了一些，又接着问：“为什么呀？是受伤了？还是病了……”笨笨继续摇头，两只前爪捧在嘴巴前，做出一个狼吞虎咽的、吃东西的动作……

　　小宝顿时明白了：“你是说，快饿死了？”笨笨立刻不停地点着头。

　　小宝抬头看了看漫天的大雪，说：“是呀，连着下了几天雪，森林里的动物到哪儿去找食物呀！笨笨，你究竟看到是什么动物快饿死了？”笨笨赶紧又比比划划，小宝猜了几次也猜不中，急忙说：“好啦，笨笨，你听我说，我说出动物的名字，如果说对了你就点头，好吗？”笨笨大致上听懂了，点点头，认真地听着。

　　“狼……麋鹿……野兔……熊……”小宝说出了好几种动物，笨笨始终瞪着眼睛听着，一动不动。

　　小宝继续说：“狐狸……”笨笨立刻点头，尾巴摇个不停。小宝明白了，又问：“是狐狸？难道……是那只带着两个小狐狸的白狐？”

　　笨笨又一次使劲地点了点头。

　　小宝顿时显得有些激动：“笨笨，那只白狐经常跟我们一起玩耍，她很友好、很善良，我们得马上去救她！你等着……”小宝说完，立刻进了屋，把灶台上那只还没有做熟的鸡抓在手中，迅速跑出屋，和笨笨一起向密林深处跑去……

　　起风了。

　　风卷着雪片漫天飞扬着，森林里迷迷茫茫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小宝和笨笨踏着厚厚的积雪，急急忙忙地向白狐洞方向跑去。小宝知道，那只善良的白狐还带着两个年幼的小狐狸，这大雪封山的时节，没有食物，两个小狐狸是活不了几天的！

　　笨笨开始时跑在前面，由于积雪太深，他的四肢太短，每跑一步就陷下去一次，跑起来格外费力，一会儿就让小宝超了过去。笨笨担心小宝不熟悉森林里的情况，一次次地想跑到前面去，可是却心有意而力不足。渐渐地，让小宝拉开了一段距离……

　　雪还在下，风更大了，地上、树上的积雪被风刮起和天上落下的雪片混淆在一起，使眼前的视线一片模糊……

　　小宝跑着跑着便迷失了方向，竟然对着悬崖边跑去。笨笨发觉情况不妙，赶紧大声地叫了几声。小宝听到了笨笨的叫声，已经晚了！一阵强风吹来，小宝只觉得身体一晃，脚下一空，整个身体从悬崖边跌落下去……

　　笨笨都要急疯了！哀鸣了一声，也顺着悬崖跳了下去！

　　当笨笨从积雪中将小宝扒出来时，小宝已经昏死过去。他的头撞到了崖底的冰块上，额头青紫，两眼紧闭，呼吸已经很微弱了……他的手里还紧紧地抓着准备送给白狐的食物！

　　笨笨没有办法让小宝苏醒，冲着天空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沿着崖底，拼命挣扎着向白狐洞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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