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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六章 海棠花落


  “没事,大家不带着我一起逃跑,那韶仪自己过来。”
  看到祁泽身后的一众军队,祁家众人齐齐变了脸色。
  祁远,祁闻和祁成不敢相信地瞪大着眼睛,李氏和赵氏则十分害怕地躲在祁家男丁的背后,那些庶女们更是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赶紧躲在李氏的背后,惊恐地颤抖着小身子。
  许久后,祁远才反应过来,脸上带着勉强笑意说道:“韶仪这是在做什么?带着这么多军队干嘛,一家人定是要一起走啊,我们正是打算去找韶仪一起逃跑的。”
  李氏和赵氏害怕地缩着脖子,赶紧接话道:“对,我们正是打算去找三少爷一起,我们一大家子人一起逃跑。”
  “一起……逃跑是吗?”祁泽微低着头,轻声念道,“原来你们知道我是祁家人,知道我们是一家人。”
  “知道,当然知道,三少爷是三房嫡子,自然是祁家人,我们是一家人啊。”李氏掌管着后院,到底要比笨嘴笨舌的赵氏会说话,赶紧顺着祁泽的意思安抚道,可联想到祁家之前对祁泽的所作所为,却觉得无比讽刺。
  见祁泽抬头看她,那双冷淡无情的眼睛让李氏不由胆战心惊,可还是硬着头皮夸赞道:“三少爷年少有为,深有三老爷当年的风采,其实我心中很是钦佩,一直都很敬仰。所以,所以……”
  李氏觉得她说不下去,只能哭着求饶道:“所以还请三少爷饶我一命,其实在你小时候,当我看到引之和子扬在欺负你的时候,我是想过要维护你的,所以在引之回去后,我就好好地教导了一番。可是引之这孩子那时顽劣,一直不听话,当时你们都只是个孩子,我以为那只是小打小闹,所以才没有管的。如果三少爷当时向我求救,我一定会去维护你的,一定不会让你被打的。”
  李氏语无伦次地辩解求饶着,这哭泣的声音把尚且和平的气氛打破,人们纷纷露出惊恐的表情,再也装不下去了。
  带着兵围堵在家门口,再想到祁家的秘密,谁也不是傻子,这一看就知道是要抄家。虽然李氏是女眷,并不知道祁家的秘密,只以为祁泽是因为小时的欺负而怀恨在心,前来报复。
  因为李氏哭了,赵氏也跟着惊慌,害怕地跑到祁成旁边寻求保护,身后的庶女们更是忍不住怕得嚎啕大哭。
  这众多哭泣的声音,把亲切一家人的假象彻底击碎,祁家男丁们也彻底破防,心里禁不住地恐惧,只能伸开双臂无力地把女眷们护在身后,提防着面前的人。因为在朝堂上习惯了,被人依赖习惯了,所以表面上并无恐惧的表现,但内心已经完全慌张。
  听到李氏苍白无力的解释,祁泽不为所动,并一步一步地向前逼近着。
  随着祁泽的逼近,祁家男丁们也护着身后的人一步步地向后退,直到退到院子中央,祁泽才停下脚步,并用着格外平静的声音说道:“祖父,大伯父,二伯父,大伯母和二伯母,还有剩下的所有祁家人,韶仪这就来为当年的事做个了断,让本该十几年前就消失的祁家彻底消失。”
  祁家男丁们闻此言不由身子一震,紧紧咬牙,祁家女眷们则不明所以地抬起头,等看到祁泽身后的军队手中拿着的武器,就又害怕地缩着臂膀哭泣。
  祁远呆怔片刻后,竟冷静了下来,笑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原来韶仪早就知道了当年发生的事,也知道了你为什么会活到现在的原因。”
  “是,韶仪早就知道了,也由此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祁泽眼睛平静地看向祁远,说出的话语却是格外让人心痛。
  “我在小时候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祁家人对大哥二哥欺负我视而不见,为什么我不能在阙喜堂用膳,明明我也是嫡子,是一个祁家人,为什么只有大哥二哥能向祖父撒娇,而我却不行,每次我一过去,祖父都要很厌恶地离开。明明大家都是祖父的孙子,为什么到我这里一切就变得不一样。”
  “其实我小时候是去过阙喜堂的,看到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用膳,我是进去过的,可被仆从们给拦下了,问其缘由,竟是祖父你下达的命令。所以我就整日待在府外,很晚才回祁府,因为我知道这么大的祁府,却是没有一个人在等我,愿意等我的人早在之前就已经去世了。这偌大的祁府,其实并不是我的家,这早已不是我的容身之处。”
  “这么多的疑问,直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明白过来,我对于祁家而言究竟算是什么,而我又怎么活到现在,父母到底又是因何而死,而我又到底应该做些什么。这些在我知道祁家的秘密的时候,一切就已经在心中有了答案。”
  “所以,韶仪才要灭了祁家对吗?”祁远静静接话道,“其实我一直也有一个疑问,如果韶仪是个女孩儿我又会怎么做。也许是关进闺房里,任我们拿捏,也许会找个破落的世家嫁进去,让你受尽委屈,这样我们得到兵符就能更加轻松一些,我们就不用这样看着你在朝堂上意气风发而胆战心惊,担心被别人发现祁家的秘密。”
  祁远抬起头,一脸遗憾,“韶仪啊,你说你怎么不是一个女孩儿啊?如果你是个女孩儿,那该有多好,就不会再发生这么多的事,我就不用为此殚精竭虑。”
  在祁泽愈发深沉的眼神中,祁远接着道:“你知道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吗?祖父来告诉你。在当年,其实圣上是打算把祁家人全部灭掉的,并不打算留一条命。可是最后,为何祁家能存活下来一部分人?是因为有人向圣上请求以你父亲的命来换取整个祁家人的命,而这个人就是我,你的亲祖父。是我在大殿上跪了三天三夜,才换来这个机会。圣上只想压制祁家,只要把子舟推出去,就能保住整个祁家。而我是圣上的老师,一个学生终会听老师的话,所以圣上就在我的请求下答应了。”
  “所以啊,杀死你父亲的是我,是子舟的亲生父亲。一个父亲为了保命,就把亲生儿子给推了出去。”祁远笑着流下眼泪,“韶仪,你说这是不是很讽刺啊,啊?哈哈哈”说到最后,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不由捂住胸口悲怆大笑。
  原来当年的事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残酷,父亲面临的困境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绝望。祁泽不由咬着牙,紧握住双手。
  但祁远似乎没有说够,缓过劲儿后,接着说道:“之前我一直不明白,为何子舟只是藏起来了兵符,却没有带兵反抗?能把兵符藏起来,那就说明早就知晓了祁家的打算。既然如此,一个掌握着千军万马的骠骑将军为何不引兵反抗?如果反抗了,他的下场不一定会是死。直到看到你,我才明白了一切。”
  祁远的声音带着叹息,“韶仪啊,子舟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他不希望他的儿子背负着叛贼的名义,给你压上让你无法喘息的重担。所以,他用自己的生命换取来了你在祁家平安的长大,虽说这个不能给予你温暖的祁家聊胜于无,但总比你颠沛流离,东躲西藏要好得多。”
  闻此言,祁泽紧紧握住双手,抬眸冷盯着祁远,冷声道:“所以,你才敢断定父亲一定会为了祁家舍弃生命,仅仅只是为了我。”
  “对,所以我才敢把子舟给推出去,我太了解我这个儿子了,他一定会为了保住你舍弃自己。”祁远供认不讳道。
  所以,他们就利用了父亲,断定父亲一定不会反抗,利用亲生儿子的真心,简直可恨。父亲到底经历了什么,到底受到了怎样的绝望,祁泽不由恨得咬牙,微低着头,眼眸上遮盖了一层阴暗阴影。
  见到这个模样的祁泽,祁远却伸开双臂,往前走了几步,带着释然笑道:“韶仪是不是恨得想要杀掉我?来啊,祖父就在这里,在这里等着韶仪,反正我活得已经够久了,早在十几年前,我就应该死掉了。来啊,韶仪,杀了我,为你的父亲报仇。”
  杀了他?她真的好想杀了他。这样想的,祁泽也缓缓走过去,微颤的手伸到祁远的脸上,紧紧捂住了对方的口鼻,不留一丝缝隙。
  祁远脸上带着笑,眼角带着泪花,因为这猛地失去空气而控制不住地倒在地上。而祁泽像是疯魔了般,双手捂住祁远的脸,狠狠按到地上,企图憋死对方。
  “祖父,死亡是什么,懦夫是什么,孤独是什么,冷漠又是什么,这些韶仪在祁家已经学到了,而韶仪早就不害怕虫子了,韶仪已经长大了。”曾经害怕虫子的小男孩儿轻轻俯下身,在祖父的耳边轻声念着,语气中充满着长大的欣喜,像是一个晚辈笑着对最亲近的长辈说着亲密的悄悄话。
  祁远已经浑身动弹不得,根本无法喘息,但还是对曾经的小男孩儿回着话。虽然含糊不清,但还是让人听清了,其中充满着属于一个长辈的肯定与赞扬,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更是唯一的一次。
  “是吗?那祖父就恭喜韶仪长大成人了。”
  话后,就停止了挣扎,双手无力地垂在地上,头扭到一边,眼眸灰暗,已然死去。
  看到这疯狂的一幕,祁闻和祁成呆怔在原地,李氏和赵氏害怕地尖叫着。
  “杀人了,杀人了——”
  一众庶女们哭泣的声音更大了,加上凛冽的秋风与歇斯底里的女子尖叫声。瞬时,仿佛世间乱了套,已然陷入疯狂。
  在大门外,祁琛终于赶了回来,却看到祁泽把祁远活活闷死的场景,一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上前怒吼道:“祁泽,你在做什么?杀死自己的亲祖父,把自己的亲二哥害得瘫在床上,这就是你的目的,你要做的事吗?”
  祁泽缓缓站起身,没有言语。
  一旁的赵氏却听到了祁哲瘫在床上的真相,不可置信地看向祁泽,像是在看一个冷情的刽子手。
  “是你,原来是你害得子扬,子扬与你没有仇恨,你却如此迫害,断送他的仕途,如今还要害死所有的祁家人,麻木不仁,惨无人道。你这种人怎能活在世上,你怎么不去死?祁云为何要保下你,你应该跟着祁云去死,在十几年前,你就应该去死。”
  赵氏痛心疾首地叫嚷着,十分心疼地紧紧搂住祁哲,丝毫不觉得这些话有多么伤人。其余的人并没有反驳,似乎默认了赵氏的话。
  听到这番话,祁泽有一瞬怔愣,怔怔地看着刚才捂死祁远的双手。半晌后,放下手,问道:“二伯母是觉得我做得不对吗?”
  “呵。”赵氏疯癫一笑,恨恨道:“你做得对吗?你罪孽深重,迟早要下地狱。”
  罪孽吗?原来她罪恶缠身,会要下地狱的。
  “那韶仪就在地狱等着大家,也等着二哥。”祁泽面无表情道,“害死二哥的其实并不是我,如果二哥对王荣欣好一点,那我的计划就不可能会成功。与其说是我,不如说是他自己,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旁人。祁家如今的一切,也只能说是报应,只不过现在报应到了而已。”
  话后,祁泽就转身离开,并对着门外的士兵吩咐道:“把所有祁家人押入大牢,等待着晋王殿下最后的审讯。”
  士兵们依言,把所有祁家人戴上镣铐,祁琛,祁闻和祁成还想着做无谓的抵抗,也被士兵们一下子按住戴上镣铐,看押起来。
  在士兵搜寻祁家大宅时,在大房院子中找到了永宁公主血肉模糊的尸体,汇报给祁泽后,就按照祁泽的命令搬到了皇宫中。
  等士兵带走祁家人后,一时间,往日无比繁荣的祁家却变得无比凄凉,不知何时,祁家大门上的匾额已经变得斑驳不堪,正在冷风中摇摇欲坠。
  同时,外面的大战已接近尾声,因慕容晟和慕容脩仔细看过军队布防图,其上的军队部署早就烂熟于心,所以对付起来西魏东滕的军队游刃有余,很快,两国军队就被驱赶出去,两国统领被打得落荒而逃。
  阳光从厚厚云层中透射出来,云开见日,南楚的百姓们迎来了这个秋季最为温暖晴朗的一天,纷纷走出房门,站在街道上接受着阳光的洗礼。
  好戏落幕,看热闹的阙煜,孟言锡和易星轲三人也退了回去,回到了秦王府。
  虽然事情结束,但慕容晟还是要迎来最后的审判。在金銮殿上,昭正帝气得把慕容晟直接打入大牢,择日问斩,把纯惠皇后打入冷宫,夺去凤印。
  在大殿的中央,慕容晟听到昭正帝对他的审判,面色不变,依旧笑如春风,腰身挺直,不卑不亢,最后一次向昭正帝行大礼谢恩道:“谢父皇。”
  最终在众多士兵的看守下,自己主动走向大牢的方向,面带笑容,衣冠仍旧崭新整齐,保全了身为一国太子的尊严与颜面。
  等文贵妃看到永宁公主的尸体后,心疼地抱着哭了好久,哭着喊着要到冷宫找纯惠皇后讨公道。
  打完仗回来的慕容脩看到地上的尸体后,怔愣了片刻,便摆摆手让人搬了下去,准备找个黄道吉日,过完头七后,按一国公主的仪式风光下葬。
  “永宁,悔悟了吗?这就是你喜欢的男人,你的丈夫,你苦苦向本王请求留他一命的人。当初你不听话,现在终是要还回来的。”慕容脩看着永宁公主往日的寝宫喃喃道,面上带着些许悲凉与牵挂。
  “你是本王的亲妹妹,本王又怎么会害你?这个道理,你最后懂了吗?”慕容脩转过身朝皇宫门外走去,用平常的语气道:“祁琛让你死去,本王便替你报仇,你唯一一次对本王的请求,本王不能答应。”
  因西魏东滕的军队攻击南楚,这次朝贡宴也就到此结束。昭正帝派人到东滕馆舍中活捉尚未来得及逃走的夏侯彦,并很不给东滕面子地当场斩杀,其余的东滕人也被当即处死,不留活口。敢觊觎南楚国土,那就要做好永远留在南楚的准备。
  远在千里外的东滕皇帝听此消息,也气得咬牙,但奈何东滕国力不够,也只能损失这个儿子,不再计较。
  在如曾经繁荣的东滕馆舍中,偌大的庭院上空无一人,只有一名眼眸清冷的男子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面色不变地往前走着。平常的靛蓝衣也换成了皎白色,一如泗河城那晚皎洁的圆月。
  祁泽看着前方牢笼中的奄奄一息的女子,脚步稳健轻盈地走到其身旁,并蹲下身轻轻道:“展诗,我来接你了,对不起,我来晚了。”
  在祁泽打开牢笼的一刻,女子也缓缓扭过头,露出了那伤口早就结痂的脸庞,之前的娇媚绝色,再也看不出。
  “是公子吗?公子穿上一袭白衣真好看。”展诗嘴角带笑,气息微弱道,想要扩大笑容的弧度,却发现都是疼痛,只能作罢。
  见祁泽低头不语,只是静静看着她,虽然那眼神中并未展现出心疼,但展诗看出来了,就笑着说道:“公子是在为展诗感到伤心吗?但展诗并未伤心,也从未后悔,能为公子做点事展诗觉得很高兴,反正都是一副破败身子,这么做也是值得的。”
  祁泽不由握拳,把展诗轻轻抱在怀中,低下头不做言语。
  “其实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见到公子,展诗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展诗气息不稳,轻声道歉:“对不起,公子曾送给展诗的花簪,展诗没有守住,海棠花最终还是凋零了。”
  “为什么?为什么呢?”祁泽终于说出话语,“展诗为什么要帮我?这明明不是你应该承担的责任。”
  “为什么我要帮公子呢,这问题好怪,曾经公子救我于黑暗,就像月亮一样,慷慨地把月光洒向我,从此以后,属于我的世间都被照亮了。如今,我帮公子,也是在帮自己,更是在报恩,哪儿有什么为什么。”展诗虚弱地依偎在这个怀中,轻嘲说道。
  半晌后,祁泽说出言语道歉:“抱歉,我从泗河城接你回来只是想让你过得开心,不想却是让你经历如此痛苦。”然后柔软的指尖抚上那深可见骨的伤痕。
  展诗轻笑一声,自嘲道:“难道公子就不觉得丑吗?有这条丑陋的伤痕在脸上,真是丑死了。”
  一袭白衣的人轻轻附耳道:“不觉得,展诗是我见过的最漂亮最干净的女孩儿。”
  女子闻言,不由怔得睁大眼睛,缓缓抬起头,眼睛轻阖,唇角弯起,笑出了声。脸上虽有一条伤痕,笑容却格外明媚,并轻声回道:“公子也是展诗见过的最温柔的男子。”然后用尽身上全部气力,慢慢仰起头,在男子耳边轻轻道:“公子,我喜欢你,在公子救起展诗时,展诗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就喜欢上了,所以才要跟着公子来到定京。”
  女子似是说出了深藏于心中的话,身体无力地回到原位,眼泪顺着脸颊流下,笑容依然明媚,“能在最后一刻,诉说出心中的情意,展诗死而无憾了。能帮到心中的你,我觉得很值得,很开心。”
  说到最后,女子的气息愈发微弱,直到彻底断掉,完全依偎在温暖的怀中,不再醒来。
  祁泽看着怀中的脸庞半晌,把身上的白衣外裳脱掉,盖在女子身上,并抱着站起身,递到身后的祝余怀中,淡淡道:“送她回东滕吧,她是时候回家了。”
  说完,就离开了。
  在浮生阁,祁泽刚踏进门内,就看到院子中央那一棵早已颓败的海棠树。
  物是人非,那经常笑着看海棠花开的女子不再,再也听不到那一声低语婉转。
  曾经的对话仿佛就在耳边,恍若昨日。
  “公子,好看吗?”女子手捏着一朵海棠花,轻轻插在发间问道。
  “好看。”
  虽是一句很简单的回答,却让女子莞尔一笑。
  “展诗不打算回家吗?”
  “不了。”女子轻轻摇头,笑着歪头道:“因为有公子的地方,便是家。”
  街道上的小孩儿三两成群,互牵着手围成圈,欢快地唱起了童谣。
  “看看你,海棠花,真漂亮,我想跟你说说话。你呀你,为别人,做衣裳,今生可否有遗憾?花儿她,不声响,有一朵,飞来插在我头上!乖啊乖,秋天到,海棠落,那美丽的姑娘啊,别忘了回家。”
  “展诗,院子里的海棠落了,你去打扫一下吧。”
  “好的,公子。”
  ------题外话------
  海棠花花语:苦苦的相思,无望的爱恋,离别时的万种愁绪,美丽高贵。
  海棠花既代表着美艳光彩,却又寓意着苦恋哀愁。
  这名命途多舛的女子拥有着绝世容颜,却因自身的不堪经历与自卑,只能把爱意深深藏于心底。
  从她喜欢海棠的那一刻,从她被救起的那一刻,或许就早已注定了她的悲哀,她那只能苦苦相思的无望爱恋。
  文中最后的童谣,是一首儿歌啦,莫莫只是在原作的基础上加以改动,并非原创哦。
  O(∩_∩)O(*^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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