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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回归


  在戚家,一个脸上含着失落的中年男子从院子里走过,即使宽阔的院子里坐着人,也仿若没看到地失神走过。
  “爹,你回来了。”一个清朗声音响起,其中也带着上过战场的刚强血性。
  只见一个面容俊朗,棱角分明的男子刚练完剑,正擦着脸上的汗水,脸上带着洒脱豁达的笑意。看着中年男子走过,就出声喊道。
  但戚岱像是没听到一样,径直朝书房走去。
  “爹这是怎么了?像丢了魂似得。”俊朗男子把手中的毛巾放下说道。
  石凳上坐着的一个温润如玉的儒雅男子叹口气说道:“不知道,自从前几天爹在秦王府参加生辰宴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的。”
  “秦王的生辰宴?”俊朗男子叹息遗憾道,“听说在那生辰宴上,秦王把圣上赏赐的果酒全都搬了出来。早知道当时我也去了,宫廷果酒可是很难得的,秦王出手就是阔绰。”
  儒雅男子不由失笑,“二弟,那你的军务该怎么办?若是被爹知道你不做军务私自去喝酒,肯定又要训骂你了。”
  戚彻一时也说不出话,捂着脑袋很是苦恼,“大哥,你说的对。如果被爹知道了,我肯定少不了一顿骂。”他什么都不怕,就是怕戚岱又训骂他,看来他是与宫廷果酒无缘了。
  “你也不用这么苦恼,圣上前几天不是赏赐了几瓶果酒吗?你向爹要不就好了。”戚霁拿起手中的书,不在意地说道。
  “切,得了吧。”戚彻抱胸一脸不忿道,“爹抱着那几瓶果酒整天不舍得离手,我倒是要的出来。”
  “你知道就好,所以你就别想了。”戚霁随手翻过一页书说道,“要么,你就等着下次秦王殿下生辰时,圣上再赏赐一些果酒,你去参加生辰宴好了。”接着抬头看向俊朗男子,“不过前提是军务你要做完,不要再积到一天去做了。”
  “咳,咳。”戚彻握拳有些尴尬地咳嗽几声,“不是,大哥,是那些军务着实没意思,还不如多练练剑呢。这几年四国也是风平浪静的,也不用出去打仗,闲着无聊啊。”
  “噗嗤——”
  一声女子娇笑传来,只见一个柔美婉约的端庄女子缓缓走来,声音温婉恬静,“二弟,难道不用打仗不好吗?若是打起仗来,不知道又要有多少难民流离失所了,可不是无聊一词就能涵盖的。”
  “我知道,大嫂,不是闲着没事做嘛。”戚彻嘴硬道,“前几个月,秦王带兵攻打南楚去了。其实当时我就也想跟去,但谁知秦王直接率领着军队就出城了,我连个准备的机会都没有。”
  戚霁看到何洁楹走来,连忙起来扶住,“洁楹,来,到这儿坐。”
  何洁楹微微一笑,就坐在了戚霁的对面。
  “不过我听说秦王殿下又很快就回来了,南楚的城池就这样还了回去,还带着一位泽夫人回到了王府。我听说那位泽夫人姿容绝色,相貌清丽脱俗,尤其是一身气质无人可比,甚得秦王殿下宠爱呢。”何洁楹柔声笑道。
  “泽夫人?”戚霁有些疑惑,“可是那位在生辰宴上艳压群芳并戴着面纱的女子?”
  “对,戴着面纱就能如此出众。若是摘下面纱,不知该是如此的绝世佳人?”何洁楹回应道。
  “带回来了一位泽夫人?难道秦王殿下去边关就是为了带泽夫人回来?”戚彻略微思考道,“怪不得又把城池给还了回去,看来攻击南楚是假,带回来泽夫人才是真。”
  “这……也说不定,毕竟英雄难过美人关嘛。”何洁楹思考片刻后,回应道。
  “我们还是不要乱猜了,秦王殿下的心思岂是我们可以摸透的?用两国交战作为借口,只为带回来一名女子,这听着好像有些不可思议。毕竟泽夫人与秦王从未见过面,带一名陌生女子回来,恐怕谁也做不出吧,应该只是碰巧。”戚霁摇摇头说道。
  戚彻和何洁楹一听,也纷纷点头。这确实说不过去,而且秦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神出鬼没,他的心思还真不是可以随意猜透的。
  正在此时,一个愤怒的娇俏女子声音响起,连树上的飞鸟都惊得飞走了。
  “戚祺,你给我站住,竟然敢用我从雅韵筑买来的衣服做钓鱼线。混小子,你可知道我这件衣裙是今年最新款,最新款。”女子咬着牙,重复着词汇说道。
  只见一名性格活泼开朗的女子抱着手里的衣服,正在追着一名跳脱少年。
  那少年害怕地往前跑,时不时地看着身后的女子,嘴里大喊道:“二哥快救我,二嫂要打我啊。”说着,就连忙藏在戚彻背后。
  女子快速跑过来,指着戚彻身后的少年,咬牙道:“混小子,给老娘滚出来,竟敢撕坏我的衣服,你今天死定了。”女子虽言语粗俗,但因其本身较为爽朗的性格和娇俏模样,竟是一点都不违和,更是衬得女子不拘小节的性格。
  面对着女子的粗俗言语,戚彻也见怪不怪了,只能拦住女子无奈道:“微微,不就是一件衣服吗?大不了之后再买一件衣服就好了。”
  武微微举起手里的衣服,表情委屈愤懑道:“这是雅韵筑今年最新款,仅此一件,哪还有再买一件之说。当初我花了不少钱才买回来的,穿都没穿过一次。”然后指着戚祺,“可这小子倒好,竟然把我衣裙上的线给拆了做钓鱼线。这衣服本来打算买回来穿给你看的,可谁知我一次都没穿过,就被这小子给撕坏了。你说,我怎能不生气?”说着,武微微还委屈地捶了几下戚彻的胸膛。
  戚彻一听知道是武微微买回来穿给他看的,虽然他也没看出来武微微换那么多衣裙有什么区别。但这个时候,一定是要给自己女人出气的。
  “混小子,撕坏你二嫂衣服做什么?做钓鱼线用其他线不行吗?偏要用衣服上的线。”戚彻转过身打了一下戚祺的脑袋说道。
  戚祺捂住自己的小脑袋,闷声道:“还不是因为当时手边也没其他线了,见衣服上的线正好,做钓鱼线刚刚好,所以就顺手拆了。谁知道那是二嫂新买的衣服。”要不然,他说什么也不会拆。
  “……你做钓鱼线做什么?”戚彻歪头无奈道。
  “钓鱼啊。”戚祺不假思索回道,“前些日子,我在树林里发现了一片湖泊,里面还有好多鱼。你也知道,在瀛京城很少有湖泊的。索性我就和周羲约好了,一起去钓鱼。”
  瀛京城中其实还是有很多人工挖出来的湖泊,每个世家大族中肯定都会有湖泊。但终究是人挖出来的,不比天然湖泊看着美丽。所以戚祺看到天然湖泊就十分激动,连忙与周羲约好一起去钓鱼。
  但在戚府,戚祺一时没有找到钓鱼竿,索性就自己做一个,看到旁边衣裙上的线正好,就顺手拆了。
  戚彻一时只觉得头疼,“你去钓什么鱼啊?”
  “钓鱼多好玩啊,二哥,你还真别说,我还钓到鱼了呢。”戚祺一脸自豪地说道。
  “是吗?那鱼呢?”
  “你吃了呀。”戚祺立刻回应道,“那天晚上你喝的鱼汤,不就是我钓回来的鱼熬出来的吗?”接着便咂咂嘴,“那鱼汤味道还真不错。”没看到戚彻的脸色瞬间变了。
  “那个,微微啊,你听我解释。”戚彻回过身看着那气急的女子,连忙说道。但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女子用手中的衣裙打了过来。
  戚彻只好用双手抵挡住女子撒气,叹口气转身说道:“三弟啊,二哥护不住你了,你走吧。”
  “二哥,你……”戚祺还想着说话,但看到武微微直接跑了过来,就连忙跑向戚霁的方向。
  “大哥,快救你三弟啊。”
  但还没跑到地方,就被戚霁阻拦了。“三弟啊,这件事大哥也想要帮忙,但大哥实在有心无力。不如这样,你让二弟妹打几下好了。二弟妹生性温柔,肯定不会下重手的。”
  武微微?生性温柔?如果真的生性温柔,那还会来打他?大哥,你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
  “大哥,你还要不要柳卿的画作了?”戚祺试着拿出自己的筹码。
  对于柳卿的画作,不只是周羲,还有自己的大哥都很欣赏。可惜那画作被文墨轩老板淘走了,别人想见一眼都是奢望。
  果然起效果了,戚霁先是眼睛一亮,片刻后便反应过来了,反问道:“三弟已经拿到画了?”文墨轩老板最是珍惜那几幅画,从不轻易示人,更别说买回来了。
  少年立刻如霜打的茄子蔫下去了,摇了摇头,“没有。”
  这也在意料之中,戚霁微微一笑点头,旁若无人地翻起手中的书。
  “不过马上就可以买回来了,等到明天三弟再去一趟文墨轩,多带些人,我看那老板还敢不敢把本少爷给撵出来。”戚祺连忙虚张声势道。
  但男子依旧淡然自若地看着书,好似没有听到。
  实在没办法,戚祺只好换人求助,看向旁边柔和的女子睁开星星眼企求道:“大嫂,你对我最好了,一定会帮我的对吗?”
  何洁楹只是为难一笑,没有说话。
  此时,武微微也跑了过来,瞪着戚祺说道:“洁楹,别帮他。这混小子敢撕坏我的衣服,今天我和他没完。”
  看着戚祺企求的眼神,何洁楹轻轻一笑,“微微,记得轻一点。”
  “啊?大嫂。”戚祺有些绝望了,怎么大嫂也不帮他。
  武微微也轻轻一笑,“没问题,我绝对会轻一点的。”说到最后,还瞪着戚祺,抬脚就要追上来。
  戚祺只好没命地往前跑去。
  这时,主房的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爽朗干练的中年女子,眉目中都是常年管家才有的精明能干,落落大方,不怒自威。皱着眉头喝道:“怎么这么吵?发生什么事了?”
  “娘,你来救儿子了,二嫂要打我。”戚祺立刻哭唧唧地朝向中年女子委屈道。
  但武微微更委屈了,还没等中年女子表态就扁着嘴说道:“娘,三弟把我从雅韵筑新买回来的衣服撕坏了,这可是雅韵筑今年最新款,我一次都没穿过。”
  戚夫人一听,就大声朝着戚祺呵斥道:“微微说的可是真的?你把微微的衣服撕坏了?”
  “我……我那是不小心。”戚祺停下哭诉表情,眼神躲闪心虚道。
  “竟然敢撕坏女子的衣服,不知道衣裙对女子而言很重要吗?竟还是雅韵筑的最新款,那就该打。”戚夫人训斥道,“微微,放心打,有为娘帮你镇着呢,他们不敢帮忙。”说着,眼睛看向院子里的其他众人。
  戚霁他们赶紧低下头,他们本来就没打算帮忙。
  戚祺这下真的要哭出来了,你到底是谁的娘,不帮你儿子就算了,竟然还让大哥他们不帮忙。
  “放心吧,娘。”武微微乖巧一笑,接着咬牙瞪着少年,“我绝对打不死他。”
  看着身后追过来的女子,少年心下一跳,只好抬起脚赶紧跑出去逃命。
  “真是的,戚祺这小子就是欠打。整天就知道跑出去玩,也不见用功读书去考科举。”戚夫人愤懑地看着自己不争气的三儿子说道。
  看戚夫人缓缓走下台阶,戚霁他们连忙站起身行礼,“娘。”
  “嗯。”戚夫人看了一圈院子,疑惑道:“怎么没看到孩儿他爹,老爷去哪儿了?”
  戚霁看着书房的位置,回答道:“爹在书房,一直没有出来。”
  “怎么在书房?平时也没见他在书房里好好呆着,整天去军营,怎么今儿个转性了?”戚夫人也看着书房的方向,轻笑道。
  “不知道,爹自从秦王府回来,就一直这个样子。整天把自己关进书房里,也不见出来用膳。”何洁楹有些担忧道。
  “还不用膳?”戚夫人叹口气,“你们先回去吧,我去看看。”
  “是,娘。”话后,众人就离去了。
  戚夫人缓步走到书房门前,直接推门而入,看着里面有些颓废的戚岱,出口问道:“这几天怎么一直把自己关进书房里不用膳?孩子们都在担心你呢。”
  戚岱也没追究戚夫人不敲门直接进屋,仿佛已经习惯。只是半晌过后抬起头叹息道:“夫人可记得祁云?”
  “祁云?”戚夫人不由念叨着。
  祁云她当然记得,不就是当年北朔一直攻击南楚时,南楚派来的一名悍将。因戚岱一直骁勇善战,从未遇到过敌手。但这个祁云竟是意外,第一场战斗时因戚岱一时不察中了圈套,败落而归,这也是戚岱第一次失败。
  从此戚岱就放不下心中那道坎儿,只要是攻击南楚的都会主动请缨,一定要把这个祁云给打败。但事实总是违背人心愿的,戚岱之后虽然也胜利过,但更多的是两人平局,有赢有输,这一打就是好几年。
  因两人的姓氏同音,就难免被人拿来作比较。说北朔戚家的戚岱与南楚祁家的祁云算是遇到了,两人在战场上也是势均力敌。不过在十几年前,祁云就在一场战役中莫名其妙地死掉了。
  虽然对手死了,戚岱应该是感到高兴的,但心中的落寞却比高兴更多。好不容易遇到了敌手,多年的打仗两人早就结下了比对手更深刻的情谊。是敌手,但更是相互了解的朋友。
  祁云死后,戚岱就开始一蹶不振,也不再率领军队攻打南楚了。正好当时四国平静,元平帝也下令休养生息,不再挑起战争。
  戚岱也一直在怀念那一袭银袍银甲的男子在战场上飒爽英姿的模样,可惜再也见不到了。
  “祁云不是在十几年前死去了吗?”戚夫人不由问道。
  “对,但在前几天,我遇到了一个与他长得特别像的人,尤其是那双眼睛。”戚岱不禁叹息着怀念道,“只不过那个人是名女子。”
  “既然是名女子,你还在深究什么?别饿坏了身子。”戚夫人担忧道。
  但戚岱似乎一直正陷入在回忆中,出口喃喃道:“他怎么会死呢?明明都已经快要赢了我了,要不是我碰巧知道了南楚的兵防图,也不会赢了他。”
  “人都死了,还想这些做什么?难不成那名女子会与祁云有什么关系?”戚夫人随口安慰道。
  “关系?”戚岱一愣,“也是,长得这么像,肯定是有关系的。”
  “想什么呢?”戚夫人不由轻笑,“祁云是南楚人,如果那名女子真的与祁云有关系,应该也是南楚人。一个南楚人怎么会来到北朔?”
  戚岱一时眼睛灰暗,低下头不说话。
  戚夫人见此只能叹口气:“在你心里,你认为祁云是个怎样的人?”
  中年男子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半晌后坚定抬头道:“他是一位值得可敬的将军。”
  终于,在秦王府中,祁泽接到了祝余苍术的来信,说他们已经到达指定的客栈了。
  祁泽欣喜之余,就直接走出门离开。因糖果正在午睡,祁泽就很小心地悄声走出房门。本来是要给阙煜道别的,但阙煜此时正在皇宫里忙朝廷公事,很少回王府。只能叹口气,向孔管家道别。
  孔管家不舍地看着祁泽,半晌后说道:“泽姑娘这就要走了吗?不在王府多住些时日了?”
  “不了,我现在需要马上赶回南楚,多谢孔管家这几个月里的照顾。”祁泽回绝道。
  “不用谢,这只是老奴应该做的。”孔管家拱手道,“泽姑娘不等王爷回来,等见过王爷后再回去吗?”
  “所以我才来向孔管家道别,希望孔管家向秦王殿下转达,我就不等他了。”祁泽出声道。
  “好。”孔管家叹了口气,“泽姑娘路上要小心。”
  祁泽稍作点头,就走向王府大门离去了。
  等终于到那家客栈后,祁泽径直走向约定的房间,不看客栈小二那惊讶的目光和欲要开口说话的模样。
  打开门后,祁泽就走了进去,但迎来的是祝余苍术惊讶呆滞的目光。
  苍术看了她半晌,开口道:“姑娘,你找谁?”
  祁泽:“……”这几个月穿衣裙习惯了,也习惯了说走就走的生活,竟是忘了她穿的是女装了。
  因祁泽出门戴上了面纱,所以两人就没有认出来。
  看祁泽不说话,两人就一直盯着面前露出的眼睛,竟是觉得十分熟悉。
  “祝余,你有没有觉得这眼睛有些眼熟啊。”苍术来回看了几遍后,发出了自己的感慨。
  祝余也仔细看了几遍后,不确定地开口道:“……主子?”
  看到祁泽摘下面纱,露出熟悉的脸庞。虽然是一模一样的脸,但穿上女装后竟是意外贴合,那双清冷眼睛也还是一点都没变。
  苍术怔愣片刻后,出声道:“真的是主子。主子,你怎么穿上女装了?虽然换上女装还挺好看。”
  祁泽:“……”
  “你也很想穿?”祁泽走到苍术身旁,斜睨着冷笑道。
  “不……不想。”苍术瞬间流出冷汗,这眼神就是主子没错了。“属下穿起来肯定没有主子好看。”接着顺口说了一个大实话。
  祁泽:“……”虽然苍术说的也是对的,但她怎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祝余则仔细看了看那明显属于女子曲线的腰身,眸中掩下深意。
  “都准备好了吗?”祁泽冷声问道。
  “都准备好了,主子。我们即刻就能启程,不久后便可到达南楚。”祝余恭敬回道。
  “你们在找的路上可有发现什么异样?比如标记被动过之类的。”祁泽仔细看着两人的神情。
  但两人纷纷摇头,“没有。”
  那就是她多心了?但祝余苍术的办事能力她还是相信的,怎么会平白无故地比她计划中的延迟了半个月?问起阙煜,对方也是否定。那又是怎么回事?
  算了,反正就要回去了,想这么多做什么。
  祁泽轻微点头,便要走出门,突然驻足停下摸了摸自己空空的钱袋子,出来时还忘拿钱了。
  “你们身上带钱了吗?”祁泽面无表情问道。
  “带了。”祝余回道。
  “去买一套男装。”祁泽命令道。
  “是。”祝余退下去买男装。
  祝余办事向来高效率,包括这次,直接买回来了一套靛蓝色锦衣的男装。把衣服送到祁泽手中后,揽过苍术的脖子直接拽了出去。苍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能“哎哎”地叫着。
  祁泽换好衣服后,发现异常贴合,比平常男子的衣服小了一点。看来祝余已经知道了她的女子身份,要不然就不会专门买小的男装。反正祝余也没打算说出去,那便这样吧,女子身份终究是保不住的。
  出门后,三人就坐上了回到南楚的马车。在北朔待了将近四个月,终于可以回去了。
  在秦王府中,阙煜也回来了。看着孔管家意欲说话的眼神,青年丝毫没有意外,淡淡一笑,“那小丫头走了?”
  “是。”
  “罢了,终究是要走的,本王也拦不住她。”阙煜摇摇头叹息道。
  她有自己的生活,适合在那广阔的蔚蓝天空翱翔,他不能禁锢住她,也禁锢不了她。他能用动标记的办法拖延时间,但无论如何也禁锢不了她。
  在王府院子里,糖果看着王府大门,扁着嘴想要哭泣,眼神充满着不舍。
  后面的孔管家缓缓走近,“糖果,想泽姑娘了是吗?不想让泽姑娘走?”
  糖果连忙哭着点头。
  慈祥的老人轻轻拭去小女孩儿面庞上的眼泪,温声道:“爷爷也不想,但泽姑娘最终还是要走的。”
  小女孩儿撅着小嘴哭的更凶了。
  但老人笑的慈爱,把小女孩儿抱进怀里,眼睛看着那走廊下风流恣意的紫衣青年。
  “放心吧,泽姑娘会回来的,我们要相信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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