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杀猪刀
李天赐看一人救了自己，那少年人亦被他父亲簇拥着回去了，独留了他一人，看着半边猪肉散落地上，便俯身拾了起来。这猪肉却被泥土沾染的脏乱一片，天赐便伸出手来，一点点的想擦干净了，但这猪肉本是生性发黏，如何能擦的干净，越擦越发难看了。
青书看着这肉不知如何设法，本是来送醉仙楼的，不想自己一时冲动竟打了那少年人，看刚才出来那人不是醉仙楼的掌柜，这少年人定是醉仙楼公子哥了。思量此时再想把肉送进去，绝无可能，不想的第一次出来事情就被自己搞砸了，此时回去却不知如何交差了，若是被爹爹知道，他就是不说话不埋怨我，不是已经伤了他心。
越思越愁眉不展，他本是年纪小，竟眼眶里滴溜溜打转起来。
哎哎，谁的木轮车，挡住路了，赶快推开。
李天赐看前面一个马车跑得风驰电掣，好不迅捷，上前忙推时，那里能够来的急。
马夫一个勒转马头，还是不能闪开，马车一带竟将木轮车带翻了。
那马夫大大咧咧想下车理论时，却听得车上有人悠悠说道赶路为是。那马夫便扬起马鞭策马奔腾了。
李天赐看木轮车被马车带翻了，那马车却一溜烟跑了，无法中便下身扶正木轮车。
小心看时，那木轮车木头把竟有些歪斜了。正是祸不单行，李天赐摇了摇头，无法中推起木轮车，罢了，硬着头皮回去了。
王屠户看着木轮车上多着一块猪肉，忙上前来，言语道：“多了一块，刚才数了好几遍数好的啊？”便问起天赐来，怎么剩了一块，哪里你是不是忘了送了？
忘了送了就好了，李天赐只得低着头，喃喃语道：“没有，这是醉仙楼的。”
“怎么醉仙楼不要了，猪肉不好，给还回来了？”
这醉仙楼本是李家村最大的酒楼，是自己好大一个主顾，不像一些小店隔三差五才要上一些，量也少的。
王屠户忙拿起猪肉来，翻着看，这是一块上好的里脊肉，是猪肉里最好的肉，仔细看了看那里有个差错，份量也是足足，那里缺斤少两了，兀自搞不清楚，便问起天赐来：“到底怎么回事？”
天赐看事情隐瞒不过，便一五一十具实说了。
王屠户听一句跺一次脚，临了时竟跳了起来，狠声言语道：“我真他娘的晦气，就不该一心软收下你，看看你能办成什么事，醉仙楼的公子哥你也敢打，回家吧你，别来了。”
李天赐听王屠户让他回家去，不教他杀猪了，要撵他走，便站在那里不动。
“还不快走，杵在这里做什么，碍着我做生意了。”
李天赐见王屠户真的恼了，便垂头丧气的回家来了。
回家来，李老头看天色尚早，怎么就回来了，上前语道：“这么早回来了啊，不累吧？”
李天赐便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李老头想天赐本来不愿去，想是此时还埋怨自己，便言语道：“好好学，学会了也是一种营生，总比的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强，明日再去了多看少说话，别闲着，讨人喜欢了人家才教你东西呢。”
李天赐看早晚得说，便言语道：“明天不去了。”
李老头还以为天赐真是累着了，便言语道：“吃得苦方能成大事，那有去一天便不去了的道理。”
“不是，王屠户不让去了。”
天赐便又将醉仙楼的事情说了一遍，王屠户便不让去了。
李老伴见孩子受人欺负，本来也不想让他去的，语道：“不去就不去，学点别的也好，我们虽然穷，但那有这样受人欺侮的道理，便一把抱过天赐来。”
李老头叹了一口气：“罢了，不去就不去了，我给王屠户说一声去。”
过了一会，李老头便回来了，一家围坐着吃饭，李老头一句话不说，倒是李老伴不以为意，说些东南西北，往天赐碗里不住夹菜。
李天赐也没有吃饭的心情，胡乱吃了几口便不吃了，言语道：“娘，我吃饱了，我去休息了。”
李老伴道：“孩子睡觉去吧，盖好了。”
李天赐便向里屋休息去了。李天赐躺在床上那能睡的着，我做错了事，爹娘都不埋怨我，虽没受的委屈，但却觉得对不起爹娘。
朦胧之中正欲睡时，忽听爹娘在外面说话。
“我说老头子，你吃个饭，板着脸给谁看，孩子在外面受了委屈，你不知道开导他，他看见你不不说话，好似怪罪他一样。”
“哎，我那里怪罪他啊，我只是觉得对不起天赐。”
“老头子，当爹的怎么对不起孩子了，你平常又不打骂他。”
“不是这个原因，想天赐是上天恩赐我二人的，只因我年纪大了，只侍弄着二亩薄田，虽不至于忍饥挨饿，但家境贫寒，我二人又活不了几年，留下天赐这么年小，临邻也没个至亲，不是要有好大一片苦楚的光景，我只想他有个一技在身，我二人走后，他有个饭吃。”
李老伴听李老头说的苦楚，仔细思量，怎不是这样，也叹气语道：“还不如老天爷不可怜我二人，无牵无挂死了也安心，可怜天赐啊，孩子命苦啊，生在了咱家。”
“你别哭啊，孩子听到了多不好，我明天一早看看还有什么别的所在，总还不到绝路的时候。”
天赐不想一字一句都听在了耳朵里，让爹娘操心了，这一番下来睡意全无，便在心中做了打算，只待着天明呢。
天赐一早便起了来，叫了爹娘便说要出去了。
李老头问道：“天赐，你要去哪里啊？”
天赐语道：“去王屠户家。”
李老头本想说昨日给王屠户说了，今日不去了，却听得李老伴从里面走出来，语道：“想去就去吧。”
天赐便出门而去了。
李老伴看着天赐离去，自语道：“这孩子懂事了。”
李天赐便又到了王屠户门前。
王屠户正在侍弄着摊位，见是昨天的瘟神来了，也不理会天赐。
天赐在摊位前站了好一会，见王屠户也不理自己，竟自己走到里面去了，拿起舀子就要给猪喂食。
这王屠户见这小子竟自己向后院来了，忙吆喝道：“唉，唉我说你怎么自己就进来，这是我家啊？”
李天赐看着王屠户，语道：“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好好干。”
王屠户看天赐小小年纪说的一板正经，但昨天的事情记忆犹新，言语道：“我给你机会，谁给我机会啊！”
李天赐听他此言昨天之事始料不及，语道：“我给你打下手，不要赶我走，我什么活都能干。”
王屠户听这李天赐竟来求自己，想来何不顺水推舟，是你来求我，到时便埋怨不了我了，便假叹一声气，言语道：“罢了，下不为列吧。”便任由了李天赐到前面去了。
这王屠户不想一会就进了里来，忽语道：“今天杀猪。”
王屠户便打开了猪圈，撵出一头猪来，那猪“哼哼唧唧”在院子里乱拱。
“廊下拿绳子来！”
李天赐看廊下正悬着一根麻绳，污秽不堪，便递于王屠户了。
这王屠户拿着绳子往猪身下一搂，只见他双手一拉一拽，猪的前腿便被绑在了一起。猪便站立不住，极力扭曲着身子想要站起来。
王屠户怎容它再起身，右脚一踏，凑个机会，又用那麻绳绑住了后腿。
这猪双腿被绑，方觉察今日不是往日一般，拼命嘶叫起来。
王屠户不耐烦起来，俗话说好汉羊，懒汉猪，这猪叫的彻天响，好不烦人，便要快快结果了他，“来抬后腿。”
这猪虽小，但也要两三百斤，王屠户微一呵便抱起猪头猪身。李天赐抱着猪后面也觉好不沉重。
王屠户又将这猪在了矮脚桌上绑缚好了，忽从腰间抽出明晃晃一把杀猪刀来，在一个麻布上上下搓了两搓。
“把那个盆子端过来。”
李天赐便把盆子放在猪头下方。
王屠户瞅准位置，往前一送，正刺中了猪心脏，猪便一叫不叫了。
王屠户抽出杀猪刀，便有鲜红的猪血奔涌而出。
王屠户一刀下去结果了猪的性命。这一刀正刺中了猪的心脏，猪连叫也不叫一声。王屠户远近闻名的杀猪能手，从未失手。
李天赐看着鲜红的猪血觉得目晕头眩，但王屠户手中的杀猪刀有血团滴滴溅落在地上，显得娇艳欲滴极了，那是冷冰冰含着热气腾腾。李天赐忽觉得那杀猪刀昂漾起绿油油的荧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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