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七章 答复

　　这日，三人照旧在院子里打坐的打坐，发呆的发呆，忽然上面白灿灿的光之结界消失了，微风拂过，一缕掺杂着几分焦虑几分欣喜的情感扑面而来，里面参杂的是整个岚翎的情绪。

　　木门一点点推开，经久失修的有些吱呀作响，迎面一个少年紧皱双眉寒着煞脸不情愿的踏进了小院。“大长老，让我来请几位前去参加甲子祭祀，几位、、、”

　　子野呆望着天空没有说话，久违的清爽渐渐让他展开了一丝笑颜。

　　暗冥还在打坐，他听见了却是不以为然，只是有些犹豫，要不要和子野一起去看看热闹。

　　风旋无奈的看着两人只好应道：“都准备好了？”不过也是废话一句，不准备好了怎么可能过来找他们几个瓮中之鳖。

　　少年侧身欲走，见几人不动只好又转了回来，“已经准备就绪，只待祭品入阵、、、便开始祭祀。”少年一句未完却是碰了自己的痛处，不免多看了子野几眼，那个痴呆一般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少年，就是那个被诅咒的个体吗？只是意外的天灵之体的诅咒也和他产生了关联，子野是岚翎的祭品，而他是子野的祭品。

　　子野似是感觉到了一缕目光袭来，有些怀疑极为炽热。是祭品送来了吗，额首看了少年一眼，起身消失在了尽头。尽头出处正是岚翎已经准备好了的祭祀法阵之内。

　　暗冥旋即也消失了，风旋只好极速追了上去，毕竟暗冥带着子野的祭品，在子野做完祭品之前是绝不能让他先行享用了的。

　　祭坛，四方开阔被岚翎族人紧紧围观，法阵之外主持祭祀的却不是九翎岚侠，而是一位专门的祭司。

　　子野一入法阵也不看四周情况便要割腕放血，不料却被一声喝止。

　　“小友且慢！祭祀是要走流程的，在大祭司准备好仪式之前不能见血。”大长老高傲的挺身向前，颇有些洋洋得意，那些人被子野吓的要死，还不是让自己乖乖收服了吗。前行之际还不忘很是蔑视的看了一眼九翎岚侠，对于那几个窃窃私论之人，颇是不屑一顾。

　　“那什么时候能见？”祭祀的就是灵血，还不能见血，这仪式够麻烦。

　　“小友放心便是，该见血的时候老夫会让小友好好看看灵血的模样的。”大长老当即站在了几坛之外那个先前负责给灵兽放血的弟子所在之地，一手接过弟子手中的特制刀刃，还不忘在显眼位置让子野看了一看。

　　子野不理，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看大祭司却是看向了天空。天空很蓝，晴空万里，没有云却总是感觉到一股阴霾。

　　九翎岚侠有些担忧，看着大长老此行此举欲言又止。他倒是不在乎大长老炫耀，反正那老头也就那么一个人，只是那人通神之能，可是真真的能够控制这里所谓三界不成？

　　老祖说过，此祭祀法阵乃是借天道之力，天道容我族延喘，所以祭祀能成。如果三界在他掌控之内，那天道呢，此次以天灵之体祭祀，又会怎样？

　　大祭司已经开始仪式，稳妥顺利，九翎岚侠脸色愈发难看，止不住还是打断了后面几人的议论，问道：“你们说，会成功吗？”会成功的话，会做到哪种地步？

　　几人尚未应声，却有人抢先斩钉截铁说道：“不会！”暗冥一手抓着那个报信的少年，一面看着祭台，周身一丝气息游离，笑的极为邪异。

　　九翎岚侠猛的一惊，可不是就在身后暗冥和风旋都已经到了，他竟然不知是何时来的，是他担忧的太过专注了吗？“殿下，此话何意？”

　　暗冥没有回答，仔细感觉着那丝气息的奇特，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人人以悟的天道而自喜，而他现在竟然在揣测天意，而这所谓天意，是不是就是那人的意思？

　　九翎岚侠见暗冥不语，再次问道：“祭祀至此，一切顺利并无异样之处，小殿下此言不知有何依据？”

　　“因为那人不愿意！”暗冥有些激动，不知是因为子野没事还是因为自己这意外的能力，还是因为岚翎此举的可笑，激动的有些无法自控。

　　众人大惊，正欲反驳之际，祭祀见血的时候到了。大长老一跃进入法阵之内，刀刃直刺子野颈动脉之处，然而就在刀刃划过子野脖颈的时候，刀刃断了，用了几万年一直妥善保管的专用刀刃就这么断了。

　　众人惊呆，转瞬九翎岚侠一声长叹，众人悲愤不已，大长老更是一个不支瘫坐与地。祭祀失败了，老祖留传了几万年的祭祀首次失败了，苍天不悯，他们被遗弃了吗？！

　　大祭司久久缓不过神来，仪式就此中断，整个几坛的法阵消失不见，就连那最外层的护坛法阵也不见了，要知道那个法阵不管祭祀与否可是会一直开着的。

　　暗冥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手中的少年扔了过去，远远喊道：“就此吸收，赶紧闭关。”那人急了。

　　子野不理众人异样，接过少年一掌将其打晕，叫出风遥，一手带出结界隔绝外物便开始闭关了。

　　大长老恶狠狠盯着子野两眼血红，在结界出现的刹那一手攻了过去，不料结界未成却是清空一道霹雳将其化为黑炭，重重摔在了地上。苍天怒，随不言。拿天灵之体祭祀，是在向他挑衅，是在变相的问那些不敢问的话，这就是他的答复。

　　岚翎族中尚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又是一惊，纷纷看向族长，想听到他随便说些什么来安慰自己。

　　九翎岚侠眼巴巴看着一坨黑炭坠地，仰天就要大骂，无奈这一众目光袭来，只好轻咳两声结结巴巴说道：“这，子野小友已经说过会帮各族解除诅咒，一旦诅咒解除，这祭祀也就不需要了。方才，大概那人、、、苍天震怒，天灵之体一身是宝，闲杂人等谋之不得，待天之尊宝，安然无恙的出去，应该也就没事了。毕竟，那人、、、天道！还等着用咱们呢！”越说越恨，若非通神之路需要岚翎献祭，他们大概早已灭族了吧，若非众人敌他不得，那人也该死了几万回了吧。

　　、、、

　　东也十年西也十年，吃喝十年枯坐还是十年，一晃又是十年擦肩而过。子野破开结界入眼皆是陌生之感，原本应该好好保护的祭坛废了，原本紧紧围着的岚翎散了，原本就在那里看着他的暗冥消失了。

　　步履间盈盈生风衣带坠，肩手处袖发凌空轻丝不动，子野并没有收敛气息，刚刚提升完毕的风旋显然有些兴奋，这看似凌乱的控风之法，却是顶端的操控之术。

　　子野一面寻找着岚翎族人，一面感觉着自己的境界无言以对。幸得归元印的帮助，灵魂连通肉体，凭吸收灵力可以直接修炼，只要子野多多的吸收灵力省去了不少的修炼麻烦，也因此进境极快。

　　但现在提升完了风灵体，子野却只是帝级大成之境，随着灵体提升数量的增多，剩余灵体提升时吸收的速度越来越快了，但对主人的益处也越来越小了，还剩三个灵体，提升这三个灵体所带来的灵力，可是够他到达尊位，若不能如何面对逍遥老头一战？亦或者不到尊位的祭品他不需要，让子野去入了尊位再说呢？

　　岚翎祭坛本是在人烟稀少之处，子野出来走了半响也没有遇见一个人，岚翎的人走了，风旋走了，就连暗冥也走了。一时莫名间竟有些气愤，不在找人祭出破浪舟便准备强行离开，想那岚翎的结界自己应该还是出的。

　　谁料刚拿出破浪舟，却是有一人比子野先行其上，暗冥戏弄的大仰八叉一坐，笑道：“你怎么就不知道坐着破浪舟找人呢，走了半天散步散好了？”

　　子野佯怒，一动手指将暗冥翻了下来，“既然在为什么不出来，这些年你在岚翎过的可是潇洒，都笑的合不拢嘴了？”

　　“哪里，哪里，不过是和那人斗了一斗，其乐无穷。你怎么就那么不开心，越是修炼到达顶端就越是难逢敌手，有这么个强大之人随时供你消遣，不是很有意思吗？”

　　子野一把将凌空的暗冥拽到了地上，看清了是本人之后破口骂了回去，“一派胡言，其乐无穷，你怎么和他斗了就知道能乐，消遣也是他消遣我，从来我无法消遣他，难逢对手，滚你的匹夫思维，姑奶奶热爱和平！”一气未消又来一气，暗冥这是跑出来故意气他的不成，说着说着子野忽然愣住，定睛看向暗冥，半是惊讶半是失落的说道：“你到达尊位了？”按说帝级之人是不应该感觉出尊位之人的修为的，但子野就是感觉出来了，而且极为肯定那是尊位。

　　“恩，就是和他斗出来的，十年，快不快？”

　　“快。快说，你怎么和他斗的？”

　　暗冥却故意卖起了官司，“先走，边走边说。”

　　“去哪？”子野只好再次祭出破浪舟，看着暗冥指的方向飞了过去。

　　“先出去，风旋早就走了，岚翎的人不想见你，九翎岚侠能够感知到咱们的位置，到了出口他会放咱们出去。”

　　“就是说，你们都商量好了？”子野有些生气，或者说赌气。

　　“那还等你出来再商量，这一晃十年光景，不如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

　　“岚翎的居地很大吗？”飞了一会了，竟然还没怎么看见人。

　　“还行，不过岚翎一族住的是树屋，有枝叶掩盖不是很容易发现。到了。”

　　子野抬头向上，果然一团气流涌开一个不大不小正好容破浪舟通过的洞口出现，将两人放了出去，随后旋即闭合，苍茫茫一片狂风暴雷，放眼再无那个宁静的岚翎族地。

　　暗冥随手接了一道鸣雷，感觉力道并不怎么样，无趣的说道：“走吧，先找个酒肆，你闭关十年，又该大吃一顿了吧。”

　　子野一声轻哼，破浪舟急转西南直冲而去，“快说，你怎么和他斗的？”那边有一处酒肆，叫不吃不醉，那里是容易醉人的地方，虽然子野不喜欢酒，但他想醉一回。

　　“那日你在岚翎祭坛上的时候，我一心急不知怎得触动了一丝气息，那丝气息能够揣测天意，而且通过气息我能够感觉到天意被一个人控制着，进而可以揣测那个人。”

　　子野微微回头撇了暗冥一眼，有些不屑，“然后你们就相互揣测？”

　　“差不多，但实际上他对我根本不用揣测，应该一看就透才对，虽然意外的他似乎看不透我。而我对他，揣测天意和感悟天道有区别吗？”

　　“所以突飞猛进，你直接飙升到了尊位？”

　　暗冥不置可否，“顿悟天道对修炼境界的提升比积累灵力强多了，你是不是、、、”话间暗冥忽然想起，天灵之体的修炼和他们不一样，或者说即使子野不懂，他的一举一动也都可以影响天道，“你不行、、、”

　　“我才不学你们投机取巧。”子野猛一下降下破浪舟，说话间临光城已经到了，进城还是要步行的。“修炼还是扎实点的好，底子厚，实力强。”

　　暗冥半空一撇临光城，大小有限繁荣度一般，也没有在意能吃到什么，随意跟着子野就走了，随口说道：“你那扎实的底子，可都是用人命换的，吞噬别人的修为化为己用，还好意思说不是投机取巧。”

　　说者无心，子野听之无意，不过是两个人相互嘲笑罢了。然而就在暗冥说完之后，身边的人们立刻走干净了。临光城本就是天北平原狩猎者的聚居之地，凶神恶煞到处都是，遇上打不过的恶人自然是一早躲的远远的。

　　子野没有理会路人如何，接着笑道：“你以为我喜欢，那不是不得已吗？再说修炼之人你正我夺，又有谁比谁要干净的了。”径直去了不吃不醉准备开餐大吃一顿，街上陌路人而已，离自己远一点倒是落的清静，两人并不在意。

　　谁料来到不吃不醉的时候却在门口被人拦住了，这人修为不低，帝境大成，不好意思的向两人笑着，抱歉的说道：“两位客人不好意思，方才两位的谈话把店里的客人吓着了，要是两位就这么进去了，那里面的人可就全出来了，那小店的生意、、、”

　　“你的意思？”子野诧异的看向店内，一众客人战战兢兢地坐在桌子旁眼巴巴看着门口，硬是没有几个干吃饭的，要不是门口有另一位帝级大成的修者拦着，可能就已经都跑出来了。

　　自然不吃不醉是先吃饭后付款的，估计这些人还没付饭钱呢，看那样子也不愿意为没吃完的饭菜买单，只是两人的几句话就把他们吓到了，这临光城的治安也太差了点。

　　子野收回目光看向了拦住他们两人的那人，见他没有应答又补了一句问道：“阁下，意下如何？”

　　那人被子野盯着嘴角抽搐不停，一时间竟不知说何是好。看子野和暗冥的修为都在他之上，他不敢惹，但往常这样的人要不是包了店清场，要不就是直接进去，正好里面的人被吓出来他们拦着付了饭钱，在装装样子和这不讲理之人理论理论也就是了，不得罪他们也留了不吃不醉的面子。

　　可今这两位，怎么这么个反应，难道是来找事的？临光城每日都要死些人，要不然店里的人也不会被吓成那样，可是什么人赶来不吃不醉找事？立下问道：“敢问两位何方人士？”

　　暗冥冷冷一笑，看来是要看人下药，径直走了进去。拦门的两人终于放松了下来，还算是有一位明是非的，谁料忽然又听暗冥说道：“没想到这小店生意红火，竟然坐满了，子野，你说咱坐哪里好呢？”

　　话音未落，店内哪里还有敢留下吃饭的，连门带窗户一口气走了个干净，门口两人出手被暗冥拦下，愣是一个客人也没有拦住。

　　子野不以为然的进了店内，左右看看直接上了二楼去了一个角落里坐下，那里本就没人，桌子很干净。只是巧合的那里就是上次来坐的地方。

　　暗冥也紧跟着上了二楼，在二楼确实还有几张空桌，但足够大的也就子野坐那一桌了。不管店家的反应，大大咧咧坐下，朗声说道：“小二，上菜。店里有的东西先都上一轮。”一仰靠在椅子上看着子野暗笑，想着子野那狼吞虎咽的吃相，可不就是想笑呢。

　　只是他俩太不把不吃不醉的店家当回事了，这时一个大汉拿着菜刀风风火火就闯了进来，身后跟着方才门口那两人，怒气冲天。

　　一声轻响，菜刀直直的插入桌内，正好就在暗冥和子野的中间，随后两步三人已至，大汉撸着袖子一巴掌将桌子拍了个稀巴烂。“什么人赶来老子地盘撒野？！”说完才瞪着两眼暗叹不妙，那倚着椅子满不在乎之人，修为竟然在他之上，那岂不是尊位强者！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一位尊级强者，竟然就这么让他给撞上了。

　　“子野。”

　　大汉循声望去，回答的不是尊者，却是另一个瘦弱之人，帝级巅峰。不过子野这名字他没听说过，转首想问另一人是谁，却忽然想到烟雨楼的丹生好像说过，丹宗的老祖带了一位小祖回来，好像是叫什么野来着，难不成是他，旋即问道：“敢问小友，和丹宗是何关系？”

　　“没关系。我们是来吃饭的，你拿着菜刀可是这里的厨子？厨子不去做饭跑这里来干嘛，你们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吗？”子野最不喜欢就是攀关系，他和谁都有关系，那又有什么用，这世上有用的还是自己的实力。

　　大汉忽然怒道：“有你们这样的客人吗？我看你俩就是来砸场子的，话先说明白，想吃饭可以，被你们吓跑的那一群人的饭钱先给付了，这里一张桌子的赔偿也得清了。”怒目而视竟没有丝毫惧怕。

　　子野微怒，却没有多做理会，随手一把妖丹扔给了大汉，算是他要的那些赔偿，当然也只能是妖丹，子野现在没有灵石、、、至于饭钱自然都是暗冥给的。

　　大汉一把接住却发现是妖丹，还都是些极为陈旧之物，连里面的灵性都已经没的差不多了。后面两人一气之下就要大打出手，大汉一挥手拦住，竟是笑了，“既如此，两位稍等。”连忙命人换了桌子，上了开胃的茶点，拉着两人入内大刀阔斧的忙了起来。

　　两人不解，甩开大汉就要找子野、暗冥算个清楚，大汉将门一堵，笑道：“你们好好看看这妖丹的来处。这种陈旧程度还能保存原样，都是些生前修为极高之辈，而这么些极为陈旧的妖丹放到一起，只能是一个地方。百年前妖界打开上古墓场活着出来的人可不多，尊位帝级巅峰的黑衣男子，又是恰巧在这么个时候来了不吃不醉，你们说他能是谁？”

　　两人恍然大悟，天灵之体，他们在这里等的那人总算是等来了，既如此也罢，做些好的让他吃饱了早些上路。

　　外面，子野零星吃着茶点，没什么口味，就是等着饭菜着急，想吃些食饭。暗冥一动不动的窝在椅子里傻笑不停，看着旺仔痛快的一个个盘子吞下、吐出，瞬间将茶点收拾了个干净。

　　里面饭菜未熟，小二不敢让桌子空着，请示了大汉之后，一袭袭茶点更替竟是就被旺仔吃了两摞的空盘。

　　就在小二念叨茶点没了的时候，饭菜终于熟了。而这一熟就是连绵五轮更替也没有吃完厨房的备用，子野和旺仔垫上了底，终于不再狼吞虎咽，开始慢慢的吃了起来。

　　子野这才注意到暗冥一直未动，适才问道：“你怎么不吃？”

　　“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吃饱些，好上路。”

　　“怎么听着这么不吉利？”难得吃的开心了，你就不能说些好话吗？

　　“确实不吉利，所以吃饱些，我会和你一起上路。”向前挪了一挪，暗冥随手一抓大口吃着，左瞧右看却是寻不得自己想找的那一盘食物，难不成这些饭菜都是吃不得的？不应该啊。

　　又是两轮过后，暗冥已经饱了，子野一点点扔下骨头皮屑，打着饱嗝也差不多了，这时大汉亲自上了一道菜－－沉渊落雪。这道菜是用花做的，花海的花。

　　暗冥一个抽搐起身就要将其夺过，等的东西终于来了，但一个错手，意犹未尽的旺仔已经将沉渊落雪连带盘子一起吞了，不过这次旺仔并没有将盘子吐出来。

　　几人同时愣住，子野不解的看着得意忘形的旺仔，不知这包子在美个什么劲，难道那道菜是极品美味？不知道，子野此时只知道自己有些醉了，吃了这么多的饭菜也没有醉的感觉，他还以为这里的东西是吃不醉的，但就在刚才，子野醉了。

　　大汉诧异的看着桌上一蹦一跳的黑包子，惊的目瞪口呆，他好不容易保持着药性研究了这么一道菜，好不容易防着暗冥亲自送了出来，竟然被那个包子吃了！真乃是，暴殄天物！

　　暗冥一把将旺仔拎了起来，倒拎着尾巴让他快点将花给吐了，那花有毒，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毒，但那老头用心良苦的在子野进入仙界之前才用的毒，绝不是简单的货色。

　　旺仔吃的东西会有一部分被子野吸收，暗冥就是知道这个原理才急，但旺仔没有一点反应，任其晃的两眼冒金星，就是没有任何东西吐出来过。

　　另一边的子野已经倒下，也不知是药性发作还是醉了，只是子野在笑，很开心的笑，眼眸里的暗冥一点点和另一个人重合，和那个上次和他一起来、坐在对面的魔公子重合；和以前和他嬉闹的几个师侄重合；和那个毒人谷的师父重合；和被自己抛下的莲心重合。子野一直感觉孤单，一直想要朋友，知道此时方才恍然大悟，其实他并未孤单过。

　　暗冥更急，噬魂枪瞬间刺出，抵住大汉的脖颈怒道：“解药呢？！”

　　“没有。”大汉冷笑，虽然他不知道那包子是什么东西，但看暗冥的反应就知道，那个东西和子野是有联系的。好药没有白费。

　　“什么毒？”什么毒会没有解药？

　　“葬哀。”世生无一的葬哀，只有在花海，只有那个人才能找到的葬哀。

　　暗冥愣了，葬哀，他没有听说过，传承记忆里没有记载，那个老头的毒，难道当真无解？

　　怒颜生，穷途起，末路不为人还处。噬魂枪呦呦哀鸣，一阵黑风掠过，不吃不醉已成再无人烟的空壳。

　　暗冥悲痛的抱起子野，欲哭无泪，苍天有恨。他大意了，和那个老头相互揣测相互戏弄了十年，他有些麻痹，麻痹到真的以为自己和那个老头能有一较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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