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偶遇光明路

　　逸凡辞别了雨蝶小姐，到了晚上连夜抹黑的出了小镇，逸凡不停不歇的一连走了两夜两天，第三天正午走到一座城池外，高高的城墙有数人之高，以城门为中心向左右两端延伸，城墙上的砖石清一色的皆是暗灰色，宽大的城门上方镶嵌着一块略大一些的石头，石头上雕刻着“繁城”两个字，城门两旁各站着一行官兵，加起来一共二三十人，进出城门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要经过盘查。

　　进到城中，逸凡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繁城真不愧是繁城，果然是真的很繁华。”

　　集市上来来往往的人们肩碰着肩、脚挨着脚，街道两旁摆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有刀斧杯具等生活用品；有胭脂钗环等化妆用品；还有灯笼吊坠等装饰用品。各式各样的东西看得逸凡眼花缭乱，又听见一人吆喝“刚出炉的包子”，紧接着一阵包子的香气扑鼻而来，朝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看去，一笼热气腾腾的包子出现在眼前。逸凡自打从小镇出来以后，一心只怕被抓住，于是就拼命的赶路，两三天以来水米未进，此时一看到冒着热气的包子，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的”响个不停。

　　逸凡实在是饿极了，但是奈何身上没有钱财，只能是看着包子咽口水，逸凡突然想起来临走的时候，雨蝶小姐给了自己一只发簪，本来雨蝶小姐就是让逸凡在路上换东西吃的，于是逸凡把发簪拿在手里走到包子铺前，让卖包子的老板包了十个包子。

　　逸凡转念一想：“像自己这样泥腿子出身的人，比不得那些家世显赫的人家，想参军就只能是到边关去了，要等在战场上九死一生立了功，才能有机会到京城发展，此去边关山遥路远，到了那些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不是又要饿肚子，不如干脆多买一些包子带在身上，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就可以吃。”

　　于是逸凡又让卖包子的老板再包五十个包子，卖包子的老板一听逸凡要买五十个包子，高兴的连连夸赞自己家的包子怎么怎么好吃，怎么怎么好看，比起别人家卖的包子又是怎么样的。

　　逸凡哪管那些个，最重要的是能填饱肚子就好了，卖包子的老板把包子包好后，逸凡把发簪递给卖包子的老板，卖包子的老板接过发簪一看，是一只纯金的发簪，卖包子的老板称找换不了，让逸凡给现银。

　　逸凡也不知道这只发簪到底值多少钱，自己现在又是越狱逃犯，不好抛头露面的到当铺去换，于是就让卖包子的老板不用找了。

　　卖包子的老板一听高兴极了，连连称赞逸凡真是阔气，好听的话说了一大堆，逸凡拿了包子转身正要走，无意间发现发簪上的图案有些奇怪，又仔细的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发簪上的图案是一只蝴蝶，之前逸凡没有好好的看过发簪，只是以为发簪上的图案就是一朵花。

　　逸凡一把把发簪抢过来拿在手上，心里想着：“雨蝶小姐随身带着这只蝴蝶图案的发簪，那么这只发簪对雨蝶小姐来说一定很重要，否则也不会随身带着，倘若现在真的拿发簪换了包子，以后想再赎回来就难了。”

　　逸凡正想着，卖包子的老板催促着，问逸凡到底还换不换？要是不换就快点走开，别耽误他做生意。卖包子的老板说着话，把逸凡往后推开。就在这时，听见身后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喊抓贼。

　　逸凡回过头看去，四个中年男子慌慌张张的从一家店里跑出来，每个人手里还拿着一包东西，四个中年男人刚一出店门，后面紧跟出来一个妇人，那个妇人大声喊着抓贼。

　　想必一定是那四个男人偷了那女店家的东西，逸凡从小就好打抱不平，这样的事既然遇见了，又怎么能放过呢？正巧的是四个小偷向逸凡的方向跑过来了，逸凡胡乱的把发簪往怀里一揣，瞅准机会在最前面的一个小偷胸前踢了一脚，把那个小偷踢倒在地上，还向后滑了一大截，逸凡又把其余的三个小偷几拳几脚打翻在地，被踢了一脚的那个小偷伤的不轻，躺在地上直打滚，剩下的三个小偷见状不妙，站起身来想从另外一边逃走，逸凡眼疾手快连翻几个跟头挡在三个小偷前面，三个小偷见已经跑不了了，用恶狠狠的眼睛看着逸凡，三个人把逸凡围在中间，想一起上来解决逸凡，三个小偷对逸凡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三五个回合逸凡就把三个小偷全部打倒在地上，就在逸凡对自己见义勇为的行为沾沾自喜的时候，身后有人喊了一声“小心”，逸凡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最先被逸凡踢了一脚的那个小偷从身旁扑倒在地上，身后跟着走出来一个人。

　　那个人看上去年龄要比逸凡稍稍长几岁，个子高高的，鼻梁也是高高的，从头到脚都很整齐。那个人走到四个小偷旁边说：“我平生最恨的就是仗着人多势众以多欺少，更恨的就是在背后偷袭。”

　　那人说完走到逸凡面前，对逸凡说：“美丽的东西可以让你快乐一时，也可以让你把那些快乐变成回忆。”

　　说着把一样东西递给逸凡，逸凡一看是雨蝶小姐的发簪，这才明白过来：“一定是自己在和后三个小偷打斗的时候，不小心让发簪掉出来了，正好被自己踢了一脚的那个小偷看见了，那个小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自己一脚踢倒在地上，一点颜面都没有了，于是就对自己起了杀心，就在自己为除暴安良而得意忘形的时候，那个小偷就想在背后对自己动手，还好多亏了眼前这位侠义仁兄，否则的话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

　　逸凡想起了刚才给卖包子的老板发簪时，卖包子的老板说的那些好听话，逸凡也学着说了一些给眼前的这位侠义仁兄听，侠义仁兄听后笑笑说：“这些世俗的话亏你还想得起来，学都没学好就想拿出来卖弄了，不过你一个人打四个人的本事倒是真的不错，相邀不如偶遇，今天我请你，咱们喝一杯去。”

　　逸凡正推辞着，肚子又不自觉的咕噜咕噜的响起来了，侠义仁兄笑笑说：“你看吧，连你的肚子都答应了，你还推辞什么？”

　　于是拉着逸凡非要去喝一杯，两人随便找了一家饭馆坐下来，点了几个小菜和一壶酒，菜还没有做好还得等一会儿，坐在逸凡对面的侠义仁兄笑笑，问逸凡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逸凡回答说：“我刚过二十岁，我的名字叫逸凡，安逸的逸平凡的凡。”

　　逸凡对面的侠义仁兄笑着点点头说：“好名字，安逸平凡。”

　　接着那个侠义仁兄又自我介绍说，他叫李博渊。

　　这时菜已经好了，店小二把菜端上桌来，逸凡早已经饿极了，拿起筷子刚要吃，却被李博渊阻止了，说是逸凡和他第一次喝酒，虽然不理会那些个繁文缛节，但是祝酒词还是要说的。

　　李博渊一边说着一边倒了两杯酒，递给逸凡一杯，逸凡心里想着：“就是吃个饭还这么麻烦，这祝酒词又是什么东西？听都没有听说过，自己又不认识字，随便知道几个字还是说书的张大伯教的，到底要怎么说？”

　　李博渊看出来了逸凡的心思，于是就让逸凡不用紧张，随便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逸凡接过酒杯假装正经的清清嗓子说：“我.......逸凡，今天初次来到贵宝地，能够有缘结识李博渊，倘若以后还有命再相见，如果不嫌弃，逸凡愿意和李博渊结拜成为兄弟。”

　　逸凡说完端起酒杯一口将一杯酒灌下去，立即感到嗓子又疼又痒，咳嗽几声眼泪都流出来了。

　　李博渊看见了大笑几声说：“你还是第一次喝酒吧，第一次难免会是这样，多喝几次就习惯了。”

　　“不过啊”李博渊话锋一转接着说：“我便不是本地人，我只是来这里办一点事情，还有，你刚刚说的祝酒词说的好像是临别赠言似的，什么叫倘若还有命再见？你倒是说说看。”

　　“我............我...........”逸凡吞吞吐吐的犹豫了一下说：“我想去边关参军，想闯一番事业，你也知道，在战场上那是九死一生，能活下来是多么的不容易，所以我们以后还能不能再见面都难说了。”

　　逸凡怕李博渊知道自己是越狱逃犯后接受不了嚷嚷出来，所以就把去边关战场的理由，说成是想闯一番事业，李博渊听完后很相信逸凡说的，便没有怀疑。

　　李博渊端起酒杯喝了一杯酒后说：“既然你想和我结拜成为兄弟，其实我也正有此意，不如就是现在你意下如何？”

　　“不行...........不行..........”逸凡听完李博渊的话立即就拒绝了，逸凡很清楚自己当下的身份，跟谁走得近谁就有可能会被连累，如果现在就和李博渊结拜成兄弟，那就是害了李博渊了。

　　李博渊的话刚一说出口，就遭到了逸凡的拒绝，李博渊心里很纳闷问逸凡，明明是逸凡先提出来的结拜成为兄弟，为何逸凡又反悔拒绝？

　　逸凡微笑着说：“你不要误会，能和你结拜成为兄弟，那是我上辈子积的德，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即将就要去上战场了，如果我们现在就结拜成为兄弟了，他日我技不如人战死在沙场上，不就是给你也丢脸面子了不是？所以我就想着吧，等我功成名就的时候再和你义结金兰，到那时我也配得上做你的兄弟了不是？”

　　李博渊听完逸凡说的话，笑笑说：“你倒是想得挺周全的，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在强求了，我等着你功成名就的那天，再和你结义成为金兰兄弟。”

　　李博渊说着端起酒杯敬逸凡一杯，两人各自将一杯酒一饮而尽后，李博渊对逸凡说，他有一个建议，不知道逸凡想不想听？逸凡立即就回答，让李博渊但说无妨。

　　李博渊点点头说：“我建议你不用去上战场了，与其在战场上九死一生，而且往上爬的机会还小之又小，不如你去当一名锦衣卫，再怎么说也不用过着那种活一天算一天的日子。”

　　逸凡听了李博渊的建议后，摇摇头说：“我就是一个山里来的穷孩子，到京城去做事也就只是做做梦罢了。”

　　李博渊听了逸凡的话后说：“既然敢想，那就要敢为，没有试过又怎么知道就一定不行呢？从这里到京城也就是十多天的路程，难道你就不想试一试吗？”

　　李博渊说完拿出一锭十两的银子放在桌子上，接着又说：“如果你信得过我，就把这十两银子用在去往京城的路上，而不是去往充满死亡的战场。我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就先行告辞了。”

　　李博渊说完拿上剑大步走出了饭馆，逸凡在目送李博渊离开的时候，看见对面的街上跪着一个女孩，看上去应该是十五六岁的样子，一头杂乱无章的头发，好多天没有洗过的脏兮兮的脸，身上穿着一些破布烂裳，身前放着一个缺了一边的破碗，跪在地上向过往的人们乞讨，遇到好心的人可能会得到一点点的施舍，要是遇到哪些黑心的，不被踢两脚就算是好的了。

　　逸凡看到此情此景，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如果此去上战场，真的不幸死在战场上，那雪儿以后该怎么办？会不会也像对面跪在地上的那个女孩一样，每天受尽别人的冷眼和欺辱，还吃不饱穿不暖。”

　　逸凡想到这些，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不能死，一定要活着，哪怕只有一丝一毫活下去的希望，也要尽最大的努力去争取。”

　　于是逸凡决定先去京城当锦衣卫，如果锦衣卫不收留再去边关。十多天过去了，逸凡终于来到了京城。这来到京城后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山人海、人声鼎沸，当初在繁城就觉得惊叹不已，可如今看来，繁城和京城比起来，那真是差太远了。

　　逸凡虽然对那些没有看过的、没有玩过的、没有吃过的都觉得很好奇，但是也没有忘记自己来京城的目的，碍于自己现在的身份不好和他人打交道，本来想着自己去找锦衣卫，但是京城实在是太大了，足足在集市上转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锦衣卫的所在，后来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逸凡就找来一些泥巴涂在脸上，把自己搞得面目全非，这样才敢去打听锦衣卫的消息，按照打听来的消息去找，果然很快就找到了锦衣卫的总部。

　　逸凡在墙脚远远的看着锦衣卫府门前站着的守卫，一个一个的都像是凶神恶煞似的，面对着期待而又未知的结果，逸凡忘却了自己身上有着超越凡人的力量，心里很紧张但是还是硬着头皮走到门口，随便找了一个守卫说明了自己来的目的，那个守卫让逸凡进了门往左拐，一直走到头就行了，后面的事听从指挥就好了。

　　逸凡按照守卫说的来到一间屋子前，十多个人成一字型从屋里排到了屋外，逸凡也跟着前面的人排在了最后，队伍有一步没一步的向前走着，过了好久终于轮到逸凡了，逸凡学着前面的人，对坐在椅子上的大人介绍自己的名字、年龄和来自哪里，逸凡虽然是说了一个假的地名，因为怕自己的身份暴露，但是那位大人一听完逸凡的自我介绍看了逸凡一眼，好像是知道逸凡似的，逸凡也随即紧张起来，以为是自己暴露了，但是那位大人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就那样看了逸凡一眼，还是和前面的人一样，做好记录后发给一块腰牌。

　　逸凡在集市上耽误了太多的时间，来到锦衣卫府已经是最后一个了，那位大人看没有其他人了，就带着逸凡等人去领了衣服鞋子，再吃过饭就已经天黑了，逸凡等人被带到一间屋子里。

　　那位大人对逸凡等人说，这里就是逸凡等人的寝室，今后逸凡等人就睡在这里。大人的话还没有说完，有的人就已经开始去选自己喜欢的床位了，有的喜欢靠着墙，有的喜欢挨着窗。

　　“床这么硬怎么睡人啊？”挨着窗户的那个人拍拍床说。旁边还有几个人也跟着随声附和到：“是啊..........就是啊...........这么硬怎么睡啊？”

　　那位大人没有理会，转过身让逸凡几个人也去睡吧。逸凡几个人都低着头，应了一声。

　　那位大人听那些人还在为床硬而议论纷纷，于是乎大声呵斥到：“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静下来了，那位大人看没有声音了，也就走出寝室去了，大人走后，那个带头说床硬的人不服气的说了一句：“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负责接待的，神气什么？”

　　逸凡没有理会，随便找了一个没有人的空床位躺下来，已经好多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的逸凡，刚躺下就睡着了，正睡得香的时候，突然一阵锣声响起，硬生生的把逸凡从梦境中吓醒过来，逸凡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已经天亮了，寝室中间站着三个穿着锦衣卫衣服的人，站在最前面的那个手里拿着一面锣不停的敲着，等所有的人都睁开朦胧的睡眼时，锣声才停了。

　　锣声停止后，那个手里拿着锣站在最前面的人喊到：“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戴好腰牌站到外面的院子里去”

　　一声吆喝完转身走出了寝室，逸凡不敢稍慢，用最快的速度穿戴好站到院子里，逸凡的速度虽然已经是很快了，但是在逸凡前面的人也有好几个了，等所有的人都到齐了以后，之前在寝室里敲锣的那个人走到逸凡等人面前，自我介绍说：

　　“我叫肃正刚，严肃的肃，正直的正，刚强的钢，现在由我来认大家班头一职，主要管的是大家的训练，我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把你们这些泥鳅训练成为一条条蛟龙，其他生活上的事，就由副班头主要负责。”

　　说着向大家明示了副班头是谁，副班头也上前一步自我介绍说：“我叫史德勤，历史的史，品德的德，勤快的勤，今后主要负责大家的生活，大家在这方面有问题的可以直接找我。”

　　史副班头介绍完了自己后，退回到自己原来站的地方，肃班头接着说：“最后到的六个人退后一步，最前到的六个人向前一步。”

　　众人穿戴好后出来是按照先后顺序站的，所以很明显就分出来了。肃班头又说：“你们一共有一十八个人，现在我把你们分成三组，第一组是最前面出来的六个人，代号为蛟龙；第二组是中间的六个人，代号为狂蟒；第三组是最后出来的六个人，代号为泥鳅。代号是可以轮流更换的，做得好的组往上升，做的不好的组往下降。”

　　“都记住了吗？”肃班头交代完了分组的事情后，放大声音问了一声。

　　十八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说：“记住了”

　　逸凡很庆幸自己差一点就被分配到泥鳅组去，因为自己现在刚好是倒数第七个，就在逸凡正为自己得以侥幸而沾沾自喜的时候，听到肃班头呵斥了一声，回过神来发现所有的人都在看着自己。

　　“你在发呆想什么”肃班头又是一声呵斥。

　　逸凡上前一步低着头说：“小的看到肃大人昂首挺胸、正气凛然，不由得心生敬佩之情和崇拜之情，幻想着有朝一日也能和大人一般威风，那该多好啊，想着想着就走了神，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的这次，小的保证再没有下次了。”

　　逸凡说完后始终低着头，但还是看见了史副班头走到肃班头面前，把嘴巴凑到肃班头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肃班头听完史副班头说的话后看了逸凡一眼，说“你这小嘴倒是还挺甜，这次念在你还是初犯，就饶了你，如果再敢有下次，绝不姑息严惩不怠。”

　　逸凡听完肃班头的话后，低着头应了声。肃班头又说：“今天先是让大家熟悉一下，从明天开始正式训练，现在你们就在这里扎两个时辰的马步。”

　　肃班头说完带着人离开了，刚开始所有的人都按照命令扎起了马步，但是没有过多长时间就坚持不下去了，只有逸凡和少数几个人还在咬紧了牙坚持着，其他的人都时不时的站起来缓一缓再继续扎。

　　逸凡心里很清楚，肃班头让大家扎马步，但是又不在面前盯着，其实就是想考验大家，逸凡也更清楚，能留在锦衣卫对于自己来说有多么的重要，所以一丝一毫都不能放松，硬咬着牙坚持着，但是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吃没吃好睡没睡好，过了不知多久后就一头栽倒在地上晕过去了，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在寝室里了，史副班头也坐在旁边。

　　史副班头看见逸凡醒过来了，微笑着说：“你可算是醒过来了”

　　逸凡看着史副班头无力的问：“大人，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全身都没有力气？”

　　史副班头笑笑说：“你刚才中暑了，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来，先喝点水。”

　　史副班头说着递了一杯水給逸凡，逸凡用力直身做起来，接过水杯喝了有半杯，端着杯子说：“我刚才晕倒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扎够两个时辰的马步。”

　　史副班头把杯子接过来放在一边，又扶逸凡躺下，对逸凡说：“你啊！也就是个倔脾气，所有的人都不扎了，你又何必一个人苦苦的坚持呢？”

　　史副班头冲逸凡笑笑，又接着说：“其实扎不扎够两个时辰便不重要，肃班头这样做只是为了看一看大家的自觉性有多高，现在虽说是已经立了秋，但是秋老虎的太阳正毒着呢，不过啊，难得你有如此的毅力，虽然马步没有扎够两个时辰，但是你却是坚持到最后的一个。”

　　史副班头让逸凡好好的休息，然后就离开了。史副班头走后，逸凡昏昏沉沉的又睡去了，第二天，逸凡无意间发现时不时的会有三五个人聚集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些什么，每当逸凡一靠近，他们就散去了，此后的几天里一直都是这样。

　　那天午后休息的时候，逸凡又看见几个人聚在一起谈论着什么，还时不时的看看自己，每当自己挨得近了，他们也就散开去了，逸凡一连打了几天的闷葫芦，以为是自己逃犯的身份被他们发现了，但是为什么还没有官差来抓自己呢？逸凡在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说：“不要慌.......不要慌........千万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或许他们便不是在议论这件事。”

　　正好这时睡在逸凡旁边的那个人向逸凡这边走过来，于是逸凡就想先打听一下再做打算，迎上前去先打招呼说：“小哥，和你面对面睡了这么多天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对方回答说：“我叫李侍贤。侍奉的侍，贤惠的贤。”

　　“李侍贤”逸凡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问：“这个名字是你爹给你取的还是你娘给你取的？”

　　李侍贤回答说：“这个名字是我娘给我取的”

　　逸凡接着又说：“你娘怎么给你取了这么一个名字？她这不是盼望着你以后要侍候别人吗？哪有娘亲希望自己的孩子长大后去服侍别人的？”

　　逸凡话音刚落李侍贤就说了一句：“这就是我的命不好了，哪能跟你比啊。”

　　李侍贤说着走开了，逸凡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跟上去道歉说：“你不要生气嘛，是我不会说话，你不要往心里去，就当是我放屁好了。”

　　李侍贤又说：“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你啊，也就不要再装了，我们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大家都知道了？”逸凡忙问：“大家都知道什么了？”

　　李侍贤笑笑说：“你看你还在装，现在谁不知道你是总指挥的兄弟，那天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总指挥还来看过你呢，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我们可是都看见了。”

　　“是啊..........是啊.........”又有几个人聚过来说：“逸凡，想不到你还有一张严实嘴啊，都在一起这么多天了，你哥哥就是锦衣卫总指挥我们都不知道。”

　　话刚说到这里，右边的一个人把手放在嘴前面，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说：“你不想活了，总指挥明明说过不要声张的，你还在这里胡咧咧，还不快住嘴。”

　　逸凡虽然没有听太懂他们在说些什么，自己就只有一个妹妹，现在在雨蝶小姐的家里，哪里还有什么哥哥，真不知道他们这些话是怎么说起来的，但是确定了不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就好了，便随便陪着大家胡乱的笑笑。

　　过了十多天后的一天夜里，逸凡训练了一天精疲力竭，回到寝室后随便洗洗就要睡了，就在打开被子但是还没有上床的时候，寝室里走进来一个人。

　　那个人走进寝室后大声问，谁是逸凡？逸凡听见有人叫自己，回过头看了看，心里想着：“这个人我从来就没有见过，和他便不认识，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这么晚了找我又有什么事？”

　　逸凡心里胡乱想着，走到那个人面前说：“我就是逸凡，请问有什么事吗？”那个人让逸凡跟着他去，去了就知道了。

　　说完转身走出寝室向大殿方向走去了，逸凡跟在后面也去了，逸凡心里七上八下的想着，该不会是自己逃犯的身份被别人知道了吧，现在官差就在大殿等着，只要自己去了，他们就马上把自己抓起来。但是转念又一想，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官差为何不直接到寝室里去抓自己呢？直接到寝室里去抓自己，给自己来个冷不防，也省了给自己逃跑的机会。

　　逸凡自己给自己吃定心丸：“不能慌，一定要沉住气，不能自己先把自己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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