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她的唇
杜若经过两天的辗转反侧和苦思冥想她也没有断定周冰在桥上喊她的名字到底是不是幻觉。
若是幻觉，她为什么会听到周冰和小时候一样叫她“小若”。
若不是幻觉，为什么她等了十几分钟也没有看到周冰追上来。
或许真的是幻觉，他在等其他人，而我却不小心让他闯进我的心里。
春风不解风情
吹动少年的心
让昨日脸上的泪痕
随记忆风干了
抬头寻找天空的翅膀
候鸟出现它的影迹
……
在这首动听的歌声中，杜若浑浑噩噩的回到学校，当然是她一个人。杜兰选择和蔡超一起去学校，蔡超好像不认识杜若似的，不愿和她一起去学校。
宿舍里的人还没来，确切的说是拿钥匙的人没来。挤在小小的宿舍中的八个人只有三个人有钥匙，杜若显然不会被选中。她只好走到宿舍走廊尽头的窗口发呆。
窗口的下面种了一颗合欢树，开着紫红色的伞状花。杜若曾经问梅英：“妈妈，这是什么花好漂亮？”
梅英一时被她问住，由于生活所迫现在农村的树已经不那么多样化，逐渐被生长快速的杨树替代。看到美丽的彩云梅英也有些恍惚，她竟然一时说不出这种树的名字，明明是耳熟能详。
杜若没想到学校里竟然也有这么一颗美丽的树，她看着这美丽的花走神了。谁都有欣赏美、追求美的权利，哪怕是杜若这种丑小鸭。
“杜若，你宿舍也没开门？怎么回事？平时你们宿舍的人来的不是很早么？”
宁灿的胳膊从身后搭在杜若的肩膀上吓了杜若一跳。宁灿嘻嘻的笑着。
“杜若，你那么胆小，搞得像我欺负你似的！”宁灿撅着嘴，却没有生气的样子。
杜若只是静静的，只不过宁灿还是看得出她死水般的面孔下的不开心。
认识杜若也两三年了，从一开始的好奇到现在成了心疼和默默的支持。她懂得杜若死水般面具后的喜怒哀乐，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但她愿意陪在她身边，甚至出力不讨好的讲些八卦分散杜若的注意力，哪知道杜若这次真的什么也听不进去，一直板着一张死鱼脸，宁灿觉着无趣，只好闭上的嘴巴。
杜若看到周冰在窗口下面徘徊，有好几次看着她们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杜若的心砰砰跳，她自作多情的认为：“周冰是来找我的，他有话对我说。”
周冰五一路过窗口时看见杜若，他想质问他：“为什么不理我！”周冰忐忑不安，他不怕他的心慌和着急吓跑杜若，害怕伤害脆弱的杜若，他踌躇。
杜若死死的看着他，用眼神告诉问他：“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杜若从周冰的眼神中看到了肯定的意思，她用焦急的目光传递心声：“你说啊，你说啊！”
周冰好几次欲言又止，杜若的心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一会提到嗓子眼，一会又落到谷底。
“是因为宁灿在吧？”杜若心想。她转向宁灿，发现宁灿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周冰，杜若的心里酸酸的，她连这种留恋的眼神都不敢露出太多，而她旁边的人却毫不保留，她有些嫉妒，更埋怨自己！
宁灿大概是用完心中积累的留恋，对着杜若说：“我去看看我们宿舍来人了么？”
宁灿转身离开了，杜若看到周冰和她一样松了一口气。
周冰看着杜若，眼神有些犀利也有些抱怨：“为什么不理我？！”
杜若看着周冰，不再闪躲，她觉着如果自己在逃避就会失去他！她等着他张口说话。
周冰知道杜若在等他，他张了张嘴突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哎”他喊了声。
“哎”他看来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想和杜若说说话，可杜若依旧一动不动。
“有事么？”杜若终于鼓起勇气问他。
“恩”周冰点点头，他高兴极了，自从情书送出去一直没有回音，杜若似乎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今天竟然给他说话了。他一扫之前的不悦。
“哎”他依旧这么称呼他，“哎，你……”
“什么事？谁在喊呢！”宁灿突然冒出来。
“周冰啊，他什么事，你怎么不答应他！唉~你呀”
“有事么？我可以帮你”宁灿一副好心肠的样子。
“她脸皮太薄，不好意思，你别介意，给我说就好了。”宁灿看到周冰脸色很难看，心想肯定是杜若刚才没理他。
“你找谁？”宁灿倒也明白，站在这边肯定是找哪个女生。
周冰看到宁灿嘻嘻哈哈的样子，真想打她一巴掌，可他从来不打女生！
“我找……”
杜若期待周冰说找自己，可是周冰看到杜若在好朋友面前也不愿意说自己是找她的，心里有些不快，可是，他又能说什么？
“是不是找赵萱？”宁灿小心翼翼的问。她不傻，能看得出周冰不喜欢赵萱，但是因为他们两个天天在一起，况且周冰和其他女生的关系也没有近到这一步！
杜若看着他，赵萱成了杜若心中的一根刺，她眼里有些期待，甚至有些祈求。
“是，我找赵萱！”周冰有些赌气。“你帮我看看她来没来？”
宁灿果然是个热心肠，转身去找赵萱。
杜若仿佛听到心碎的声音，很脆，很好听！但是她还是不甘心的安慰自己：“那是借口！”她看着周冰，闪着泪光的眼睛里全是祈求。
可是周冰倔强的不理她，甚至不看她。
“杜若！”周冰突然看着她喊道。
杜若心里突然很害怕，她说了句“我帮你去看看！”转身离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或许仅仅因为她还接受不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化吧。
杜若心里还是个以学习为重的小孩子，她在内心深处觉着谈恋爱是坏孩子做的事情，她是个好孩子，最起码表面上是！
“那你快点！我很着急！”周冰愤愤的说。他觉着杜若从来不把自己当回事，总是冷眼旁观的看着他被赵萱缠着闹出的笑话，总是看不起他！
“就那么想她么？想见到她么？”杜若心里很不是滋味。
周冰看到杜若离去的背影有些恼火：“你总是逃避！说出来就那么难么？！”周冰沮丧极了，宁灿看到周冰这个样子立即得出一个新结论：“周冰和赵萱恋爱了！多么不可思议！”
是我自作多情！谁会喜欢我这么个丑小鸭？杜若照着镜子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杜若宿舍中大都是本班的，她们是爱学习的尖子生，一到学校把东西放在宿舍后就去教室里继续革命了。只有杜若一人守着黑暗胡思乱想。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可惜却又模糊不堪。杜若真的不知道那些“甜蜜”究竟是真的还是做梦亦或者说是幻想。这种甜蜜带着忧伤，像是□□想要摒弃却又深深为他着迷。
“若若！弱弱！你就是没用，活该受别人欺负！你看看你长什么样？看看你身上的衣服，看看你的鞋子是不是把你的脚趾头露在外面！看看你的单眼皮小眼睛，看看你木头疙瘩脸！哪有人会喜欢你？！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醒醒吧！别活在幻想中啦！别躲在自己的世界里孤芳自赏了！别自恃清高的看不起别人了！承认吧，你是嫉妒！就是嫉妒赵萱！不要再摆出一副高傲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啦！若若，醒醒吧”
杜若狠狠的骂过自己后，她依然是无法清醒的面对自己，毕竟她已经病入膏肓，深入骨髓的毒怎么也拔不出来！
周冰就是杜若深入骨髓的毒！虽然不能完全的走出幻想的世界，但是杜若不断的反思自己，不让周冰这个毒影响她表面的生活！
杜若收拾好东西，接近上课时她才去班级。上课提前20分钟的铃声已经响起，大多数人都已经坐在教室里，教学区安静的出奇。
七点钟的天色，蒙蒙的灰色，眼前的景色好像黑幕上的电影。那株合欢树已经看不出美丽的花朵，没有花香的她在黑幕下和其他书没什么不同，倒是柳树，反而更加风姿绰约。
没有月亮，教室里的灯光蔓延到整个教学区，只是拐弯处的楼道光亮甚微。透过微微的光亮杜若分出那两个紧挨着如同一体的人是赵萱和周冰！
杜若觉着有一股悲伤急涌入心头，强有力的酸苦让她的眼泪充满眼眶。她本该迅速的离开，可她一定要百分百确定那个人肯定是周冰！她看到赵萱勾着周冰的脖子，惦着脚尖，嘴唇贴近周冰的脸庞，看不出周冰主动但他也没有拒绝，杜若静静的不敢露出声响，她不想也不能再看他们两个如胶似漆的亲吻。
杜若拭去脸上的泪水，她开始后悔停下，后悔看到他们两个接吻！虽然说初中生恋爱已经正常，但是杜若还是第一次看到别人接吻。她不相信真的有人会接吻，这这个年纪，在学校里！
转弯的楼梯口是个神秘的地方，让杜若不想看却看到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杜若多么庆幸自己在实验班，实验班的学生的学习兴趣就是高，没有学校和老师的暗示他们就自觉的像以往一样上晚自习。老师们带着无奈的面具难以掩饰心中的窃喜。但是他们来学校并不是仅仅为了好好学习，而是为了耳根子清净。不上晚自习的孩子们在家里被妈妈念叨来念叨去：“你在家不学习，怎么赶上你同学！”
“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在家学习，会退步的！”
“你同学都在上晚自习，你在家就知道看电视！”
“在家学习，不会的还不能问老师！”
“学校比较静，你可以静心学习！”
学校时很静，没有了父母的唠叨，虽然不能看电视但是他们可以聚在一起聊天、聊电视。他们更喜欢学校这种没有拘束感，没有人会死逼着你学习。
教室里嘤嘤的交谈声，大家都因为两天的分别兴致盎然，没有人注意到杜若微红的眼眶。上课铃声终于响了，杜若看到周冰在铃声5分钟后慢慢腾腾，一步一回头的走到座位上。他脚底不情愿的回音，震碎杜若假装无所谓的内心。
杜若的晚自习一直是傻傻的看着周冰的位置，周冰在没有偶尔不经意的一瞥，杜若知道周冰一定还沉浸在甜蜜的亲吻中。吻，应该是甜蜜的吧，这种甜蜜应该加一些嫉妒者的忧伤才更加让人痴迷。
周冰真的没有想到，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初吻连同初恋会给赵萱。下午他看到杜若那副只知道逃避的懦弱背影突然很生气。这么多年以来，周冰包容着杜若的可以逃避忽略她不曾对他说过只言片语的冷漠，一厢情愿的把他们两人的故事营造出一种温馨、和谐的心有灵犀一点通眉目传情般的浪漫。
周冰明白杜若的恐慌，但杜若不明白周冰的自卑。周冰冷酷高傲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极度自卑的心，这种自卑来自于父亲对母亲的不闻不问，来自于奶奶对母亲的羞辱，来自于爸爸已经是别人的爸爸！
周冰用冷漠，高傲小心的包裹着自己的自卑。自卑就像用绷带缠紧的毒蛇，一旦人少绷带就会松，毒蛇疯狂报复着周冰，他痛苦的脸都有些扭曲。
和赵萱在一起，周冰虽然不情愿，但他知道他们两个本质上是一样！赵萱就是偷水晶鞋没有成功的灰姑娘，而周冰就是一个披着王子外衣的乞丐。他习惯了王子的表演，但他没有忘记外衣里面乞丐的身躯。周冰知道赵萱在他面前极力掩饰自己，努力让自己像个有水晶鞋的灰姑娘，努力掩饰真实的自己！周冰喜欢看着赵萱在自己眼前这么表演，他觉着这样他就有了同类，就不孤单。但他不知道赵萱利用灰姑娘的外表博取同情，身体里却是藏着后母的狠毒和阴险。
晚自习过后蔡作妹却出现在杜若的面前，高傲的表情竟然有些落寞。杜若打量着蔡作妹，似乎憔悴了许多。
蔡作妹的高傲是凌厉的，是世俗的凌厉，让人会嫉妒会仰慕的凌厉，不同于周冰的高傲，周冰的高傲是有距离感的，那种是脸上清楚的写着：勿近！如今这高傲有些像水煮过的胡萝卜，软软的，少了些犀利。杜若心突然很疼，她有些迟疑的将蔡作妹拥入怀中。蔡作妹竟然没有反抗，她好像真的很需要这样一个肩膀。这不是杜若认识的作妹，但这却是杜若心中的作妹。她不想作妹极力的掩饰自己，她想作妹褪去“高冷”的外衣，释放自己！最起码在她面前可以这样！如今作妹露出本来的脆弱，可是杜若却手足无措。
蔡作妹早已习惯自己穿着一件掩饰自己的外衣，甚至有时她自己都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她一直保护杜若，是因为她羡慕杜若用本真的面目面对所有人，只做自己！她佩服杜若的勇气，她觉着自己就像一个胆小鬼，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在这个黑暗的角落里她看到褪去王子外衣的周冰，顿时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情感。她知道周冰喜欢杜若是喜欢她的纯粹，所以她以一种惺惺相惜的姿态支持着周冰。当她看到黑暗中的周冰拥吻同样偷穿别人外衣的赵萱时感觉五雷轰顶，她需要和杜若一起疗伤。
杜若纯粹的展示自己，却不能纯粹的表达自己的感情，她把自己的感情守在一个破旧的小盒子里怕任何人看到，包括蔡作妹，可是眼如鹰钩的作妹早就一览无余，纯粹的杜若再怎么掩饰，她拙劣的技巧在他们眼中是多么低级！
杜若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蔡作妹的突然的脆弱和那个亲吻联系到一起。蔡作妹在短短的五分钟内又恢复她平日的模样，只是眼中的悲伤还来不及收回。
“听说，周冰和赵萱恋爱了。”蔡作妹尽量是自己的语气平和。
“你知道么？”蔡作妹看着杜若，似乎想在她眼中搜索答案。
“知道。”淡淡的语气。
但是蔡作妹从杜若慌张而又有夹杂着愤怒、爱意和卑微的眼神中看出杜若其实和她一样痛苦，只是杜若是木头疙瘩，表情不会将她的心情完美诠释。
“别难过！”蔡作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或者这句话是她自己对自己说的吧。
杜若诧异的看着作妹，心想：“她不会知道我喜欢周冰吧？应该不可能，我藏的那么好！我绝对不可能让别人知道！”
“小若，还是小时候好！”蔡作妹突然感伤。小时候他们不知道有“恋爱”这个词，最起码没有人会“吻”，她们更不会看到！
一直急着长大的杜若，突然也有这种想法。但一想到妈妈生气的表情，杜若还是怕怕的。
“还是会长大！”杜若提醒自己，也提醒蔡作妹。
“长大好烦！不想长大！”蔡作妹发出感慨。杜若也终于明白为什么SHE的《不想长大》那么火，原来真的有人不想长大！
但是有人希望长大，和杜若希望的长大不同，例如赵萱。她开始实行“七十二变”，恋爱绝对让人发狂，让人无法清醒的认识自己！赵萱更加肆无忌惮的勒索他人，买更多的衣服，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当然，她不能太嚣张，她害怕周冰知道，所以改为更加婉约的“偷”。
夜深人静时，其实只有11点钟左右，只是他们都是好孩子，习惯于早睡早起。赵萱每天都强忍着困意等到大家都睡着，她开始慢慢的行动，由于大家都住在一个宿舍彼此的行为习惯还比较熟悉，所以她可以轻松的找出别人的钱放进自己的衣兜里。
那晚，杜若睡得迷迷糊糊觉着有个人压在自己身上，她挣开迷糊的双眼看到赵萱伏在她身上。
“她在干嘛？”杜若有些疑惑，但是抵不住睡意，没有多想，看到赵萱起身她又安心的睡着了。其实她是真的不想看到赵萱，所以每天都早早的睡觉等到赵萱回宿舍时杜若已经在甜甜的梦中。
赵萱把手伸到杜若的口袋时，杜若的身体动了动。赵萱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她抵不住金钱的诱惑，当她把手从杜若的衣袋里拿出来时，杜若正用睡意朦胧的双眼看着她。
赵萱一下子失了神，她手里的纸钞烫得她口干舌燥。她脑子里飞快的想象着各种场面，同时还祈祷杜若没有看到她！
她愣在杜若的床前，她以为杜若要质问她，没想到她却又闭上了眼睛，而且飞快的睡着了。
“SB！”赵萱骂道，但她不敢大声，害怕吵醒其他人。
“浪费我的脑子想了那么多对策，也好，钱到手！”赵萱对杜若充满鄙视，鄙视她敢怒不敢言的卑微！
“赵萱~你在干嘛？还让人睡觉不？！”宿舍的某个床铺上发出愤怒而又充满疲惫的声音
“哎哟！吓死我了！”赵萱顺了顺气，假装平静的说：“这就睡！”。
赵萱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而刚才质问她的那个声音已经变成沉稳的呼吸声。
“TMD，你们还让不让人睡觉！老娘我容易么？被你们这一群白痴吓得魂都飞了！”在床上躺了好久心依然砰砰跳的赵萱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第二天杜若说自己钱被偷了，没想到宿舍里好多人发出共鸣，之前已经有好多人钱被偷，只是他们都是私自交谈，要不是被宁灿的大嗓门说出来，杜若也不知道有那么多人和她一样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可惜的是学校也没有调查出什么结果，不过宿舍里的人都知道小偷就是赵萱，无奈没有证据，没有抓贼抓脏。
杜若和宿舍里说了那晚钱被偷的具体情形，大家也更加小心谨慎，有人把钱藏在枕头下面，有人放在被褥下面，甚至有人故意在口袋里放张类似钞票的纸，上面写着毒咒小偷的话。总之，赵萱无法得逞。
女生宿舍偷钱的风波周冰也有些耳闻，但他不关心此事，他更不知道这件事关系到杜若和赵萱。他和赵萱的约会越来越频繁，感情似乎很甜蜜，一时间他忘记了他喜欢杜若。
杜若被周冰和赵萱的甜蜜刺激的无法用心学习，成绩一再下滑。白天脑子里出现的是周冰和赵萱接吻的场景，晚上是各种乱无其章的梦。梦中有她有周冰，有赵萱，甚至还有蔡作妹。很乱，很复杂的关系，让杜若很累。
早上杜若记不清梦的内容，只知道心很痛，痛得让她只想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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