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鱼妖
黄龙江是大阐王朝江州境内最大的一条流域，自苍莽山脉而出，横跨两州十四府，直入东海，它也是一条天然的运河，江面上大大小小的船只，犹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有从东海回来的海船，运量的粮船，运货的商船，捕鱼的渔船，千帆竞渡，络绎不绝。
荥阳县地理位置独特，背靠苍莽山脉，黄龙江自苍莽山脉出，把荥阳县围在苍莽山脉旁边，想要离开荥阳县只有乘船走水路，否则就是翻越那无边无垠的苍莽山脉。
禹州比邻江州，从荥阳县出发，乘船至府城南宁府，然后转陆路，横穿整个江州便可抵达禹州的莱阳府。
大阐王朝对各地人口流动的管制十分严格，如果没有持有官府颁发的路引，本地百姓不能擅自离开本地，非本地百姓也不得进入其境内，否则就要治罪。
柳稷身为秀才，拥有了功名，已经踏入了士的阶层。士，是作为大阐王朝最基础的贵族，也是最高级的百姓，大阐王朝的人口流动管制只对普通百姓起作用，对于士阶层以上的贵族来讲形同废纸，贵族意味着特权。
柳稷离开朱雀街后便来到了宣城城北的大丰渡头，作为荥阳县唯一的一个外出的渡头，大丰渡头却是显得有些冷清，停留在渡头旁边的只有数艘中型商船，周围大多是一些小型的渔船，荥阳县虽然靠近黄龙江，但是地处偏僻，几乎在黄龙江的源头上，除了荥阳县本地商船，根本没有其他商船经过这里。
想要离开荥阳县，只有搭坐商船，柳稷付了五两高额的船资后，得到了一个比较干净的独立船舱，不用和其他人一起挤在最下层的大通铺。船舱只有两三平米，只有一张靠着船板的木床，木床上面摆着一些略为陈旧的被铺。
柳稷把背上的箱笼放在木床上，打开船板上面的小窗，一阵微冷的江风吹拂进来，吹去了船舱里面浓重的霉气，自从来到江边之后，柳稷发现自己体内的玄水法力变得活跃起来，就算不刻意修炼，柳稷也能感受到一丝丝水之精气流入自己体内，感受着体内活跃的法力，柳稷当即关上船门，打坐修炼。
黄龙江水汽充沛，其蕴含的水之精气更是无穷无尽，柳稷刚刚进入修炼，便感觉到一股庞大的水之精气猛然涌入体内，他仿佛置身于洪流之中，丹田处仅仅数个呼吸的时间竟然便已凝结出一滴玄水法力！一丝丝水雾慢慢向着柳稷所在的商船聚拢，不一会儿，整艘商船都笼罩在一层白色的水雾之中。
“这张符箓正有爷爷所说的那么神奇？”
方家商船顶部一间最大的船舱之内，方芷妍趴在桌子上，两眼看着桌面上的木盒，木盒里面摆着一张黄色的符箓。
“金管事不好了，江面突然起了大雾，能见度不到两丈，水手们根本分不清方向，船老大建议我们停船等待雾散。”
“什么？开船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就突然起雾了，这批货物很急，我们根本等不起！这事得赶紧告诉小姐才行，”金管事着急说道，他晃动着圆滚滚的身躯，快步离开船舱。
“啪啪。”一阵急速的敲门声响起，方芷妍眉头一皱，连忙把木盒放进身上的布袋里面，然后打开船门，只见府里的金管事正气喘吁吁站在门口。
“金管事，本小姐不是说过没有什么事情不要前来打扰吗？”方芷妍呵斥道。
“小姐不好了，外面突然起了大雾，船走不了了。”金管事急忙道。
“这船药材是要运往南宁府军营的，决不能延误交货时间，否则都统大人怪罪下来，我们谁也担当不起！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船绝对不能够停下来！”方芷妍冷冷说道。
“是！我这就去找船老大商量。”金管事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转身匆匆离去。
不知什么时候，甲板上面已经弥漫着一层白色的水雾，金管事走到甲板，睁大着他那双眯眯眼朝着前方看去，可是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清前方的景物，周围都被水雾笼罩，如果不是船上备有罗盘，恐怕连方向都分不清了。
“胡老鬼你在哪？”金管事大声喊道。
“咦？金管事上来了？我在这里。”水雾之中有人回应道。
不一会儿，水雾之中几个黑影晃动，船老大胡老鬼带着数名水手找到了金管事：“金管事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胡老鬼在黄龙江走船已有四十多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是今天这种情况其还是第一次遇到，我刚刚让水猴子下水看过，这一阵水雾只把我们商船附近几百米的江面笼罩住，其他地方一点雾气也没有！真是邪门了！”
“怎么会这样？”金管事失声叫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孽，难道是水龙王作怪？
“轰！”
金管事话音刚落，船身突然传来剧烈摇晃，好像被什么巨大的东西撞击到一样，金管事一个重心不稳爬到在甲板上，不仅是金管事，这突如其来的撞击，让甲板上的水手们也跟着栽了个大跟头。
“老大不好了，船舱破了一个大洞，进水了！”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舱里面也传来的急呼声。
“阿明你赶紧带几个人下去修补！阿龙你去船舷处看看是什么东西撞击商船！”胡老鬼双脚如同生根似的定在甲板之上，面对这种突发状况，他没有丝毫慌乱。
突如其来的撞击，也打断了柳稷的修炼，他缓缓睁开眼睛，就在柳稷睁开眼睛的时候，笼罩在江面的水雾急速散去。
柳稷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面，他的丹田处又多出了四滴法力，如果不算那先天紫气，已经相当于他二天的苦修，原本这《玄水真解》最好便是在大海深处修炼，柳稷在这黄龙江上修炼，浩浩江水，水汽充沛，蕴含水之精气沛然，怕是比大海也是差不了多少，修行自然一日千里。
“不好了，船底破了，大家快逃！”
“进水了，好大的水，快把最底层的甲板合上！”
“江面有鱼，好多的大鱼！”
···
外面突然传来阵阵吵闹之声，柳稷好奇地打开船门，看见原本住在自己隔壁的一对父子正慌慌张张的往甲板上走。
“这位兄台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何如此慌张？”柳稷拦住一名路过的水手问道。
“出大事了，我们的船被一条大鱼撞破了！已经有好几名兄弟被它吃了！”这名水手颤抖着声音说道。
“大鱼？”柳稷奇道，黄龙江里面有这么凶悍的鱼类吗？正想着，船身又是一阵急速晃动，柳稷甚至听到了木板撕裂的声音。
“我靠，这艘船不被撞翻也要被撞沉了，究竟是什么鱼这么凶？”他几步跨上甲板，这艘船的乘客不多，加上柳稷总共只有五人，甲板之上大都是身体精壮的水手，这时候这些水中正在船长胡老鬼的指挥下从船舱里搬出几台攻城弩。
“这商船上竟然有攻城弩！”柳稷感到有些吃惊，他看向插在船舷上的那些旗子，每一根旗子上面都有一个“方”字，难道这商船背后的主人是荥阳县县尉？否则哪来的攻城弩？没想到自己和方家倒是有几分缘分，柳稷不由想起之前在朱雀街卖符的时候所遇到的那名老者。
“吼！”江面上传来一声诡异的吼叫声，只见一条五六丈长的银色怪鱼正朝着商船冲过来。
“没想到竟然遇见一头鱼妖！”
柳稷双眼蒙着一层淡淡的青光，在他眼里那条巨大的怪鱼浑身笼罩着一层青色的妖气，妖气之中夹带着一丝丝红色的血煞，从这些血煞足以看出这条鱼妖并非善类，也不知道害了多少性命。
“哼，来得正好，正好那它试试我《紫阳剑》的威力。”柳稷看着那来势汹汹的鱼妖心中冷笑，在他眼里这条鱼妖就是一团功德，青阳子曾经说过，斩杀这类妖物能够获得大量的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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