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第三章·觉醒
清醒过来的时候，那只鸭子已经被吸干了鲜血，甚至肢体都有一点僵硬的触觉，没有那种新鲜尸体的弹性。
感受着手中失去生命的“物体”，罗天雄脸色比死了还难看，再看看那个只有小半碗的鸭血，他的脸色更加阴沉。
其一，他实在想不出来如何和罗妈说为什么鸭血这么少，其二，他刚才做了什么？
这个高速信息化时代，要说一个年轻人不能感觉这个猜出些什么那才是奇怪呢。
他不敢置信的那只死鸭子：“我……成了……怪物？”
他的声音颤抖而微小，似乎这五个字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你说什么？”猛然回头，看到罗妈从厨房走出来：“放完血了吗？”
罗天雄强笑道：“嗯，放完了。”说完之后又连忙把嘴闭上，害怕刚才吸血时留下的血迹粘在牙齿上。
罗妈看到他表情不然，一脸担忧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
“没……没什么，可能是鸭血太腥了吧，我有点晕血。”
“哼，我看你就是缺锻炼，以后得多让你干点这类活，不然以后娶了媳妇和你爸一样，现在那个女孩能像你妈这样能忍？”一边训斥一边接过鸭子，“行了，你去躺会吧，我来弄。”
罗天雄脚有些虚浮的往自己屋里去，装作没听见罗妈奇怪的低语：“这次鸭血怎么这么少？”
一头趴在床上，来不及思索那些，骤然的疲劳袭来，就好像是这几天全部的困倦一齐发作，马上陷入沉沉的梦境……
……
当再醒来时已经十点多了，这一觉虽然时间很短但是他最近睡的最安稳舒服的一觉，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他就明显感觉到精神的不同——那种久违的清晰感觉。
仍然趴在床上没动，背上的薄被应该是罗妈盖的，口腔中没有血腥的气息，肚子感觉到了明显的饥饿，身体更加的疲惫不过是那种运动之后放松的疲惫，至于有没有其他的变化他目前还没有感觉，总体来说就是——他明显感觉自己好点了。
以至于他有一种双向的不安：要么饮血化为野兽，要么拒绝身体死亡。
简单点说。
要么神消，要么身陨。
他从来没有发现一个人的“感觉”竟然这么清晰，清晰到了一加一等于二的程度——并非本能而是有人教授，但后天的教导成为本能——大脑的本能运算结果。
不过他并没有高兴，脑袋埋在枕头里，不愿意起来，不愿意承认，但是就算他想自欺欺人的认为是梦却找不到切入和切出点，更害怕的是起来之后就不得不承认。
……
“妈。”
“嗯？儿子，起来了。”
看到母亲依然在厨房忙碌，看起来没什么，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妈，鸭子怎么样了？要不我拔毛吧？”
“都已经洗好了，你别管了，难得放假，多休息会吧。下午别忘了学习就行。”
“嗯，那我回屋了……唉对了妈，晚上吃血豆腐吧？”罗天雄想要再试一试。
说这个罗妈说道：“想吃血豆腐了，行，晚上给你做毛血旺。这次鸭血怎么这么少呢？是不是鸭子买老了？下午再去买一点鸭血回来。”
没有怀疑，看来……幸好当时有所克制。
……
好不容易熬过了中午的饭，说是“熬过”但吃得也不少，几天没吃好的肚子终于能够正常的进餐了。
家里的规矩，中午的时刻才能玩电脑。当然，家里人都不在的时候也能。
他可没有心情玩游戏，连上网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发帖问别人。
雄霸天下：【急】要是有人突然喜欢喝动物的血是怎么回事？和同学打赌，在线等。
具体描述：以前身体正常，突然出现奇怪症状，全身乏力、精神困顿等，看到生鸭血后突然失去理智的吸食，之后身体好转，请问有人知道这是什么病吗？
一连将几个常逛的网站都发过之后，能做的就是等待了。回复倒是很快，可惜有价值的没几个，大部分都是类似于“楼主中二不解释”“电影看多了吧”“坐等神回复”之类的水贴。
不明义士：被某位血族亲王看上所以悄悄赐予血族血统了吧？
你就是疯子：恭喜楼主喋血神功大成，称霸武林指日可待！
……
迦叶同人号：绝对的吸血鬼症状！感兴趣的请联系23XXXXX
不正常人类被研究所：美国似乎有过类似的奇闻，你可以去看看，叫什么帕卡。
……
罗天雄越看越绝望，但突然有一个回复让他眼前一亮。
无敌可爱美少女：你所说的很像是嗜血症，但也很可能不是。鸭血，中药中认为鸭血是补血的，所以也可能是一般的贫血，只是贫血到了十分严重的程度有没有进行医治，之所以突然喝生鸭血，只是出于生物的本能吧。
生命总是会找到出路。就像是缺锌的人喜欢闻汽油味一样，并非是心理出现问题，而是为了生存身体本能的改变了我们的味觉、嗅觉甚至于听觉、视觉和思想。这也是为什么野生动物能用原始的药理医治自身，以及在没有化学检验的情况下发展出中药的原因。如果还有不懂得就和我联系吧。
看到这两段话罗天雄呆了一呆，紧接着就巨大的喜悦，他本能的意识到他找到问题的答案了！
连忙联系了这个无敌可爱美少女，可惜对方并不在线，于是留言后开始思索另外的问题。
生命总是会找到出路。
这句话让他似乎抓到了关键，会不会真的是贫血？
而且他查了贫血的症状，相似但不完全，然后有想到了他能看到阴影，于是又查了眼科疾病、心理疾病和精神疾病。
竟然真的让他找到了类似的并发症，但是却没能找到“嗜血症”。
总体来讲就是精神的疲劳加上身体的贫血。因此他怀疑是不是使用那个能力就会导致精神过劳和身体贫血。
没办法验证，最好的做法就是不再使用能力了。
另一个打算就是明天去趟医院，看看是不是真的贫血，这样也能做一些其他打算。
晚上吃的毛血旺，加上罗天雄特意的要求，放了很多的血豆腐，而平时他喜欢吃的毛肚和腰花吃的反倒比较少，罗妈还特意担心的问一句“是不是贫血啊”。
罗天雄差点开心的哭出来，顺势说可能有点。
但他却没能去成医院。
本来一切都很美好，似乎回到了最开始的一切，所有的东西都恢复到了最初，甚至于难得的在九点钟就安然入睡。
……
午夜。
罗天雄猛地睁开眼睛，呼吸困难一样的拼命吸气，身体不停地挣扎颤抖，撕扯身上的衣物却又抓不动，想要掀开被子却没有力气，若是此时开开灯，就会发现他整个人都变得鲜红，如血一般，皮肤下面就像液体一样一波波的流动，那颤抖就是由此产生。
然后他皮肤开始鼓胀变薄，甚至毛发都变成曾血红，然后眼睛牙齿也变得柔软鲜红，接着在他痛苦至极的表情中像气球一样爆裂开来，大蓬的血水涌出，将被子褥子完全染红，暴露在外的脑袋还将墙上也溅上了鲜血，粘稠的血液顺着墙壁向下滑动，将干燥的墙壁阴出红色的印记。
夜，异常的安静，只有血液流动的轻微响动。
血液流动的越来越缓慢，越来越粘稠，到最后这些血液竟然凝滞，然后这些血液竟然开始逆流，掉到地面的血液失重般浮上床，浸透被褥的血液析出，墙上阴入石膏的干枯血液也从中剥离，最后全部的血液去除沾染的杂质潺潺的汇聚到床上，涌动向上，最终形成一个波动的人形，然后猛地向内收缩，罗天雄全身赤裸的复原，跌坐在床头上。
嘴巴开张着却说不出话来，全身不住的颤抖，确认存活一般的活动眼珠看向自己的身体，喉咙里咯咯的无法发声，然后呼吸一滞，从那种剥皮般的痛苦中缓解出来，不受克制大声惊叫。
“怎么了？儿子没事吧？”受到惊动的罗爸罗妈连忙过来查看。
“爸！妈！”罗天雄看到爸妈就在眼前一下扑上去哇哇大哭，之前那种痛苦和身体突变的恐惧一下再爆发出来。
罗妈赶忙抚他的背：“没事没事，是不是做恶梦了，没事了没事了。”
罗天雄（）根本止不住，只是不住的哭泣。
罗爸在旁边讥笑道：“瞧你那点出息，还大男人了呢。”
两人都没说别的，只是尽可能的安慰罗天雄，渐渐的罗天雄也缓过来，罗爸哼一声就回屋，罗妈又劝他几次才回屋。
罗天雄看着关上的门，也有些怀疑刚才是不是做梦。
但是他无法解释赤裸的自己，还有……地上那卷明显被液体浸泡过变形的卫生纸。
总不能是他梦游着脱光了身子，然后用水弄湿卫生纸再用不知名的手法把它弄干，同时头脑中再幻想出自己变成了一大摊血然后再复原吧？
……总不能吧？
把头深深的埋在腿间，黑暗将他包围，比黑夜更加黑暗的是他的内心。
人类总有一个奇怪的习惯，就是当身体发生什么问题或是心理出现了创伤，总会下意识看向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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