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第八章·进食
“你看什么？”
唐雪带着罗天雄到了她家门口，到了门口却不开门，而是反复上下看楼道。
“等会一开门就知道了。”看楼道都没人，就马上开开门，门一打开，罗天雄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冲天的腥臭味！
“快进去！一会来人了！”
被唐雪推搡着进门，她反手就把门锁上，现在想走也晚了。
“我草！”
唐雪开开灯，罗天雄才看清屋子里的情况——这哪里是“犯罪现场”，说是行为艺术都不为过！
墙上、沙发上、地板上、家具电器上、窗帘上……甚至是灯罩上都有，以至于现在光线都偏红偏暗。
满屋的鲜血根本不是杀人溅出的，而是特意泼洒的！而且满地都是碎肉，也分不清是内脏还是肌肉亦或是脂肪粒，全部都发黑凝缩，让人看了就想吐。
故意的！
罗天雄强忍着呕吐的欲望，略一想就猜到这绝对是那影子为了加强自身的控制，从而通过这种外部刺激让唐雪的心理更加封闭扭曲，但是没想到来学校的第一天就被自己“弄掉”了，不然长此以往，只怕就算把那变异影子弄掉唐雪的精神也会崩溃掉。
看旁边唐雪即便带上口罩依然有呕吐的倾向，顾不得地上干枯的血肉，连忙往窗口走：“为什么不开开窗户？”
唐雪连忙阻止：“别去！别人会看到！而且味道出去别人会闻到……”
“放心吧，他们就算闻到也不会有事，而且除了变态天天拿望远镜看你，谁还管你死活。”一边说着一边把各屋的窗帘拉开，窗户打开：“现在城市里的人太多了，以至于他们只是忙自己身边的人就忙不过来了，谁还会去管别人？冷淡，这是城市最大的特点，不然你也不会受这个罪了。”
“相信我，这个城市里的所有人只管自己是否吃了饭，绝对不会管别人是不是饿着肚子。”
“别傻站着了，赶紧弄水弄清洁剂来。”
“把空气清新器打开，还有空调和加湿器，都能除味。”
“用这个，这是酸性的，里面含有的微量盐酸能够有效的去除血迹。”
“这些抹布全都不要乱放，用过之后都放到塑料袋里，最后统一烧毁。”
“把脚上套上塑料袋，不然鞋底会让我们的努力白费的。”
“沙发的缝隙里也别忘记了，用喷壶灌上清洁剂好好的喷喷，这些角落里的细节最容易导致事情败露。”
唐雪只知道照他说的做，突然发现如果真是自己打扫的话或许和没打扫一样。
罗天雄擦擦头上的汗抱怨道：“真是的，分尸什么的应该先垫上塑料布，塑料可是二十世纪最伟大也是最臭名昭著的发明啊~”
“……”唐雪突然有些无语，“为什么我感觉你似乎很乐在其中呢？而且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就好像……就好象你早就想这么做一次似的。”
罗天雄笑道：“我可从来没有过那种想法，因为我见不得尸体，觉得死人头太恐怖了。”
“……为什么我感觉如果是你的话能够很轻易的脱离法律的制裁呢？”
罗天雄一边擦拭着桌面一边说道：“不可能的。现在刑侦手段太高超，就那你家来说吧，墙上的血迹是无法抹除的，除非全部贴墙纸，但是这会引起人的怀疑；下水道内我们没法清扫，也能检测出血迹；即便仔细的用水清洗过，但是在特殊光谱下依然能够显现出血液存在的痕迹，除非像现在这样用含有稀盐酸的溶剂清洗……”
说到这他突然脸色一变，端着水盆走到走廊里，然后装模作样的擦门框，又把水盆端进来。
唐雪奇道：“怎么？门外也有？”
“不是，我突然想起来，你杀掉的那个人你认识吗？”
“不……不认识，他说他是快递，我开门之后就……怎么了？”
“这下麻烦了，你不认识他的话，我们就无从知道他的亲友是否报了失踪。”罗天雄脸色奇差：“我突然发现我竟然忽略了……电梯和走廊里的监控摄像头，若是有警察通过追查他的行踪来找他，那么摄像头就会暴露他进来却没出去的情况。”
唐雪紧张道：“那……把怎么办……”
罗天雄眯了眯眼睛，一摇头：“不对，那人很明显是有预谋的要犯罪，那么他也会想到摄像头的问题，应该是进行了规避，不然的话，他就只有赌你是否报警——我不知道他是否是个赌徒或是个白痴，至少我是不会把自己的命运交到……”
说到这他突然停下，看向唐雪，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你杀人的刀是他的？是他先想要杀你？”
唐雪头皮有点发麻，想起那日不好的回忆，艰难的点点头。
“该死的，看来我被你拉进麻烦的事情里呢……”自言自语一句，随后才意识到，马上补充道：“当然，我不是在怪你，这是我自己想的少了。”
“总之，目前就是赶紧收拾的看不出来，尤其是门口的把手上不能留有血迹，然后就是锻炼你的胆子了，以防万一有人真的来询问你可不能出错啊。”
……
罗天雄看看周围，舒口气道：“好了，客厅处理完了，这样，‘外面’就没事了吧。”
然后两人都沉默了，因为“外面”是打扫完了，可是“里面”，两个人都在刻意的回避。
“里面”是哪里？
重灾区，厨房里面。
厨房是由一扇玻璃门挡上的，透过磨砂玻璃也看不到里面有什么，因为们整个都被血给糊上了。
深吸一口气——即便这空气仍然带有腥臭——然后把门打开。
看了一眼，就把门关上了。
“……”
罗天雄笑道：“我想起我还有点事……”
“信不信我宁可进监狱住一辈子也要把你弄进实验室。”
“唉……干活吧。”
罗天雄进了厨房就知道在变异球里面看到的“垃圾桶”是什么了——一个凝着血痂的冰柜。
“我们先把地板什么的弄干净然后再清理这些……厨具。”
弄完这些，罗天雄把冰柜盖子打开（上开门），可是里面的情景差点让吐出来，血液因为冰冻的原因还呈现着暗红色，在一旁的角落里还有半冻结的内脏，碎肉什么的更是整个壁上都是，还有一些黏糊在一起看不出是什么的恶心东西。
罗天雄脸色青道：“呵呵，你吃的够干净啊。”
唐雪没有往这边看，不停的用水吸着刀：“行了，别说了，我快要吐了，我中午就没吃……”
“这么半天我没看到骨头之类，能不能麻烦你想一下大概在那，好让我有个准备？”
唐雪听完一愣，然后脸色异常难看的瞥了一眼准备台上的搅拌机……
“好点了吗？”罗天雄轻轻拍着唐雪的背，手中拿着卫生纸和矿泉水——唐雪拒绝使用家中的杯子喝水。
唐雪还是趴在坐便器上干呕着，看水中呕吐物的颜色估计胆汁都吐出来了。
好半天，她才缓过劲来，不顾地板是否干净一屁股坐下，铁青着脸道：“你知道怎么把这些刀子什么的扔掉吗？”
直接扔到垃圾桶里肯定不现实。
“像这些铁器之类的都是卖给卖破烂的，你们这边应该也有吧？”
“你认为这种高级小区里的保安会允许那种人出现吗？”
“看出来是高级小区了，但是你也不必自己说明吧……那没办法，只能自己拿到废品收购站卖掉了，我可不知道是不是有丢弃刀具这方面的法律规定。”
“……”
“怎么？还难受？”
“你能……帮我把搅拌机稍微清洗一下吗？不必在乎是不是弄坏了，我已经决定要扔掉了。”
罗天雄开玩笑道：“看来你吃东西不挑食啊。”
“别说了行不行！”唐雪大喊，然后又压制着呕吐欲望虚弱道：“算我求你了。”
罗天雄自然是照办了。
不过在清洗的时候也是很难受，甚至想到，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恨不得把人食肉吮骨”？
看这里面刀片的磨损程度，估计这台机子性能也是超一流啊，连头骨这种硬度都能搅随，不愧是有钱人才用的品质。
垃圾桶里还发现了好多颗牙齿，估计是打不碎吧？
罗天雄打了个冷战，想一想就觉得恶心，舌头，眼珠，头皮……这些没有找到部分估计都是下肚了吧？就好像人类吃猪舍猪眼猪头肉一样——就算没人吃猪眼，放到搅拌机里也都一样。
他不得不多想一些，不然的话现在在厕所里吐得就又多了一个，哪怕越想越恶心，但至少可以让他分心。
不知道这个人活着的时候爱不爱吃这些东西，有没有想到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别人的食物，难怪国外有一句话，叫做要对食物满怀感激的吃掉。
哈哈，最开始说这话的不会就是一个吃过人肉的家伙吧？
而且这位大小姐心理素质也算是坚挺了，要是一般人现在早就……
等等！他猛然想起走开时唐雪那张充满死志的脸……
“该死的！唐雪！”他冲出厨房就奔厕所跑去。
她不是心理素质好，是之前她的记忆被屏蔽了！那不是影子搞的鬼，而是她大脑受到刺激的自保反应！但是刚才那个愚蠢的问题让她回想起来！
“唐雪！”她不在厕所里！
总共就这几个屋子，这是七楼，如果跳窗户的不可能无声无息！
他又冲到卧室，正看到唐雪站在阳台上：“唐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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