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滑天下之大稽
巴纳特家族家主韦尔.巴纳特的书房中，在巴纳特族人眼中已经消失的拉法特勋爵活生生的站在韦尔面前。
这位曾经为巴纳特家族殚精竭虑，忽悠……哦不，是联络了狼人一族的功臣，如今不光没有受到任何嘉奖，反倒因为赛里斯的崛起导致他拉拢狼人的功劳变得无足轻重。
现今狼人已经彻底完犊子了，拉法特勋爵数年在狼人一族中开拓的人脉自然也变得无用，最重要的是，巴纳特家族为了撇清跟狼人一族之间的关系，拉法特勋爵的功勋更不可能发扬出去……
这位曾经渴望成为真正封建实权贵族的男子，现今连自己的身份都丢掉了，一切只为了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虽说教会一直说狼人一族进入匈牙利王国人类居住区是巴纳特家族搞的鬼，但政治上巴纳特家族始终没有承认这一点，随着赛里斯这个巴纳特家族的主人取得了匈牙利王国内战的绝对性胜利，所谓的证据自然不攻自破，无人敢宣传，更无人敢相信！
因为论证证据的真实性，不光不会给罪魁祸首带去惩罚，反倒会得罪胜利者，惹祸上身！
到时候，不用赛里斯自己出手，光是跟着享受胜利果实的巴纳特家族就能让嚼舌根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在政治利益面前，法律是要靠边站的，法律是统治阶级制定的，理所当然的，也是用来维护统治阶级利益的！
所以巴纳特家族勾结狼人一族的案子也就不了了之，随着狼人一族的覆灭，连教会都懒得去揭发这件事，狼人都没了，还死咬着不放有何意义？
在赛里斯一党控制的匈牙利王国境内，这种舆论甚至连传播的可能性都没有，那些马扎尔贵族为了讨好赛里斯，会毫不犹豫用最残酷的方式封锁传播的途径。
而拉法特勋爵这位本该被杀人灭口的目标，却因为韦尔.巴纳特的爱才之心流了下来。
虽说拉法特勋爵联络狼人屠戮人类的行为罪不可恕，属于反人类大罪，但能在敌视人类的狼人一族中发展出一条人脉，本身就说明了拉法特的能力！
现今的巴纳特家族经过剧变清洗后，真正的人才已经不多了，而且韦尔.巴纳特需要一位无名无姓的忠心之人为自己办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甚至这件事情会让双方站在对立面上！
拉法特这位曾经的巴纳特家族叛徒，跟韦尔这位家主势不两立的人，自然是非常合适的。
并且，拉法特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可以胜任这个任务，至少韦尔是这么认为的。
“拉法特，你应该知道，若不是我，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韦尔.巴纳特微笑着看着眼前神色恭敬的拉法特。
“大人的恩情拉法特没齿难忘，在家族剧变那天这个世上就没有拉法特这个人了，现在我的名字叫做林万登！”
韦尔满意的点了点头，拉法特能牢记自己身份的转变，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像他这种犯下了反人类罪，又被推出来当替罪羊的人，除了转变身份为新主子忠心办事外，根本活不下去！
原因很简单，韦尔掌握了拉法特勾结狼人的所有罪行，这种罪行扳不倒作为胜利者的巴纳特家族，但要一个人的性命却简单得很，不知有多少赏金猎人和人类至上种族主义者想要拿拉法特的头颅当尿壶！
为了让拉法特安心，曾经巴纳特家族中知晓拉法特底细的成员都在家族内部的剧变中被韦尔清洗掉了，拉法特当初站在家主候选人的位置上，和韦尔是天然的对立面中。
因此，了解拉法特的巴纳特家族的成员也是韦尔上位的敌人，被清洗自然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别看韦尔跟赛里斯说的夺权之争轻描淡写，实际上，韦尔上位后，巴纳特家族重要成员莫名死亡的概率直线上升，短短几个月功夫，巴纳特家族跟韦尔不对付的重要家族成员不是被判定反家族罪被处死，就是被人暗杀身亡……
表面一副和和气气的韦尔.巴纳特，下手比任何人都要阴狠，而且是那种有脑子的阴狠，他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能做什么，该做什么！
所以，巴纳特家族抱紧了赛里斯的大粗腿，巴纳特家族进行了几乎一代人的更新换代，来保证韦尔这个僭主的绝对掌控力！
如今，巴纳特家族已经变成了韦尔的一言堂。
所以，拉法特现在很安全，知道他底细的人都被清洗了，只剩下的韦尔这个主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拉法特，无论你是什么人，都是巴纳特家族的人，我保证，只要你做成我交给你的这件事，就为你正名，并且让你成为真正的实权分封贵族！”
拉法特听后眼睛一亮，经历过那个剧变后他内心早已死寂，即便他再憎恨横空出世打破所有计划的赛里斯，也不敢表现出来，甚至对巴纳特家族对赛里斯的投靠都显得十分坦然。
因为拉法特知道，在匈牙利王国谁跟赛里斯站在对立面上谁就会灭亡！
当仇人强大到一定程度后，仇恨就变得不重要了，首先要想的是如何活下去，更好的活下去！
至于报仇？
那要看上帝是否会给他这个机会了……
“大人尽管吩咐，我这条命是大人给的，大人的事属下万死不辞！”
拉法特一脸坚定的说道，从底层爬到勋爵他付出了多少努力，能从万千平民中脱颖而出挤进勋爵，可比后世考取公务员难上百倍千倍！
毕竟这个世界的阶级观念太严重了，贵族的子女都没有位置安排呢，怎么可能去提拔普通的平民？
除非是那种能给贵族带来实际利益的特殊人才！
说白了，平民想要成为贵族，首先你要做到贵族子女做不到的事情才可以！
古往今来，人类社会都是不公平不公正的，血统论哪怕在21世纪也大行其道，很多人一出生就拥有大多数人几辈子都达不到的成就和财富，只要不是白痴，长大了就能享受连为国家和人类做出巨大贡献的科学家都无法享受的优渥生活！
这就是所谓的‘命’，出生真的能决定很多事情。
常人想要获得更高的地位，只能付出十倍百倍的汗水和努力，还不一定能成功……
拉法特就深谐这个道理，所以他面对那些大人物更加恭敬，他知道，自己只有从这些出身高贵的人身上才能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证明自身的价值。
出身低贱的人才为出身高贵的庸人卖命，这已经成为社会发展的常态，真正将双方身份地位颠倒的方式不是没有，但却需要付出生命和鲜血的代价，比如说革命！
拉法特很清楚欧罗巴大陆贵族阶级掌握的力量有多强大，他不是愚昧的平民，受到过良好的教育，所以不可能像普通农民那般不知天高地厚的为了吃饱饭起义，最后连吃饭的家伙事都被贵族武装给切了下来……
“拉法特，匈牙利王国民间一直有一个松散的组织叫做匈牙利自治会，这个你知道吧。”
拉法特听后面色一凛，躬身道：“那只是一个不成气候的民族组织，是反抗哈布斯堡王朝统治的，如今哈布斯堡王朝已经自顾不暇，这个组织本就松散，现在连目标也失去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早晚会消散。”
“嗯，你知道就好，我要求你加入这个组织，我会给你一定的财力支持，你必须在这个组织内爬到高层。
快要解散也有其好处，说明已经没有几个人跟你竞争，你也更容易上位。”
韦尔语重心长的说道。
“好的大人，我会努力掌控这个组织的，只是，不知掌控他们有何目的？
毕竟匈牙利自治会没有自己的武装，只能算是一种民间互相交流政治倾向的普通俱乐部，甚至不同的地方都互不统属。”
拉法特有些疑惑的问道。
花钱进入这么一个组织根本没有什么好处，难不成还能鼓动他们造反推翻贵族阶级的统治不成？
这个组织之所以松散，就是因为其没有强有力的外来势力介入，也不敢发展出自己的武装力量。
匈牙利王国境内历来的农民起义虽然有不少打着匈牙利自治会的旗号，但贵族们都知道起义军跟自治会没有多大关系，最多也就是其普通会员罢了，自治会只是一个民间的俱乐部组织，除了寻求匈牙利王国从哈布斯堡王朝中独立出来的政治倾向外，没有任何目标。
这也是马扎尔贵族允许其存在的原因，毕竟当初很多马扎尔贵族明面上效忠于哈布斯堡王朝，但内心中谁不想让匈牙利王国重新回到马扎尔人手里？
如今匈牙利王国在赛里斯手里已经完成了独立自治的政治目标，所谓的匈牙利自治会自然也没有人去关注，随其自生自灭……
没有核心领导层的自治会，早晚会自行消亡！
所以，拉法特不明白韦尔为何要在自治会里投入财力。
在自治会中的投资虽小，但却看不到什么有利的前景……
总不能真的鼓动他们造反吧，那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
至于让自治会为贵族办事，那更是不可能，自治会之所以是民间组织，就是因为里面的平民阶级不愿意为贵族阶级效力。
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起义军曾经打出自治会的旗号了。
“拉法特，赛里斯现在将整个匈牙利王国的教会势力连根拔起，血腥屠杀了教会的神职人员，如今匈牙利王国的平民正处于精神空白期，你懂我的意思么？”
韦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
拉法特脸上流露出一分恍然回道：“大人果然英明，不过具体操作的话，我们还需要确立自治会明确的思想纲领，并且还要符合广大匈牙利民众的诉求才可以。”
韦尔微微颔首，这就是他选择拉法特的原因，凡事只需要稍微点拨一番就能领会其中深意。
“这个你来确立就好，我只需要看到结果，我希望在需要的时候，你可以迅速利用匈牙利自治会拉出一个武装团伙！
当然，思想纲领里不能参合进反对贵族阶级的东西，这个你应该明白什么东西不该碰。”
“大人请放心，这一点我定会谨慎再谨慎，只是，自治会的武装团伙只是乌合之众，跟往常的农民起义没多大区别，而且会引起其他马扎尔贵族的不满，会不会……”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又没有叫你立刻拉起来武装造反，只需要你整合匈牙利自治会，暗中潜伏即可，等到需要你拉出武装的时候，一定是最好的时机！
进入匈牙利自治会后，没有大事就不要跟我联系了，我有需要的话会派人跟你联络的，有什么需要的物资，列个清单给我。”
拉法特离去后，韦尔.巴纳特手里摇着红酒，沉醉的目光深处闪烁着野心的烈焰。
“对不起了，赛里斯，为了生存，凡事我都要做好两手准备，上帝还有失败的时候呢，更何况是你这位凡人呢？
呵呵，巴纳特家族，绝不会永远当一条狗！”
被屠戮了整整一周的布达佩斯城横尸遍地，其中九成是布达佩斯城的守军和民众，但另外一成却是匈牙利第一兵团的士兵！
屠城并没有赛里斯想象中那么顺利，布达佩斯人在绝望中爆发了罕见的战斗热情，虽然无法破开克尔苏加德的防御，但面对同样是人类之躯的匈牙利第一兵团却无所畏惧！
可笑的是，在布达佩斯城内已经没有成建制抵抗部队的时候，一千多人的匈牙利第一兵团竟然在屠城第三天因为伤亡过大崩溃了！
被一群市民武装和溃兵联合体打崩了！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赛里斯倒是没有对匈牙利第一兵团做出训斥，因为第一兵团已经不存在了，至少，匈牙利第一兵团士兵的尸体对赛里斯还是有用的……
理所当然的，之前那500叛徒也被布达佩斯吞噬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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