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真实
玄清老祖代表的是尊贵，而掌门代表的则是权力，因为他们的这一番作为，云灼可又有了和她几乎对等的资本了。
云灼若是普通弟子，她杀了也就杀了，被人诟病是难免的，但也不会有太大麻烦，但他如今是掌教弟子，杀了他就等于同时得罪了掌门青岚和老祖玄清。
而且云灿还隐隐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不管她杀了云灼，还是云灼杀了她，都是替他人做嫁衣。
这种感觉太过匪夷所思，甚至毫无来由，却有一瞬间鲜明得她想要全身打个冷战。
云灿一边思索着回到了她目前居住的偏殿，即便在此刻，她脸上的表情还是淡淡的，看不出任何异常，她能有如今这份定力，得益于她日复一日对自己各种心思血淋淋的剖析，这种血淋淋的剖析，让她对自己的情绪和表情有一种近乎可怕的掌控。
只要她想，她可以控制自己的表情随时变换喜怒哀乐，但这样的后果就是累，心累，只是短短时刻的交锋，她就从内心深处感觉到一种疲倦，但这种疲倦又没有困意，只会让她越来越清醒，也越来越头疼。
但她得感谢这点，否则在清邑开口说收云灼为徒的时候，她就破功了。她会忍不住质问，忍不住嘲讽几句，但这样不管不顾发问的后果不是她能承受。
云灿眸光突然略过一抹精芒，脸上终于露出略有些无奈和苦恼的表情，这样毫无破绽又成了最大的破绽！此时的表情才是最合适的，不甘心又无可奈何！
无懈可击之后，她就有一种被千年寒冰包裹的冰冷感，冷到了极致，冷到她肢体僵硬，冷到她灵力冻结，隐隐逆流。
她不该回来的，或许在外筑基会有周折，但依旧不该回来的，这老祖和掌门对待她和云灼的态度太过奇怪了点。云灿有一种被摆弄的感觉，这比当初懵懂时一心以为自己被卖的时候，还要让人无奈。
她眼前被层层云雾挡住，看不清楚周边世界，什么才是真实？这次回到天玄宗，那种自投罗网的感觉，在此刻达到了巅峰。
就在云灿越来越茫然的时候，一丝冰凉的感觉略过她的脸颊，云灿的目光渐渐恢复了焦距。
是阿鬼，坐在她的身前，淡淡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什么是真实，她自己得到的东西是真实的，修为是，天医珠是，毛毛是，阿鬼也是。
他们才是属于她的真实，而天玄宗的这一切，她虽然还是看不清楚，但总有看清的一日！
灵力逆流可是走火入魔的标志，清醒过来的云灿总算恢复了过来，她的心境虽说不上提升，但也比之前更加坚固了一些。
“阿鬼，谢谢你，”云灿在心里说着，忍不住凑上前去，在阿鬼的脸上贴了贴，依旧是冰冰凉凉的感觉，但云灿却觉得温暖。
如果阿鬼有实体，她其实是想要抱一抱他的，不过此时这种脸贴脸，也是云灿一种极为亲近的表达了。
而云灿没能看到的是，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阿鬼，此时出现一种类似僵硬的表情，但这种表情出现的时刻，他整个人消失在云灿眼前。
云灿早就习惯了阿鬼的任意进出，并不觉得有何异常，她心定下来之后，她也未有修炼的意思，虽然后续功法的问题解决了，她此时继续修炼，在外人看来也是正常。
但她还是不想，她从储物袋里翻出了几本闲书，找了一个光线充足的地方，开始看书，别有一种贞静。
而在正殿里看到这一幕的玄清，表情终于出现了不同于以往的波动，“真的……很像……”像什么，像谁，他没有说，随即又感叹了另外一句完全不同的话，这话云灿还曾经听到过，“化神……化神……”
无限之感慨，尽在这四个字中了。
三天的时间，云灿基本都在看闲书，看风景中消磨度过，这是她这五六年来最清闲的三日，但这种清闲和悠然只留于表面，她的外表有多悠闲，内心就有多紧迫。
她此时正安静地坐在一面巨大的琉璃镜前，看着小朵给她鼓捣发髻，她往云灿发髻中间插入一只步摇，粉白色的步摇像是一朵盛开的娇花，一瓣一瓣的花瓣流苏四散开去，其中有一瓣正好落在了云灿的眉心，像是点睛之笔那般，让云灿整个人都不同起来。
以往美是美，却美得含蓄，美得可人，美得没有侵略感，而此时她却像是从九天临凡的神女，那般的倾世绝伦，那般的尊贵优雅，一种原本就存在的贵气从云灿身上彻底表露出来，这才是老祖弟子该有的派头呢。
“真漂亮，”小朵忍不住感叹起来，她原本准备的一些脂粉，却是都不用了，这种感觉绝对够让人震撼了，再添妆反倒有种画蛇添足的感觉。
一直半游神状态的云灿也回过神来，看向了琉璃镜里的自己，她眨了眨眼睛，原来她的头发全部被梳上去了啊！
她又伸手摸了摸头上的步摇，不算重，但落在眉心的流苏却并不让人觉得舒服，总觉得她走快了，头上的步摇就要飞起来了。
幸亏云灿没有把心里的想法告诉小朵，要不然小朵绝对得奔溃，她得狠狠地摇一摇云灿，还到底是不是女人了，对于美的欣赏实在……太让人失望了。
但云灿还真不觉得自己有多美，她从醒来之后，就一直觉得自己长残了，她其实更希望自己像云父或者云母，朴实稳重，但她长得像她二哥，一看就不能做体力活的那种。
天医珠里的四十九年，外界的五年，她与外界的交流为零，这种脱节导致她与目前的年龄，有了短时间不能弥补的缺失，估计是所谓的……少女心吧。
云灿的学习能力极强，她虽没有正经学过什么礼仪，但这几日她有心留意之下，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淡淡的优雅，这种优雅需要自内而外地散发，而她心中所刻意模仿的对象就是慕容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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