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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老子办定你了!


  汉军大营,一名身材修长、俊朗儒雅的年轻人正弯下腰来,仔细地察看几具尸的手掌,片刻之后又脱去尸体的鞋察看脚掌。这几具尸体是李严刚刚命人运回来的,正是一千匪贼于路抛下的弃尸,而这名年轻人。却不是别人,赫然正是刚刚赶到汉军大营的蒯越蒯异度,蒯良的胞弟。

  蒯越仔细地察看了几具尸体的手掌心,凝思片刻,起身说道:“将军,这几名死者并非宛城百姓。应是被俘汉军将士无疑,一千匪贼于路故意遗弃,意在混淆视听。”

  袁术讶道:“异度何以如此肯定?”

  蒯越答道:“死者若是宛城百姓,掌心虽有老茧却不会太厚,但这几名死者掌中老茧甚厚,应是常年手握兵器操练所致,且宛城百姓多穷困,上山下地劳作时皆打赤脚,是以脚底老茧必厚。但此数人脚底却无老茧。是以,在下敢断言,此数人并非宛城百姓,亦非匪贼,乃是被俘汉军将士无疑。”

  袁术击掌道:“妙,异度果然名不虚传。”

  旁边的金尚眉毛跳了一下,诘问道:“然不知精山之匪贼是否疑兵?”

  蒯越道:“需仔细察看匪贼所遗之痕迹,始敢断言。”

  袁术来了兴致,朗声道:“好,诸位且随本将一道前往,且看异度如何识破李明澔诡谋,哈哈……”輸入字幕網址:ìПе·Со觀看新章

  “敢不从命。”

  蒯越淡然一揖,算是回应。

  ……

  苍山万里,积雪茫茫。

  我手持地图迎风肃立在山崖上。从鲁阳通往洛阳只此一道近路,如果何真要回洛阳,不出意外当会经过此处。抬头遥望东廓。霜天一色,官道上人迹沓无。

  我身后,一千匪贼东倒西歪、躺满一地,经过整整一晚的急赶,纵然是铁打的汉子,也该累趴下了!一阵寒风吹过,我激泠泠打了个冷颤,顿时转过身来厉声大喝道:“起来,都起来,是汉子就挺直了别趴下。”

  不能休息,绝对不能休息!如此冷天,又刚刚经过百里疾进,每个人皆是一身大汗,这时候如果躺下来休息。很快就会被冻僵,待会汉军杀至,只怕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还如何作战?

  有几个匪贼凑在一起,正欲升火取暖,我抢上去一脚踩灭,厉声道:“不许升火,都给我起来跑,不许停下,一直跑!”

  ……

  宛城东30里,白水河畔。

  蒯越伏地仔细察看了一番匪贼所遗留的脚印,又趴到河岸上仔细地看了看,最后又出人意料地顺着河岸往北走去,身后袁术一行亦步亦趋,策马紧紧相随,但诸人的表情却各不相一,蒯良自然是对乃弟的能力深信不疑,袁术、张勋、袁胤、李严等将校是将信将疑,独有金尚目露鄙夷之色,以为蒯越不过是在装腔作势吓唬人罢了,其实并无真才。

  往北步行约百步,蒯越忽然驻足,引颈翘望河中片刻,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

  袁术见状问道:“异度可有现?”

  蒯越拍了拍手,淡然道:“将军,精山之流寇乃是疑兵无疑,真正的一千匪贼已然往北去了。”

  “往北去了?”袁术先是愕然,旋即骇了一跳,失声道,“既是往北而去,如何不曾留下痕迹,所派之探马也绝无一丝察觉?”

  李严也顿如被踩了尾巴的小猫般跳了起来,反驳道:“若是北去,必然留有脚印痕迹,然白水两岸皆无流寇所遗之痕迹,这又作何解释?”

  蒯越淡然道:“无他,放在乃从水上走耳。”

  “水上走?”金尚嗤笑道,“水上既无结冰,附近又无船只,如何走得?”

  蒯越道:“虽无结冰,亦无船只,附近却多林木,匪贼尽可以伐木结筏。”

  金尚道:“如异度所言,李明澔岂非成了神人,有未卜先知之能?纵然只有千余匪贼,所需木筏必然也不在少数,急切间如何搭建得成?”

  蒯越道:“这个,金大人就得去问李明澔了,在下也是不知。”

  金尚怒道:“你!”

  蒯良静静听罢,略一思忖已然脸色大变,向袁术道:“将军不好,匪贼若往北去恐将不利于何老太爷!”

  “好个匪贼,狡诈如斯!”袁术闻言大吃一惊,厉声道,“袁胤何在!?”

  紧跟袁术身后的袁胤骇了一跳,赶紧打马上前大声道:“末将在!”

  袁术厉声道:“即刻回返宛城,点起本部骑军,火驰援鲁阳。”

  “遵命!”

  “且慢”

  袁胤虎吼一声便欲领命而去,却又被袁术喝了回来。

  “将军还有何吩咐?”

  袁术想了想,始长叹一声道:“若鲁阳未曾沦陷,何老太爷无恙,可据城坚守,待本将亲率大军到来再做计较,若鲁阳已陷,老太爷已然身陷贼手,则不可轻敌冒进,当退回雉县,本将当亲率大军击之。”

  袁胤拱了拱手,转身策马疾驰而去。

  金尚至今尚在怀疑蒯越的分析,劝道:“将军,异度之言只是猜测,事情未必便会如此。”

  袁术仰天长叹道:“事情十有八九便是如此了,失策,真是失策!中了李明澔金蝉脱壳之计也”

  蒯良幽幽一叹,感慨道:“李明澔用兵,神鬼莫测也。”

  蒯越闻言掠了乃兄一眼,心中豪情勃,这个李明澔竟能让大哥如此叹服,想来必有其过人之处,那么就让我蒯越来挫挫他的锐气。人生如棋,如果没有对手岂非太过寂寞?有了对手,世界才会精彩纷呈,不是吗?

  ……

  泰达米尔阴沉着脸,向我说道:“老板,你真信那疤脸娘们的话,何老头真会打此路过?”

  我表情冷漠,以衣袖反复擦试厚背长剑,原本黯淡无光的长剑慢慢闪烁出冰冷的光辉来,不过上面已经多了一道缺口,那是被孙坚的古锭宝刀给磕的,多好的一把刀啊,就这么多了一丝暇疵。

  我的话就跟厚背长剑的刀刃一样冰冷而又凝重。

  “没有信不信,只有赌不赌!”

  “呃”泰达米尔简单的脑袋显然转不过弯来,愣愣地问道,“啥啥意思?”

  我冰冷地一刀挥出,一颗碗口粗的树木顿时断为两截。

  “赌,就是赌命!赢了就赢回一切,输了就赔上性命。”

  “赌命?”泰达米尔愕然道,“你是说,我们是在赌命?”

  我转身离去,不再理会满头雾水的泰达米尔,心中却是不无黯淡地想道,我的人在赌命,而且天天在赌!赌赢了就能多活一天,赌输了就立马完蛋,事情本来就是这么简单!不过幸运的是,至少到目前为止,我和我的人马还没有真正输过。雉县之战虽然败了,却因为我和崔斯特的果断狠辣而转危为安,在那样不利的局面下还能获得这样的结果,真说起来应该算是赌赢了。

  ……

  一轮红日自东方冉冉升起,照着宽阔平坦的官道,官道从鲁阳城一直往北延伸,经过一千匪贼埋伏的山谷逶迤向北,一直延伸到大汉帝国的心脏洛阳!一支甲胄森严的汉军自官道上缓缓开来,凌乱的脚步踏碎了满地冰霜。

  汉军队列中,那辆帷幄紧闭的马车颇为醒目。

  何真缩在车厢里,紧闭的门帘、厚实的狐皮袍子也无法抵御那袭人的严寒,年纪大了,又累日担惊受怕,一向身体硬朗的何真也颇感吃不消。这次回到洛阳,一定要让进儿调兵谴将,彻底剿灭这伙该死的匪贼,竟敢连累他何真吃这么多苦,简直死有余辜。

  何真靠在锦垫上,正想着如何报复一千匪贼,忽听车外响起一声炸雷般的断喝:“呔!何真匹夫!哪里走?老子办定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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