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回 隔帘消息风吹透
此文里有点黑湘云，嘿嘿，人会变的，不喜的请忽略！
以前很喜欢湘云心无城府娇憨爽朗，渐渐地发觉湘云也是很有心计成算的，比如送戒指那回，还是很会看人下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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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道：“那倒真不小了！不知盘下来得多少银两？”
苏长福忙道：“这个老奴正要回禀大小姐的，城东有家叫万福绣纺，因子侄纷争内讧，渐次败落了，那东家便有意盘出去，老奴去打探了，那绣坊规模也不算小，现有绣娘就五十号人，布料房、彩线房、成品房各色皆齐全，若是盘下来倒是极好的！”
黛玉点头，从袖里取出水涵给的二万两银票道：“这是才刚王爷留下的银票，前阵子咱们原想盘下缫丝坊或绣坊的，若是有了着落，老伯只管办下来，并不拘着一定得是流离失所的，贫寒之家的女孩子也可收下！”
苏长福点头道：“老奴省得！”
黛玉点点头：“昨儿夜里，紫鹃已细细将缘故告诉我了！我也很是吃惊！幸而二老应对得宜，昨儿我已交待她们了，从今往后着得有一个人近身跟着史姑娘服侍。往后倘若她再有这些无理的话二老尽管让她找我！我若不在家，你们就别理会！”
黛玉忙上前扶起，仍让苏长福坐了，苏长福方感慨道：“大小姐如此抬举，叫老奴两口子如何承受的起！我们都是过了半百的家奴了，什么阵仗没见过，那起小人儿的言语算什么！”说着又长叹一声，转而郑重对黛玉道：“不过有些话即使不中听，老奴还是要禀明大小姐的。大小姐原是心善好意收留那史姑娘，可那史姑娘却有些不安分呢！大小姐可千万要防着些！”
苏长福惊的忙站起身，一面避开一面又要跪下向黛玉磕头。
黛玉点头道：“听说史姑娘言语冲撞了苏大娘，是我当初要收留下史姑娘的，苏大娘若受了什么委屈，请千万看在黛玉的份上别跟她计较！我这里先替她向大伯、大娘赔个不是！”说着婷婷起身，朝苏长福万福行礼。
苏长福忙笑道：“劳大小姐体恤，并不曾操心，不过是记挂着大小姐平安罢了。”
黛玉笑道：“这些日子让苏老伯和苏大娘操心了！”
不一会，苏长福便来到念恩堂，黛玉因笑着让座。十分推辞不过，苏长福方斜签着身子在下首一木杌子坐了。
走了几步，想着一些事，便命守在屋外廊下的那小丫头子请了苏长福来。
黛玉立在廊檐下，看着那挺拔的身影萧萧远去不见了，犹自怅怅的默立良久，因将髻上那根紫玉簪拔下收好，方返身回来。
黛玉点点头，默默送了水涵出了二门外，水涵因停下脚步，转身深深地凝望了黛玉片刻，方决然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彼此又一次极相近，彼此都有些心悸神摇，黛玉忙低头后退一步，水涵很是不舍道：“这会子好早晚了，我得走了！回京复命后我再来！”
水涵笑着从黛玉手里接过，瞧了瞧，忽然走近黛玉身边，将那簪子簪到黛玉发髻里，道：“这个原是我娘留给我的，如今只给你戴正合适。”
黛玉莞尔一笑又拿出那根紫玉束冠簪递给水涵道：“这个可该还给王爷了！”
水涵笑道：“你我之间还客套就生分了！”
黛玉道：“多谢王爷！”
水涵沉吟了半晌方道：“她倒也不傻，这事得看卫公子什么主意呢，别的倒好办！那卫公子受大哥保荐如今提了。这样也好，回头我与大哥说说，也省得她歪缠着你！”
黛玉点点头：“她是与从前不一样儿了，我心里有数。正为她有事想托王爷呢！”因将湘云所托说与水涵，又道：“好歹我和她都曾发小一场，她如今也艰难，若果然能与卫家重修旧好，便也算尽情了。以后如何，便与我无干了。”
水涵道：“即便你不用，或者给那史氏一些，让她出去自已过活也罢。不是我胡言挑唆，她看着可不是省油事的！你可要防着些！”
黛玉摇头道：“王爷请收起，我很不用这些。”
水涵郑重地将香囊收起，又从袖内掏出几张银票道：“这里是两万两银子留给你，防着你急用！”
黛玉见水涵说的这般随意，心下正有些落落，一瞥间见水涵极郑重的握在手心里，忽就体贴出水涵的心意来，心中复又是甜蜜至极。
水涵笑笑，因又道：“这个我收着了，我素来不爱戴这些小玩意，以后别做这个了。”
黛玉笑道：“王爷不是来了么！”
水涵握在手心里，笑道：“做好了也不就给我，今儿我若不来呢？”
黛玉笑道：“在饶州时做着玩的，王爷若嫌不好就还给我。”
水涵只觉得手心里柔柔软软的多了个小物件，摊开掌见是一秋香色小香囊，滴水形状，绣着一双随风细舞的金银花，不禁喜道：“几时做的？”
黛玉含笑抬头瞥了瞥水涵，默默地听着这番零碎而关切的叮嘱，从袖子里拿出个小香囊轻轻朝水涵手里一掷。
水涵紧紧盯着黛玉，满心里许多话儿轻易又说不得，只絮絮道：“记着好生吃药仔细调养，别再收那荷叶上的露水了，有那功夫多睡会子觉也是好的，也别为那些孩子们太过费心了，自个儿的身子要紧，想做什么想玩什么只管去做去玩，只别委屈着自己……”
黛玉心下也有些缠绵，不知该说什么，半晌方低声道：“王爷多保重！”
水涵笑道：“一会子我和大哥便要赶路了，咱们要有好一阵不得见面了！”说着语气便有些惆怅不舍了。
黛玉欠身福了福，笑而不语。
却说黛玉来到念恩堂，水涵一袭海蓝软缎长袍正背手站在堂前站着，听见身后动静，便转过身来，眉眼便全是笑意：“是在家里等我的么？”
湘云忍不住又数落的几句，见春纤只是低头做针线不答理，只得罢了。
春纤听了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想想黛玉的嘱咐，便忍着只是笑而不理。
湘云不满道：“都是素日林姐姐太好性儿了，纵的你们越发懒怠了，偏好多嘴！”
春纤笑道：“史大姑娘才没听清么，王爷只求见大小姐，何必我这个丫头跟着去！况前头有小丫头子呢！”
湘云怔了怔，见黛玉已然到院子里了，方问春纤道：“你怎么不服侍林姐姐去呢！”
黛玉笑道：“你且坐着，绣花仔细别再扎着手了！”因站起身走进里间，朝着妆镜略作整理，便就去了。
湘云颇为失望的‘哦’了一声，嗫嚅道：“那我就不陪姐姐去了。”
那小丫头子摇摇头道：“单只永靖王爷一人来了，只求见大小姐！”
湘云忙问道：“永正王爷来了没？”
黛玉点头道：“我知道了，就来了！”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却见外头小丫头子来报：“永靖王爷来求见大小姐。”
黛玉因自翻出医书来坐在窗外下慢慢翻看，湘云坐在一旁做绣活，却是心神不宁，连着几次扎着手。
紫鹃雪雁答应着略收拾了一番便同苏大娘去了。
湘云又臊又怒，正要发作，却听的黛玉轻声道：“史大妹妹别着急，我今儿只守在家里哪儿也不去！紫鹃雪雁你们两个去庄子里吧！”
春纤笑道：“我可不敢与史姑娘一道去，我是哪个位份牌上的，两位王爷不过是看着姑娘的面儿才给点子好脸色，哪里还好意思腆着脸去送行呢！这般的自抬身份没的让人耻笑！”
湘云脸腾的红了起来，急着辨道：“那些杂事自然有奴才们去料理，咱们明堂正道的去送行有何不可？”
春纤一旁忍不住道：“我们姑娘断然不好去，昨儿两位王爷纡尊驾临，天还未擦黑便告辞了，明白着是为了姑娘的名节着想。这会子巴巴的去了，两位王爷自然无话，旁人准会编排些没廉耻攀高枝的歪话出来。况今儿既要开拔起程，车马仪仗的多少事，谁知道两位王爷有没有空闲呢！”
湘云一听颇有些意外，想了想道：“不如我陪姐姐去回拜两位王爷，也兼给替他们送行！”
黛玉淡淡笑道：“两位王爷昨儿不过是顺路暂留苏州一宿，今儿一早便要起程赶路的，未必还会再来！”
湘云忙道：“姐姐今儿可得在家里，两位王位肯定是要来拜访姐姐的！”
黛玉笑道：“有些日子没见那些孩子们了，今儿我同春纤去瞧瞧，你们守在家里！”
湘云摇头笑道：“今儿我不去了，在家陪着林姐姐！”
次日黛玉等用过早饭，紫鹃因笑着问湘云道：“史姑娘，咱们去庄子里吧！”
黛玉无言，只是长长叹息。
紫鹃叹道：“姑娘何须代人受过！”言罢又叹道：“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姑娘若再发善心想收留谁，我可也要拦在前头了。”
黛玉点头道：“话虽如此，到底这大把年纪受这般闲气也不好受，都是为的我，明儿可得向两口子赔个不是！”
紫鹃赞道：“苏大娘心里明镜似的，姑娘什么样的儿人还不知道么！姑娘倒不必多虑的！”
黛玉长叹道：“苏大娘心里怎么样了呢！今儿见她可一点没看出来！”
紫鹃忙安慰道：“姑娘莫气恼，这样话儿不过自找台阶下，谁信呢！如今我们都不理她了，倒都留意着防她再起旁的心思呢！”
黛玉心里只觉的堵的慌，咬着牙道：“真是难为她了！当日收留她真真是草率了！”
紫鹃点头道：“最可气的是她见苏大娘终是不开口，只得罢了，又转过脸夸赞苏大娘忠心，说她那番行径只是为姑娘试探苏大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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