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青鸟飞鱼
青鸟赶紧上来推开白离尘，轻轻扶住了苏沫，说实话，她瞧着苏沫她真挺喜欢的，也说上来是什么原因，青鸟向苏沫介绍自己，“我叫青鸟，他是飞鱼，之前听朴仙树说起你，我和飞鱼还真有些不相信，现在看着你，真喜欢，你现在这样子，一定很辛苦吧？”
苏沫朝青鸟笑了笑，“还好啦。”
这次白离尘之所以会找青鸟和飞鱼过来，是他感觉到今年天气似乎有些不正常，明明才秋天，就感觉跟冬天一样了，而且山上别的妖似乎也感觉到了，还没入冬，便纷纷躲起来了，而今年于白离尘和苏沫而言又这般特殊，白离尘怕到时候入冬了，小妖不好捉，便叫来青鸟和飞鱼，请他们过来帮帮忙，另外他还特地劈了一处地出来用来关押小妖，他和飞鱼出去捉小妖，青鸟就在洞府陪着苏沫。
苏沫这么久没有和姑娘讲过话了，眼下见到青鸟，自然是欢喜不已，虽然她身体现在很弱，但和青鸟却仍聊得很开心，而青鸟本就能说会道的，一和苏沫聊起来，便再也停不下来了，最后聊着聊着，青鸟就说到进来时看到的那间厨房，苏沫笑着说以前经常做来玩儿的，青鸟听了，当即就羡慕不已，苏沫见她这般神往，便决定做来给她尝尝，青鸟听了当即一呼而起，便扶着苏沫去了厨房，所幸厨房里倒也有一些食材。
“不过我很久没做了，做得不好吃，你可千万别嫌弃啊。”苏沫一边慢慢地切着菜边对青鸟说道，虽然现在她身子确实有些吃不消，但看到青鸟那么想吃她做的菜，也不知道哪来的精神，决心一定要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来。
“不会的啦。”青鸟边洗菜边说，“不过看你这样子，以后孩子生出来了，它一定很幸福，有个这么厉害的母亲。”青鸟看着苏沫，感觉她很漂亮，是即将要做母亲的女人独有的一种美。
苏沫笑了笑，没有说话，厨房里有些什么，苏沫就做了些什么，最后青鸟出去捉了一只鸭子回来，苏沫于是又炖了一锅鸭汤，她在这边炖时，青鸟早就拿起筷子在吃方才炒好的菜了，最后吃得没法和苏沫说话，只能竖起拇指来说明她做得好吃。
“飞鱼喜不喜欢？要不也给他留一些？”苏沫问道。
“不用管他，他来了，就没我的份了。”
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喜欢吃自己做的菜，苏沫自然高兴得合不拢嘴，精神虽好，只是身体条件摆在那，在厨房忙活了足足一个时辰，苏沫感觉自己已经吃不消了，便让青鸟扶自己回房间去休息，等会儿那只炖鸭快好的时候来房间叫她一声。
苏沫在房间休息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她见青鸟没有来叫她，便自己起来去了厨房，见青鸟在专心致志地看着锅里的鸭子，苏沫过去掀开锅盖看了看，感觉也差不多了，就灭了火，将鸭子盛了起来，正巧这时，白离尘和飞鱼回来了，苏沫和青鸟便将做好的菜端到了大厅的桌子上，飞鱼指着这满满一桌子的菜，惊讶不已，“这……这些……”
“这些都是我做的，你要不要尝尝啊？”
“要要要。”
苏沫让白离尘去厨房拿了几双筷子和几只碗，飞鱼夹了一块香菇放到口中，顿时对苏沫赞叹不已：“好吃，太美味了。”
“小沫，你千万别觉得我们是为了让你开心才故意这么说的，你这菜，做得是真当可口，让人垂涎。”
“没错没错。”飞鱼赶紧在一边点头。
“喂，那是我的鸭子，谁允许你动手了？”
“谁说这鸭子是你的了？”
“这鸭子就是我捉来的，你要是敢动，信不信我回去将你剁了做成炖鱼？”
“切，你会做么？”
……
“那个……你们不用争，喜欢的话，里面还有呢。”苏沫见青鸟和飞鱼为了一只鸭翅膀在那争个不停，便好心地提醒道。
“我不跟你吵，我去厨房。”飞鱼端着饭碗，起身朝厨房跑去。
“你给我回来，厨房里的也是我的。”
苏沫望着吵个不停的青鸟跟飞鱼，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她从未想过，会有人这么喜欢吃自己做的菜，不知道她的孩子会不会也喜欢吃她做的菜呢。只是看着眼前的场景，苏沫渐渐觉得有些模糊，身子也越来越软。
“小沫，你怎么了？”白离尘赶紧扶住了苏沫，厨房里正在打闹的青鸟和飞鱼亦是感觉到苏沫不对，也赶紧放下碗筷跑了过来。
苏沫努力睁着自己的眼睛，可眼前的一切还是和雾里看花一般，呼吸也变得越来越重，白离尘赶紧将她抱起来去了滴露洞，将她放到石榻上，将自己的妖力度给她，然情况似乎并没怎么好转。
“小沫，你撑着点。”白离尘不放弃，继续度自己的修为和妖力给苏沫，希望她能撑下去，原以为她再撑个一两个月是没有问题的，可他没想到现在她就……
白离尘度给了苏沫他近一半修为和妖力，她才缓过来了一些，脸色也好了些，最后，他抱起苏沫，带着她回了房间，刚将她放到床上，却发现她眼角有泪水，白离尘伸手，指尖触过她的眼角，泪水沾上了他的指尖。
“是不是人很难受？”
苏沫摇了摇头，“……你老是这么度修为给我，但是我……我却还是那么不争气……”
白离尘抚着苏沫的脸颊，笑着道，“看来你说的没错，这一定是个男孩儿，老这么折磨你，等他出来了，看我怎么教训他。”
闻言，苏沫愣了，第一次见到白离尘也会讲这种笑话，很快，她就破涕为笑，有些撒娇地对他说道，“对啊，我们的儿子太不懂事了，以后你可得好好管教管教。”
白离尘点了点头，继而给她盖上了被子，苏沫抓着他的手，闭上眼睛睡觉，现在她身体越来越差，睡觉的时候可能是没有安全感，一定要抓着他的手才能睡得着，见苏沫睡熟了，白离尘才渐渐抽回自己的手，走出了房间。
外面，青鸟和飞鱼急得不行，见白离尘总算出来了，赶紧上去问情况怎么样了，白离尘摇了摇头，表示没事，他们这才放下心来，他们也没想到，苏沫的情况，竟然这么严重，如果再这样下去，苏沫定会心力衰竭而死的。
“离尘，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要小沫去厨房，她也就不会这样子了。”青鸟低着头，惭愧地说道，那时她瞧苏沫气色也没那么差，哪成想她身子竟然这么差，还好她现在没事，万一……青鸟不敢再往下想。
“这和你没关系。”白离尘对青鸟说道，“这几天，还希望你们能再帮我一下，小沫现在身体不行，我出去她一个人在这里，我真的不放心。”为以防万一冬天不怎么捉得到小妖，白离尘便打算现在能捉多少是多少，现在这样有备无患，总比到时候手忙脚乱干着急好，只是现在苏沫的身体……
“离尘你放心吧，这点忙我们还是帮得起的。”飞鱼拍了拍白离尘的肩膀道。
“那……麻烦你们了。”其实，白离尘几乎不怎么会叫别人帮忙，可是这次也实在没有办法，他实在是分身乏术，眼下就看苏沫还能撑多久，如果实在撑不下去，到时候也不能管她同不同意了，不管怎么样，在白离尘看来，她的命，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最重要的，再说这件事，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只是受苦的却是苏沫。
这几日，青鸟就留在洞府陪着苏沫，白离尘和飞鱼出去捉小妖，天气冷的时候，小妖很难捉，主要是找不到，他们都藏起来了，天气热一些倒还好，不过几天下来，到也捉了好多回来，就是不知道能撑多久，感觉差不多了，白离尘谢过青鸟和飞鱼，便让他们回去了，这次如果没有他们帮忙，他不可能会这么顺利地捉到那么多小妖，还好接下去一段时日，苏沫身子状况倒也还稳定。
很快，就入了冬，果然，这一年的冬天，比以往的任何一年都要冷，雪下得也很厚，整座山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别的什么都看不到，俨然成了一座雪山，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整座山都是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就是在这时，苏沫的情况开始越来越糟糕，最多的一次，她一天睡了将近十一个时辰，再这样下去，别说来年春天，这个冬天她就已经不行了，无论他度给她多少修为多少妖力，情况都没有好转，山上的雪，也一直都没有停过，瑶台山很少会碰上这样的情况。
“小沫，听我的话，我们把孩子打掉好不好？”无奈之下，白离尘对苏沫这般说道，快两年了，狐妖都是两年而产，别说是苏沫，他何尝不对这个孩子没有感情，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还敢再把这个孩子留下来，留下来，就等于要了苏沫的命啊！
苏沫在白离尘怀里，无声地流着眼泪，却仍拼命地摇着头，“离尘，它是我的孩子，它不会那样子对我的。”说着，苏沫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白离尘，“你知道吗？这几天它在我肚子里，动得特别厉害，我觉得，它就跟陪在我身边一样，说不定是它想提前出来呢。”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可是要她亲手杀了它，她真的做不到，她宁愿自己死了，都做不到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可是，万一你出了事，该怎么办？”白离尘望着苏沫，第一次，他感觉到了害怕，感到手足无措了，他不知道该拿这个孩子怎么办，也不知道该拿苏沫怎么办，他不想他的孩子杀了苏沫，他是想保苏沫，可是打掉这个孩子，他不知道，苏沫又会怎么样，他不敢想象……
苏沫抱着白离尘，哭得肝肠寸断，“离尘，我是孩子的母亲，它出生后，我会好好养育它，所以它不会那样对我的，你相信我，也相信它，好不好，我们不能连自己的孩子，都不信任啊……在血魂池里，那一个月，我不也熬过来了吗，在变成妖之后的那几个月，你不也帮我度过去了吗，这次可是我们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会撑不过去……”
白离尘不说话了，他只抱着苏沫，仍由她在自己怀里大哭着，最后，就睡着了，白离尘将她轻轻放到了床上，她的眉头仍然紧皱着，甚至还不时地抽泣一下，他知道，这几个月来，她过得不一定比当初在血魂池里好，他甚至有些不明白，在这种情况下，她为何还能这般执着，他不理解一位母亲对自己孩子的爱，能沉到这种地步。
苏沫睡熟后，白离尘离开洞府，去找朴仙树，跟他要上一次打胎用的药草，不过孩子在苏沫肚子里已经那么大了，需要的量自然也比上一次要多得多，苏沫可以为了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顾她自己的生命，但是，他做不到，孩子可以没有，但是，苏沫的命，他必须保下来，这也是无奈之举，至于苏沫到时候会怎么恨他怎么骂他甚至打他，这些事，就等到时候再说。
“臭狐狸，你确定了？小沫丫头也同意了？”
“这件事，由我决定。”白离尘望着朴仙树，语气不容反驳，眼神也坚定而稳重，只是其里面，却隐藏着那一丝叫做悲痛的情感，就算平时再怎么冷漠，但他也是有情感，没有一位父亲，在不得不杀死自己孩子的时候，会没有一丝一毫的难过。停了一会儿，他继续道，“其实现在小沫喝打胎药，就相当于提前将孩子生下来，所以，孩子还是有希望，是活着的，只是如果再这样下去，据我估计，小沫活不过半个月。”只是就算将孩子提前生下来，它能不能活，得看它的造化了。
朴仙树重重地叹了口气，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这个丫头，怎么总叫人这么心疼呐！
苏沫是下午申时睡着的，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申时了，刚睁开眼睛，就看见白离尘如往常一般坐在床边，只是这次似乎和平常有些不一样，空气中也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儿，这药味儿，很熟悉，苏沫闻了，整个人忍不住都颤抖起来。
“离尘，这味道……”闻着这股味道，苏沫整个人开始慌了，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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