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幸福
日上三竿，眉婉才在一片酸痛中起了床。
身旁的男人倒是早就起来了，不知道在外干什么。
眉婉慢吞吞地穿着衣服，嘴上瘪瘪的，心里……倒是有那么点甜意。
她推开门走出去的时候，发现阳光正好，洒在大地和人的身上，透出万分暖意。
眉婉四周瞧了一眼，并未看见叶覃的身影。
这人，身上的伤口还没再包扎，这会儿子又去哪儿了？
只是她也没多想，先去了厨房准备倒腾些吃的。
以前她从未到这个时点才起床，这时候肚子已经饿得厉害，简单做了些餐饭端上桌之后，正巧叶覃也从外面回了来。
眉婉看了他一眼便转开目光，去拿了碗勺回来之后才随意地问了句：“方才去哪儿了？差点吃不上饭。”
叶覃已经洗完手走了过来，听着她这么说，嘴角轻轻扯了一下，说道：“我赶不回来吃，难道你不会给我留着？”
眉婉忍不住笑了：“这段时间看来是惯得你厉害，我得注意着改改了。”
叶覃笑意更深，饿得已经端起碗开始猛吃起来。
吃完饭之后，叶覃没让眉婉动手，自己先去把厨房里的东西都是收拾洗刷干净了，接着又让眉婉回屋歇着。
眉婉向来是操劳惯了的，这时候让她一点活都不干，她也有点不习惯。
“已经快到晌午了，我去菜园子摘些青菜回来。”说着她便拿着个布袋子准备出门。
叶覃一把接过。
“稍后我会去摘，你先进去歇歇。”
“我不累。”眉婉坚持。
叶覃静默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松开了手：“若是累，就别硬撑着，还有我。”
眉婉转开了头，许久才笑道：“那你也太小看我了，以前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可把家打理地很好呢。”
眉婉出门之后，叶覃便去屋里，拿来眉婉放在桌上的几块纱布，接着又脱下自己的外衣，露出已经渗出血来的棉纱。
换好新的纱布之后，叶覃将换下来的那些带出屋去，不过并未直接丢出门外，而是妥善放在了一处存放。
来到菜园的时候眉婉老远就瞧见了张大娘和另外几个邻居，看起来她们也像是来菜地里侍弄的。
张大娘最先看到了眉婉，接着便笑着走上前来，亲热地拉住她的手，道是：“眉姑娘啊，只有你一个人来。”
眉婉点点头，温和笑道：“是啊，我家……我家相公在家修缮房子呢，总说那屋子有些失修，想着再翻整一遍。”
张大娘于是便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跟上来的几个嫂子大娘也都十分和善，见到眉婉也都高兴得紧，其中有一两个还忍不住笑问道：“这肚子有动静吗？”
眉婉僵了一下，一时之间没答话。
张大娘见状连忙圆场：“哪有那么快的，人家小两口这才刚成婚，来日方长呢。”
其他人也察觉出来好像有什么不对，便没有再多问。
其实眉婉心里并没有多想什么，只是身孕这事被人再次提出来，她所受的震动可比上次更加强烈。
也许是先前并未将叶覃当做自己真正的归宿，因此对怀孕这事，她心里也没什么念想，也不着急。
只不过现在既然两个人都到了这步田地，都想好好一同生活下去，那么关于孩子，那就是个不能逾越过去的话题。
要是叶覃哪一天问起来，她要怎么说呢？
是坦白说她的身体不容易有孕，还是说，她恐怕等不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天？
哪一种眉婉都觉得有些开不了口。
她轻轻叹了一声，心想着有时候诚实起来也真让人犯难。
说不是，不说也不是。
若是叶覃真的想要个孩子，再告诉他真相，他应该会很失望。要想不让他失望，那就得多想想办法。
眉婉用镰刀剜菜的时候，已经隐隐盘算出了些法子。
告别张大娘她们回家的时候，眉婉心里居然有些畅快地激动。
至于为什么激动……
眉婉好像知道，但是又不想坦白明说出来。
到家的时候，眉婉看见家门大开着，以为叶覃出去的时候没关门，不过走进去一看，发现他竟还在院子里。
“叶覃。”眉婉唤了他一声。
叶覃却如未闻一般，依旧背对着她站的一动不动。
眉婉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上前去。
她伸出手轻轻触了下他的肩膀，叶覃却似下意识一般打开她的手。
见到是眉婉之后，他的神色才稍稍缓和下来：“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眉婉是看到他之前神色冷凝的模样的，只是她没去想，也不多问，只是重新抓着他的手说了句：“那时候你说要去镇上，什么时候去啊？”
叶覃似乎是有些奇怪她会这么说，但还是答道：“明日或是过两日都好。”
“嗯，那就明天去吧。正好家里有些东西没了，需要去添补一些。”眉婉的眼睛闪动了一下。
她这样说也没什么异常的，叶覃只点点头，算是同意。
眉婉轻轻笑了一下，又握了一下他的手指。
第二天，眉婉早早地起了身，见着叶覃还在睡，她便凑到他的耳边，轻轻说了句：“今天早点起，还要去镇上呢。”
叶覃还睡得不清醒，一个转身，便将眉婉搂在了怀中，眉婉措手不及，顺势趴在了他的脖颈处。
时间久了这种亲密好像也没什么可多害羞的，眉婉推了推他，不动，于是索性也跟着不动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叶覃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才传来：“什么时辰了？”
眉婉被他气笑了一下，还问什么时辰了，说好的早起去镇上呢。
见着时间实在是不早了，眉婉伸手在叶覃的耳后挠了挠，顺便在他耳边又说了句：“要是真的起不来，那我们就不去了吧。”
叶覃闻言睁开眼睛，眸中虽然还带着点睡意，不过眼底依旧幽深。
眉婉被他瞧的有些莫名其妙，然后，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某人就吻了上来。
如果不考虑其他的，这个吻眉婉很是喜欢。
最重要的，是喜欢吻她的人。
慢慢的，她也开始回应，用舌尖去轻轻触碰他的，带着点轻微的颤动。
叶覃抱着她的手臂也收紧，吻的力道也逐渐加重。
最后，眉婉穿好的衣服又被剥了下来，反应过来的她实在是有些无奈，于是便使力气推开叶覃，自己撑着手臂“恶狠狠”地盯着他。
“叶覃！”因为方才被吻得七荤八素的眉婉说话的时候还带着点软糯的腔调。
叶覃也不是个任性胡为的人，尝够了甜味之后，他也不再多贪恋，接着便干脆地起身。
两个人简单吃了点饭食之后就出发去了镇上。
路上经过了段山路，眉婉走的有些吃力，叶覃便俯下身将她背了起来。
他的肩膀很是宽阔，眉婉趴在他背上的时候想起了第一次他背她的场景。
那个时候她和他还算是陌生人，甚至她心里对他还存着些生气，又何曾会想到，他们之间竟能最终走到现在。
而且那个时候算是男女授受不亲的举动，现在看来，也是夫妻之间再寻常不过的行为。
眉婉对这一转变很是满意，这样想着也就搂紧了他的脖颈。
“你走的稳点啊。”这也是第一次的时候她跟他说的。
叶覃应了声，托着她的手臂也更用力了些。
越过这段山路之后，眉婉从叶覃的背上下来，看到他有些僵硬地将手臂收回去，这才突然想起来他手臂的伤。
这个时候她简直懊恼地不行，作为个大夫，还有妻子，她居然忘记了他前几日还受过那样重的伤。
反倒是叶覃，对于三番两次裂开的伤口，他已然能做到不动如山了。
见着眉婉还在自责着，他捉起她的手，然后凑到她的额上，轻吻了一下，道：“我没事。”
眉婉咬紧嘴唇，等到上面几乎都要有了印子，才答道：“回去之后我再给你包扎一遍，这次若还是不好，那……那你就去厨房住。”
说完，她转身就走。
叶覃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对于眉婉方才的提议，他暗暗地摇了摇头，心想着这次肯定要听她的话好好养伤了，不然让他搬去厨房的小木板床住，那才是怎么想怎么心酸。
更何况，他尝到甜头才没几天，而且只有抱着她睡的时候才能睡个好觉，这样的情况，能心甘情愿离开自己住也是怪了。
途中，见着眉婉还不理自己，叶覃便去拉她的手。眉婉不让，他就将手放在她的肩上。
遇到的人逐渐变得多了起来，眉婉有些羞臊，便出言让叶覃放下手。
“不生气了？”叶覃低下头问她，笑意浅浅。
眉婉其实心里根本就没生气，先前有的只是自责。听他这么问，她的嘴角也忍不住翘了一下，将目光转向别处之后说道：“谁生气了，我才没生气。”
叶覃的笑意更深了些，将手掌从眉婉的肩上滑下之后，终究还是牵住了她的小手。
这次眉婉没躲开，任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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