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三章 挑衅
五姑娘山下，卓玛山脉中，一共存在着两个族群。其中之一便是塔干族，而另一个，则是自称为冰王后裔的新安族。卓玛山脉地域辽阔，但大多都是气候极端，地势陡峭之地，适宜人们居住捕猎的平原其实并不多。在这种情况下，两族之间难免因争夺领地而产生摩擦，甚至为此大动干戈，刀剑相向。
直到数百年前，眼看这片土地上的人数愈发稀少，两族族长签订了休战协议。为了解决领土争端的问题，他们特地举办了一次比武，分别在族中挑选一名成年男子进行搏斗，赢的一方可以获得土地优先权，任意在对方的领土上划十亩地，供本族使用。久而久之，这项比武逐渐流传下来，并演化为一个盛大的节日，被称为“孟兰节”。每年一月上旬，两族族人便会抛开恩怨，聚在一起，把酒言欢。当然，作为节日的重头戏，比武获胜的一方依旧享有土地优先权，这使得原本应该充满喜庆与欢愉的节日，逐渐变为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这么说，你们原本就是打算派乌善去参加那个比武咯？”秋水叹了口气，此刻他坐在一处台阶之上，左边坐着小迪，右边是一个胡子花白，被族人称为祥叔的老头。昨天夜里他误伤乌善之后，黄萱当场给了他两个选择，第一是代替乌善参加两天后的比武，第二是将他就地正法，丢到山里喂狼。思忖一番后，寡不敌众的秋水自然选择了第一条，而他辛辛苦苦偷出来的圣雪莲，也再次被没收起来。
“当然，乌善哥哥可是塔干族第一勇士，很厉害的！”小迪在一旁用崇拜的语气说道。秋水撇了撇嘴，露出不屑的神情。这时候，小迪转过头，用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看了看秋水，然后笑着问：“你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怪你把哥哥打伤吗？”
见秋水摇了摇头，小迪便把嘴凑到了他的耳旁，轻声说：“这样的话，乌善哥哥就不用在比武的时候挨打了。”
秋水皱了皱眉头：“到底是什么样的对手，连乌善都只能挨打？”
“原本我们两族之间，实力不相伯仲，有输有赢，也不会伤了和气。不过这几年来，新安族中出了一个少年，自称冰王转世，实力高强，当属百年难遇，实在是不可小觑。”祥叔在一旁叹着气，脸上露出哀愁的表情。他是整个塔干族中资历最老的长辈，这次黄萱特地派他过来，主要让秋水了解相关的情况，也好做一些比武之前的准备工作。
“这家伙也太狂妄了吧，还冰王转世？”秋水听了，不由得笑出了声。不过看祥叔一脸严肃的样子，他也只能干咳一声，然后问：“那这家伙到底有多厉害？”
“去年，他可是仅仅用了五招，就把乌善打得站不起身来。”祥叔摸了摸胡子，瞥了秋水一眼，在那里缓缓说道。秋水脸色一变，乌善刀法犀利，身手敏捷，他是亲自体会过的，仅仅五招就把乌善打败，这的确非常人所能办到。
这时候，有一双小手搭在了秋水的肩上，他转过头，发现小迪正用期盼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别说什么冰王转世，就算是冰王来了，我也不惧他。”秋水摸了摸小迪的脑袋，咧开嘴笑着说道。
当天的晚些时候，村落里人来人往，显得异常忙碌。外出打猎的族人将他们的战利品堆在空地上，由专人进行剥皮，剁肉等工作，身强力壮的男子将一根根巨大的原木搬进厨房，点柴烧火，还有不少女子围在一起，手上忙碌着，将晒干了的动物毛皮编织成一套套厚实的外衣。
秋水倒也没什么事，就在村里到处瞎逛，似乎是怕他逃跑，祥叔一直紧紧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只是祥叔那走路颤颤巍巍，一瘸一拐的样子，似乎随时都会倒在地上，一命呜呼。
这时候，原本热闹的村庄顿时安静下来，人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将视线望向了村子的入口。那里站着十几名男子，他们身穿棕色皮衣，长发披肩，面目黝黑，脸上均是蓄着浓密的胡须。
“新安族人。”祥叔在一旁哼了一声。只见乌善从人群中走出，径直来到三人的面前，然后冷冷的问：“不知各位前来，所为何事？”
带头的高个子看了一眼乌善腿上绑着的纱布，笑着说：“乌善，我们听说了你受伤的消息，感到十分惋惜，为此特地准备了一份大礼，以表心意。”说完，他挥了挥手，身后顿时上来两个人，手里抬着一大件东西，由于被红布遮着，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在高个子的示意下，乌善上前几步，然后一把扯开红布。那是一整只山羊，此刻已被褪去毛皮，烤成金黄之色，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再仔细一看，不知为何，那山羊却少了一条左腿，切痕清晰，似有人刻意而为之。
“他是在故意嘲讽乌善啊。”秋水皱了皱眉头。乌善的脸色也逐渐变得阴沉，只见他一把抽出大刀，抵在高个子的脖子上。与此同时，那些新安族人纷纷拔刀，一时双方剑拔弩张，场上充满了弄弄的火药味。
“诸位友人特地前来，有失远迎，还望见谅。”这时候，只见黄萱从远处走了过来，她看了乌善一眼，乌善便悻悻地将大刀收回，然后兀自退到一边。
“黄族长，你们塔干族就是那么接待客人的吗？”高个子整了整衣服，怒气腾腾地说。黄萱瞥了一眼地上的烤全羊，然后笑着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是我们招待不周。还望你们回去告诉雷族长一声，就说这份大礼我们收下了，十分感谢。”
高个子冷哼一声，然后转身就带着其他人一同离开了村子，而黄萱则是回过头，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步走到秋水的面前，用淡淡的语气说：“你捅下的娄子，你自己填上。”
感受到言语中的冰冷之意，秋水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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