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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丧良知方知错


  远处,依稀看到一个人走了过来。

  陈金立刻站了起来,手也不再捂着胸口,好像这个人的到来治好了她身上的疼痛。

  这个人越来越近,慢慢的,看清他的模样。

  是赵思才!

  赵思才快步朝着陈金走来,手里拿着许多根棒棒糖。

  陈金的脸上露出笑容,一路小跑,迎了过去。

  待赵思才站到陈金面前,蹲下了身子,双手抱住了她。

  由于刚才胸口的疼还没完全好,陈金轻咳了俩下。赵思才听到立刻说:“感冒了?”

  “没有!”

  陈金用稚嫩的声音说,俩眉间紧皱了一下,立刻又舒缓开来。

  赵思才张开嘴,像是要说什么,但是并没有出声。他将手上的棒棒糖放到陈金手上,轻抚着她的面庞。

  红嘟嘟的小脸印在了赵思才的双眸上。

  “哥哥!你为什么今天给我的糖那么多呀?”

  陈金拿着手上的棒棒糖数着个数。一个,俩个,三个……一共有九个。

  赵思才揉了揉眼睛,说:“因为哥哥将来会很忙,没时间来看你了,所以买了很多棒棒糖给你呀。”

  “哦!这样啊!”陈金脸上露出失落的表情。这个表情在她脸上停留不过三秒,立刻转变成微笑。“哥哥!你为什么老给我送糖吃呀?”

  “因为……”赵思先是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然后才用尽浑身力气,挤出一点点笑容,说:“因为咱们有缘啊!”

  “哦!”陈金的小脑袋随着自己发出的声音点了一下头。

  “好啦!哥哥要走了,你要乖哦!”说完,赵思才立刻扭过头去,因为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了。

  赵思才奔跑着,每一步都震出眼眶里的一滴泪,直到陈金在远处喊:“哥哥!我在这里等你忙完了回来!”

  这声音如同俩个强而有力的臂膀,抱住了赵思才的身体。他停下了脚步,仰望天空,嘴里自语道:“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

  镜子的一幕让陈汉友吃了一惊。

  明明只有不到半天的时间,不去享受生活之乐,而是去见自己女儿一面。陈汉友不能理解赵思才的所作为。

  “在你们家出事后,赵思才就找到了你的女儿。这些年,每天都会去给她送糖果吃。你没有想到吧?”吴德说。

  陈汉友摇着头,闭着双眼,根本不敢相信这一切。

  “那次的意外,让赵思才非常懊悔。有好几次,他都想承认是他的错。可是,他也是一个父亲的孩子。他怎么能让自己的父亲如此失望呢?你和赵思才的父亲都是一样的,都很疼爱自己的孩子。作为这样父亲的孩子应该是很幸福的,但要背负的责任也是巨大的。赵思才不想让自己的父母失望,只得出此下策,隐瞒实情。虽然那次意外没有怪在赵思才的身上,但是他承受了与他年龄不相符的心理压力。这些年,他每天都去看你的女儿,就是想要赎罪。在我看来,他关心你的女儿胜过了你。即便把亲情还给你,我想,让你的女儿在你们二人中选其一,她还是会选赵思才吧!”

  吴德的话,犹如一根长矛,刺进了陈汉友的心里。

  丧良知方知错!真的是一点没错。陈汉友任吴德的话在自己心中飘荡,抨击着自己的灵魂。

  陈汉友再一次跪在吴德面前,乞求着。

  “求求你!我的亲情不要了!不要让赵思才死!”

  “哎……”吴德取出一个空的灵魂瓶,呆呆地看着里面的空气。

  “要不……”陈汉友一咬牙,对吴德说:“要不把我的灵魂收走吧!你不就是要人的灵魂么!反正我活着也没意思了!要我的吧!”

  吴德不说话,还是看着空的灵魂瓶。

  陈汉友见吴德没有理会自己,猛锤了一下地板。

  “我真该死!要力量干什么!没有力量,活得像条狗。有了力量活得不如狗!我真是该死!”

  吴德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陈汉友说的每个字都在自己脑中回响着。

  当初自己就是被黑衣人诱骗,舍弃了自己的母亲,获得了冷性的灵魂,这几乎和陈汉友的境遇一样。

  面对无可匹敌的能力,很多人都会动心,但是舍弃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谁又会愿意呢?

  或许一开始可能会说无所谓,毕竟自己的一切和这求之不得的能力是无法相比的。有了这能力,就能够呼风唤雨了。过往的一切不快,都可以因此一扫而空。但是真的是一扫而空么?答案的确是肯定的。一定可以一扫而空,可包括扫掉自己的亲人、爱人和梦想。

  陈汉友需要力量的目的表面看是活得不那么窝囊,但实则是为了生活变好,有朝一日能够和女儿团聚。他只想到了表面,没有看到本质。

  吴德不敢想将来会不会有更多人因为自己的职责而重蹈覆辙。所以他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我可以将你的亲情还给你!”

  “不!我不要了!我不想看到赵思才死!”

  “我也可以不让赵思才死!”

  “真的?”

  “嗯!”

  陈汉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吴德说的都是真的么?还给自己亲情,不让赵思才死!

  “你说的都是真的么?”陈汉友忍不住又一次追问。

  吴德取来装有陈汉友亲情的瓶子,放到桌上,说:“这就是你的亲情,打开它,把里面的气体吸进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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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汉友一个箭步,站到瓶子前,立刻打开瓶塞,极力地吸着瓶内的气体。

  瓶内的气体吸尽,陈汉友也晕了过去。

  “你这样会害死你自己的!”从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不会!”吴德非常淡定地回答了这个声音。

  “怎么不会?”声音离吴德越来越近。

  “我们是搭档!我不会抛下你不管的!所以我不会有事!”

  “搭档?”任性一面说一面走到了空瓶前,拿起瓶子,在空中摇晃。“真是一点没留啊!”

  “它会装满的!”

  吴德将瓶子夺了过来,放回了桌上。

  “那你是要收走赵思才的灵魂咯?”

  “明天他来过,你就知道了!”

  吴德说完这句话,便回到了椅子上,闭起了双眼。

  任性见状,无奈地走了。

  凌晨四点,赵思才准时回到了小铺。

  在堂中,吴德正等着赵思才的到来。

  “你来了。”吴德语气平和地说。

  “不说废话了!动手吧!”赵思才闭起了双眼,等着吴德动手。

  许久,吴德都没有挪动半分。

  赵思才感到奇怪,睁开了双眼,问道:“怎么还不动手?”

  吴德指了指桌上瓶子。

  赵思才看向瓶子,瓶内已然充满了黑色的气体。

  莫非?陈汉友他……不可能的!赵思才以为这是陈汉友的灵魂,开始后悔自己为何没有直接答应吴德,还要拖了这么久。一阵心酸袭上赵思才的心头,好像一只手猛抓着他的心一般。

  “你一定以为这是陈汉友的灵魂吧?”

  “难道不是么?”

  赵思才先入为主的思想已经让他确定,这瓶子里装的就是陈汉友的灵魂。

  “你和你的父母交代了么?”

  “交代了!我跟他们说要去外面勤工俭学,不再回家里给他们添麻烦。他们虽然没有答应,但我也没有过多解释,直接从家里跑了出来。”赵思才如实回答了吴德的话。

  “好!我现在要你替我打理你之前见过的那家酒吧!”

  “什么!你所说的要我的命,难道是……”赵思才往好的一面想着,他猜测着吴德的意思是让自己卖命的为他经营酒吧。可是再看桌上瓶内的东西,又打消了这个想法。“这瓶中的东西是什么?陈汉友的灵魂?”

  “我说过不是!”

  “那是什么?”

  “这里面的东西和你们任何人都毫无关系!”

  “真的?”

  赵思才根本不相信吴德所说的,所以一再追问。

  “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好!我信你!”

  由于吴德的一再否认,赵思才只得相信。

  “那你明天放学和任性一起在酒吧开工!”

  “好!”

  “你可以走了。”

  赵思才没有离开,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你还有事么?”

  “为什么?”

  “你说的什么为什么?”

  “你不就是想要人们和你做交易么?为什么这次放弃了交易?”

  吴德没有回答他,而是强行将赵思才送到了酒吧。

  任性进到堂中,拿起灵魂瓶,看着里面的气体。

  “很眼熟么?”吴德问道。

  “为什么?”

  “你不要和他一样,可以么?”

  吴德接连听到俩个人说“为什么”,感到有些生厌。

  “好!我不问,不过,谢谢你!”

  话毕,任性也离开了。

  瓶内黑色的气体,不断翻腾着,震动着瓶子,好像要冲出来一般。

  吴德紧紧抓住瓶塞,按住瓶身,不再让它晃动。

  此时,他的脑中还是浮现出许多可怕的景象。

  这是在玩火啊!吴德警告着自己,感到莫名的恐惧袭来。可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赵思才因为自己而出卖了灵魂。

  都是自己的错,如果当初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那现在也不必如此了。

  没有办法啊!真的没有办法!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

  黑衣人还有俩个小时,就会到达小铺,看到桌上这瓶装有黑色气体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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