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雨中的女孩儿

　　吴德有些担心，但是想想，也没什么可着急的。在这里，除了内森那里可能有点危险，就没有危险的地方了。青萝身手也不差，万一碰上几个小毛贼还是能应付的。

　　真是瞎操心，一个大活人能死在街边？吴德自己开着玩笑逗自己乐。好无聊啊！去外面走走吧！

　　傍晚，又名黄昏，指日落左右的时间，即日光至晚上的过渡时刻。那个时候，太阳就会收敛起刺眼的光芒，变成一个金光圆盘投入大地的怀抱。白天都躲了起来的白云，忽的跑了出来，争着被夕阳染成五彩缤纷的晚霞。

　　吴德走在漫无边际的大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行色匆匆的行人，哪里会有人停下脚步欣赏天边。走过已经熟悉的道路，不知为何又变回陌生。可能是心情不同了吧。

　　没有人注意到吴德这样一个异乡人，这个伶俜的男孩儿。吴德想要走到人多的地方排遣自己的寂寞，却不曾想越是人多的地方就越突出自己的凄凉。

　　嘈杂的声音一下子全部进入了吴德的耳朵，他有些迷惘，突然之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该做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终于消散，原本熙熙攘攘的大街已变成了灯火珊阑处，吴德这才反应过来，缓慢地抬起头，上空已经一片黑暗，是夜里了。

　　吴德目光忽然失去了焦距，脸上有一丝冰凉飘过。他分不清是风还是自己的寂寞。青萝呢？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也许他在内森那里休息，或是别的地方。

　　听听音乐，陶冶情操吧？手脚早已被吹得冰凉，吴德在心里感叹自己的迟钝，原来手脚早已麻木。手机在裤袋，耳机也在那里，这么短短的距离吴德竟然没有力气去拿。作罢吧！还是静静的被冷风吹着吧！

　　无巧不成书，吴德在这边街角，那边街角也有同样的一个女孩儿在那里独自忧愁。偶然间，他们目光交汇，停顿三秒立刻又避开。

　　吴德不甘寂寞，大步上前来到女孩身边。那女孩有一双晶亮的眼眸，明净清澈，灿若繁星，不知她想在什么，只顾一个人愁苦悲伤，眉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有一种灵动之感溢了出来。她的手撩动乌黑秀发，高贵的神色自然流露，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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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德同她一起望着逐渐阴沉的天空，不说一句话。

　　“还是下雨了，心不觉颤抖了一下。”女孩儿忽然发话。

　　吴德四下寻着雨滴，不见落雨，想要开口问她，但刚张开嘴还没做声，雨就真的落了下来。

　　“泪水取代夕阳的烈火，你还是寂寞，即使被温暖着，想要的谁知道是什么。”女孩儿转而面朝吴德，微笑道。

　　吴德第一反应不是感觉这个女孩儿说话奇怪，而是提高了自己警惕。神经紧绷的吴德当机立断，放弃认识面前的这个女孩儿，转身离开。吴德走到拐角，用余光瞟了一下女孩儿，心突然有种被温暖的感觉。

　　最让人留恋的人不过知己，吴德还是驻足，在拐角远远地望着女孩儿。同时，女孩儿好像也在等着他回来。

　　吴德曾经描绘了一个美丽的英国梦，但是现在它在哪？迷路了？吴德手牵着寂寞在大街上走着，却在另一边遇到一颗心，那是吴德自己的么？不是希望也会让人迷惑，而是拿不出勇气。

　　吴德是自己的，但不是他想要的，消逝在坚信未来的不舍，被一个微笑触动的心。吴德呼出一口气，是寂寞，是希翼，还是仅仅的一口叹息。

　　我还能勇敢么？吴德问自己。

　　此时，雨越下越大，街上已经没有了任何一个行人。他们二人霸占了街面，互相凝望。

　　雨点儿落在女孩儿的头上、身上，她仰面向上，闭着眼，张着口品着那点点雨珠。就像一棵沙漠里的植物，在细雨的浇灌下又生长了许多。

　　吴德见女孩儿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拔出深陷地面的脚，往酒店奔去。他心中万般不舍，可是，不能再多生事端了。那个女孩儿一定不一般，一定！一定！一定不能和她相识。

　　回到酒店的房间，吴德的浑身被大雨淋了个透，就像刚被一大盆水从头上泼下来。湿透了的衣裤以非常不适的姿态紧紧贴在身上，吴德进门就脱，然后丢到一边。他踩进酒店提供的海绵拖鞋里，不停地蹭，知道的是明白他在蹭脚上的雨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生了脚气。

　　“你回来啦！”

　　这个声音是青萝的，吴德勉强应了一声，钻进卧室关上了门。

　　吴德裹上被子，静静地躺在床上。他不安而闪烁的瞳孔中，耀动着颤抖的伤痛。客厅传来电视机里的钢琴声。那琴声如临水上，清风徐来，明媚轻婉，丝丝情怀，流淌入心。

　　钢琴曲就好像生活，时而欢畅淋漓，时而激情高亢，时而泪如泉滴，时而……哎！死物演奏出来的东西都能道尽人生百态，都能心感悟人生了，吴德却被自己桎梏难足的命运所牵绊着。

　　任钢琴曲再好听，在吴德听来，他也只是化作一座兽笼，限制住他一时的情绪。等到有人打开牢笼，那些情绪仍旧会倾泻而出。

　　吴德捂了半天被子，感到燥热了，就掀开它抱到怀中，回忆着刚才那个小女孩儿。那个女孩应该和吴德同龄，都是十六七岁的样子。吴德用手在床单上画着女孩儿的样子，画到一半，青萝敲门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我想静静！”

　　吴德一句话就打发了青萝，这在过去是没有过的。

　　过了一会儿，吴德躺烦了，走到窗边，看着窄小的夜景，是选择忍受或者呐喊，或许理想只属于没见过未来？需要用流动的生换取不存在的遇见？

　　“哼！见过那个女孩一面就连脑子都跟着她走了。”吴德自嘲着，又细想回来。真的，用什么将生命证明，将爱情证明？关于想象中的幻境，也许只是幻境，不曾实现，也不可能实现。

　　爱只是强盗的聪明。“待在我身边！”这是种自私的谎言，没有服从神制定的秩序，它只毁灭幼小的心用竟然用了成熟的火焰。

　　有时候，连质疑都变得让人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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