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双体双魂
『……姐姐，你是不是对阿尊做了什么？』
『小鱼别怕，姐姐会帮你的。』
『我不是不相信……姐姐，你到底对阿尊做了什么？他好像要喘不过气了……姐姐！』
『……唉……小鱼，你乖乖看着别乱动，时候到了姐姐自然会放你出来。』
『可是……姐姐！小鱼错了！你不要这样对他！小鱼那天晚上不应该鬼迷心窍去了他的寝宫……』
『好孩子，姐姐不怪你，姐姐只是想帮你得到他。』
『可是……得到他的身子就可以得到他的心吗？小鱼想得到他的心……』
『……』
『……姐姐？』
『……唉，好吧……小鱼，你想怎么做？告诉姐姐……』
『我想……看看他……摸摸他……』
暗夜中一声幽幽长叹。
月光之下，一名肌肤如象牙瓷般白皙的红衣妖魅男子掀起珠帘，缓缓朝龙榻走去。
看着少年异常隐忍，却又十分诱人的脸庞，男子颤抖着双手，轻轻覆了上去……他发现，他的脸蛋居然还没有他的手掌大，如果……
“阿尊……我好想你……”
“阿尊，如果你是女孩该多好啊……你看看你的脸蛋儿，还没有小鱼的手掌大呢……”
男子把唇温柔地印上少年的脸颊，紧闭的双目蓦然留下两行清泪。
“阿尊，你还记不记得小鱼呢？阿姊说，你连小鱼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
“小时候，是小鱼陪你去青楼里捉小王爷的……”
“春天来的时候，我们还在农家里烤鱼吃，那家人好可爱，他们说我是女孩，和你很般配……”
“阿尊，不怪你不记得我……都怪小鱼自己，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以后小鱼每回醒来，就给你讲以前的故事……好不好？”
还处在睡梦中的少年因着药效，忍不住蹙紧了眉，到底受不了全身火烧火燎的煎熬感，唇边轻轻溢出一丝呢喃般的口申吟。
妖魅男子浑身一僵，瞳孔隐隐闪过暗红色。等到好不容易压下内心的躁动，又听得某人一声轻吟，刚刚灭掉的谷欠火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高蹿而起。
他狠狠咬牙，“阿尊……”
少年似乎觉得他太恼人，一条长腿“扒拉”一声架在他腿上，架了一会儿，男人冰凉的气息透过薄薄的布料传过来，竟意外地舒服。
看少年不再乱动，双眼紧闭、四肢规矩、安安稳稳地甜睡着，妖魅男子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心中同时有些失落。
添加了合欢粉和迷药的龙涎香早已经被男人毁掉，少年只是觉得周身燥热了一会儿，就恢复了正常体温，他这时候倒觉得某人的大腿太凉了，皱了皱眉，把腿收了回来，紧紧地裹进被窝里。
男人眸色一暗，沉默了一会儿，嘴角突然勾起一抹顽皮的笑意。
他轻轻掀起被窝一角，身子如同一尾游龙般钻了进去。
少年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精致容颜近在咫尺，他一瞬不停地看着，想要把他深深地可进心里、骨头里，眼睛专注得都忘记了眨动。
虽然已经跟他身处一个被窝里了，但男人还是不敢放肆地抱住他，只是伸出手臂圈在他的腰部周围，做了个虚虚抱着的动作。
少年身上温热的气息缓缓蔓延到男人的手上、臂上、脸上和胸脯上，他无数次想紧紧地揽住他，死死地揉进怀里，但是他怕，他怕他突然醒来，他怕他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这种怕，比他的冲动和谷欠望更为沉重。
不知何时，天已经将明了，男人虚虚抱着的那条手臂早已经没有了知觉，他却依旧满含柔情地看着少年的侧脸，心里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如果每一个早晨醒来，他都能像现在这样看到他，那该多好？
『姐姐，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就要撑不住了，连忙叫出姐姐来帮忙，他不希望少年醒来时看到他的模样……即便要看……也只能看姐姐的……
『臭小子，整个晚上都不听话！现在折腾累了又叫我出来收拾烂摊子？！』
语气不耐，却难掩关爱。
姐姐果然还是不舍得他累着……
感觉到身体的主动权正在转移，妖魅男子轻轻合上眼，唇角浮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脆弱得好似下一刻就会随风散去……
“呼……”“吱呀——”
一阵狂风突然吹开合得严实的紫檀木窗棂，吹进一朵开得正好的玉兰。
女子坐起身来，怔怔地看着正好落到手心里的白花。
小鱼……
既然你那么喜欢他，又不肯伤害他，宁愿独自一人默默地舔舐着鲜血淋漓的伤口。
不如……就让姐姐替你……斩、断、情、思！
红裙女子蓦然握紧了手中的玉兰，幽雅的香气瞬间拂上她的衣角。
“皇后？”
墨尊的语气微微不耐，刚刚风吹开窗户的时候他便醒了，本想等这女人静静离开，没想到她不知道在发什么呆，一动不动地坐在他的龙榻上。难道不知道他的龙榻从来不给外人碰么？咳咳……当然除了那个男人以外……
“陛下……”
金桥突然一个转身扑到他的身上，纤细的双臂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语气满是惊恐和害怕。
“陛下，臣妾昨夜做了一个噩梦……臣妾好怕……呜呜……臣妾真的好怕……”
墨尊忍着推开她的冲动，挑了挑眉道：“做了什么噩梦？”
女子微微抬起深埋在他怀里的小脸，一双盈盈美目通红如霞，梨花带雨，不胜娇羞。
“陛下……臣妾一醒来便不记得了，只隐约记得很可怕……还好有陛下陪着，臣妾才不至于丢了母仪天下的风度……”
“陛下，桥儿今夜还可以留下来吗？只要有陛下在，桥儿做什么噩梦都不怕！”
墨尊露出担忧的表情，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并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皇后，你先回去休息一阵子，朕下朝后就去看你。”
“陛下……”
“乖乖听话，嗯？”
女子委屈地垂下脑袋，慢吞吞地走了。
墨尊双手枕着脑袋，对着空气淡淡道：“出来吧。”
一名黑色劲衣的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双手抱拳恭敬地道：“主子！”
“把你昨夜看到的一一道来，不准遗漏任何一处细节！”
“是！”
墨尊下朝后，果然如他所说先去了凤仪宫看皇后。
他制止了宫女的传报，径直走了进去。
透过红色的金边薄纱，能大略看清女子娇嫩的脸庞。
墨尊的脚步声很轻，但她却如同心有感应般，立刻睁眼看向了他。
“陛下……”
少年皇帝走过去，站在帐子外看着她，“皇后可还好？”
“多谢陛下关心，臣妾已经缓过来了。”
“那便好。”墨尊挑了挑眉，走到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慢慢呷饮着，动作说不出的清雅贵气。
“陛下……还有事？”
少年不答，慢条斯理地饮完一杯茶后，才淡淡道：“皇后，朕想知道小鱼去哪里了？”
金桥心中一跳，语气如常道：“陛下，臣妾不是说过了嘛，小鱼生了大病，身子虚弱，被家父送去山上修养了。”
“哦？什么山？朕有时间去看看。”
女子轻轻一笑，“陛下说笑了，您的龙体贵重，怎么能去那种山野粗鄙之地？而且家父把小鱼交给了一位交情还不错的老友，那位侠客喜爱云游西海，便是臣妾和家父也不知小鱼在哪座山上住着呢。”
墨尊握着茶杯的手一顿，放下杯子，起身淡淡道：“若有机会你便跟小鱼知会一声，说富安寺的桃花酒已经酿成了，何时可以共饮？”
少年已经离去，女子却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过了许久，她忽然抬起右手，那里有两根淡淡的生命线，其中一根比另一根长出许多——分明预示着她和小鱼，会有一个先死去……
墨尊最近多了一个习惯，喜欢干些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先是力排众议，把青楼最受欢迎的男花魁接进了宫里。
后来又在京城南门举办了大胃王比赛，胜者获赐皇宫十日游。
他甚至还极其任性地借着微服私访的名头，跑去了别国游玩，回来的时候带回了好几车的当地特产，并且还十分开心地命人送到了百官家里。
各位大臣瞪眼一看，皇帝陛下居然敢在大战时期跑去别国旅游？！这个事实吓得他们恨不得拧着他的耳朵臭骂一顿……当然了，这也只有个别资历老的大臣才敢想想。
秦国自此摊上了一个任性、嚣张、好色、挥霍无度，偏生又把国家治理得稳稳当当、国库充盈的皇帝，秦国朝廷内外都纷纷表示脸上在笑、内心在哭。
这般奇葩的皇帝他们要扛不住了啊！
“看，别人家的儿子今天被皇帝抢回宫里了！”
“瞧，皇帝又在举行新的比赛了，可惜咱们家那位上回参加大胃王比赛时撑坏了肚子，现在还只能躺在床上呢！”
“哇，这场表演好生有趣，男人扮作女人，女人扮作男人……快看快看！这人好剽悍！什么？那是皇帝陛下？！”
“大家快来看啊，又贴新公告啦！”
“呼啦……”
一群人从街头巷尾窜出来，眼睛都快要黏在纸上了。
看到连卖点心的摊贩都跑去看公告了，墨尊笑了笑，顺手拿起一块点心丢进嘴里，觉得点心味道还不错，又多拿了两块，三两下吃完，丢下一张入场券，拍怕衣袂潇洒地走了。
蓝衣男子认出少年的时候，少年正好上了马车，他连忙追上去叫道：“阿尊！等等！阿……唔！”
被大哥死死地捂着嘴巴不给发声，男子眼圈通红，使出吃奶的劲儿拼命挣扎着，随着马车愈行愈远，他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
他静静地垂下眼睫，把流出来的一滴泪水轻轻眨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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