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论如何安全地使唤女鬼
林熙租的房子是老旧地居民房，有好几层，但是没有电梯，楼道也比较狭窄昏暗。林熙在三楼，两室一厅有厨卫，不过整体面积比较小，不是很宽敞，大体上她很满意的。
林熙是从周围小摊主那里打听到这附近常年招租，寻了时间出来。正好在楼道里贴得的招租广告中看到信息，租金十分便宜。不过看时间却是一年前的，林熙抱着侥幸地心里打通了房东电话，没想到真有房子出租。
当天见到房子后林熙整个人都惊呆了，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房子虽然小，但是明显有装修过，明亮，完全有别于它老旧的外表，她一个人住绰绰有余。除了无线网络外，还有一些半新地家具和二手电器，省了她很多花费。
不过有一件事令林熙觉得费解，出租屋显得凌乱不堪，落满灰尘，好像一年半载没被收拾过，她刚踏进的时候还被灰尘呛了好几口。
一般来说，房东为了给租客留下好印象都会稍微收拾下屋子的，而且租金低地不寻常。
林熙当时就留了一个心眼，虽然她还未出过社会，但是基本的常识还是懂得，学校附近这样的房子没有一千出头是租不下的。天上掉下了大馅饼，没有猫腻鬼都不信。尤其房东阿姨站在门口不敢进来，一脸忌惮，更让林熙怀疑。
林熙表情沉重面露思索，哪知房东以为林熙不满意当场又把租金降低了两百，一脸迫不及待扔掉烫手山芋地急切让林熙整个人都不好了。
经过一番追问，房东阿姨才叹气说一年多前房子里有个女学生意外死了，后来就开始不干净了，期间发生许多诡异又邪门的事情，都是说闹鬼，导致租客换了一个又一个的。
在林熙来问前空置一年无人问津，好不容易有人来了房东当然迫不及待想把房子租出去。
哦，林熙听罢舒了一口气，这样我就放心了。
心下虽然大喜但是林熙面上却是惊恐，假装犹豫半响后以十分便宜的价格和房东签了合同预付了半年的租金。
占了房东的便宜，林熙想着等她搬走后帮阿姨把闹鬼的事情解决了，当是感谢。
当天林熙就把东西搬进了房子，整个下午忙着收拾清洗，没见到什么邪门的事，忙晕了的林熙也就把这件事暂时忘到脑后了。
晚上林熙总算把整个房子都收拾干净了，大热天的浑身是汗，打算用浴缸泡个澡。浴室不大，浴缸却占了大半的地方，这个浴缸还是其中一个租客安装的，让林熙占了好处。
放满水后林熙整个人埋在浴缸里，水温适宜让她舒服得直叹气，昏昏欲睡。
“啪啦啪啦”，头顶的灯突然忽明忽暗，小小的浴室晦暗不明。
林熙微微睁开眼，抬起头，难道是太久没住人电线短路了？
“哗啦”，迷迷糊糊地林熙撑起身体正要起身，脚下不知踩到什么，一下子让林熙又滑倒在浴缸里，水花四溅。
摔得七晕八素的林熙郁闷不已。
什么东西？滑滑的，应该不会是香皂，因为她用的是沐浴露。
被泡沫覆盖的水面看不到底下，林熙探下手臂在底下摸索，手上马上就抓到一把滑溜溜的东西，林熙捻手搓了搓。
咦，这个手感？
林熙眯起眼，另一只手摸上了自己的脑袋，她虽然也是长发，但是还没长到及腰的地步，况且泡澡之前已经把头发盘起了，所以她手上的……
仿佛呼应林熙内心的疑惑，下一秒随着水流溢出，浴缸里缓缓破水而出一个黑黝黝被长发覆盖的脑袋。
一缕一缕濡湿的黑发贴在苍白的脸上，隐隐看见一双幽深的黑眸，紧紧盯着林熙，阴凉刺骨。
女鬼在期待林熙的表现，尖叫和晕厥。
林熙却是呆了，浑身颤抖，那是气的，竟然从她的双腿间爬出来。而且虽然同是女的，但是林熙完全没有想让人或鬼看光自己的打算。
怒火中烧的林熙抬起脚毫不留情踹到女鬼身上，女鬼直接越墙而出了。
林熙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穿好衣服，噌噌的踏出浴室。
客厅里女鬼从地上爬起来，郁闷不已，见林熙表情黑沉的出来，怯怯问：“你怎么不怕？”
林熙直接走到女鬼面前问道：“你不会就是房东阿姨说的那个鬼吧？”
“是又怎么样？”，大概林熙的表情太凶了，女鬼吓得后退了几步，色厉内荏嚷嚷道：“虽然我胆子小，但我不是胆小鬼，你不能这么欺负鬼。”
林熙眯了眯眼，“你是怎么死的？”
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女鬼想起自己的死法再次悲伤逆流成河了。不过想泡澡而已，谁知脚一滑就摔倒浴缸里，晕了，然后就把自己淹死了。
“……用生命实践的真理，防火防盗防浴缸！”林熙表示同情，转眼想起十分严重事情，顿时一身鸡皮疙瘩，“……那个浴缸？”
“放心啦，我死了之后房东阿姨下怕晦气就换了一个浴缸。”
林熙吐了一口气，那就好，她虽然胆子大，但还没口味重到与死人共用一个私人东西。
“既然是意外死亡，应该不受死地限制，为什么还在这里留恋不去。”林熙皱眉，“你已经给其他人造成很大麻烦了？”
女鬼振振有词，“我交了一年的房租，可是我只住了一个月，太亏了，怎么也得住回来。”死后她家人悲伤过度也就忘了房租这一回事了。
“……”真是无法辩驳的理由，林熙半响无语，“好吧，就按你说的，自你死后也住一年多也该把租金花完了，现在你可以收拾包袱走人。”
“为什么？我又不占地方？”女鬼瘪嘴不可置信，“学妹，有没有同学爱了？我之前看了你的学生证，怎么说我们都是日语系的，我也算你学姐，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你不占地方，但是已经严重占了我的视线。”林熙无情的拒绝。
女鬼不满抗议，“你可以当做没看见，而且如果不是我你也没办法用这么低的价格租到这么好的房子，不能忘恩负义。”
说的也是，这点林熙承认，“但也得我胆子大啊！”
“你还是占得便宜。”
“好吧！我可以收留你。”林熙勉强道：“但是也不能白住。”
女鬼大喜，谄媚道：“大不了我帮你看房子，你以后不在家有我在绝对没有小偷敢来偷东西。”
“好像没什么可偷的吧。”林熙睨了女鬼一眼，自己一穷二白的，屋子里空荡荡的没什么好光顾的。
林熙思索了片刻，勉为其难答应了，“总之，别影响我就行了。”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窥探你的隐私的。”女鬼笑得谄媚。
“那也得你进得来。”林熙呵呵一笑，转身，顺便在卧室门口贴上符纸，驱邪。
女鬼一脸颓废。
看了一眼妥协的某鬼，林熙笑了，随口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不过一个代号而已，你叫我学姐就行了。”
林熙白了她一眼，“你好大的脸。”
女鬼誓死不说，林熙耸耸肩便由她去了，一个称呼而已无所谓。
女鬼笑得得意。
林熙和泰明回到出租屋，隔着楼梯就见自己屋子防盗门大开，屋里亮着灯。
林熙脸一黑，回头看泰明，“出门的时候没关门？”
泰明拾阶而上的脚步一顿，抬起脸，眼神无辜又茫然，“吾……我……忘了。”
林熙心一颤，实在不忍责怪他，安慰道，“看门鬼就是用来看门的，有学姐在不会有人来偷东西的。”
泰明眨眼，微微点头，秒懂林熙的意思。
连门都看不好的鬼，要来何用！
林熙连鞋都没脱进了屋子，却见客厅一片狼藉，水渍满地，更诡异的是，拖把与扫把在空中齐飞。林熙脸当即又黑了，怒火中烧。
“嘎嘎……”一只似鸭子又似白鹅的生物从餐桌底下颤悠悠的度步而出，雪白的身体一颤一颤，晃晃悠悠的走到林熙脚边，仰着头嘎嘎叫，似在委屈。
女鬼听到声音才知道林熙回来了，回过头一脸殷勤，“学妹，你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泰明跟你一起回来了？”
林熙无视她的讨好，指着满地水渍咬牙切齿问：“学姐想被扫地出门？”
女鬼看着自己制造的残局咧嘴心虚一笑，“绝对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帮小白洗澡。”哪像这家伙太滑溜了，半天都抓不住。
“你没给小白沾水吧？”林熙猛然大惊，小白听到自己的名字嘎嘎呼应，晃着肥肥的屁股到玄关处叼着一双拖鞋放到林熙脚边，蹭了蹭林熙。
“小白乖。”我们家的小白一点都不比喵星人和汪星人差，林熙眯起眼，换上小白叼过来的拖鞋，警告道：“在我洗完澡出来前，学姐最好把客厅收拾干净。”
女鬼委委屈屈应了，于是客厅里出现诡异的一幕，一杆拖把无人自动，飞来飞去，一上一下的将地板的水渍擦干净。
而泰明面无表情，似是习以为常般越过女鬼，自行坐到书桌前执起毛笔，一丝不苟的画着符篆。
之前另一间小卧室被林熙当杂物间和书房用，之后收拾给泰明当卧室后，林熙就把书桌安置在客厅了。
林熙快速洗完澡换上睡衣，便去厨房倒了杯水，边喝边走。门口正好传来敲门声，林熙暗想这么晚能来敲门的大概只有房东了，直接就开了门，果不其然门外就是一脸小心翼翼的房东阿姨。
“小熙，你回来了？”
林熙随手将水杯放在鞋柜上，问道：“这么晚了阿姨怎么还没睡，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两个月的水电费。”房东神色莫名的递给林熙两张收据，不动痕迹的探头看向屋内。
林熙对房东的行为感到莫名其妙，接过收据边看边说：“阿姨要进来坐坐吗？”
“不不……，就看看。”房东连连后退，吓得不轻，对自家的房子仍是心有余悸。
说来房东也觉得奇怪，自林熙搬来之后，闹了一年多鬼的房子好像消停了一般风平浪静，林熙住了近两个月都平安无事，精神充沛，哪像以前租客有的神色萎靡，有的只住了几天便急急忙忙搬走了。
若不是今天看到水费收据房东几乎以为自家房子闹鬼是无稽之谈，想起每一任租客都曾面含恐惧的跟房东说过房子的水总是莫名其妙用的很快，半夜总听到浴室传来水声，而且分明没动水，水表也在自己转，换了好几个水表都无济于事。房东想想都浑身颤抖，暗自嘀咕林熙胆子大。
“阿姨，你等一下，我把水电费的钱……。”林熙随口说着正要回屋，看到不寻常的高额水费时动作戛然而止。
林熙忍着怒火，一阵肉疼的把钱都交上了。
房东接过钱，试探说道：“我知道你们女生喜欢养着宠物，小猫小狗我没意见，可是养鸭子……”
林熙一惊，故作奇怪道：“宠物？没有啊！”
“……可是我这几天总从你屋里听到鸭子叫的声音，尤其今晚叫了一晚上呢。”房东脸色惊恐，不会又是闹鬼吧？没听以前租客说过鸭子叫啊！
该死的学姐，又给我添麻烦，林熙火气直蹭，忍着气温和道：“阿姨你听错了吧？不信你看看。”
林熙把房门开大了些角度，房东也没拒绝，站在门口弯腰探头进去，客厅一片安静，拖把等物好端端的都在角落放着。
“大概是我听错了……咦？什么声音？”房东正要收回视线时，噶，一声脆响，白白胖胖的小白摇着尾巴大摇大摆的从客厅穿过。
林熙一吸气，眼疾手快从鞋柜上拿过水杯，杯子的水直直泼向小白。一阵青烟冒出，小白诡异的消失不见，一张纸悠悠飘落。
打发走房东阿姨后，林熙深吸了一口气，紧紧捏着皱成一团的收据噌噌走进客厅。途经顺便把变成一张纸的小白捡起，那是一张鸭子形状的剪纸，纸上符文已经浸湿化开。
事实上小白并不是真的生物，而是林熙死皮赖脸从泰明那讨要来的傀儡符，只要剪成想要的形状后念出咒语即可得到傀儡。但是只限于动物，奈何林熙画工不行，召唤喵星人和汪星人失败后，只能颓然的画了最简单的鸭子，还是不鸭不鹅的。
但是林熙并不知道泰明还有更高级的人形傀儡符，否则该跳脚不可。
怒火爆发的林熙直接拿出几张符文贴在浴室门口，女鬼学姐看到后直跳脚，“学妹，你贴了以后我怎么进浴室？”
林熙反问：“你进浴室做什么？还是偷看泰明洗澡？”
被莫名提名的泰明一脸茫然。
“……谁，谁偷看泰明洗澡了？”没走进就被发现了，还要拼上飞灰烟灭的风险，学姐尝试几次后果断放弃了。这会被揭穿了，掩饰大叫道：“我也要洗澡啊！”
林熙点头，也是，泰明的豆腐不是那么容易吃的。
“你一只死鬼怎么洗都是那样，浪费水。”林熙冷笑：“从今以后不准给我进浴室，否则水费你出。”
心虚的女鬼果断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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