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符武双修 一

　　看到杨小青如此乖巧上道，秋掌柜脸上笑意更盛，也不拒绝，笑眯眯坦然受了杨小青三叩首，才道：“起来吧，今日能得如此徒儿，也算是老朽一桩大喜事了……”

　　说罢他竟是有些唏嘘，接着道：“其实在你之前，你倒是还有二位师兄……”

　　杨小青“啊”了一声，酒馆中一直都只有秋掌柜以及一名十七八岁的伙计，难道说，那个酒馆伙计竟是自己师兄？

　　“为师早年在洪兴帮中担任护法职位，你的两个师兄也都死于帮派间的争斗之中。”

　　杨小青应了一声，心中暗暗想到或许这边是眼前老人要收自己为徒的原因了吧，他也不接话，只是乖乖垂手而立，瞧这模样一点都不像是半日前还要寻人厮杀的小魔头，显得乖巧喜人。

　　秋掌柜摇了摇头，不再想那些陈年旧事，而是说道：“你小子修为不怎样，这见识却也说的过去，一眼便看出老朽方才所使用的乃是一张符箓，倒也省了老朽一番口舌……”

　　就在刚刚他还满口夸赞杨小青天赋喜人，这会儿却是又说他修为不怎样，却是为了稍微打压打压，免得这小子骄傲自大，将来吃亏。

　　这既然当了师父，自然是要对自己弟子负责的。

　　杨小青撇了撇嘴，也不揭穿，这种话在他像范管家学艺时不知听了多少遍，表面上诚惶诚恐，心中则是暗喜不以。

　　“武者修炼的是真气，天地灵气被吸收入体后，经由小腹丹田处流向四肢百骸；而符师修的则为精神力，存在于最为神秘的识海之中，绘制符箓时便依靠精神力，引导天地灵气注入符文之中，幻化成种种神奇法术。”

　　“如你方才所言，符箓一道当真是博大精深，老朽淫浸于此数十载，虽然在这南通城中勉强算是一个人物，距离真正的高手却也是相差甚远……”

　　“但只说最为基本的制符，这符纸、符笔、墨汁，以及最为重要的精神力修为，缺一不可，看似简单，其中的门道却是极为复杂。从今日开始，我便先教你符纸的辨别、符笔的运用以及墨汁的构成，等到基础扎实以后，在传你制符。”

　　秋掌柜的嗓音略有些沙哑，接着说道：“等修为到了灵符师之境，便是可以施展那每名符师都极为向往的引气成符之法，此法……”

　　对于这些基础的知识，杨小青早已从范管家口中有了一些了解，但是于一些细节方面，范管家却是没有身为符师的秋掌柜所知详细了，是以他也并没有丝毫不耐之色，认真听着秋掌柜滔滔不绝讲述着符纸、符笔以及墨汁等物的辨识之法，以及介绍符师的种种手段，再和之前自己所学互相印证，这一晚也是获益良多。

　　时间过得很快，就在二人一个讲一个听的过程中，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子夜时分。

　　不知出于什么样的考虑，秋掌柜并不希望人们知道他已经收了杨小青为徒，他交代杨小青白天回去继续修炼武道，到了每日的入夜时分便悄然从后门来到他的居室，传授他符箓之道。

　　武道与符道的修炼并不冲突，虽然两相兼顾定然没有专精其中之一来的进境迅速，但是秋掌柜知道杨小青所学功法非同凡响，以他目前的处境，还是符武双修比较合适。

　　更何况，他自己便是符武双修，外人只知他是一名练气境武者，却极少有人知道，在城西这等地方的破旧小酒馆中，竟然还存在着一名凝元境符师。

　　符箓之道，心动、凝元、聚灵、化神，这凝元境则是对应武道修为的练气境，真正战斗起来，若是身上符箓足够，战力要在练气境武者之上。也正是因为他的符武双修，导致自身修为进展十分缓慢，已经有十数年没有突破，这也是为什么他这般闲散生活，洪兴帮高层也不闻不问的理由了。

　　毕竟以洪兴帮实力，练气境武者不说一抓一大把，却也有为数不少之众，更大多是正当壮年，自然不会在乎一个风烛残年，恐怕发挥不出多少实力的老人了。

　　当然，若是帮中如今的高层知道他秋掌柜同时也是一名凝元境符师的话，这态度自然不会一样。

　　专修一门虽然会进展更为迅速，但也要看是否具备条件，且不说秋掌柜若是专心修炼符道，数十年如一日，能不能晋入那神秘莫测的灵符师之境，单说在南通城江湖中，一名没有大家族保护的符师若是没有一些武道修为傍身的话，恐怕连凝元境都达不到，便早已被砍成肉泥喂狗了。

　　毕竟符师在没有修炼到灵符师之境前，还是相对脆弱的。也正是基于这一点，加上杨小青所学武道功法弃之可惜，秋掌柜才有如此安排。

　　对于秋掌柜要自己符武双修的意见，杨小青自然是十分同意，教他修炼武道的启蒙恩师是范管家，虽然十分喜爱符箓之道，却也并不愿意丢弃自己为之努力了数年的武道修为。

　　“我不想让旁人知晓我收你为徒，便是因为在南通城这等鱼龙混杂之地，保留着一些自己的秘密，是在危急时刻保命的最佳途径！”

　　秋掌柜神态严肃，极为认真地说道：“记住了，你切不可对旁人说起我乃是一名符师，拜我为师之事也是不可说。”

　　杨小青知道秋掌柜这是真心对自己负责，心中感动，了然点了点头。

　　“在传你绘制符箓之前，我这里倒是有两种武技，十分适合作为绘符前的练习手法。”

　　说着，秋掌柜从怀中掏出两本薄薄的小册子，接着道：“本来我打算口头传授你这两种武技，但因为你我修习气功功法并不相同，还是由你自己来摸索修炼更为合适一些，如果在修炼中遇到什么问题，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杨小青接过两本小册子，目光所至，只见这两部武技分别为“铜手”以及“绵掌”。他没有修习过任何武技，便是那得自沈远的“大乘拳法”也并没有来得及修习，但却感觉这铜手以及绵掌倒好似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路子，不知秋掌柜为何要自己同时修炼。

　　望向秋掌柜的目光就不由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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