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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别


  夏侯凛目光冷冷地转了一圈,看到昏迷不醒的曜曜,鹰眸猛地一缩,随即妄想被指控的明玉芋,眼底闪过几抹复杂的精光。

  “太医,快传太医!”藏剑背起曜曜,玉笙急着大喊,已经无暇顾及周围的人与事。

  “皇上,还是将一干人等收押处理,等到太医诊治之后再作定夺!”钟离颂上前恳求道,神情上同样是凝重。

  “来人,宣太医!将烯王妃押到大理寺关押,烯王暂时留在府里,不得离开!”夏侯君烯一听这个安排,立刻面露不甘和愤怒。这件事上,他们分明就是被冤枉的。明玉芋再怎么大胆,也不至于敢做众目睽睽下毒害死曜王这样的事来。而要是父皇动手的话,他何至于在宫里动手,可是……

  “父皇,此事儿臣是被人陷害,还请父皇明察!”夏侯君烯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夏侯凛,双眸灼灼,似乎真的是被人陷害。

  “皇兄,现在有人证证明烯王妃是唯一接近过曜王他们的人,不是他们,难道是说宫里的人搞鬼吗?”今天,他们一干人,总要有人付出代价。一直是他们挨着打,这一次也让他们没那么好过。

  听着夏侯澈的话,夏侯凛心中隐隐压着怒意,他这个皇弟,最近是越来越不安份了。不过现在事情发生了,总要有人出来背这个黑锅。“没听到朕的话吗,还不快快动手,将犯人押下去!”

  “父皇,我是冤枉的,我没有下毒……”明玉芋一阵晕眩,怎么她无端端的就要被关在天牢里。她没有下毒,她没有下毒!

  这边,太医急匆匆的来到曜王府中,可是几个太医轮番上阵,都是沉着脸进去,摇着头出来。

  玉笙坐在床沿边,看着面色灰白的曜曜,心底越发的没底。而这些太医个个来的快,走的也快,到底算是什么情况,居然这么久都没有研究出来!

  后脚跟着回来的夏侯澈见状,更是勃然大怒,几乎要提剑将几个太医给杀了。惊得众太医们集体跪了下来,三呼饶命。

  “澈王恕罪,王妃恕罪,老臣们实在没有办法解得了曜王身上的毒!王爷气息薄弱,而且我们确诊毒已经进了肺腑,老臣实在是……实在是回天乏术……”太医们哀喊着,本来曜王身上的病便是无药可治,而现在突然加速了体内的毒素蔓延,进了肺腑,他们实在是没有办法。

  “你说什么!王爷先前也好好的,什么时候毒入肺腑了!你们这些庸医,王爷有什么事,本王妃要你们全家陪葬!”玉笙只觉得眼前一黑,她才不相信这些太医的话,他们一定是受了夏侯凛指使,想要放着曜曜不管!

  凤绝,她要把凤绝找回来!

  “王妃饶命,王爷是体内的毒素突然加速了蔓延,老臣真的没有办法!”众人在呼喊着,一个个拼命地磕头着,但是都没有办法。

  “藏剑,快,快去南疆把凤绝找回来,只有凤绝有办法!”玉笙忽然一个激灵,喊来藏剑,吩咐他到南疆。只是藏剑却面露担忧,现在主子出事了,王妃一个人在这里,更是不安全。

  “快去啊!就是抢也要把凤绝抢回来!”玉笙命令道,而夏侯澈更是拿出令牌,也要藏剑动身。

  “参见太后,皇上!”刚刚到曜王府的公公回到宁慈宫,弯腰给两人行礼,接着又道。“太医刚刚都诊治过了,曜王似乎旧病突然,毒入心脉,太医束手无策,即将回天乏术。可是曜王妃和澈王派了侍卫藏剑赶去南疆,似乎是想把凤绝找回来。皇上,要不要派人到南疆把凤绝处置了?”

  “处置?就让他们回来好了。”梅太后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地嗤笑。

  “母后的意思是……”夏侯凛墨眉一挑,似乎和梅太后想到一块去,“我们提前在凤绝回来之前……”

  如果这样,倒是和他们无关,这件事上他们也并没有阻挠,是生是死全是他好不好运气而已。“只是这事情毕竟在宫里发生,而且牵涉到了烯儿和他的王妃。”

  “明玉芋虽然没什么用,但是现在毕竟怀着皇家的子嗣,而且也是明相的千金,杀了的话不大可行,他们并没有实际证据,就暂时摘了她的王妃,等孩子生下来逐出王府便可!”梅太后无所谓地说道,压根没有兴趣理会明玉芋的处置。

  “至于是什么借口,皇上想用什么,不就容易?”

  夏侯凛凝神,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椅柄,神色宁静,分不出真正想的是什么。

  新的一年的最大事情,便是曜王在宫里被人下毒,现在旧病复发卧病在床,而且很有可能活不过十五。

  而曜王府内,一片的愁云惨淡,从宫里回来,曜王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可是依旧半分转醒的迹象都没有,气色更是越来越差,身体各种异常的症状都已经出来了。

  玉笙靠在床沿边,更是眼睛一动不敢动,生怕会出现什么异状。可是即使是异常的状况,曜曜也一点别的情况都没有,等得整个人都心焦了起来。

  夏侯澈也整天守在曜王府中,直到初二那天没有看到曜曜转醒,终于脸色阴沉地出府奔着大理寺去。

  “烯王还有明玉芋必须严惩!”皇宫的议事大殿上,夏侯澈对着夏侯凛桀骜地朗声道,态度冷傲,俨然没有将夏侯凛放在眼里。

  “澈王,这事尚没有实际证据,而且烯王妃怀着身孕,长此留在大理寺天牢里终是不妥,朕没有说不处置,现在已经除了玉蝶,摘了正妃之名,一切也只等孩子出世之后定夺而已。”夏侯凛倒是没有生气,还在软言地安抚着。让众人都觉得,皇上对澈王太过放纵,才让澈王在朝堂上都能叫嚣独断。

  “那烯王呢?他的王妃做出这等事情,他难道会不知情,分明就是夫妻合伙!”夏侯澈不以为然的指控道,“皇兄莫不是有什么原因,或者故意包庇吧!”

  “九王叔,父皇只不过是不想冤枉好人,这就算是五王嫂做的,也不一定五王叔就相关,这样一来曜王嫂和五王嫂是姐妹,不也更加的有关系?”夏侯君风出来维护,虽然曜王现在出了这件事对大家都好,但是夏侯君烯要是倒台的话,那就更好不过了。

  “哼?好人?”夏侯澈讥诮,他们果然会钻洞子,居然不要脸的咬着玉笙这一条关系不放。“如果小曜没事就算了,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本王是不会轻易罢休!”

  说完,夏侯澈堂而皇之地大步迈出朝堂,让众人都不由地咋舌,澈王他,还真是太过冲动了。

  而此刻皇都突然流传着一阵阵谣言,凤家医馆的旧事被重提了开来。纷纷传言着皇帝要杀凤绝,是为了没人给曜王治病,才导致现在曜王身中剧毒而无药可治。

  “王爷,现在整个皇都全是风言风语,皇上似乎不怎么在意。”钟离颂和夏侯澈站在院子外,抬头看着大雪过后的白茫茫,略微担忧地说道。“而且现在曜王的身体最为重要,可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起色。”

  “他不会不在意,他最为在意的就是小曜的身份被抬出来,而且冲撞了他的身上。他尽管不处置,本王就跟他来个鱼死网破!”夏侯澈握着双拳,恨恨地怒道。

  “糟了,王爷又吐血了,来人,快叫太医啊!”里面,心潭的声音传出,夏侯澈和钟离颂互相对视一眼,连忙奔了进去,看到曜曜昏迷不醒,却在口吐黑血不止。

  “王妃,此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太医诊脉之后,砰地一声全身颤抖地跪在地上,说了这句话,就得准备着受王妃和澈王的震怒。

  玉笙脸色发白,怎么也不相信会这样。心理准备?这是什么意思?

  “你起来,起来,你说过要一辈子陪着我的,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骗我!”玉笙伏在床前,使劲地拍打着曜曜的手,他怎么能这样,随随便便说倒下就倒下,她不准,她不准!

  “小姐,你别这样!”心潭跑过去,扶住已经失控的玉笙,哽咽地劝说,“藏剑不是去找凤大夫吗?说不定他们就快回来了,到时候王爷就能够有救了!”

  “是啊,三妹,藏侍卫已经赶着回来了,你先冷静一点!”玉筝别过脸,压抑着同样即将落下的泪水。曜王和三妹已经命途多舛,怎么好端端的居然会变成这样。

  “已经来不及了,曜王的毒已经入了心肺,恐怕,恐怕过不了今夜……”太医的话,如同一枚炸弹,将众人心中仅存的一丝希望给炸得粉碎。玉笙僵硬着身体,踉跄的起身,来到太医的跟前,一脚将他踹倒。

  “你再敢在这里胡言乱语,本王妃现在就将你处决了,让你过不了下一个时辰!”玉笙双眸空洞,脸色灰白灰白的,仿若一只白面木偶,虽然看起来精致可爱,却了无生气。

  他不会走的,他不会撇下她,不会的!他敢走,她就算是上天入地,也要把他追回来!

  “王妃,老臣,老臣说的句句都是……”太医哆哆嗦嗦的,却不敢继续再说话,只是战战兢兢的跪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了。

  只是心力交瘁的玉笙,却忽然眼前一黑,整个人直直地往后面倒去。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三天之后,身体软绵绵的起身,干涩地动了动唇,“心潭……”

  只是却没有人回应她,玉笙往外面看,却看到一身素服的凤绝,正起身抬脚向她走来。

  “王妃。”凤绝冲着玉笙抱了抱手。

  她是在做梦吗?怎么一醒来就看到凤绝在这里。“快去救曜曜,现在就只有你能救到他。”

  玉笙勉强地撑起身,才站起来,又跌坐在床上。

  “王妃,已经太迟了,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天,王爷的灵柩也已经放在大厅中。你因为怀了身孕,所以身体太过劳累,才会一病不起。”凤绝低着头,声音低沉,夹带着几分悲意。没想到他终究是回来的太迟了,就算垂死挣扎的机会,也没有留给他。

  “凤绝,你说什么,你在这里胡说什么!我才睡了一会,怎么就三天了。而且你说什么灵柩,什么怀孕,你不是凤绝,你是谁,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玉笙一把将凤绝推开,指着他,眼底露出愤怒。

  “王妃,王爷走了,王府已经开始设灵。现在要想的是,你怎么能够继续走下去,保存着王爷的东西。而凤绝想到的唯一法子,就是你怀孕了。所以凤绝才会不让其他人进来,单独在这里等你醒来。王妃,事已至此,要节哀顺变,大事还在后面。”凤绝面露沉痛,他也没料到,才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就发生这么翻天的变化,到底谁有这么厉害,能够给君曜下毒,加速了体内毒素的蔓延?

  “你滚,我不管什么大事,曜曜他没有死,你们都在骗我,都在骗我!”玉笙撑着身体,踉踉跄跄地往外面跑。一出门,入目的都是刺目的白色,灰沉沉的白天,树梢上,屋顶上,地上全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而屋檐下挂满了白幡,帛带,冷风凛冽地吹动,白幡帛带四散地飘动,分外的阴寒。

  不,不可能!玉笙在屋廊上奔跑着,没走一段就将挂在上面的幡帛给拉下来。

  “小姐,你冷静一些,你这样王爷走也走得不安心!”心潭一听到这里的动静,立刻奔了过来,将已经激动的失去控制的玉笙拉着,不让她在这样乱来。

  啪!

  “谁说他走了,谁说曜曜走了,你们给我把这些东西给撤下来,谁再敢挂上去,我就杀了她!”玉笙猛地甩了心潭一巴掌,然后指着周围的人怒道。

  “玉笙,小曜他,真的走了。你让他安心的离开……”夏侯澈来到玉笙的跟前,将脸别过一处,眼底微红,显然已经哭过。事已至此,即使他们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相信。

  “不!”玉笙仰天大喊着,声音嘶哑力竭,却还是在拼命的喊着,似乎要将心底里那巨大的空洞全部宣泄。

  凛和十七年春,先帝遗孤前太子夏侯君曜殁,时年刚好踏进二十二岁。皇上下旨,加封曜王为忠惠孝恭亲王。

  在玉笙走到大厅,看到的只是一个灵柩,身体摇摇欲坠,周围的下人想要过来搀扶,却一一被玉笙甩开。整个人撑在棺椁的旁边,看着里面永远都不会醒来的人,双眸干涸,流不出半滴眼泪。

  “小姐,你别太伤心,身体要紧!”心潭心疼地站在玉笙旁边,看着她那绝望的眼神,生怕她会做出什么骇人的事情。而玉笙只是冲着心潭看看,茫然的眨了眨眼,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拓大的灵堂里面,周围是祭奠的乐官,还要来来往往来送行的官员,皆是一身的白衣,来了,又走了,在她的耳边说些安慰的话。

  “你还来这里干什么!”突然,一道喝声打破了周遭低迷的气氛。玉笙僵硬地转过脸,看到的是东太后怒不可辙的怒容。大家纷纷转首,看着东太后来去生风的脚步,走到玉笙的跟前,一甩手便狠狠地打了下去。

  “你还有脸来这里,给哀家滚,滚得远远的,不要弄脏了这里的地儿!”果然是祸星,灾星!才来曜王府多久,三番四次弄出一连串的事情来,现在连曜儿都被她害死,她还有脸呆在这里!

  她真是后悔,后悔帮着曜儿娶了这个女人,早知道就是他恨,也不能让他娶了明玉笙。

  “这里是王府,我小姐是曜王妃,为什么她不能在这里!”见到玉笙被打,心潭立刻护在她跟前,无论是谁,这么没道理的打人就是不行!

  “哼,哀家现在就废了她,来人,将这个女人拖出去!”东太后连和心潭计较的心思都没有,一声命令,让人将玉笙赶出去。

  但是,一直在沉默的玉笙,只是冷眼扫了一下上来的人。“太后是不是老糊涂了,这里是曜王府,本王妃才是主人。而且本王妃是曜王亲自娶进王府,上了玉蝶,进了宗室名正言顺的王妃,太后凭什么说废就废,难道是把祖宗家法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这里是曜王的灵堂,如果谁还在这里大呼小叫的话,就自便不送,否则后果自负!”

  凛冽的气场,丝毫不输于东太后,王府众人都知道玉笙的脾气,是说得出便做得到的。均纷纷的退下,再也不敢轻举妄动。而东太后气得脸色煞白,她绝对不容这个女人继续留在这里!

  只是正当她还要继续闹的丝毫,王府外面簇拥着走进一群人,忽然听到太监的尖声,“太后驾到!”

  又一个太后到来?而且梅太后是一直在宫里,怎么这次这么突然,来到了曜王的灵堂?不会是亲身来给曜王送行的吧?

  “哟,原来姐姐也在这里!哀家还担心姐姐受不住这白头人送黑头人的伤痛,不来了呢!不过曜儿怎么也是哀家的孙儿,这最后一程,哀家也理应送送的!”说话间,只有挑衅分毫伤心的意思都没有,在看到东太后的时候,唇际更是上扬,颇有幸灾乐祸的味道。她来这里,不单单是要确认曜王是不是真的死了,而且听闻这老女人又来了,自然就少不得来看看她这个悲惨的下场了。

  “只是妹妹刚刚听说姐姐要赶走笙儿,姐姐虽然伤痛,可是也不能这般的忘恩负义吧?笙儿嫁给曜儿不足一年,便成了寡妇。而且这半年来,可是把曜王照顾的无微不至,姐姐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真真是让人寒了心。”梅太后走到玉笙的跟前,挡在她和东太后之间,像是路见不平一般维护着。

  东太后面上一僵,更是冷凝,她抬眸愤恨地瞪着梅太后。她果然是不安好心。分明就是来这里炫耀的。但是现在,她的确只能忍着。

  “哼,是无微不至,还是别有居心,这就是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不知了!”东太后冷冷地甩开了袖子,坐到了旁边的方椅上,一副不想和梅太后搭理的样子。

  “姐姐这又犯糊涂了,这婚是姐姐求来的,这冲喜也是姐姐说的。现在听到姐姐这般一说,妹妹只能是后悔,大好的姑娘就着这样被耽误了一生。”梅太后分外惋惜后悔地在说着,眼眶忽然一湿,拿着手帕在眼角轻拭乐拭。

  “不过,笙儿,你这次无论怎么说,都是我们夏侯家对不住你。所以哀家和皇上商量好了,会为你另选一个好夫婿,让你以后不用没有人照顾。”梅太后握着玉笙的手,安慰着道。刚刚湿润的眸子定定地看着玉笙,等待着她的反应。

  “太后多虑了,玉笙现在很好,不用要什么夫婿,也不用别人照顾,曜王府的钱养得起玉笙,而且下人也足够照顾玉笙!”玉笙微微抽回手,继续看着灵柩里面,已经听不见他们说话的曜曜。他才刚刚走,她们还要继续斗着。如果当初她是将他带走,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是不是就不会变成如今这般一发不可收拾的结果呢?

  梅太后听了,脸色微微一僵,接着又缓和了下来,“笙儿,你对曜儿很好,哀家自是知道,但是曜儿也不希望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生活。想当日是哀家处理不周,如果还是强硬点不让你嫁,或者情况就会变得不一样了。不过这一回哀家怎么也要看着你幸福,不然是怎么也不放心!”梅太后说的冠冕堂皇,一字一句处处都是愧疚和为玉笙着想。

  玉笙自知今日和梅太后争辩不出什么结果,便也没有反应,随着她一个人说着去。

  “俗话说烈女不侍二夫,既然是夏侯家的媳妇,岂有再嫁的道理!”东太后也听出了梅太后的目的,立刻厉声反对着。虽然她不想再看到这个女人,但是如果她再嫁的话,就必然曜儿手中的东西全部都被夺走。虽然这是时间问题,但是她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如她所愿的。

  “姐姐这话未免太过迂腐了,夏侯早就对女子再嫁没有那么多的反对纲条,女子也是人,而且笙儿这是于皇家有恩,哀家决定认她为义女,在正式上宗室玉蝶的时候就是为她选夫之时!”梅太后的话音一落,玉笙等人纷纷惊讶地看着她,要认她为义女?还要为她选夫?“此事哀家已经决定,也已经和皇上商量好了,不容再议!”

  梅太后径自下着决定,然后望向玉笙,“这事哀家会替你安排,且不用太过伤心,这次一定帮你选一个满意而又康健的夫婿!”

  玉笙还没来得及回答,梅太后便带着人,如同来的时候一般,快步地离去。心潭站在玉笙的身边,听着刚刚梅太后所说的话,面上露出担忧。她怎么觉得,这太后有要将小姐推进火坑的意思?

  玉笙茫然地看着曜曜白皙几尽透明的脸容,你为什么要走,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你个可恶的混蛋,坏蛋!你丢下所有的事给我,我不会帮你背,我也不会帮你管。你要走是不是,我就嫁给别人,让你后悔,让你一个人后悔!

  泪水滴答滴答地落下,终于像是缺堤一般哗啦啦地落下,他个骗子,他怎么可以这样的一走了之,怎么可以!无声的哭泣,让整个灵堂蔓延着一种让人窒息的悲戚,没人的眼底慢慢泛红,最后酸意弥漫。

  东太后看着,最后只是怒拍了一下椅背,愤恨地起身大步离去。

  夏侯国的风俗规矩,一般平民百姓的丧事都是在家里设灵七天,而逐级递升的官员,更是时间加长。只是夏侯凛却以现在正值新年喜气之时,而且边疆正在打仗,不宜过多丧事,特令七天后曜王的灵柩便要送到皇陵地宫入葬。

  听此消息,玉笙几欲昏厥,这个意思便是,他们相对的时间,已经不够五天?只是夏侯澈他们担心的,却并非这个问题,而是将来夏侯凛他们的步步逼近。当初曜曜在的时候,他们还有所忌讳,现在曜曜不在的话,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对付。

  “澈王爷,现在只能先按照凤绝的方法去做,王妃怀孕,是暂时保全的最好方法,接着的事情,我们慢慢应对,或者等爷爷有有进一步消息回来的时候,我们再做定断!”此刻已经是深夜,祭奠的乐官已经暂时下去休息,所以钟离颂在灵堂上来回踱步,征询着夏侯澈的意见。如今梅太后不够七天的时间,便和夏侯凛下要收王妃为义女这一举动,已经说明了他们的迫不及待,而他们就更不能坐以待毙。唯有想法子,将夏侯凛的这个计谋扼杀。

  夏侯澈自是知道过中问题,只是……抬头看看灵柩旁边的人,从醒来的时候就一直那般坐着,任谁劝也不听,让他们也颇为的无奈。

  “这件事,他都不管了,我为什么要管,他们爱兵权就拿去,我不成皇不成帝,凭什么他的东西要我来理!”玉笙力竭地喊着,却被玉筝飞快地过来,捂住她的嘴。

  “三妹,不管怎么样,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不能这么大声!”玉筝看看周围,真是被她吓死了。就算不管,也不用告诉全世界吧,她还巴不得她自己更不安全一点。

  “王妃,这府里并不安全,切不要意气用事!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想办法怎么不受皇上和太后他们的控制!”凤绝拧着眉头,担忧的说着,“而且,我怀疑这府里一定还有藏得更深的的内鬼,所以万事得相当的小心。”

  这段时间里,他思前想后整件事的发展,觉得插手的不单单是皇上,还有幕后黑手,才会让事情这么顺利的进行。

  凤绝的话让夏侯澈和钟离颂都纷纷诧异不解,这府里不是经过整顿的吗,居然还有细作是他们都没有发现的?

  “王妃,凤绝不能留在这里太久,这是能让人脉搏呈现喜脉的药,当今天下就只有凤家人知道,王妃作何选择,凤绝就不再干涉了!”凤绝将一盒药放到玉笙的手里,然后冲着各人点头示意。

  看着手中的药,玉笙只是茫茫然,心里虽然有怨有气,但是还是无奈地打开盒子,却看到整一盒药却摆成了一个字。黛眉微蹙,凤绝这是什么意思?

  七天的祭奠转眼便到,拓大的棺椁被一层一层地钉了起来。灵柩是送到夏侯北边的岐山皇陵里面。这一天,整个夏侯的大小官员都来送行,排满了曜王府外的大街。

  此刻随时初春,但是却依旧无比的寒冽,细碎的白雪在漫天地飞舞着,落在白玉的灵柩上,和白玉融为一体。

  灵柩封死,真的要送走的那一刻,玉笙终于是崩溃,挡在灵柩之前,不准送灵的人将灵柩抬走。只要曜曜还在,无论是怎样的样子,是醒着还是昏迷,她都觉得他还在,但是现在这样,他要被人抬走,叫她如何也不能接受。

  “你们放下他,不许你们动灵柩,你们都不许动!”玉笙将周围的人一个个地推开,谁都不能带走他。是不是她以前太过不珍惜,所以上天才要这么快地将他带走,连让她有心理准备的过程都不给她,连她要跟他道别的机会,也都不给她!

  “小姐,王爷已经走了,你要接受事实啊!”心潭从后面将玉笙抱住,但是她却无法控制住已经疯狂了的她,被推到了在地。心潭在一边哽咽着,小姐现在该怎么办,王爷不在了,也几乎带走了小姐。

  周围的人都不忍地看向别处,没想到曜王妃还真是重情意,曜王一生虽然短暂,也算是值得了。可惜这位曜王妃,听闻皇上和太后已经帮忙物色人选,准备将她再嫁,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得了。

  “不许你们说他走了,他没有走,你们也不准动他!”灵柩因为玉笙的阻挠,断断续续的又停在了曜王府的门前。外面来半看热闹半想要当消遣的百姓,都纷纷地围在了外面。这时他们才发现,原来传闻的曜王就是上次那位在刑场出现的飘然若仙的王爷。可惜了这么一位俊王爷,就这么走了。而且曜王妃倒是个善良的人儿,这么年轻就守寡,不由地让本来看热闹的大婶们眼眶微湿,抹了一把冷泪水。

  第一次嫁人被那个可恶的烯王给悔婚,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嫁给曜王爷,夫妻情深。可惜天妒红颜,曜王还是活不过二十二岁便英年早逝。现今听闻皇上太后还准备立刻将曜王妃再嫁,这里面的端倪很多人都知道,就是这位曜王妃现在手握着兵权和百花令,让皇上太后不放心,要尽快夺回来。

  所以各人都纷纷哀叹着,曜王命运多磨,这曜王妃也是个可怜人。

  “玉笙,你让小曜好好走!”夏侯澈一把扣住玉笙手腕,沉着脸喝她,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怎么还不认清事实。

  “他跟我说过的话都还没有兑现,他怎么能走,怎么能好好走!”挣扎了几次无法挣脱夏侯澈之后,玉笙整个人悲慵着,一只手被夏侯澈扣住,人却瘫倒在地,只能颓然地低泣。

  “现在已经是事实,你再怎么样,小曜也不会回来!”夏侯澈僵了僵脸,良久之后,才无奈地道。“你们都开始吧!”

  既然改变不了,就只能接受。

  宫人们各自就位,个个开始将灵柩扶上灵车。只是这时,无比寂静的街道上,却传来一阵疯疯癫癫的声音。众人循声看去,只看到一个身穿沉蓝色宫衣的女人披头散发地要冲开人群,想要往里面挤进来。

  “将那个疯婆子拦下去。”在一旁让京畿侍卫镇压秩序的钟离颂一看,便大声地命令道。怎么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有疯婆子出来闹场?

  “大胆,你们这些狗奴才,也不看看本宫是谁,都给本宫滚开,本宫要进去!”被侍卫押着的疯婆子几下将侍卫挣脱开来,一头的散发遮去了脏兮兮的脸容,然后指着侍卫,说着半颠半狂的话。

  众人都被这个疯婆子吸引了过去,哪里来的疯婆子呢?听这话语,倒像是后宫中那些疯了了妃嫔。只是这里不是后宫,怎么会有妃嫔呢?那只能是想当皇妃的女人想疯了,现在出来耍着颠。

  “拉下去,再在这里阻挠的话,直接打晕扔出去!”现在每个人都心情烦闷,根本无暇应对这个突然出来的疯女人,钟离颂继续下着狠令。

  最近已经够愁云惨雾的了,居然还多了一个不相干的疯女人在捣乱。

  只是,听到这疯女人的声音的玉笙,眉眼松动了一下,抬首朝着那个女人看去,一声慢着还没吐出,就又听到被押着的疯女人在疯喊。

  “放肆,你们这些狗奴才,本宫是李太妃,是先帝最宠爱的妃子,你居然敢挡着本宫,本宫要将你凌迟处死!”李太妃在疯言疯语着,一句话,让周围知道李太妃此人的人大骇,李太妃不是在太庙里面的吗,怎么会突然出现?怪不得穿着奇怪的宫衣,原来是在太庙里面逃出来的。

  玉笙听到李太妃三个字的时候也猛然地一凛,定定地看着她,才不见多久,李太妃居然疯了?她这突然来这里是为什么?而且,太庙是什么地方,就算守卫一般,也不至于让这个李太妃这么轻易地逃了出来吧?

  “等一下!”玉笙喊住京畿处的侍卫,一步一步地走到李太妃的跟前,“李太妃,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身素服的玉笙,远远的看起来,清秀隽灵。青丝只用一根银簪挽起,服帖地落在背后,如同一株白莲,高贵清尘。如今正是大雪纷飞之时,而她却只穿着单薄的麻衣,更让人觉得心疼和怜惜。

  其实,知道这个女人是李太妃的夏侯澈,也同样觉得奇怪,但更多的是愤怒,这个女人来这里,简直就是弄脏了曜王府,扰了小曜的仙灵。

  “本宫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哪里轮得到你这些小贱人管!”听到有人换她的李太妃,桀骜地斜视向玉笙,却在看到玉笙的时候,整个人忽然一抖,瑟瑟缩缩地想要往后面逃。

  “将她带上来!”玉笙忽然怒喝,让京畿处的侍卫抓住了李太妃。众人都觉得好奇,这曜王妃怎么突然叫住这位李太妃,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太妃突然疯了,这件事太蹊跷,而且她怎么会懂得回来曜王府?她倒要看看今天有什么好事看!

  “玉笙,她送回去太庙便可,不要在这里误了小曜送灵的时间。”夏侯澈不怎么同意地说道。就算有什么事,也不该在这个时候说。

  玉笙仿若未闻,目光一瞬不瞬地锁住李太妃。

  “李太妃,好好的太庙不安分的呆着,谁准你离开太庙!没经过皇上同意离开太庙,你现在可是犯了抗旨不遵的死罪!”玉笙一看,就发现李太妃是真的疯了。双眸涣散,没有焦距,看着她的目光更是害怕,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人一样。

  “不要,我不要回太庙,我不要回太庙!”李太妃忽然嘴里不停地喃喃着,眼底尽是惊恐害怕之色。头摇摇晃晃着,手缩到了胸前,不停地想要往后面退。太庙太可怕了,她不要留在太庙,死都不要!

  “放肆,皇上的旨意,岂是你说不要就可以不要的!”玉笙厉声地喝斥。果然有问题,李太妃疯了,难道和太庙有关?又或者夏侯凛想要隐瞒他的秘密,故意弄疯李太妃?

  现在李太妃误逃出来,她怎么也要问个根底。

  “饶命,皇上饶命,皇后娘娘饶命,臣妾知错了,臣妾不争宠了,臣妾呆在宫里,求皇上不要将臣妾关在太庙,太庙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李太妃被玉笙这样一喝,砰地一声跪倒了在地,不停地磕头着,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夏侯澈和钟离颂都纷纷惊奇,李太妃这个样子,显然是将很多事情混淆了。而且听玉笙这样一问,他们也觉得太庙有端倪,不然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而且李太妃一个养尊处优惯的人,一个人怎么离开太庙的?知根知底的夏侯澈更是觉得,其中一定有问题。

  “饶命?本宫只是要你去太庙礼佛,你现在这样是何意思!”玉笙心里一动,可笑了,李太妃不会在太庙里面遇到一些所谓的鬼怪吧?这样倒是遭报应了。不过,她之前放过李太妃是因为担心曜曜会被夏侯凛和梅太后暗算,现在她可是不怕了,就算死,也要惹得他们一身骚。

  玉笙的突然尖锐,让门前的百姓都纷纷挑起了好奇心,全部集体变得安静,想要听听这皇家的诡异事情。

  “皇后娘娘饶命,臣妾不要去太庙。臣妾知道不该谋害曜王,但是臣妾也是没办法,臣妾不想老死在宫里,不想什么都没有!”李太妃磕着头,却爆出了一个惊天秘密。周围的人屏住了呼吸,曜王居然被人谋害了。果然和传言的一样,要处死凤家医馆的人,也是为了不让曜王得救啊!

  玉笙和夏侯澈对视一眼,夏侯澈立刻心下一动,想到了玉笙的意思,便大步来到李太妃面前,指着李太妃怒道,“你居然谋害曜儿,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到底是谁主使你的,再不说你就滚回太庙!”夏侯澈故意地学着先帝的语气,加了几分威严和怒意。

  故作深沉的声音,李太妃一看面前和先帝有几分相像的夏侯澈,双眼更是浑浊不清,想要逃走,却没办法逃走。周围的一双双眼睛,就像是吃人的鬼怪,一个个恶狠狠地瞪着她。

  夏侯澈也看出了李太妃的奇怪,同时意会玉笙的目的,今天就当着全天下的面,揭穿揭穿这皇家的丑事。反正他们也没什么好顾虑的,脸面算什么,人都不在了,还在意什么尊严,什么脸面,大家一起撕破脸才好!

  “臣妾不要回太庙,臣妾不想的,臣妾不应该为了自己的儿子而帮着太后谋害曜王,不应该为了得到曜王的百花令和兵权谋害曜王,臣妾不想的,皇上你就杀了臣妾吧,臣妾不要回太庙,你们也别找臣妾,臣妾不是主谋,臣妾也是被逼的,也是被逼的!”李太妃被吓得口不择言,玉笙他们终于听出端倪,原来李太妃在太庙里面,真是撞上不该撞的东西,这是不是坏事做多了,总有天收!

  在场的人一听,那些大小官员感觉到一阵的尴尬,这就不说是皇上的丑事,但是好歹也是皇家的丑事,现在这疯了的李太妃突然走出来,还是当着曜王的灵柩前真相大白,这难道还真是有显灵这回事?想着,不由地背脊一阵阴风,全部人都裹紧了一下衣袍。

  而听见事实的百姓,一个个摇着头,不少人面上露出愤怒,更有当初觉得先帝英明的人开始大闹,说先帝都是被谋害的。一个疯了的李太妃的出现,揭开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更出人意料的是,引起了让人奇怪的民愤。

  “被逼?这就是你承认了你曾经害曜王?那还有别的呢?你的儿子是谁?自己做的丑事,居然还敢无赖别人。太后娘娘是你能够污蔑的吗!”玉笙抓住李太妃话中的各种漏洞,故意挑起疑问,就是让所有人都看看,都听清,有些人在地底下做过什么不干不净的事情。

  “王妃,这曜王的灵柩已经安放在这里太久,还是不宜在这里多做耽搁,既然李太妃曾经谋害曜王,不如就将李太妃关押到大理寺,然后慢慢再做审问!”一个年纪大约五十来岁的老臣子出来劝说着,再这样下去,怕是李太妃会继续说出些不该说的,虽然现在已经是透露了大多!

  “这位大人,难道你和李太妃是同党?怕她接下来会说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还是李太妃和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玉笙的一句不可告人的关系让周围想要劝说的人都不敢再说话。和李太妃有什么关系?那可是对先帝不敬的死罪,就是皇上不杀他,也被流言淹死。

  刚刚那个老大人动了动唇,想要为自己辩说些什么,可是看了玉笙一眼,终是无奈地退回了自己刚刚站的位置,不敢再说什么,他们还是别惹的一身骚的好。

  见到无人敢再说话,玉笙将目光继续落到李太妃的身上。“李太妃,看到这个灵柩是谁的吗?就是被你谋害的曜王,今天你会来到这里,就是曜王显灵了,你再不说,哼,后果你是知道的……”指着曜曜的灵柩,玉笙的手指颤颤的发抖,可是还是强忍着镇定地恐吓着李太妃。

  曜曜,你要是真的有知的话,就有仇报仇,有冤抱冤,不要让他们这么好过,也别让他们得逞!

  “不是我,别过来,不是我……”李太妃看着整个灵柩,精神接近崩溃。“这些都是太后娘娘安排的,让我在曜王的膳食和汤药里面下药也是太后教我的,如果不是她我根本不懂这些!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太后,你可以去问问太后,不关我的事,我也是被人利用,别过来,别过来!曜儿你别来找我,这些事皇上也知道的,你们去找他们母子,我没有害到你们,你们都去找皇上母子……”

  李太妃缩着脖子和头,目光先是畏惧,然后又是癫狂,最后突然砰地一声站了起来,撞开所有的侍卫,冲到曜曜的灵柩前面,仰天大笑了好几声,突然砰地撞封死的白玉灵柩上面,血滴滴答答的沿着边沿上流下来,然后李太妃向后一倒,直直地躺在了地上,双眼翻白,已经断气了。

  而眼底,始终带着深深的惊恐和畏惧。

  周围的人一阵唏嘘和后怕,刚刚那一幕太快太恐怖了,他们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李太妃已经倒下。众人有所畏惧地看向曜曜的灵柩,难道真的是曜王的魂魄回来?众人都知道,人死后的七天会回来自己生前所居住的地方,完成未完成的事情。而今天李太妃从太庙里面逃出来,然后又将曜王生前曾经被害的事情说了出来,最后撞死在了灵柩前,这难道真的这么的凶?

  反倒是这些素日和曜王没有相关的百姓们,看着这样的一幕,脸上露出敬仰,刚刚的议论声都没有了,全部人变得肃静。这些醇厚的老百姓,都是心中有着信仰,相信恶有恶报,做坏事的都会下阿鼻地狱。所以面对眼前所看到的,只有敬仰,甚至也有一丝丝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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