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虽然我们也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情况还是比我们想象的要糟糕。我和灵灵一连去商贸街那边发了几天的宣传单，可并没有什么效果，别说是来办会员卡了，就是来免费体验的也没几个人。我们找了一下原因，场地位置按说也不算太偏，外墙上的广告牌老远就能看见，而且我们室内的环境看起来也不算差，再怎么说也不至于这么冷清吧？本来我们是打算在家具卖场的显要位置张贴点宣传海报的，但灵灵后来又打消了这个念头。那个什么沈总，一看也不是好鸟，无缘无故的他会来帮我们？那晚上灵灵拒绝了他的邀请，他便再也没有提过让我们贴海报的事，真他妈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我想到以前唐英跟我说过关于她们那个理疗店的发展史，他们刚开始的时候也不顺畅，老板和店长夏金星还做贼似的跑去写字楼里发传单呢，万事开头难，所以我们也得挺下去。我跟灵灵商量，要不我们也去附近的写字楼里转转，我以前教的那些学员，好多都是白领一族，说不定比在大街上发单子效果要好一些呢？
她说还是算了吧，被那些保安抓住了罚点款是小事，说不定还得挨一顿训斥，最看不惯就是那些人的嘴脸。
那怎么办，我们投了这么多钱在里面，不可能就这样打水漂吧？
她坐在墙边休息区的椅子上，看着墙上那些她自己涂抹的色彩发了一阵呆，然后说：我觉得我们的力气也没白费呀，至少我好久都没有这样痛痛快快地画点东西了。
我苦笑一声：那还不如把这里搞成一个展厅，让你开办一次画展算了。
她笑道：还别说，我以前真有过这样的想法呢。
可是灵灵，咱们还是得想想办法啊，要不……你主动去请那个沈总吃顿饭，让我们的海报贴在他卖场里？
她扬起手在我脑门上轻轻拍了一下，有些鄙夷地哼道：拜托你有点出息好不好，就为了贴张海报去巴结那种人？你担心什么呀，就算半年不开张我也不会让你饿着肚子啊。
嘿嘿，我就是故意试探你一下，其实我们这点事业做不做得起来也无所谓，大不了我再去当教练，然后你就在家里做个全职的，嗯，家庭主妇？
呸！谁会给你当家庭主妇，做梦吧你！
呃灵灵，那天晚上你真的搂过我的脖子，你不记得了？
她没理会，抓起玻璃圆桌上的手提袋干练地说道：我要先回去了，你要是想再守一会儿呢，我也不反对。
我把她拦住：等等，咱们说好了五点才能下班的，早退可是要扣工资的哦？
她冲我嚷到：行啦，反正都是免费打工，你爱怎么扣就怎么扣好了。
真的？
她又笑骂着将手袋塞在我手里：别假正经的了，走吧。
这几天我们都这样，上午去街上派发体验券，下午就回瑜伽馆里，因为偶尔也会有人来咨询一下什么的。到了下午四五点我们就一起去市场卖点菜或者零食，然后回家做饭吃，吃完饭就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现在我跟她之间，似乎又回到了一种很微妙的状态上了。她倒是经常在我耳边提醒，不能干涉对方的私人感情，甚至谈论的话题也不能涉及感情方面云云。但是她越这样刻意的去回避，我就越是喜欢故意的去试探她，最终发现她说这些只不过一种象征性或者说敷衍性质的口头禅而已。其实我感觉得出来，在她的内心深处对我并不反感，甚至可能还残存有那么一丝若即若离的依恋。那晚上她主动搂着我的脖子，绝对不是无意识的行为，而且那晚我就睡在她身旁，她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厌恶情绪。
是的，我已经察觉出，她对待我的态度，已经和几年前大不一样了，甚至跟前段时间也有区别了。和她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她会很随意地将手提袋塞到我手里，似乎这已经是一种理所当然的事情。去超市买菜的时候，她会问我今晚想吃什么，要怎么个吃法？我偶尔会在她面前开一些略超范围的小玩笑，她也不会计较，至多就是佯装恼怒地瞪我一眼。晚上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有时我会调皮地将她身上裹着的毛巾被强行拉过来跟自己裹在一起，只要我不进一步做出过分的举动，她竟然也可以容忍！其实我有时候也在隐隐担忧，或者期待，我们要是继续这样暧昧下去，又会有怎样的一个结局呢？更要命的是，我在她面前简直一点克制能力都没有，唉！
不过我倒是更欣赏她现在这个样子，没有曾经那么战战兢兢地要去提防，或者说拼命的要去保护。也许这个年龄的女人，已经走出了那个迷惘的怪圈，加之屡次在感情方面受挫，在主动与被动之间，也想试着同自己的命运周旋一番了，尽管现目前还处在一个犹豫的阶段。
在这方面她现在至少强过唐英，因为唐英还在重复她当年的那个阶段，嘿，想想真是有趣得很。
买好菜我们一起往回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楼梯上坐着一个陌生女子，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挺清秀，看样子应该是在专门等着谁回家。灵灵跟她对视一眼，脸色突然就沉了下来，那个女的却是一脸的歉疚和愧色，站起身来像是要鞠躬赔罪的样子，张了张口又没有说出话来。灵灵像是要故意无视她的存在，赌气似的从她身旁擦过，然后开了门，回头冲我喊一句：周浪，呆会儿进来把门带上。
我“哦”了一声，跟着进去，门口那个女孩上前一步，对着屋里的灵灵说道：灵灵姐，我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话，说完就走，不会打扰你的，行吗？
灵灵像是在努力克制着某种情绪，但是她又故意想装得很轻松：哦，差点忘了你还有两个月的房租，你是还要打算回来住吗？
那个女孩连忙摇头：没有没有，不是为这个来的……
灵灵打断她：那我就退房租给你，现在已经有人住这里了！
那个女孩几乎是带着祈求的语气：灵灵姐，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是恨透我了，我只是想代表一下我哥，还有我自己，来跟你赔罪，其实……他也是有苦衷的。
灵灵冷笑一声：是啊，谁没有苦衷呢，你可以去告诉他，我现在活得好好的，而且地球还不是照样在转。看看我现在这个男朋友，不会比他差是吧？
我已经大概明白这个中的原委了，只得按照灵灵所提供的信息和素材临时调整姿态，在那个女孩面前挺了挺胸膛，以证明灵灵所言并非毫无根据。
那个女孩冲我点了一个含义模糊的头，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递给灵灵。灵灵没接，说：不用了，反正我这锁也是换掉了的。
她又从挎包里摸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怯生生地递给灵灵：这是，我哥哥让我转交给你的。
灵灵的嘴唇开始在发抖了，冲进卧室里拿出一袋东西塞在那个女孩的胸前，接着又塞了些钞票在她口袋里:这是他以前送给我的那些东西，你拿回去，还有你剩的两个月的房租退还给你。最后请你记住，从今以后我们之间没有半点关联，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也请你转告给他，我已经把那些事忘得一干二净了，明白吗？
那个女孩嗫嚅到：可是，这些钱……
灵灵终于爆发地吼道：拿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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