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坟地艳遇

　　“你个忤逆子，你还敢吼你妈！哎呀，我不活了！你说我这么多年都白养你了。呜……”钱老太太竟然唱了这么一出。

　　正在这时，产房门打开，身穿白褂替阿凤接生的医师表情凝重的走了出来。“你们吵什么？这是医院是公共场所。”

　　钱志昊趁机夺了母亲手中的手术同意书，签名后交给医生。“医生，请你一定要救我老婆。一定要用最好的药。不管花多少钱都没关系。”

　　医生看着手里迟来的同意书，很遗憾的宣布：“对不起！太晚了！我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但还是没能保住她的命。”

　　什么？志昊站立不稳往后退了几个大步。

　　“准备后事吧！”医生说完欲踏步离去，钱老太太上前围住她急急的问：“那我的孙子呢？我的孙子呢？”

　　“赶紧再给你儿子找个对象吧，希望来年可以见到你的孙子。”

　　“啊！我的金孙子。”钱老太太哀呼一声，张大的嘴再也合不拢，眼前一黑昏死过去。然后是护士小姐那尖锐的声音：“老太太你醒醒！”

　　钱志昊终于从天塌地陷的震惊中明白过来，没有理会昏迷糊涂的老母亲，他猛的冲进产房，只见到几个白衣护士正拿起雪白的床单盖住阿凤的脸。神色庄重而悲凉。那不是他的阿凤！那不是他的阿凤！钱志昊再三犹豫，最后还是鼓足勇气慢慢揭开了床单确认。果然！里面是他所熟悉的容颜。阿凤闭上眼安详永远的沉睡了下去。昔日红润的她这会儿脸色就如床单一般苍白。从来不觉得白色像现在这般剌眼、不爽。

　　怎么会这样？阿凤的身体不是一直超好吗？不是每个女人都得过这一关吗？为什么阿凤会因为生小孩而死掉？想不通，猜不明！竟然有人会因为‘生’而‘死’。钱志昊痛苦得恨不能拿刀抹了自己脖子。他是害死阿凤的凶手！因为是他让阿凤怀孕的。如果阿凤不怀孕她就不会死。

　　志昊跪在心爱妻子床前仰天长啸，狠命的撕扯着自己头发。一尸两命，都是他造的孽呀！

　　护士们好心的过来扶起他，失去亲人那种悲痛她们见得多了，可从来没见过反应这么激烈的死者家属。“钱先生，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顺变！”

　　“可不可以请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对我老婆说。”

　　护士们统统离去把地方空出来让给志昊。一下子房间里变得寂静如野。钱志昊紧紧抱着阿凤尸体，感受着爱人最后的温度。“老婆，你醒一醒好不好？不要丢下我、不要离开我。”

　　阿凤的身子一点点变硬，一点点变凉。钱志昊泪控制不住的疯狂落下：“让天惩罚我吧！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做交换！你活过来，你活过来！”

　　有用吗？哭过，恨过，后悔过，还不是无力回天。死者已去，留下来的人依然得面对未来的生活。好好珍重自己，才能让逝世的灵魂得到安息。几天后志昊给她举行了隆重的葬礼。钱老太太哭得死去活来，为了没见着面的小孙子。而志昊整个过程中没开口讲一句话，没掉过一滴泪。泪干了，心死了，魂掉了，他的生命里还剩下些什么？钱志昊以极快的速度消瘦下去，几天时间头发白了、胡渣长了，他人看上去老了几岁。这不正应了那句古话为伊消得人憔悴。亲戚朋友看他这样心都碎了，劝他想开点。未来的路还很长，说不定他会遇到第二个阿凤。第二个阿凤？这怎么可能？阿凤是唯一，是他永远的唯一。不可能有第二个。就算人类克隆术到了先进的地步，就算真的有一个酷似阿凤的女子站在面前，他也不可能再动心了。因为他的love已随那堆熊熊烈火埋藏！不知另一个空间里谁能守护她？没有自己在身旁的日子她是否能习惯？

　　儿时因为伙伴的戏弄惊吓，使他变成了一个胆小怕鬼的人。第一次壮胆看恐怖电影的情况历历在目，别的小孩看得津津有味，他呢则吓得尿了一裤子。即使成年后他依然不敢一个人在密闭黑暗的屋子里呆。要去坟地上香也得全家出动才行。自从阿凤死了之后，也许是因为心态的问题吧，他对鬼怪的恐惧感一下子没了。如果真的有那样一个世界，也未必是件坏事，至少他还有再见阿凤的盼头。也许来生他们还会在一起。

　　今天离阿凤去世的日子恰恰一百天，钱志昊也在忧伤自责中度过一百个日夜。他来到了坟场祭拜阿凤，不知是因为时间太早还是别的原故，坟场除了他没别人。今天的天气也格外阴暗，像施了一层浓雾，能见度很底。时而吹来的秋风让他感觉背后一阵寒意，那枯黄的片片落叶更增添了几份莫名的愁绪。就连平日里听来悦耳的鸟鸣声也变得是如此凄美哀伤。

　　诡异的气氛……

　　钱志昊点着香、烧着幂币，跪在阿凤坟前又开胡言乱语诉着连日来的相思。“阿凤我想你，真的好想你。我天天都来这里报道，跟你说了那么多话，不知你有没有听进去？我那么爱你，你怎么舍得离我而去？我每天吃不下睡不了，满脑子想的都是你的好。直到此刻我还是不敢相信你亡故的事实，可能我真的疯了，竟然觉得你一直在我身边。你一定很怨恨我对不对？为了我，你搭上一条年轻的性命。我几乎快要被自责懊恼逼崩溃。你身体一向都很好，怎会难产呢？”

　　呜……这儿传来细微的、女生的嘤嘤声。

　　听错了！听错了！这坟地怎么会有女人的哭泣声？而且这个声音……钱志昊起身四处眺望，看到的是满山空旷。真他妈邪门了。莫非是他的话太过感动太过煸情？是否影响到了地下的灵魂？钱志昊竖起耳朵再一次认真听。刚才的声音消失了。

　　他看着老婆坟墓上的照片。“阿凤是你吗？你要是真的有灵就出来见见我好不好？我不怕鬼的！”说是不怕其实两条腿早就在打颤了。心里安慰着，别怕，自己老婆嘛。是情动天地或者神仙显灵，钱志昊真的听到了离坟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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