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深夜
归于平静。
“你不必管我，这里菜色不错，你应该喜欢。”
低沉的嗓音，如醇酒一般磁性。
苏言柒一直都觉得，林木詪是一个极其有魅力的男人，他足够年轻，足够多金，足够有魅力，也足够有出类拔萃的权力与实力。
如是一个男人。
即使坐在这个餐厅里，什么也没做，都集聚了周遭一些女子的注目，纷纷集聚在他的身上。
她噤声，循着小胖肉肉的胖手指着的菜，便夹一些，喂他吃。
一顿晚餐，吃得并不多，但时间到时花费了许多。
三人一齐出门时，外面有微微的小雨飘着，断断续续的，在昏黄的路灯之下，织就了细细密密的雨幕。
车子，平缓地开在马路上。
冬天的夜，总是来得比较早，尤其是在冬至过后，漆黑的夜幕驱赶着行人，回家的脚步。
车子，在一个拐弯处，驶了一会儿，停在了路边的停车位上。
苏言柒坐在后座上，由于小胖喜欢动来动去的，小手一直摸摸弄弄，她只好屈就他，坐在后座上保护他。
见林木詪将车停在路边，她抬眸望了望外面，都是一些店铺，并未到她公寓附近。
“怎么了？”她不解地问。
林木詪解了安全带，侧过头，看了苏言柒一眼，触及她微红的脸上浮现出的疑惑，抿了抿嘴，说道：“我下车一趟，不用多久。”
是如此。
苏言柒在车内抱着，小家伙也许是累了一天，小手有些轻轻地困住。
抬眸望向车窗之外，那头林木詪的左手拎着一只透明的塑料袋子朝车边走了过来，她眯了眯眼睛，看着他伟岸的身影靠近。
袋子上的几个印刷体广告，与他身上昂贵的西服显得如此的格格不入。
即使飘着淡淡雨丝，他依旧笔挺，身材修长，也是喜欢穿深色西服的一个男人。
等林木詪打开车门，坐进车里，往后递过来一只袋子。
是她方才看见他拎着的。
接过来，她才看出，里面有被温热的水，以及一些牛奶面包之类的便利店商品。
“我想，他应该需要吃药了。”
林木詪径自扣上安全带，侧过脸，深眸瞥见后视镜里显示出清晰的脸庞，以及那双清漾的水眸。
她正低头看着袋子里的东西，如蝶翼般的睫，没有修饰，天然而又自然，也足够勾起每个男人心中那一抹小小的火。
不得不说，她的确是个处处都能撩拨起一些暧昧的女人。
一个轻微的动作。
一个简单的字眼。
苏言柒将温水打开，抬起头，已经换上一个完美的微笑：“谢谢。”
“不客气。”林木詪看了一眼她怀中爱动的小家伙，眉梢轻扬，“重么，让我抱一下。”
苏言柒怔住。
她没料到他忽然提出这个要求，他却已张开手臂，而小胖也毫不客气地往他怀里钻，等到她反应过来。
手上已然一轻。
小胖乖乖巧巧地扒着林木詪的西服，圆圆滚滚的脑袋歪着，贴着他的肩膀，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弯着嘴笑嘻嘻地看着苏言柒：“姨姨。”
“喂。”林木詪倒是不介意，身上的昂贵西服被小胖的手弄得发皱，转过身看着她，笑容温暖，“你还愣着干嘛？把他的药拿出来，有了饭垫着肚子，也容易他吃药。”
他的后半句，是说给小胖听的，而小胖很配合地从他肩上探出个脑袋朝她做鬼脸：“姨姨，药真的很苦。”
玲珑剔透的五官，扭曲地皱成一团，让人生怜。
“小胖是不是男子汉，这一点苦也怕么？”林木詪故意用一种语气说道，说得小胖苦着脸，还是乖巧地张嘴，等着苏言柒递过来的药和水。
这一说。
果然，小胖听话得很。
乖乖地吃了药，两个大小男人互相大眼瞪小眼，着实可爱。
苏言柒望着他们。
终于，她还是笑了一下，伸手接过林木詪怀中的小胖：“小胖乖，让叔叔能好好开车，好不好？”
“好。”小胖抿了抿嘴，伸出肉手，环住苏言柒的脖子，还贴着她的耳朵，“我要和姨姨一起睡。”
这话，有多憨。
苏言柒只是笑。
而，林木詪却并未错过她这一抹纯粹的笑意，他从未见过如此的她，自从第一次遇见她，她总像有许多刺的刺猬，以一种敌意的心态面对他。
或者，是面对许多人。
车子，渐渐驶入车海之中，乘着月色，偶有淡淡的光晕透过茶色的玻璃窗倾斜些许。
一首淡淡的悠扬轻旋律歌曲，在车内静默地环绕着。
不响，正如安眠曲一般安静。
“什么曲子？”苏言柒问。
入耳的旋律，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忧伤。
“应该是勃拉姆斯。”林木詪握住了皮革的方向盘，深眸若有似无地掠过她的脸，回答她。
勃拉姆斯么？怪不得。
西班牙塞尔维亚的阿卡莎皇宫里，美丽的倒影。
如斯倒影，多么像镜花水月、海市蜃楼。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所有形而下的东西、所有的无常，都是梦、是幻影、是水上的泡沫、是灯影人影树影。
我们以为很重很重的东西。
也许只像千千个泡沫。
当消散的时候，我们才知道它本来是轻的，我们却已经为它掉过许多复杂的眼泪。
“什么曲子？”苏言柒问。
入耳的旋律，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忧伤。
“应该是勃拉姆斯。”林木詪握住了皮革的方向盘，深眸若有似无地掠过她的脸，回答她。
勃拉姆斯么？
记忆中，也有这样一个人，总是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坐在收音机前，摇着摇椅，却只剩下一抹背影。
她从小听过勃拉姆斯的故事。
一段令人冥思的故事，既虚无，却又如此的真实，莫名留下许多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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