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为爱 二
怀念着，怀念着那次让人难以忘记的初遇。
感谢着，感谢着这架钢琴让他对自己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尽管那话、那语气，那话并不是夸奖、那语气也并不温柔。但是却感谢着，让她听到他那好听叫人难忘的声音。
如今，责怪……责怪着……责怪着这架钢琴，让自己与他有了第一次难忘的初遇，让自己第一次听到他说话时的声音。
就好像是在弥漫着深雾的冬晨，有人不小心拨动了竖琴的琴弦所发出的那种声音，音色纯美至极。已经太深刻的记在了脑海里。
如果，如果……如果相遇在大学的校园里，如果相遇在任何一条无名小街上。如果，如果……只要不是在高中学校的教室里，只要不是一个人坐在教室下方听课一个站在讲台上授课。只要，只要……这样就好了。
双手相合，十指相扣。左右轻轻甩动，两手彼此将五指间适力掰开。钢琴前开手的动作林姒做的很规范很流畅，然而眯着的双眼，看不出以往的兴奋和跃跃欲试，只是因为单纯的疲乏而轻垂。
当十指双手再次抚上琴键的时候，林姒像是被施过了魔法一般，无神的瞳眸、哀伤的表情，这样的一张脸上，却有一张正在微微上扬的嘴角。
那浅浅的笑，是迷幻在幸福中的感觉。随时着她的笑容，林姒轻轻滑动在黑白琴键上的手指，带出了轻柔却温情美妙的旋律。那一个一个的音符仿佛都彼此谈起了恋爱一般，甜甜的相约在一起不离不弃，规律顺畅的按着节奏飘了出来，给人以温馨甜美的感觉。那是第一天在这个音乐教室里试弹《初恋》时的旋律。
然后慢慢的，随着林姒唇角的微笑渐渐消失，那原本甜蜜美妙的曲子渐渐溶入了哀伤，挣扎、不舍、悲怯、伤痛……节奏忽快忽慢，双手十指的弹起、跳跃、律动也忽急忽缓。手下精准的随着感情变幻而弹奏出乐符，然后渐渐抬起眼睑，睁开的眼眸却早已苦涩的泛红，水雾氤氲迷朦了林姒的视线。
——滴——
泪珠儿与琴键相遇，也能产生一个清脆悦耳的音符。
突兀的停下手指与琴健的约会，空气中流转着的旋律也只剩下耳畔余音。
在林姒突然停下了弹奏的曲子时，吴承宇睁开了原本因为静静聍听而闭上的眼睛。
端坐在音乐教室后方某张观礼椅上的吴承宇，黑暗掩藏了他本身的存在，也掩藏了他闭眼与林姒琴声共鸣的存在。然而，黑暗无论再怎么漆黑，却也掩藏不了他看着林姒的那双炽热灿若星子的眼眸。
从原本的座位站起身，从黑暗中走向那唯一的光束。
走下教室里的阶梯，吴承宇轻轻随意缓慢的脚步并没有让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林姒意识到这个教室里还有其他人。
她还是像第一次一样，吴承宇想。
一直到吴承宇在林姒左边的位置端正坐下，林姒才警觉的转过头看向来人。
看清身边的人是吴承宇，林姒下意识的松了口气。这是一种因信任而安心的轻松。
然而一秒钟过去，林姒才发现自己的状态不对，连忙双手将脸上泛滥的泪渍乱七八糟的摸去。
端正坐着的吴承宇并未转脸看林姒，但是眼角的余光却将林姒慌里慌的神态和表情尽收眼底。
“呵，看。又自恋又臭美对不对？被自己的曲子感动了。”
偷眼瞄向吴承宇，却与他眼角的余光相撞。林姒尴尬的停下动手，两手褪下了脸颊，僵硬的干笑一声，试图掩饰自己落泪的真正原因。
理解林姒的心情，明白林姒的想法，看透她的行为。吴承宇没有出声附合，只是两手拿出了上衣口袋，双手合十同林姒一样做了一个开手的动作，继而伸出的十指便按上了面前的黑白琴键。
若清泉、若流水，缓缓滑过心迹，清晰透明、带着渴望、怀着希望，十指轻盈却不失稳重的舞动，不同于林姒前段所奏的明郎甜美，也不同于林姒后段所奏的悲怯难耐，像是薄冰下隐涌着热烈的喷泉，这是怀抱着热泉溶化薄冰的希望之情。这清晰透彻却暗潮隐涌的旋律，在吴承宇的指尖随意倾洒，风格不同，却从第一个音符开始就与林姒所演奏的完全契合、合拍。仿佛他所演奏的这一段，天生就是接续林姒所演奏的曲子一样。
最后一个音符娓娓落下，像是别离的情人之间嘤嘤告别，反复喃念“等我，我一定会回来……一定回来……”。
再见应有时。
还未转过身分离，却已经开始想念着、渴望着回到爱人的身边。
真切自然，毫不矫作。不论是他弹琴的技巧、亦或是他所倾注在曲子中的感情。
对于一个音乐科零分的人，林姒听着吴承宇此时所呈现给自己的绝妙演奏，竟然毫无惊讶之情。
早知、早知，早在第一次坐到他对面，看着他的手便已经知道，那是一双长期与各种乐器相恋相伴的手。如今，果不其然。
他演奏完了最后一个音符，停下的双手却并没有这么快离开面前的黑白琴键，只是与林姒同样沉默的感受着曲子的余音绕梁。
他的手背关节处还有昨天打斗留下的伤痕，林姒定定的看着，出神的模样煞是可人。
不知道何时开始，吴承宇已经转过了脸，看着这样沉默出神的林姒一时间心间怦然心动。暗呼口气，拉回自己心猿意马的心神，视线抬高，吴承宇说道：“tear”。
听到声音，林姒回过神来看着吴承宇，而他只是倾过身在林姒额前的发间轻轻印下了一吻。
对于吴承宇亲昵的动作，林姒只是呆呆愣愣惊讶的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在内心却又泛起了点点蜜意香甜。
回过身，吴承宇的声音微微噙着魅惑：“笨蛋，你会来吧……”
我想要溶化薄冰。自从她在教室里回避自己的眼神开始，吴承宇便能想到，对于他们的这段关系，林姒一定会选择逃避的。她不止是一个笨蛋，还是一个胆小鬼……
(https://www.23hh.com/book/47/47125/2511458.html)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www.23hh.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23hh.com